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王终于过来敬酒了,他先和那些翰林院、国子监的老学究一一碰杯,最后来到钱沛的面前。

侍女伶俐的替唐王和钱沛斟满酒杯,唐王举杯道:“钱先生,本王久仰你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年轻了得,本王先干为敬!”

钱沛的嘴唇一碰酒杯立刻发觉不对劲:酒里加过料了。

他心底里一记冷笑,若无其事的将酒一饮而尽,躬身道:“多谢殿下赏酒。”

唐王哈哈一笑,亲热的拍拍钱沛肩膀,“你是舜小姐最得力的帮手,何必和本王见外?今晚宾客盈门,难免有照顾不周之处,过两天本王再私下补请你。”

要不是自己从小是在毒罐子里泡大的,钱沛都无法相信唐王一面笑容可掬的说着客气话,一面请自己喝毒酒,这时他不由想到了舜煜颐。

唐王会不会也对舜煜颐下毒?

不会,他不敢!钱沛脑筋急转,却并未因为得出这个推论而稍感心安,手心里已冒出了冷汗。

唐王把舜煜颐不着痕迹的弄入内宅想干什么?联想到这些天发生的事,钱沛意识到问题很严重,自己不能坐在这儿喝闷酒,任凭事情往不可知的方向发展了,他一杯接一杯,猛灌了一斤多烈酒,不用装已是醉意盎然。

当下他醉醺醺向唐王告罪,提前离去,出了王府来到僻静无入之处,钱沛立刻运功将胃里的酒化作酒箭张嘴射出,罡气默运,昏沉沉的头脑徐徐清醒过来。

隔着高墙,钱沛还能够清晰听见府中盈天的喧哗声,他迅速换上夜行衣,戴上头罩,听了听墙里头的动静,飘身入内。

他潜形匿迹进入内宅,并未在女宾中发现舜煜颐的倩影,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忽然,他看到了一条熟悉的身影。

在两名王府侍卫的引导下,唐王走进了后花园,他显然喝多了点,走路一摇一晃。

唐王虽然确实喝醉了,思绪却极为兴奋,因为他正要去完成一桩大事,等这件事办完,远在燕云郡的晋王也会受到致命一击。

不等了!无法按捺到酒宴结束,他兴冲冲登上位于后花园里的一栋幽静小楼。

“殿下!”守在二楼屋外的心腹侍卫替唐王打开了房门,屋里亮着灯。

唐王醉眼惺忪的望进去,眼前的景象令他**澎湃、心花怒放。

帐幕低垂,舜煜颐软倒在床榻上,全身肌肤如火,秀美的胸脯如波涛般剧烈起伏。

唐王挥挥手,让侍卫们退远一点,反手关上了门,走向床榻上的尤物。

“舜小姐,你等得不耐烦了吧?”他挑开帐幕,仔细审视舜煜颐犹若霞烧的俏脸,自得的**笑道:“本王这就来了——”

舜煜颐手足酥软,一波又一波羞人的刺激感像火一样在身体里燃烧,冲击着她的灵智,她是被唐王妃请入楼中的,刚刚跨入房间,她就被一种突如其来的低沉魔音震昏了过去,甚至连随身佩戴的元魂珠都来不及开启保护功能。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一股股来自体内的炽烈热浪刺激着,悠悠苏醒过来,发现自己全身酥软,正一动不动躺在床榻上,她试图按动鬓角的翡翠珠花,向一直保护自己到楼下的两名贴身女侍示警,却近乎绝望的发现,自己连这点最起码的力量都失去了。

她知道自己跌入了陷阱,但唐王要怎样对付自己?

她感觉到全身泛起一种燥热,那是从未有过,被异性入侵的渴望,顿时情绪更加激**,不敢想象自己的下一刻……

面对唐王毫不掩饰的**邪目光,舜煜颐绝望了,她没有哀告求饶,她知道那样无济于事,反而会刺激恶魔的欲望,让对方更加称心如意。

她愤怒望着他,用仅能发出的微弱音量道:“你休想得到什么!”

