不一会,两人从小鸭子屋里出来,舒禾心事重重的垂着脑袋,青阳朔衣心情不错的扶他到凉亭里坐下,顺手倒了杯热茶送过去。

舒禾瞥见面前的清茶有些愣神,不过马上接过来就一饮而尽,明明烫个要死,却还瘪着嘴装出品尝味道的样子。

青阳朔衣微笑的看着他,记忆突然跑回刚认识的那个时候,明明第一眼的印象很糟糕,明明受过奇耻大辱,可是后来却把心丢了,且到现在都没能找回来。

沉默了一会,舒禾还是忍不住的先开口,“青阳,你要送走小鸭子?”

青阳朔衣点头,没说话。

舒禾心里一凉,顿时紧张。

“能不能把孩子留给我?”他心里认为青阳是死心了要离开。

青阳却说:“我知道你要去君临,舒小鸭跟着你进皇宫不合适。”

舒禾着急的辩解,“花花同意了,我相信他能说到做到。”

青阳朔衣拉过他紧攥着的手,叹口气,解释道:“现在外面兵荒马乱,咱们把孩子带在身边很不安全,而且去了君临皇宫,你以为你还有时间照顾孩子吗?以花花的性格他肯定会把的事情公布天下,再说妖香楼已经送了百里千羽过去,花花不娶就是不给他们面子,到时候闹出笑话,处境最危险的就是你。”

这些不安因素舒禾也有好好考虑过,原本他有信心保护好儿子,可现在被青阳挑明说出来,他心里突然就没底了,儿子还那么小,真要是有个万一,他肯定自己会发疯。

“那你呢?”舒禾问,看着青阳朔衣的目光里隐隐有些期待。

青阳朔衣与他十指相扣,俊美的面孔上带着温柔的笑,眼里却透着震颤的坚定,他说:“我没有那么大方把你让给花花,如果我无法独自拥有你,我也不会让花花得逞,大不了一起耗,看谁命最长谁就跟你睡一个墓穴。”

多不负责任的话,幼稚的简直让人感到可笑,可就为了这话,舒禾心里胀满了感动,其实他最怕面对的就是有人让他二选一,青阳和花花,这两人已经融入他的生命里,他真的做不出选择。

所以,他宁可无情,宁可两个都不要,也不想让自己空着一半心度过下半辈子,这样对谁都是一种伤害。

“你是笨蛋吗?”感受着手里的温度,舒禾心里的酸涩一下子就窜到鼻尖,再开口声音里便多了分压抑和忍耐,“我这样无情的一个人,到底有什么值得你们去爱?”

青阳朔衣站起来,绕过中间的茶桌把人抱住,微微扬起的脸庞目视前方,无奈的眼神里夹杂着说不出来的伤感。

“我也想知道,你这样一无是处的人,我们到底爱你什么?明明劣行一大堆,明明一点吸引人的地方都没有,却惹得天下第一和第二都为你抓狂,真是要命的不可思议。”嘴里这么说着,脸上那抹满足的笑意却在不断扩散开来。

闻言,舒禾埋在他腹部上的脸顿时就黑了,心里控制不住的火气蹭蹭往外冒,刚心里的那点感动和愧疚瞬间丢去外太空,舒禾一下子站起来,狠狠推了青阳朔衣一把,磨着牙回屋。

他是脑抽了才觉的自己也是有那么点爱青阳朔衣的,爱个屁!还有那劣行一大堆的是百里千留好不好!他舒禾虽然是有那么点冷情,但什么叫没吸引人的地方?走在大街上谁敢出来跟他比内涵!别以为他现在老实了就当他很好欺负,他要想出去闯**一番,这天下最有钱的就不是贺兰府了!

去死吧混蛋!

青阳朔衣扯扯自己的白发,跟在怒气冲冲的舒禾身后想不通这人怎么突然就生气了?听说女人时会性格大变,难道他也是这个的缘故?应该是吧,这人明显变浮躁了啊!

舒禾生气的把房门摔上,还特意拿木条拴上,钻进被子里的时候心里还恨恨的想,今晚谁也别想进他的屋!

想着却突然发现自己脸热了起来,不过舒禾打死也不会承认自己这是脸红!

