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跟着一只纤手按在了天机真人的左肋上。恍惚中人们惊诧地看到天机真人的血肉之躯像被一团幽蓝色的光澜席卷而过,身体在刹那间变得通透闪亮,但又很快恢复原状。这是错觉,还是不可思议的魔术?

“七情六欲指,大空明手!”天机真人踉跄后退三步,身子又是猛烈一晃从口中喷出一蓬渗出蓝色寒气的淤血,面庞惨淡若金难掩心头骇异,怔视出手偷袭自己之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那是一个十五六岁貌美如花的小宫女,从大战开始始终不声不响侍立在禹龙光龙榻之旁。谢端仪、王瑾贤、罗步思……大家的注意力自然而然集中在这些皇后党重要人物身上,根本不可能关注到一个弱质纤纤的普通宫女。

然而又有谁能想到,最弱的也可能是最强的,最普通往往也最是不寻常的。偏偏就这个少女,不但救了谢端仪一命,顺带还给天机真人送上致命一击。

“不可能!”这是天机真人看到小宫女后脑海里所冒出的第一个念头。

自己捱得一指一掌无疑有两甲子的功力,否则岂能破得了他的“地藏宝衣诀”和“真武护身罡”?可就算这小丫头再会保养驻颜,天天用牛奶泡澡珍珠粉敷面,年纪也决不超过二十岁。他要是连这点眼力都没有,还当什么玉清宗掌教?

但现实是残酷的,天机真人终于深刻体会到什么叫“世事无绝对”。

倒抽了一口冷气,他再次凝目注视小宫女,一字字道:“乾坤一统诀?!”

小宫女已退回到禹龙光的身边,就似不曾出手过一样,娇俏的樱唇往上翘了翘,脆生生娇滴滴的嗓音道:“你要是立刻退走觅地静养,还能多活个三五年。”

在七情六欲的指影响下,天机真人心绪澎湃,惨笑出声道:“生死之事,不值一提!”左手一掐法印,祭起“三宝丹书”。一卷彤红色的经卷华光万丈在空中展开,放射出白、红、黄三束代表道家三宝的恢弘光芒,轰向小宫女。

在这三道华丽璀璨的光束中,迅速浮现出道宝尊、经宝尊和师宝尊三尊光影,一时众人耳中充满了悠扬柔和的道典吟诵之音,心旌摇动斗志消融。

“献宝?”小宫女的语气颇有些不以为然,但俏脸上的表情却是很慎重。她纵身飘上悬挂有“明光”二字的巨匾,纤手在匾额上迅速下按。

要知道皇宫大内不比老百姓家,早在建造之初就设下了各种仙道佛魔结界禁制,以防有妖孽作祟宫廷。这块明光巨匾正是其中之一。

明光匾光华暴涨,涌出一团如玉华般柔和静谧的银色波澜,抵住三道彩光。

小宫女飘身欺近,两条青黄二色的罗带漫天飞舞直攻光影中道家三尊。

正在这时候她突然若有所觉,娇叱道:“大胆!”欲待抽身,无奈已被三尊包围。

在门楼之上,曾太后的身影鬼魅般地切入战团,迫近到禹龙光龙榻前,在众多羽林卫的围追堵截中合身飞扑,将一柄淬毒匕首扎进了他的胸膛!

“太后?”“陛下?”门楼上下所有的激战都在一霎间停止。无数道惊恐错愕的目光投向了缓缓起身的曾太后和禹龙光流血的尸首上。

还没把龙椅捂热,皇帝就嗝屁了,凶手近在眼前,就是没人敢上去抓她。

那可是太后啊,据分析她的儿子很可能将是下任皇帝。既然没人挑头发号施令,谁活腻味了敢去把她给乱刃分尸了?

“死了,他死了?”唐王是第一个回过神来的人,他仰望门楼,猛然神经质地哈哈大笑道:“我要当皇帝了!来人,谁敢犯上作乱,通通杀无赦!”

“贱人!”小宫女一声刺耳厉啸凝掌虚拍,空中幽蓝色光气凝合,形成一团硕大光球轰落。曾太后举掌挥匕首相抗,不料光球无声无息地渗透过她发出的掌风剑气,笼罩住了周身。旋即一声闷响,曾太后的身躯随着光球一同崩裂,烟消云散。

在场的近万人彻底思维混乱了。太后杀了皇上,自己也跟着完蛋了。被害人和凶手一起死了。这可怎么办?战斗还有必要继续下去吗?

