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让舒禾额上的磕伤得到最好的恢复,花花一时也没准备赶路,对他来说就算君临被敌人攻打了,他也要等舒禾彻底无碍了才愿意回去。

屈贤得知舒禾受伤的事,心里顿时喊遭,以帝上那种小心眼的性子回头肯定会报复他,不过屈贤也不是胆小怕死的人,带上最好的创伤药即刻返回梨花谷,就算不能将功赎罪,至少无愧于心。

等青阳朔衣回到梨花谷,已经是舒禾受伤后的第二天。

“少主!”七月站在入口迎接。

青阳朔衣平静的‘恩’了一下。

“少主……”七月欲言又止。

青阳朔衣突然停下前进的脚步,侧身斜睨了七月一眼,“有事?”

七月立即单膝跪下,拧着眉毛说,“回禀少主,家尊未离去,而且……。”

闻言,青阳朔衣心中猛是一震,脸色瞬间比发丝还要苍白,如果,想都不需要想,

“人呢!?”

“屋里。”

青阳朔衣立即冲过去,他倒是要问问他们是怎么个想法!

见状,七月也跟着跑去!看着少主飞似的速度,吓得也是脸色苍白,忍不住就在心里责怪自己多嘴,可回头想想也没错,这事少主迟早要知道,于其之后被少主罚知情不报,还不如这会承担少主的些许愤怒。

青阳朔衣直接撞开房门,七月也险些栽进去,稳住身子就急忙往外退。

舒禾放下手里的碗,看着冲进来的青阳朔衣,眼里划过一抹喜色,“青阳!”

花花不高兴的接过舒禾手里的碗,回头瞪着突然闯进来的青阳朔衣,磨磨牙决定什么都不说,甚至还在心里催促,快点发火,快点惹舒儿生气,然后快点滚蛋!

青阳朔衣看着舒禾发白的脸色和头上刺眼的纱布,半个月没见他清瘦了,可是……青阳朔衣咬牙忍着心里的关心,瞪着舒禾希望有些事不是真的。

“听说你!真的吗!”声音里透着难掩怨恨的压抑。

舒禾一愣,看着青阳朔衣悲哀的叹口气,还是要面对!

“恩,青阳,我……”

哐!

青阳朔衣顿时拍碎了身侧的茶桌,眼中散发着锐利的目光恨不得把舒禾给吞了!

“你再说一遍!”

花花赶紧站起来挡在舒禾面前,心里也是极其不爽,他都没气,你凭什么在这摆着一张舒儿对不起你的表情?

“青阳朔衣!你冷静点!”虽然自己也很生气,可看着青阳朔衣这个样子,花花反而不知道该气什么!

青阳朔衣心里的火气顿时向上冒,搬了张凳子就砸自己身上,他是想把自己疼死算了!虽然心里明白舒禾与花花的关系,可真要面对时,这心里比刀子捅还痛苦!

本来抢赢花花的几率就不高,可现在这点希望也被掐死在摇篮里,青阳朔衣心里一片恐慌,那自己能把人留下的几率就是零!

越想脑子越是混乱,青阳朔衣像只抓狂的困兽在屋里乱撞,他舍不得伤舒禾,只能折磨自己!

舒禾彻底傻眼了,当看到青阳朔衣的发尾处染上红色,心里一惊,慌忙掀开被子,赤着脚便冲过去。

“青阳你住手!”

见此,花花立即抱住舒禾,顺势给了青阳朔衣一掌,阻止他那种白痴的自残行为。

“舒儿!别乱动!”

青阳朔衣趴在地上不动,舒禾剥开花花的手一步一步走过去,他知道青阳为什么发火,也知道过错来自于自己身上,如果舒小鸭的来到是意外,一开始就可以制止的不是吗?就连和花花的欢爱一开始也可以避免的不是吗?

为图一时的温暖,他设身处地的为谁想过?

说起来也不过是自私而已,明知青阳的心思还和花花纠缠不休,明知已经有了舒小鸭,没有为青阳想过,也没有为花花想过,,青阳会痛,花花又何尝不会痛?他们纵容他是因为他们爱他,可是这样的天之骄子为什么要爱上他这样不识趣的一个人?

走到这一步就算他认真反思,是不是也晚了?将来长大懂事,会怎么看待他这个当爹的?属于两个家庭,不管他们未来是否幸福,这时候他毁了两个家庭,伤了两个男人,却是铁铮铮的事实。

舒禾突然意识到自己进了死胡同,不管他接下来选择和谁在一起,都会伤害到两个人。

真是……罪人!