“啧,你又怎知我想得到什么?”唐王一声桀笑,“我看书上说,此际越是沉寂的女子倒时候越是动情。”

“你错了,只要我想要的都可以得到,包括你在内!”唐王肆意笑着,连日的郁闷在此刻获得了超圆满的释放,他伸出手抓向她的胸襟。

“嗡!”舜煜颐玉颈上佩戴的珍珠蓦地焕放出乳白色的柔和光华,将它的主人笼罩在内,唐王的手甫一碰触到光罩上,马上忍不住痛楚低哼一声,踉跄后退。

“差点忘了你还有护身法宝。”他狞笑着从袖口里掏出一只婴儿拳头大小的碧玉老虎,虎口一张,乳白色的光被飞速吸入,光罩急遽转淡,最终消逝。

等到舜煜颐失去了最后的屏障,唐王将碧玉老虎丢在一旁的茶几上,迫不及待脱下袍子,嘿嘿低笑道:“我本不想委屈你,不过反正你早晚都是我的人,不如今夜咱们先圆房!”

嗤啦嗤啦几声响起,他双手粗暴的撕开舜煜颐身上的衣衫。

他用手指捏起那串珍珠,耀武扬威的在舜煜颐眼前晃了晃,“乖乖叫我一声相公,我会让你也一起满足。”

舜煜颐闭上眼,抿紧嘴唇。

“你敢反抗我?”唐王因为自尊受到挑战而燃烧起怒火。

“很好,看来你需要知道什么叫后悔!”他用力扯断珍珠,在舜煜颐玫瑰色的肌肤上留下一道殷红勒痕,珠子散落在床榻上,唐王随手抓起一把,慢慢松落在舜煜颐的酥胸上,“明珠美人,我欲何求?”

他接着探爪抓向那半遮半掩的胸口……

“嚓!”极为轻微的一响过后,整扇房门凭空消失,一道黑影以令人难以置信的速度掠入屋中,留下一抹烟雾般的残影。

“咦?”唐王毕竟是玉清宗苦心**出来的高徒,还来得及愕然回首看向来人。

更准确的说,看向一只拳头。

“砰!”

唐王的身躯飞了起来,血流满面的撞在床侧的墙上,没等他滑落在地,来人犹若鬼魅般追到,拳脚暴风骤雨般毫不留情砸落在他的身上。

唐王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惨叫,如果他不是把全副心思投入到折辱舜煜颐的快乐上,如果今晚没喝那么多酒,如果他未曾将随身的仙兵摔在了床脚,如果如果……只要有一个如果存在,他就不会如此狼狈。

突然间拳脚停了,来人用手掐着唐王的脖子,将他顶在墙上,唐王鼻青脸肿、眉骨开裂,眼前一片血红,还在不停冒金星,根本看不清对方的模样,只依稀感觉对方戴着黑头罩。

“你……是什么人,想干什么?”他试图拖延一点时间。

来人发出冷笑声,嘶哑的嗓音说道:“我想帮你减少点累赘。”

唐王一怔,酒醉未醒中尚未明白这人话里的意思,蒙面人扬手一招,将落在床角的一柄乌金短刀摄入手中,随即乌芒电闪,手起刀落。

“啊——”唐王凄厉惨叫,痛苦不堪的捂住流血的部位,全身不断剧烈抖动。

蒙面人松开唐王,一晃身抱起床榻上的舜煜颐,茶几上的碧玉老虎和洒落在地的诸般宝物也被他随手一卷而空,收入怀里消失不见。

“唐王殿下?”楼下响起王府侍卫的呼喊,然后是急速的风动声。

蒙面人刚怀抱舜煜颐踹开后窗,就被从楼后赶来的十几个王府侍卫发现。

“什么人?”这些侍卫看到蒙面人怀中的舜煜颐,投鼠忌器也不敢用弓弩攒射。

但唐王府中藏龙卧虎,片刻后侍卫中就有四五个人腾身而起,掣出兵刃攻向蒙面人。

与此同时,前楼的王府侍卫也冲进了出事的房间里,登时被眼前的景象吓呆。

唐王倒在血泊里,正在大声惨呼呻吟,看他手捂的地方更是惨不忍睹。

“殿下!”几名侍卫围住唐王,七手八脚把他扶上床,取出金创药急救。

唐王声嘶力竭的痛骂道:“都是一堆废物,饭桶!哎哟……我要活的,我要亲手将他碎尸万段——”