突听号角连天从午门方向传来,众人本已紧绷的神经差点断弦——又有人来凑热闹了!还没等双方的斥候将情报送到,原本打报告请假回家照料老母的地机营统领独孤千赫雄赳赳气昂昂在前开道,引领着晋王大军**,枪如林刀如山兵强马壮,从背面牢牢压制住罗松堂带来的五千金吾卫。

“禹龙宣——”唐王殿下因为母亲之死而产生的些许悲痛立时被晋王的到来而冲刷干净。他瞪大两眼往后看去,可惜被层层叠叠的兵士阻隔,只能隐约望到高高悬挂在旗杆上一颗人头,那是礼部尚书文昌侯曾蕴瑞的。

晋王小弟不是疯了吗?唐王揉揉发胀的太阳穴,下意识地问身旁曾蕴勇道:“这是怎么回事?!”

曾蕴勇红了眼,强忍伤悲回答道:“殿下,我大哥被他们杀死了——”

废话,本王眼清目明、思维清晰、处变不惊……怎么不知道那颗滴血的人头是谁的?唐王瞅瞅聚拢在自己身边的千余名残兵败将和那些浑身抖如筛糠的大臣们,意识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自己好像被人当枪使了。

“晋王爷,你来得正好。”谢端仪伫立在门楼上隔空喊话,只字不提晋王装疯卖傻的故事。“曾太后与唐王母子弑君谋逆十恶不赦,如今曾太后已伏法,我命你即刻将唐王拿下!”

晋王朗声道:“唐王丧心病狂谋兄篡位,理应问罪。但罗步思等人身为陛下近卫,却枉顾职守致使我皇兄遭遇不测,着实罪大恶极。请皇后下懿旨,将所有扈从御林军以及陛下身旁的宦官宫女全部斩杀,诛灭九族以正国法!”

这话听上去大义凛然,谢端仪却绝不肯干。禹龙光一死,她就成了女光棍,如果再把身边的御林军将官和太监宫女一股脑都宰了,那不还得做光杆皇后。

“大敌当前,此事容后再议!”她端足了皇后派头,只希望能让晋王和唐王兄弟俩大干一场,回头再隆重推出自己的大儿子,垂帘听政从皇后升任太后。

晋王慨然道:“也罢,那就恳请皇后下旨擒拿刺杀曾太后的凶手,我愿为前驱!”

谢端仪道:“倾城为陛下报仇有功无过,不知晋王殿下一再逼迫本宫是何用意?”

大伙儿这才晓得,敢情那位又美又暴力的小宫女还有个好听的名字叫倾城。钱沛肚内暗笑,禹澄清把自己由男变女不算完,干脆把自己的名字也倒过来念。

晋王叹道:“既然皇后娘娘不愿下旨,那本王只好亲自动手了!”

谢端仪冷笑道:“你敢?!”她才不信晋王兴师动众杀入皇宫,是为帮着自己平叛。说到底,晋王来这儿也是为了造反。唐王母子,对他们两人而言,都是个幌子。

罗松堂见谢端仪和晋王三言两语便撕破脸皮,沉声下令道:“掉转炮口,准备迎击晋王叛军!”

不料命令下达犹如石沉大海,周围的金吾卫军官置若罔闻。莫大可嘿嘿笑道:“罗将军,你要是能使唤得动他们,老子这几年的金吾将军就算白干了!”

罗松堂心一沉,陡然醒悟到自己率军入宫前已命新任金吾将军公孙哲全城宵禁,晋王的几千人马又如何能够堂而皇之地杀入紫禁城?!

答案很快揭晓,公孙哲策马从晋王身后闪出,高举金吾将军虎符道:“众将官听我号令,坚守原位保持阵型,任何人不得擅动!”

罗松堂无论如何都没想到,作为先皇最倚重心腹之一,公孙哲竟然也公然投靠叛军。怒声喝道:“公孙哲、莫大可,先帝待你们恩宠有加托以身后之事。你们不思报恩,竟和叛党狼狈为奸妄为人臣!”

公孙哲微露惭色,莫大可却满不在乎道:“若不是为了先帝,鬼才愿意深更半夜不睡觉跑进宫里和人打架。我们投效晋王殿下,只为平叛。陛下不幸驾崩,唐王是首恶,晋王殿下接掌社稷众望所归。咱们不保他又保谁?”

