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大厅里出来,尧念曲闷不吭声往后厢房走,整个人看上去无精打采,还有那么点郁郁寡欢。

冷乔瞧着焉巴巴的人,摸摸鼻子也不知道该不该上去聊两句,只是说什么好呢?恭喜帝上给你赐婚?祝愿你大获全胜?

别逗了,打死也说不出来!

冷乔咬着牙,硬朗的眉峰紧紧蹙起,男人味十足的面孔上绷出一股燥意,一双虎目死死瞪着前面的背影,凶恶的呲呲牙,心里有点抓狂。

都怪帝上横插一脚!

普召路过冷乔身侧,送他一个幸灾乐祸的眼神,乐颠颠的追上尧念曲,搭着人家的肩膀攀亲戚。

“未来妹夫,是不是打算收拾行李?要不要未来大哥给你搭把手?”

尧念曲有点愣,“普大人,你说什么呢?”

普召顿时惊讶的大声嚷嚷起来,“妹夫!你这记性也太差了吧!帝上说把义妹赐你为妻的,难道你不知道帝上的义妹是普家小姐,在下的妹妹普研吗!”

虽然心里认为这个赐婚毫无意义,估计就是一出这个别院就被烂在他们四人肚子里的事,不过普召就是坏心眼想看冷乔那张黑脸。

尧念曲瞪了瞪眼,瞧着普召憋了半天才憋出有气无力的六个字来。

“普大人说笑了。”

“没开玩笑,走吧,妹夫!”

普召拍了拍尧念曲的肩膀,一脸坏笑的往前走。

尧念曲呆呆的站着,一身暴发户的行头让这个长相不俗的男子看上去格外讨喜。

只是现在这种情况,谁也笑不出来啊!

冷乔狠狠一咬牙,随即走到尧念曲身侧,非常不自在的开口。

“有什么需要的我帮你准备。”

“……”

尧念曲歪着脑袋斜看了冷乔片刻,最终叹口气,无言的走了。

冷乔拧眉,心里堵得慌,还是选择沉默的跟上。

不一会,普召就被冷乔从尧念曲的屋里踢了出去,无聊的在别院里绕了一圈,普召再次回到大厅,惊讶的发现他家帝上还在原位上坐着。

奇怪,帝上怎么还没回去陪他那心肝宝贝啊?

“帝上,您还有事吗?”普召小心的试探。

花花拖着下巴瞧着窗外的风景,懒的搭理闲杂人等。

普召自讨没趣的往角落里缩,心想几人里就他最悠闲,没牵挂不烦心,无事一身轻,真好!

花花突然开口,“普召,去找个适合本帝闭关的地方。”

闻言,普召又角落里挪出来,“帝上,好端端的您怎么要闭关了?”

花花总算把视线拉回来,换个姿势,一边撸右手的袖子,一边说,“火凤香烛已经苏醒,本帝要在它重新凝聚成实体前把它逼出来。”

袖子拉到肘弯的位置,花花把胳膊一抬,普召定睛往那一看,就见鲜艳的色彩与米黄的肤色形成鲜明对比,火红的纹路在皮肤组织下的筋脉里游走,以肉眼能看到的速度在往胳膊上窜动,瞧着有点触目惊心。

“这么快就苏醒了!”普召惊讶的往前凑,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不及时把这玩意逼出来,等它在人体内凝聚出实体那可就麻烦了,“帝上,您怎么不压制它?”

花花把袖子放下,一脸无所谓,仿佛受到生命威胁的不是他。

“有点疏忽而已。”

这简单的几个字立即让普召瞪起眼,“您这是想被火从内部烧出来吗!”

当初帝上说要炼化火凤香烛的时候差点没把他吓死,各大家族的灵物除非是确定的继承人,不然谁炼化了都是慢性自杀,要不是帝上体内的武神够强悍,换一般人动这火凤香烛,早灰飞烟灭了!

普召头疼的感到无奈,帝上真是个越来越粗心大意了!果然爱情是毒药,再聪明的人都会为它变成傻子。

“帝上,您跟微臣来,这别院后山有个很深的地洞,您可以将就的使用。”

花花心不在焉的起身,这对他来说是点小事,顶多被火凤香烛折腾的痛上几回,死倒不至于,不过这玩意苏醒了还是逼出来好,不然还得花大把功力压制,太活受罪了!

普召瞧着心里有点抓狂,“帝上,微臣求您认真点,这事绝对不能马虎!”

“恩。”

一看就是漫不经心的态度。

“……帝上,您要闭关几天?”

“三天,五天,这样。”万一火凤香烛爱上他,怎么也不肯从他体内脱离,那估计还要更久时间。

普召无语,静默以对。

花花进入闭关前心里还在担忧舒禾,虽然梨花谷有青阳朔衣还有离悠月,但他就是心里不踏实。

“普召,你去梨花谷保护舒儿,不用守在这。”

普召沉默片刻,点头道:“微臣知道了,帝上您安心闭关吧!”

