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繁睿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身份尊贵如斯的陆宇寰会帮一个不起眼的穷服务生出头。

而自己被一向众星捧月,什么时候受到过这种待遇?!

屈辱感让此时此刻钟繁睿萌生了逃离的想法,他却又不甘心,

难道一直以来顺风顺水逢男就斩的魅力,已经消失了吗?!

不信!

他不信!

钟繁睿表情尴尬一瞬,心中却无比怨毒,唇瓣艰难地溢出声音,“陆哥,我自己来就好。”

“别,还是我来,”陆宇寰居高临下,脊骨笔直,却突然弯下来,匀长手骨拎起一旁的烈酒,直接将杯子倒满。

不知何时,背景音乐已经暂停,包厢里静谧死寂,呼吸可闻,还有那咕嘟咕嘟灌杯的声音。

刘琦酒都醒了不少,也没看透陆宇寰的意思,他又瞄向始终沉默的简单,漂亮的骨相仍旧夺人眼球。

难道陆少真的是怒发冲冠为蓝颜?!

也就是说,

钟繁睿已经过气了?!

不仅仅是在陆少这,还有其他家族继承人......看来传言不虚啊!

没亲眼见证,还不敢相信呢!

毕竟之前那么趋之若鹜......

“喝吧,”陆宇寰直起腰,“这酒挺贵,一滴都别浪费。”

钟繁睿瞄了一眼已经快溢出来的酒杯,嘴角的笑容差点挂不住,“陆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过是让服务生倒杯酒,你就想羞辱我报复我?”

“难道服务生拿工资,不是倒酒的工作吗?”

他确实还没开始提过分要求呢,陆宇寰就迫不及待地出来挡刀。

呵,

堂堂陆少,也有这种急不可耐的时候?

陆宇寰突然表情一变,阴鸷森冷,“我不想跟你废话,喝还是不喝。”

没等钟繁睿开口,突然一只线条劲瘦的手臂伸了过来,抓住酒杯就一饮而尽,连陆宇寰都来不及阻止,便瞧见酒杯已经空了。

简单在众人错愕的目光下站起来,清俊的面容渗出一丝寒气,“各位公子少爷,我就是一普普通通打工学生,真没工夫陪你们玩这种浪费时间的狗血游戏。”

“今天的工时到了,我先走一步,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简单转身就迈开步子,一阵旋风似地刮出包厢。

陆宇寰晃过神儿,抬脚就追了出去,背影不似从前的沉着冷静。

他出门就去抓简单的胳膊,却被一股干净利落的反力摁在墙上,“你想干什么?!”

简单俊美的脸蛋上有一层因怒气而渲染的薄红,“是我哥得罪你了吧?!想报复的话,你可能找错人了,”

“我不是什么软柿子,能随你拿捏!”

陆宇寰生平头一回被卡住脖颈,却突然笑了起来,“没想到,你还挺有两下子。”

“练过自由搏击,”简单眼眸颜色幽深几许,“我也不怕进牢子,随时可以拼命。”

“别这么激动,我又没有恶意,”陆宇寰拍了拍他的胳膊,示意他松开。

简单酒劲有点上头,缓缓收回动作。

面前那张精致昳丽的脸就突然靠近,“我现在对你,越来越有兴趣了。”

一股冷香扑鼻而来,简单喉咙有些发紧,不自然地别过脸去,“有没有兴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还要回学校,先走了。”

陆宇寰这次没去追,凝视简单背影的目光愈发深邃。

——

为了拍摄地下陵墓,简燃跑到食堂后厨,随手抓起一颗刚炸的肉丸子,塞进嘴里,如同仓鼠般开口,“大爷,拍摄需要你审批。”

“审批啥?”于善一边颠勺,一边问。

“拍摄场地,”简燃又拿一颗肉丸,“地下陵墓。”

于善盯着手里铁锅摇头,“那地儿不能拍,会死人的,”

他说着突然停下动作,意味深长地看向简燃,“这事儿,你不知道吗?”

后者笑笑,“我知道呀,偏有人不怕死,另外,我也想去,富贵险中求嘛,万一捞着点好东西呢。”

于善继续颠勺,“我劝你别动歪心思,大好前途可等着你呢,不过......”

他顿了顿道,“你要是想去,我还是可以批的。”

简燃立马精神一震,“谢大爷!”

“先别高兴的太早,”于善脸色一沉,将燃气火关掉,单手拎着大勺盛菜,“我还得问你个事。”

简燃笑笑,“随便问,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于善转头,开门见山道,“于峰翼是我孙子,你跟他有过一段吧?”

“咳咳,”简燃差点被肉丸子呛到,好不容易咽下去,“那孙子是你孙子?!”

于善,“......你非要给自己加辈分的话,我倒是也不介意,不过呢,我能给我孙子求求情......”

“不能!”简燃斩钉截铁道。

于善叹了口气,朝窗外看去,“我明白,你跟小陆都发展到这个地步,我孙子肯定没戏了。”

“行吧,晚上拍摄悠着点,别弄得鸡飞狗跳,我打个电话就算审批通过了。”

简燃恍恍惚惚走出后厨,脑海中还回响着于善的话,“对啊,都姓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没想到什么?”陆延庭低沉磁性的嗓音传来,简燃抬眸,莫名心虚,“没、没什么。”

俞鸿也凑近,虽然表现的挺高冷,语气却迫不及待,“厨师大爷怎么说?”

“当然是批了,但是只能等到晚上拍摄。”简燃故作镇定道。

俞鸿神情掩饰不住的喜悦,“可以!我们现在就开始准备。”

他转头就要走,却突然顿住动作,十分别扭地说,“谢了。”

简燃撇撇嘴,“这俩字省省吧,我又不是为了被你感谢。”

老子是为了那一个亿。

俞鸿被怼,意外地没说什么,转身就快步走出食堂。

简燃也要离开,却被陆延庭拉住胳膊,“我突然想起件事,”

“啥、啥?”眸光太具有穿透力,让简燃紧张不已,磕巴地问道。

“我记得于家家主,好像在为官方工作,也是什么文物局......”

陆延庭掌心发烫,温度传递到简燃的手腕,后者嘴角笑容尬住,“跟我有什么关系?”

为啥有种在现男友面前避嫌前男友的感觉?!

真特么要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