钱沛心思机巧,立刻下马拜伏在晋王身前高呼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戚封侯、公孙哲、易司马、唐青瓷、莫大可、独孤千赫等人随后纷纷下马礼拜。数千名绣衣使和由公孙哲带来的五千金吾卫以及独孤千赫麾下的御林军见此情景,立刻黑压压跪倒在地,手执兵刃山呼万岁。

那边罗松堂统帅的五千金吾卫也跪下一大片,上万人的呼喊响彻夜空。

谢端仪勃然变色,厉喝道:“禹龙宣,陛下身后还有两位皇子,皇位还轮不到你!”

戚封侯摇头道:“皇后娘娘此言差矣,陛下并无遗诏传位于两位小皇子。按照先贤礼法,兄终弟及无可争议。况且如今大楚江山风雨飘摇,罗刹异族虎视眈眈,两位皇子年纪幼小,焉能当此大任?”

公孙哲咳嗽声道:“戚老将军所言极是。先皇在位时对晋王殿下的才干仁德亦是十分的赞赏,曾亲口对我说过,若非恪于立长不立幼的礼制,太子之位非晋王殿下莫属。我等拥立晋王为新君,也正是顺应了先帝遗愿!”

“一派胡言!”谢端仪悄悄望了眼一言不发的倾城,叱喝道:“本宫奉先帝遗诏辅政,拥立新君之事责无旁贷,自当由我来决断!”

“皇后娘娘,好像先帝遗诏还命微臣和戚老将军、郭中丞、蔡丞相一同辅政吧?”叶慧山胸有成竹道:“现在四位顾命大臣里有三位在场,何妨听听我们的意见?”

蔡崇洲看看众叛亲离的唐王,瞅瞅面如霜冻的谢端仪,突然拍马奔向晋王,口中高叫道:“我等愿奉晋王殿下为新君!”

想想也是,一朝天子一朝臣的,跟谁不都一样的做奴才?弃暗投明吧!

有丞相大人带头,底下的人就好办了。除了极少数的死党,侥幸从炮火下逃生十来位文武官员带着他们的亲兵扈从投向晋王阵营,争先恐后在马上叫道:“晋王殿下继承大统,上应天时下应民心,四海宾服万邦来朝!”

唐王气急败坏,扭头发现吏部尚书马上升还忠心耿耿守在自己身旁,不由稍感欣慰道:“马大人,你对本王赤胆忠心,日后必有重赏!”

马上升哆嗦了两下嘴唇,猛然一把扯住唐王衣带大叫道:“本人擒获叛党首领禹龙勋!晋王殿下,微臣要献上叛贼禹龙勋——”

唐王彻底傻掉了,还是曾蕴勇保持镇定,眼疾手快推开马上升道:“殿下,大势已去,我们先杀出皇宫再重整旗鼓!”率领剩下不到两百的手下簇拥唐王向东南角杀去,又朝门楼上招呼道:“诸位仙长,请随我保护殿下突围!”

天机真人带领玉清宗高手与唐王汇合,一同向外冲杀。谢端仪和晋王的人马如有默契并不阻截。忽又有三十多名玉清宗门人在玄机真人的统领下御风从宫外赶来,正迎上溃败唐王人马。

天机真人喜道:“玄机师弟,你来得正好,我们一起杀出宫去!”

玄机真人一声冷笑,蓦地侧身出掌击向天机真人。这一掌毫无征兆,结结实实击中天机真人心口。天机真人先前捱了倾城的七情六欲指和大空明手,生机几近断绝,当场喷血后仰无法置信道:“你……”

玄机真人道:“你为虎作伥勾结叛党,置本门于万劫不复之地,更险些毁了我玉清宗千年清誉。贫道身为执法长老,正要清理门户!”

天机真人手抚心口苦笑道:“恩师在世时曾对我说,你有虎狼之性,不可授以重位。贫道……悔不该当初!”瞑目气绝,倒在玉机真人怀中。

玉机真人睚眦欲裂,怒喝道:“众位师弟,杀了玄机为掌教报仇雪恨!”

玄机真人森然道:“玉机师弟,你这些年跟在天机老儿的屁股后头狐假虎威,也风光够了。方才我已在玉清山召集过长老会议,各位长老一致推举贫道为玉清宗新任掌教,罢黜了天机。我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

玉机真人一惊道:“胡言乱语,悟机、灵机诸位师弟绝不会任你兴风作浪!”