“他和你未来小主子的安危本帝交代给你了。”

花花忍不住又唠叨一句,他心里就是不放心舒禾,毕竟那些人都不知道孩子的存在,万一有什么突**况或者闪失,估计活活被气死的就是他。

普召望着帝上那看上去特别悠哉的背影,顿时感觉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背上,心里超级不痛快的无声咆哮,您能不能念着您自己一点啊!别整天惦记那个不要你的人啊!

都着魔了不成!

梨花谷。

舒禾怀里抱着小手乱挥,小脚乱蹬,嘴里不断伊伊啊啊的舒小鸭,哄得有点手忙脚乱。

“你小子别乱动!爹会抱不住的!”

舒小鸭才不听,肥嘟嘟的小脸上嵌着一双纯净的大眼睛,瞧着他爹非常欢乐的挥着小短手,目标是扯舒禾那头束起来的头发。

嘴里伊啊的那点意思,估计就是他要玩头发。

舒禾把那双小手轻轻拍下来,瞪着自认为凶狠的眼睛吓唬孩子,“不许扯!爹会痛的知道吗!”

舒小鸭听不懂的歪着小脸,缩着小拳头天真无邪的瞅着他爹,似乎在琢磨他爹怎么换脸了。

“乖,一会玉香回来给你好吃的。”

舒禾喘口气,这才没几天他就被舒小鸭折腾去了好几斤肉,这小子才半岁就会认人,七月抱他就扯破嗓子的哭,玉香抱他眼皮子都不掀,他这个爹一接手,立即来劲的翻腾,搞得他差点招架不住。

虽然知道这孩子到自己怀里就不歇停,可这毕竟是自己儿子,不抱忍不住,舒禾无奈的想,这孩子将来长大了肯定是个混世魔王!

安静了没一分钟,舒小鸭又开始不安分的在他爹怀里扭蹭起来。

“丑小鸭不要动!不然爹不要你了!乖乖的不要动,听到没有!”舒禾立即把儿子按在怀里,想让这小子不要动,可心里又担心自己用力过度了,毕竟孩子还那么小,不能动真格的。

可他手软,舒小鸭不嘴软啊!这孩子估计要长门牙了,逮着舒禾身上的肉那就咬,虽然不痛,可瞧着大坨的口水,舒禾这心里还是非常纠结的。

“玉香!玉香快过来把这小子带走!”

“来了来了!”玉香端着个碗从外边跑进来。

舒禾赶紧起来,玉香才把碗放到桌面,舒禾就把舒小鸭塞给她。

“我去换件外袍,你给他喂了吃的,就哄他睡觉。”舒禾额头都冒汗了,孩子一脱手就兔子似得跑路。

玉香郁闷的瞪眼,舒小鸭也瞪着大眼,玉香坐下,麻利的侍候小祖宗吃东西。

“小鸭子乖,啊,张嘴,吃蛋蛋喽~”

“……”

舒禾刚从厅里跑出来,就见消失好几天的师傅杵在自己房门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舒禾缓和心绪,上前问候,“师傅,您回来了。”

离悠月脸上还挂着面具,茫然的瞧了舒禾一眼,焉巴巴的样子就像个迷路的孩子。

舒禾不解的眨眨眼,这是怎么了?

安静了一会,离悠月闷闷的开口,“徒儿,进屋里为师有事跟你说。”

“……恩。”

两人进屋,舒禾倒了两杯茶,给师傅送去一杯,自己在边上坐着等对方先开口。

离悠月两手捧着茶杯,又沉默了好一会,尽管面具后的脸色有些憔悴,开口时的语气却异常坚定有力。

“徒儿,为师准备重建红莲教。”

“恩?”

舒禾一愣,不是很懂他的意思。

离悠月放下茶杯,屡屡头发,接着说,“就是你理解的那个意思,为师准备重建魔教,解百年之恨!”

百年之恨?什么恨?灭门之很吗?可这都过去一百年了,为什么还要拿出来说事,放下不是更好吗?

“师傅,徒儿不懂,您这是好端端的给自己倒上污水,然后与全武林为敌吗?”舒禾说,“而且过去那么多年的事了,您有什么好恨的,何必给自己找刺激呢!”

离悠月勾着嘴角冷哼,“对你们来说很遥远,可对为师来说那就是眼前的事,人有时候被逼急了,难免会思想偏激起来。”

想不开就去干偏激的事,您以为自己跟舒小鸭一个年岁呢?

“师傅您到底几岁了?”

开始瞧着是个不正经的人,可今天这口气听着就像个历经沧桑的老人家,虽然体型、发色、肤色以及声音瞧上去都很年轻,但给人的感觉就是非常奇怪。

离悠月突然站起来,抓起深思中的舒禾就往外飞。

“算了!为师还是直接带你去探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