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江城的比武大会已落幕,在各方评委公正公平的见证下,江湖排行榜被刚出炉的俊才豪杰从头到尾的刷新了一遍。

只是五大国、六大家族的代表人物中途就突然离开了,这些人才最后都被江湖八大门派给招揽了过去。

尽管比试已经结束,夏江城还是热闹非凡,各大门派子弟并没有在第一时间离开,反而都瞪大了眼睛在凑热闹。

听说拥有双红的澹台帝尊来了,各大家族势力都在找那抹身影,不管是真是假,没有人愿意错过面见天下至尊的机会。

两天过去,夏江城都被翻个底朝天了也没人见到那抹红,不由得叫人议论纷纷。

“我说,这帝尊是不是走了?”有人说。

“有可能吧,不然没理由一城的人都找不到啊!”

“会不会有人看错了?帝尊压根就没来吧?”

“这个难说……”

“我觉得有可能,帝尊什么人,大老远的跑这里凑什么热闹。”

“那咱们还等吗?”

“要不走吧,帮派里还有事呢!”

“走吧。”

“……”

一下子,酒楼大堂里的人数就少了大半,实在等不下去的人也不管真假拎着剑先走了。一些没主见的瞧别人都走了,也随波逐流的跟着离开。

大批江湖侠士涌出城门,夏江城顿时安静了很多,第一楼的生意跟着变冷清,掌柜的皱着眉拨着算盘计算这半个月的总收入时,心里期待来年的冬天快点来。

楼上天字号房间里,青阳朔衣坐在窗前,垂眼看着街上那些来去匆匆的江湖侠士,心里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凄凉感。

也许外面那些人没有高贵的身份,也没有天下无双的武功,但他们活的很充实,因为他们有追求,有目标。

那他呢?

青阳朔衣自问,从小到大,他的人生目标是什么?

好像没有,他走了每步路,他干的每件事就是一时兴趣,除了练武就是游走各国,不管遇到什么他的心都是极其平静,唯一失控那次是发现自己在月国东宫的**。

也从那天起,他的人生有了改变,一个百里千留把他逼的阴晴不定,把他逼的自己不像自己。

什么时候开始有了爱?

这个问题好难回答,只是一回过神,爱已经不知不觉的融入骨髓。

可笑的是当他懂爱了,当他想爱了,甘愿为一个人放下/身段,甘愿守护一个人过一辈子时,那个人却赶着他离开。

那个人不爱他!不稀罕他的爱!所以他听那个人的,离开就离开!

青阳朔衣心里难受的抓狂,拿过酒壶就这么整瓶的灌,甘辣的**滑入喉咙里,烧的浑身发烫,感觉却异常通爽!

不是要一个人逍遥吗?本少主把儿子给你,有本事你连儿子都不要,那你就滚去逍遥,你赢了!

可恶!

青阳朔衣自己和自己赌气,喝酒像在喝水。

过了一会,偕老佝偻的身子从外面进来,“少主,已经有了帝尊的消息。”

“说!”

“是。”招架不住少主那恶劣的心情,偕老赶紧道:“帝尊此时在西郊外的别院里,是武者冷乔带来消息,汝南国招兵买马,已经做好同时攻打京国和月国的准备。”

汝南国制造出威力无穷的大型武器,他们从来不掩饰野心,只是没想到胃口那么大,一下子就想吃下两大国。

青阳朔衣冷笑,“哼,汝南国真是自找死路,本少主砍了一个不自量力的,没想到那么快就有人想步后尘了!”

“少主,您此次准备插手吗?”偕老问的小心翼翼。

青阳朔衣说,“我们邪医谷是江湖门派,朝廷的事与我们无关。”

偕老犹豫片刻,接着说,“少主,战火四起会牵连我们邪医谷名下的产业。”

“……”

青阳朔衣准备喝酒的动作一顿,偕老又说,“贺兰府已经开始小规模的从各城各地撤资,您看,咱们是不是也有所准备?”

