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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浅点点头,他今日来胡彬这,只是按着惯例出口恶气,没想到碰上这人。

这人虽赤手空拳跟他打,出手却光明磊落,招式繁复却不空渺,想来是师出有名,铁定不是青雨门那般宵小之徒,说不定也是看不惯胡彬这般做派的。

想到这里,他便放松了些,没想到这一放松就出了岔子,脚底一个打滑,他直直摔了下去。

!!

谢浅一下踩空,懵得很,反应过来后便急着要去抓檐边的屋瓦,未曾想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在他身形一偏时便冲了过来,搂着他的腰往中间带了些。

沈鄞心神一凛。

他方才只是随手捞了人一把,也没注意竟碰到了腰。这会与人贴得极近,比任何一次交手都要近,他便突然嗅到了股幽香,清雅又熟悉。

这是……

沈鄞难得有这样的时候,面色变了又变,最后眼底多了丝柔光,夜月之下,似有清晖。

不过谢浅却丁点未察觉,他经这一吓,觉得丢脸得很,又突然记起自己痴心武艺,在这外边已待了太久,万一砚卿醒了不好解释。

于是他倏地退开,对着这人拱了拱手,留了句“后会有期”,便跑没了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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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屋的时候动静极小,见沈鄞还沉沉睡着,心下顿时松了些,掀开被子的一角,钻了进去。仗着身旁这人不知晓,还将手搁了过去,腿也搭在了他的身上。

这被窝中甚是暖和,砚卿身上也暖着,甚至比平时还要热些。谢浅只躺了小一会便有了困意,他又往沈鄞的肩颈处缩了缩,却忽听一阵窸窸窣窣动静,他被沈鄞搂进了怀里。

“砚——”谢浅睡意消散了些,及时止住话头。

应当只是寻常翻身罢。

他陷在温热的怀抱里,发出声低低的喟叹,耳边是沈鄞清浅的呼吸声。他又借着月色看沈鄞的脸,眼神无形地描绘着,从他鸦色的眼睫落到眼睑、鼻尖,一寸寸往下移着,最后停在了他的唇上。

谢浅说不清自己现在是怎么想的,或许是方才才与人交手,他心潮澎湃,难以自抑,看着沈鄞的唇竟有种想直接亲上去的冲动。

他也的确那样做了,凑上去在那亲了下。

退开时,他还在琢磨这滋味,却听旁边传来声轻笑,沈鄞带了慵懒的声音响起,“趁我睡觉,偷亲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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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浅眼睛都睁大了,“我把你吵醒了?”

“没有,”沈鄞睁开眼,里面笑意流转,他往前探了探,在谢浅额上落下一吻,问:“怎么不睡了,睡不着么?”

“嗯……嗯,”谢浅含糊着应道,“方才做了个梦,一下子醒了,就再没睡着。”

“噩梦?”沈鄞声音微哑,他的手轻轻拍着谢浅的后脊,像是哄孩子那般哄他,“梦都是反的,别怕。”

黑色长发暧昧地纠缠在一起,谢浅枕在他的手臂上,为自己方才撒谎的事小小愧疚了一下。他便转而又亲了上去,看着沈鄞浓色的眉眼,无声笑了下:“亲一口就不怕了。”

沈鄞低笑一声,他这怀抱属实安心可靠,谢浅本还想同他再说些什么的,却觉鼻尖缭绕浅香,神思越来越重,最后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