玄机真人哈哈笑道:“悟机执迷不悟已被诛杀,灵机师弟深明大义早已倒戈。至于你和天机的徒子徒孙,贫道宽大为怀,只废去了其中几人修为而已。”

“你杀了悟机师弟?”玉机真人眼角余光一扫,发觉不知何时金元法师和一百多位智藏教的高僧神尼已来到现场,俨然在为玄机真人压阵,登时心中雪亮。

他惊怒交集出掌攻向玄机真人。“砰”的双掌交击,两位同门师兄弟摆开架势生死恶战。玉机真人本来就不是玄机真人的对手,再加上刚才施展御剑术功力大损,很快便落入下风。他门下的弟子见师傅吃亏纷纷拔剑襄助,一场混战又起。

那边罗松堂趁乱退上门楼,斩断天也早已脚底抹油。罗步思见父亲安然无恙退回本阵,心中一宽道:“爹、爹爹,您老人家没事就、就好!”

罗松堂摆摆手,来到禹龙光遗体前跪拜哽咽道:“陛下……是老臣无能,有负先帝期许!”

谢端仪扶起罗松堂道:“罗公何出此言,大敌当前快快请起。”

就听太元圣母问道:“倾城姑娘,你的七情六欲指和大空明手跟谁学?”

倾城竟然对太元圣母的问话毫不理睬,一双幽深的眸子凝定在晋王脸上,缓缓说道:“龙宣,你是好样的,果然没教我失望!”

晋王一怔,虽然嗓音陌生但那语气分明让他觉得甚为熟悉。钱沛可不给这父子俩叙旧认亲的机会,高声道:“臭丫头,你为何对太元圣母的问题避而不答?”

倾城凝目电射钱沛,慑得他心头霍然剧震。神思稍一恍惚间,灵台警兆遽起,隐隐约约听到耳畔有人高呼:“小心!”

钱沛急忙抱元守一,催运幽冥真觉,骇然发现倾城已在眨眼间掠过百多丈,一只半透明的幽蓝色纤手近在咫尺,以太元圣母等人的修为竟也不及拦截!

怎么冲着老子来了,这可真是要命的事!钱沛根本不敢硬接倾城的大空明手,只得很没面子地撒开马镫,一个侧翻躲到马腹底下。

“呼——”掌力笼罩乌云盖雪,一匹盖世宝马先是变得透明,随即泛起缕缕黑光转瞬蒸发,连金属打造的马蹄铁都没能留下丁点残渣。

钱沛闷哼跌地翻滚,卸去大空明手的余势。倾城看也不看,身形微一晃动如入无人之境,欺近到晋王身侧,三寸金莲蕴藏着绝顶恐怖的力量踹出。

守护在晋王身后的太元圣母和三大智藏教高僧齐声呼喝,八道掌风磅礴鼓**。

“砰!”倾城根本懒得躲闪,掌风击在她的身上只是令得莲足微沉,踢在了晋王骑坐照夜狮子上。照夜狮子来不及发出惨嘶,全身骨骼寸寸断裂,化作一团稀泥般的血肉。晋王这才从马背上腾身而起,因受到余劲冲击,俊脸发白口中低嘿。

众人不禁悚然动容,易司马护主心切,救死杀活针点击倾城背心五大致命要穴。

倾城并不回头,因为她的身速比易司马的出手还要快!电光石火之间,她的背心已脱离救死杀活针的气势笼罩,追摄到晋王身侧。

她似乎知道晋王身上有乌金宝甲护体,左手戟张直插对方的右脑。

钱沛眼疾手快,就近抓起新近加盟的吏部尚书马上升,掷向空中。

“噗!”马上升手舞足蹈,刚好挡在晋王面前。晋王危难之中见有人奋不顾身地舍命相救,大是感动道:“马大人,亏得了你——”

“噗!”倾城的纤掌小手穿胸而过,马上升瞪大双眼纳闷道:“是谁……?”身躯砰然爆裂血肉横飞。

这么稍一阻隔,太元圣母和金元法师双双赶至,以佛门绝学“小无悲掌”和“大虚空袖”合击倾城。倾城身影一闪,匪夷所思地脱出两人合围,泄落在公孙哲的坐骑前,玉容冰寒低叱道:“忘恩负义的东西!”