青阳朔衣碰了一鼻子灰,虽然这么一扇门他挥挥手就能搞定,可惹恼了他怕自己将来的日子会很难过,尤其是从花言巧语一大堆的花花手里抢人,他要是在舒禾心里没个好形象,这任务可就困难了。

花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青阳背后,脸色比碳还黑,“青阳,我们也聊聊。”

青阳朔衣回身,瞧着想吃人的花花,冷冷的哼了一下,“正好,我也有话要跟帝上说。”

“那请吧!”甩出三个字,花花的身影就在原地消失了。

青阳朔衣招来七月,吩咐他几句,然后追着花花离开。

第二天,青阳朔衣便让玉香和七月送小鸭子回邪医谷,为保证孩子的安全,花花还特意招出两名皇家暗卫护送。

尽管知道孩子不会有事,可在离别那刻舒禾还是忍不住红了眼眶,孩子才回到自己身边,结果那么短时间又要分离,心里难免舍不得。好在舒禾保持着理智,交代玉香一番,便默默的目送他们离开。

隔天,第一场大雪结束后,舒禾跟着两个有点奇怪的男人登上马车,一行人告别了美丽如画的梨花谷,朝着君临国前进。

这个时间里,战火在京国和月国的边境里蔓延,无情的杀戮和上位者冷血的决策,让一条条鲜活的生命来不得绽放便失去轨迹,却也有人因为别人的庇护,安静的活着。

东莞还未承受战火,边境很安静,只是这种安静里透着一股诡异的气息。

边界小镇里,临楚在简单的客栈里落脚,每天不出门的他只会在房间里练字,只是每次都会有泪水从眼角滑落,然后融化纸上的墨迹,模糊他写出的字体。

司空倾文也每天在窗外站着,被迫成熟的孩子满眼悲哀的看着屋里的人,司空倾文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靠近,不接受他的情,不认同他的心,也无法理解他想给的东西已经超越了一切,他知道跟风暮没有关系,也不管风暮对抱了什么样的想法,他要的只是的心,难道这也很难吗?

司空倾文无法忍耐的推门而入,慢慢靠近他爱进骨髓里的这个人,看着这人写在纸上端正的字体,静静的把人拥进怀里。

,我们回去好不好?”

临楚放下手里的毛笔,无奈的发现自己只为一个拥抱就让心跳乱了节奏,可是回去?回哪里去?那个是家又不是家的地方吗?不,他受够了那些轻蔑的眼神,也受够了自己这种奇怪的身份,他没罪,他不要去承担莫名其妙的罪行,他是无辜的!

可面对固执的司空倾文,临楚舍不得把话说狠了,“倾文,战争已经开始,做为司空家的少主,你应该知道自己肩负着什么责任,和你终究是两个世界上的人,如果它日战火平息,你还记得就来这里喝杯茶。”

古往今来,处在他们这种位置上的人物,如果情深就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没人能斗得过泱泱历史长河中他们只是凡人的事实,当翅膀还没有丰腴就被扯断,这对他们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担在肩上的责任已经让他们机关算计,何必浪费时间在这里谈情说爱。

司空倾文懂,战火迟早会蔓延到东莞国,司空家都算不出手帮忙,敌人也不会心慈手软的放过他们,于其做被动的防御,不如事先进攻,他们不能接受失败,同样不允许懦弱。

“,如果我让战火平息,你能回到我身边吗?”司空倾文抱紧临楚,希望能给他拼搏的动力。

临楚也没叫他失望,含着泪点头,“等你平息战争,等你接管玉竹山庄,等你有天真的长大了,就回来让你保护。”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便是死也无憾了!

“这是说的!不许反悔!”

司空倾文异常激动的把人抱起来,完全不给对方反应的机会便将深吻落下,带着强势的占有欲,掠夺着临楚嘴中的空气。

临楚不会反抗,也无力反抗,自从他们发生过第一次肉体关系,对这种事他便是心死的认命,他知道倾文是真的爱自己,尽管自己也愿意陪着倾文过一辈子,可现实总是比想象要残忍,倾文注定是司空家的继承人,而他这个司空家的罪人,如今连进那个门的资格都没有,谁能理解他的心痛?

两人动情的倒在**,互相拉扯,互相抚摸,倾文表达出来的火热全是内心里的爱意,临楚只是发泄着爱与痛夹杂一起的深深绝望。

当一切余温散去,临楚目送倾文离开,随后整理了包袱快速离开,不是他在躲避倾文,只是少了倾文的保护,有些人的剑刃就会很快刺过来,他需要一个安全的地方用来躲藏,像只见不得光的过街老鼠一样,为了多活那么一瞬间而苦苦奔波。

不料,临楚刚从这个城镇逃出去,司空倾文突然折了回来,面对空无一人的房间,他的怒气膨胀到的极点,可意外的是倾文没有找人,而是返回玉竹山庄带出了五百铁骑,就在人人以为他是来阻止这场战役时,倾文却出乎众人所料,领军南下,第一个主动参与汝南国挑起的战争之中!

顿时,除君临国外的四大国君主都坐不住了,司空倾文的行为明显是打算让这场战役越来越乱,众国度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司空倾文的立场,可是强兵蹄下是政权,谁敢对‘司空兵’的铁骑军说滚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