仅仅一会工夫,蒙面人已连杀九名王府侍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到后花园的高墙前。

在这里,他遇见了今晚的第一个麻烦。

三名锦衣男子早已预料到蒙面人的突破方向,守候在了那里。他们是后花园的侍卫头领,而且全部出自玉清宗的门下,早年就有“追月三快客”的美称。

一拦住蒙面人,为首那人很自豪的自报家门道:“追月三快客阮必大、吴笑二、朱头三在此,逆贼速速放下舜坊主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蒙面人抱着舜煜颐就向阮必大冲了过去,阮必大亮出了他的家伙——两面锈迹斑斑的破锣,可这面破锣却在月光的照耀下陡然暴涨出炫目的银光,涌向蒙面人。

猝不及防之下,蒙面人眼睛不由一花,就感到自己仿似被无边无际的冰凉海水吞没,身子抛飞起来,胸口气血翻腾。

他全力运功护住舜煜颐,觉察到左右两边吴笑二和朱头三一个在敲鼓,一个在吹唢呐,那咚咚鼓声形成的无形音波竟是定向传送,听在周围入耳朵里并未觉得什么,却差点炸爆了蒙面人的脑袋。

最可恨的是吹唢呐的朱头三。别人的唢呐最多吹出来几口唾沫,可他的唢呐里吹出来的却是一道道银色的剑芒。

蒙面人凝定心神守持灵台,一边抵御鼓声的攻击,一边在空中闪展腾挪,躲闪袭来的剑芒。

谁知二十多道剑芒竟似安装了瞄准装置,在蒙面人身后汇成一条银龙,如影随形紧迫不舍,蒙面人蓦地向下俯冲,朝打着威风仙鼓的吴笑二扑去。

吴笑二一惊,左掌劈出一记势大力沉的火焰刀,蒙面人身形骤沉,贴在了地上。

吴笑二愣了愣,然后映入眼帘的就是二十多道铺天盖地,不及转向的银色剑芒,电光石火之间,他的身躯被剑芒轰个干疮百孔,威风仙鼓也被抛飞起来。

蒙面人如离弦之箭从地上射起,一记劈空掌撞击在鼓面上。

咚一声,沉闷的鼓声如同滚雷般涌出,传入朱头三的耳际,他猝不及防之下,身子像醉酒般被鼓声震个左右摇晃。

蒙面人如天降神兵,翻手亮出唐王的乌金短刀刺进了朱头三的胸膛。

朱头三一声惨叫倒地毙命,蒙面人趁机摄过唢呐,拿在手里对准阮必大一通猛吹,阮必大见两个同门师兄弟转瞬丧命,睚眦欲裂,口中爆吼,催动月光宝锣朝着蒙面人狂轰乱炸。

剑芒撞上银涛,进射出漫天耀眼光花,蒙面人的身上突然分化出一条若有若无的青色魅影,势如破竹穿透汹涌的光澜,如轻纱般缠绕在阮必大的身上,阮必大再次爆吼一声,七窍流血僵毙原地。