花花发现舒禾突然双目无神的呆在原地,迅速出手点了他的睡穴,担忧的把人抱回**。

青阳朔衣慢慢从地上爬起来,什么都不说的回自己屋里,关起大门见什么砸什么!有什么扔什么!屋里属于他的一切都被他砸的一片狼藉,连那些为舒禾寻来的书籍也被他撕个粉碎,乱七八糟的屋里连顶上的横梁也出现了缝隙!

实在没什么可砸了就拿头撞墙,青阳朔衣想冷静,可心里难受的找不到一个冷静的借口,当原来的希望变成绝望,他就觉的自己是个傻子!天下间男男女女何其多,为什么非要吊死在这么一颗不开花的铁树上!

青阳朔衣抓来碎片紧紧捏在手里,血顺着衣袖一滴滴的往下流,早知如此,他宁愿死在汝南皇宫也不要面对这样的晴天霹雳!

花花站在外面,听着里面静下来的声音总算松一口气,如果青阳朔衣离开或者想不开自杀,估计舒儿也会把自己给困死在愧疚了。

不知为什么,花花此刻突然很感激青阳朔衣能留在这里,至少说明这人还没失去理智,可也因为没有失去理智所以才会更痛苦吧?花花捂着刺痛的心口,眼神复杂的看了屋门一眼,默默地一个人走开。

两个时辰后,舒禾睁开眼,想到青阳朔衣发狂的样子,心里便有沉重的罪恶感不断往上冒,舒禾痛苦的捂住眼,首次觉的自己不是东西,他对不起青阳和花花,也对不起舒小鸭,他甚至对不起舒家的列祖列宗,就算换了地方换了身份,但他始终是个男人啊!可他这两年都在做些什么?

“最忌讳的便是犹豫、烦躁和胡思乱想。”门口,淡漠的男声随着冷冽的冬风一起袭进来。

听到声音,舒禾撑着床面要坐起来,“青阳……”

“动作慢点。”青阳朔衣手里端着药碗,面色平静的走过来,一点也看不出他不久前歇斯底里的发过疯。

舒禾看着换了月白袍子的青阳朔衣,紧张的手心里有些微湿。

青阳朔衣抬眼回视,眼神如同冬日的湖面,平静的毫无波澜,他站在床头,微微俯身,小心的将药碗送过去。

“把药喝了。”

“恩……”舒禾听话的接过药碗,垂着眼皮一口一口喝着苦到令人想死的黑药汁。

见此,青阳朔衣的脸色总算放松很多,眼神下意识停留

“青阳?”舒禾把药喝完,抬头见青阳正盯着自己看,顿时脸臊的把被子往上拉点。

青阳朔衣回过神,当什么事都没有的把空碗接过来,然后心平气和的问,“要不要起来走走?”

舒禾受宠若惊的点点头,青阳没跟他翻脸,这简直就是恩赐!

披上足够保暖的衣服,青阳朔衣扶着舒禾小心的往外走,花花抱胸在门口的一颗梨花树下靠着,见两人出来也不过微微一笑,然后走开。

望着花花快速消失的背影,又是一阵令人窒息的忧伤,舒禾突然觉得自己很渣,渣的没脸见人。

青阳朔衣抬手不轻不重的敲敲他的后脑勺,“我刚才说过,忌讳胡思乱想。”

舒禾摸摸脑袋,小声提醒,“我头上有伤。”

“我知道你伤了额头,这和我敲你后脑没多大关系。”

“……”

青阳朔衣扶着舒禾往隔壁屋走,他回来半天还没见到儿子,突然很想念。

舒禾猜到他的想法,拉着他的衣袖说:“青阳,我们需要谈谈。”

“恩,我先看看,一会跟你谈。”

青阳朔衣非常平静,这种平静让舒禾感觉到不安,虽然他没有解决三角关系的方法,可不管放开谁他都无法做到坦然面对。舒禾承认自己有时候很胆小,他宁可他们偷偷从自己身边离开,也不想和他们挥手告别,没有招呼的离别他可以留个念想,一旦有了招呼那就真的没有回头路可走。

那是一种很深很深的遗憾,也是抹不去的伤……

推开房门,青阳朔衣进去就把小鸭子抱起来,原本独自在**玩耍的小鸭子一见到自己父亲,立马伸手去抓那头和别人不一样的发丝,对一个什么都听不懂的小婴儿来说,最好奇的就是眼睛看到的,尤其对特别的颜色抱有极大的兴趣。

青阳朔衣使坏的捏住儿子的鼻子,语气慈爱道:“小东西,想父亲了没有?”

小鸭子顿时不满的抗议,短手短脚使劲乱挥,“唔唔~”

青阳朔衣心满意足的笑笑,突然抬头说,“玉香,准备行李,送小主子回邪医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