“……”

青阳朔衣突然放下酒壶,站起来就从窗户飞出去,偕老一愣,回过神奋力猛追,现在的少主不比从前,他要是一个疏忽,那是眨眼就找不到人了。

西郊一处安静的别院,这是汝南国三皇子尧念曲的秘密之地,这会成了几人的落脚处。

花花坐在大厅的主位上,面色平静的喝着茶。

冷乔、普召和尧念曲三人并排站在下方,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喘,明明天那么冷,他们却浑身在冒汗。

刚刚禀报完汝南国要攻打京国和月国的事,三人在等上边下达指令,结果花花心情很不美丽,听是听了,可这事他一点都不想管,不就是打战嘛,那就打吧,打不死本帝去补上一脚。

花花自顾自的喝茶,尧念曲有点站不住,胳膊肘捅捅旁边的冷乔,让他赶紧的当回出头鸟。

冷乔神经是大条,可他不傻啊!这时候招惹帝上,不是自找死路嘛!

于是,冷乔就用胳膊肘捅普召。

普召暗里白眼一翻,心想你们都聪明的不愿意触霉头,他看着就像个傻子嘛?

普召不干,挪挪脚,离冷乔远点。

花花这个时候抬头,扫了三人一眼,突然就把目光落在尧念曲身上,然后再看看冷乔,越看眼神就越怪异。

尧念曲就是没对上那双红眸,也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感觉。

花花慢悠悠的放下手里的茶杯,面色平静,口吻认真。

“冷乔,本帝有话问你。”

冷乔即刻单膝跪地,“臣在,帝上请说。”

花花一开口就准备吓死人,“你和三皇子这是私定终身了吗?”

“……”

冷乔顿时惊愕,尧念曲脸都绿了,普召憋着笑,满脸通红。

花花冷冷的看着几人,语气极其无辜,“莫非本帝说错话了?”

“帝上……”冷乔艰难的开口,“微臣和三皇子不是您想的那种关系,我们单纯的只是相熟而已,您是不是想多了?”

普召扶额,往后退了退,继续憋笑。

尧念曲有点脸热,这太丢人了!再看眼冷乔,又觉得莫名生气!

花花恍然大悟的点点,“哦,原来是本帝误会了!既然这样,正好本帝有个义妹待字闺中,三皇子又是仪表堂堂,那由本帝做主,将义妹许配给三皇子好了。”

这下普召笑不出来了,他要是没记错,帝上口中的这个义妹,貌似就是他的亲妹妹普研。

冷乔脸色发青,他和尧念曲确实还没什么明确的关系,可这心里到底是有点感觉的。

帝上怎么可以这样!

尧念曲倒是平静了下来,规规矩矩的跪地谢恩,“谢帝上赐婚,念曲绝不辜负公主。”

“好,很好!”花花鼓掌,顿时来了精神,“那请三皇子赶回汝南国接管打战事宜,待它日打下京国和月国,就来君临提亲!”

“……”

这是逼人打赢还是打输呢?

帝上你搞什么啊?不阻止就算了,既然还怂恿人家打战?你对的起天下百姓苍生吗?

冷乔和普召同时用哀怨的目光注视着他们伟大的帝上,无声责怪他拿战争当儿戏。

花花视而不见,他心里不痛快那天下人都别想笑,听着你们哭本帝心里才得以安慰。

可恶的舒禾!赶本帝走!本帝偏偏不走!你休想揣着本帝的儿子滚去跟别人逍遥!

“冷乔,你通知东莞国,让他们协助京国和月国,迫不得已的时候你自己捂捂脸领兵去。”

冷乔惊得目瞪口呆,他是武将,他是喜欢战场,可这种像游戏一样的感觉从何而来?

“帝上,这可不是玩笑。”普召看不下去了,跪地求饶,“您不能一时任性不顾百姓安危啊,微臣请您收回成命!”

花花冷笑,“普大人,你是做什么的?难道你不会在打战前出谋划策,把百姓的死亡减低到最低吗?”

“帝上的意思……”

“你们真以为本帝在胡闹?”花花话锋一转,沉声道:“汝南国野心勃勃,这场战是非打不可,与其让他们手握主导权,不如本帝暗里插上一脚,一旦双方势均力敌,那是谁也别妄想获胜!”

天下第一就是有这点好处,你们打的昏天黑地,他坐收渔翁之利,最后还是妥妥的第一。

花花摸摸下巴,突然有种想法,要不要趁这个机会把天下一统了?

尧念曲两腿有点发软,他想他还是继续逃吧,逃到深山老林里安度晚年算了。

这世界太危险了!

冷乔和普召倒是火/热了起来,怎么说都是一块长大的,自家帝上那点心思他们一琢磨就能懂了。

正好,这十年一日的生活也过腻了,来点刺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