青影夺过月光宝锣,又收起还在空中翻腾的威风仙鼓,瞬间又回到蒙面人体内。

蒙面人身形斜飞掠出高墙,落向王府对街的小巷里,可就在这节骨眼上,他的第二个麻烦来了。

两名鹤发童颜的道人清啸震耳,以雷霆万钧之势杀来。

这两位是代表玉清宗掌教天机真人出席百日宴的金虚真人和度虚真人。

如果仅仅因为这两人和子虚真人都属于虚字辈,就认为可以轻视他们,那便大错特错了。

他们的修为已双双踏入合虚境界,目睹追月三快客要多快有多快的死在蒙面人手中,心中杀机大炽,全力驭风追了下来。

蒙面人一听啸声就晓得这两个老杂毛不好对付,他凭借对京师地形的了如指掌,怀抱深陷昏迷的舜煜颐走街串巷,和对方玩起了捉迷藏。

但金虚真人和度虚真人已用神息牢牢锁定住蒙面人,无论他如何躲藏,始终如附骨之蛆一般在后紧迫不舍。

不一会儿四个人两追两逃,来到一栋空旷的大宅院里,蒙面人凝住身形,亮出手上之刀,两位真人见状,也在五丈之外站住,拔剑。

“天下刀……”金虚真人手头上显然掌握了些资料,“你是钱沛?”

钱沛的回答很直白,一名风灵奴两具尸灵外加手中的天下刀,齐齐向两人招呼过去。

度虚真人飘身而起,挡住风灵奴和尸灵,金虚真人左手捏起法印喝道:“咄!”

一尊监兵种君金像光华大放,与金虚真人合为一体,点燃满空神火。

钱沛疾退,对于敌人他一向很懂规矩,秉承着来而不往非礼也的优秀传统,同样祭起了陵光神君金像,发出一招乾坤磨盘。

六盏巨型风轮遮挡在他的身前,气势磅礴的神火甫一靠近就被沛然莫御的风势倒卷了回去。

金虚真人微微色变,嘿然道:“好极了,原来陵光神君金像落在了你的手里!”

他法印变换,放出一道“灭寂火鸦”,夜空里的光焰陡然凝合,变幻出成百上千只火鸦,如飞蛾扑火般撞向乾坤磨盘。

钱沛见招拆招,亮出琉璃沙漏,金沙蒙蒙借助狂风席卷长空,顿时火光大黯。

突然间,黑夜里一条亮红色细链横空出世,快逾飞电激射向金虚真人后背。

金虚真人凛然横移,千红链却随着主人的心念驱动,赤色狂潮重重轰击在他的背心上,金虚真人闷哼吐血,身形不由自主向前冲出。

迎接他的是森寒的刀锋。

钱沛从来不会放过这种落井下石的机会,一刀斩下金虚真人的脑袋。

“师兄!”度虚真人怒声长啸,掌心泛动红光祭起一头金毛雄狮,金狮咆哮,身上的鬃毛万箭齐发,化作目不暇给的金色光缕漫天肆虐。

尸灵和包屠龙躲闪不及,被金鬃箭射中,好在风灵奴为无形之躯,尸灵经过紫稀金炼化后全身铜皮铁骨刀枪不入,都没有造成严重伤害。

玉罗娇从暗处现身,唇角逸出一缕冷笑,祭起了玉腕上的玫瑰铃。

如果为在场所有人的修为打分,她当之无愧居首,连钱沛都不如她。

就这样,度虚真人成了玫瑰铃的又一个祭品,浑身被铃花打爆,尸骨无存。

钱沛趁玉罗娇忙着收拾度虚真人,用天涯绳锁住监兵种君金像,将它收入囊中。

他刚把东西藏好,玉罗娇已收了金毛雄狮走过来,“钱公子!”

钱沛暗自庆幸自己在来京路上搞定了这妖妇,不然今晚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他很主动的取出几颗糖果送给玉罗娇道:“很好,看来我可以提前替你解毒了。”

玉罗娇笑笑,她要信了钱沛的鬼话才叫有鬼,“舜坊主中的可能是一盏媚。”

“无药可解的一盏媚?”钱沛勃然大怒,正想臭骂那个下毒的混蛋,突然想起一事,转念道:“你还有什么事吗?舜坊主必须赶快得到救治,否则恐有性命之忧。”

唐王殿下,谢谢你请我喝酒,作为报答,老子会回赠你一顶绿帽子。

玉罗娇道:“有个不太好的消息,金合欢这两天就会抵京。”

“翠羽罗袖金合欢?”钱沛哆嗦了下,“这女煞神怎么也来了?”