公孙哲情知不好,但全身都被倾城体内散发出的杀气笼罩,竟像冻僵了一样,坐在马上无法动弹。

“嗖——”倾城的身影毫不停留从公孙哲身侧掠过,又去追杀晋王。

公孙哲的身躯晃了晃,蓦地头上、身上、和腿上渗出十余道血口,厚重的甲胄就似被刀切割开的一样平整。他发出一声长吼,仰面摔落马下,尸首在着地的时候受到冲击,赫然散裂。

钱沛忍不住暗自骂娘,这倾城的实力强大到变态,他不得不违心地承认,要想在今晚趁乱杀死老皇帝为全家报仇,基本是上不可能的了。忙活了大半个月,算是给晋王白打工了。

好在禹龙光彻底死翘翘,禹龙勋纵然不死也成了丧家之犬,加上曾家几个兄弟凶多吉少,连曾太后都被大义灭亲了,多少也能出口恶气。

他听人说,历史是民众写的。而能够创造和改变历史的,永远只是那么少数几个人。无疑,倾城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她已算不得人,充其量就是个妖人。像这种彻底打破天地法则和自然界平衡的怪物,注定是要遭天谴的……但天谴什么时候来还不知道,谢端仪、王瑾贤和罗松堂父子已率领部属开始反攻,指挥御林军杀奔过来。

现在钱沛担心的已经不是能否杀死禹澄清为全家报仇问题,而自己会不会也被倾城爆裂成粉状体,闹到死没死相的那种。

他偷偷靠近莫大可,问道:“老莫,能不能想个辙搞死她?”

莫大可少有地没跟钱沛开玩笑,摇摇头道:“要是打完这仗咱们没被她搞死,你就烧高香吧!你说……玉皇宗的妖孽怎么会藏在皇宫里这么多年没有暴露?”

钱沛很是一阵子深思熟虑,深以为然道:“的确奇怪,不单是这小妖女,还有谢皇后、王瑾贤——”说着说着他脑海里的一记电闪,想到了深不可测的秋千智。难不成连这家伙也是玉皇宗或者说是老皇帝的人?那白日寒岂不也……

突听莫大可说道:“我看咱们也别在这儿瞎猜了,去找个人问问不就得了?”

“找谁?”话一出口,钱沛顿生不妙预感,只见莫大可朝他身后指指拨马便逃。

钱沛一声凄惨呻吟,亮出月光宝锣向身后照去。

“砰!”倾城一拳击散雄浑的银澜,纤弱的身影如同是从炼狱里冒出的一团光焰迫至钱沛面前。她原本要收割的,该当是莫大可的脑袋。毕竟这家伙屡次受到老皇帝提升,又先后被授予金吾将军和绣衣使总管的重任,竟也没心没肺地反叛自己,和公孙哲之流一样该杀!

但莫大可见机极快,更不想在众目睽睽之下暴露他鬼狱门影子护法的实力,就把热情接待倾城姑娘的重大使命交付给了钱沛。

“铿!”钱沛掣动天下刀斩落在倾城打出的“粉拳”上。都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此言诚不我欺。钱沛一口淤血喷出,不仅眼睛红了,连大半个身子也红了。

他借力飞退,刚刚被居巫奇重创过的五脏六腑再次造反,重重跌落在地。

“呼——”倾城一眼扫去已失去莫大可的影踪,身形飞旋从钱沛身上凌空掠过,在千军万马中来去自如,直比在御花园中悠游信步还自在随意。

“还真当自己是东方不败再战江湖啊!”钱沛躲过一劫,躺在地上大喘气,正审时度势考虑是否要闭眼装死,视野里忽然出现了一道华丽的身影。

“皇后娘娘?”他瞪大眼睛,望着一面凶相的谢端仪御风杀近,急忙召出两大灵奴。

可包屠龙和天罚长老刚从蟠龙吐珠戒里跳出来,谢端仪的冰封十八禁就到了。

钱沛没想到堂堂的大楚皇后居然也深谙痛打落水狗之道,只好强压翻滚的气血催动真元,从口中喷出一束鬼狱剑罡。

“轰!”一团五光十色的焰火在钱沛的眼前爆散,他被强劲的冲击波抛飞而起,人在空中便已失去了知觉。这下,终于可以无责任地装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