不是钱沛胆小,实在是翠羽罗袖金合欢的来头比玉罗娇还大,所谓金玉良媛,指的就是她和玉罗娇,如果说钱沛和菡叶连手还能跟玉罗娇斗斗,一旦遇上金合欢,可能连逃跑的机会都没有。

他已经够焦头烂额的了,如今金合欢也来凑热闹,这日子可没法过了。

“不用太担心,她来京城第一个要杀的人还不是你。”玉罗娇轻笑道。

钱沛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是在安慰自己,“她要杀谁?”

“镇国将军耿铁丹。”玉罗娇接着道:“还有一个消息,山中派掌门斩断天也将来京。”

钱沛头大无比,苦笑道:“你还真会报忧不报喜,你设法查探一下,是谁在背后给唐王出的鬼主意,要毒杀老子强收舜煜颐。丢你娘,这法子就凭唐王的榆木脑袋三百年都想不出来,一定有人在使坏。”

“王府侍卫很快就会搜索到这里,我先走了。”

两人各奔东西,钱沛抱着舜煜颐在黑夜里疾行,他知道唐王府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街上马上就会宵禁,那自己应该去哪儿给舜煜颐解去体内的一盏媚呢?

钱沛忽然想到了一个地方,就算金吾卫满城搜索,他们也绝不会动那里的一草一木,因为那是他们的顶头上司,金吾将军莫大可的私人地盘。

红烛高烧,焰苗在劈啪微响中跳跃,摇曳中可见舜煜颐略显苍白的容颜。

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躺在**,一条柔软芬芳的薄被遮盖住雪白无瑕的诱人胴体,黑色的长发像瀑布一样披散在枕头上,双眸含着一层雾气,注视着身边将自己拥在怀里的人。

一盏媚的药力已经完全褪去,但身体里依然**漾着恼人的羞意。

当她被一阵剧痛从昏睡中唤醒时,看到的是一张熟悉的脸庞,不是唐王,而是他。

他的脸,他的唇,还有他的气息,包围了自己的唇,还有自己的身。

自己珍藏二十余年的女儿身,还有许多对未来浪漫的幻想,没想到就这样结束,云雨初收落红零乱,她的眼角无声无息流淌下两行晶莹泪珠。

“哭了?”钱沛轻轻吻去她的泪珠,把她拥得更紧了。

舜煜颐平复纷乱的心绪,轻声说道:“我没事。”

钱沛轻轻道:“唐王现在连哭都哭不出来了……我让他做了太监。”

舜煜颐抬头难以置信的看着钱沛,直到确信他不是在安慰自己,更不是在开玩笑。

钱沛带着讥诮的口吻道:“你说说看,禹澄清会让一个太监儿子继承皇位吗?”

舜煜颐冷静了下来,幽幽道:“我低估了禹龙勋,没想到他竟是这样卑鄙的人。”

“这只能说明他疯了,为了皇位可以用无耻的手段对付任何人,你以后还得要多提防着他。”钱沛担忧道。

沉默须臾,舜煜颐问道:“他有没有发现是你干的?”

“我蒙着脸,用的是从他手里夺来的乌金短刀,应该不会暴露身分。”

舜煜颐面色一紧,“假如他派人去你的寓所搜查,而你却不在家……”

心头微凛,钱沛知道这的确是个致命的破绽,上回唐胤伯就曾对自己玩过这手,全亏小杜李代桃僵骗过了那个死鬼,但是这回运气显然就没那么好了。

他叹口气,语气又变得满不在乎,“若真暴露了,大不了我从今往后改行做刺客。”

舜煜颐凝视钱沛,徐徐道:“你说过,想飞的心是自由的,带我离开这里,远走高飞,天涯海角我都愿意。”

钱沛无法答应,更不想欺骗,他环抱住舜煜颐娇柔的玉体,用嘴唇亲吻她的秀发。

紧贴在他**红热的胸膛上,舜煜颐紧合起双眼,轻声道:“家父是自杀的,甚至来不及留下任何遗言,在从皇宫回家的马车上服毒自尽……”

抚摸舜煜颐光滑的玉背,钱沛低声道:“总有一天我会帮你报仇,我保证,那一天不会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