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玄门弟子精通风水,但极少有下墓的机会。

缘由很简单,这活儿费力不讨好,还容易遭到诅咒报复。

诅咒报复倒还简单,画上符纸能消散不少,

主要原因还是容易进局子。

所以,尽管上辈子经历不少灵异事件,简燃还是头一次下陵墓。

此刻,陆延庭已经头束镂空金冠,一袭蟒袍加身,站在宫殿中央,背对着镜头,随着助理一声action,周身气势顿时生起。

简燃瞄了一眼恢弘建筑,还没来得及欣赏,心里就抱怨腹诽。

凭什么他演镇南王,我演舞姬?!

还特么是个男舞姬!

“盛乐,过来。”威严的嗓音响起,在空旷大殿中**漾着音波。

此时的简燃身着艳红劲装,腹部系着腰带,显得线条更加纤瘦,腰肢不盈一握......

他闻声迟迟不动,便听到紧接着的下一句暴怒,“你是没听见朕的话吗?!”

“奴婢这就来。”简燃走入镜头,露出绝美侧颜。

监控器的俞鸿恍惚一瞬,心说,化妆师谁找的?怎么能......把他画比女人还美?!

盛乐弯腰迈着小碎步,诚惶诚恐地走到镇南王面前,刚要跪下却被一把掐住脖颈,

“给你个机会,”

“说!”

“谁派你来的?!”

陆延庭力道不大,简燃却故意踮起脚尖,留给镜头一个呼吸困难的模样,“没、没谁。”

“奴婢是自愿进宫。”

镇南王冷笑,“是吗?”

他单手一挥,盛乐顷刻间摔倒在地,胳膊肘磕在青石板,回头时眉心紧蹙,美得惊心动魄。

劲瘦红装松垮了一袭,精致锁骨映入镇南王视线,后者喉结攒动,嗓音愈发幽冷,却夹杂一丝情欲,“脱了!”

“朕要搜身!”

简燃一惊,心说,剧本他么的有这段吗?!

可导演没喊卡,他只能任由陆延庭发挥。

“还要朕说第二遍?”镇南王眸光晦暗,脸上闪过一丝杀意。

封建王朝之下,哪有奴婢反抗余地,毕竟宫殿之外,到处都是带刀暗卫。

盛乐忍住屈辱,宽衣解带,衣襟滑落露出光洁肩头,眼看就要春色乍泄,镇南王的身影却突然挡住镜头视线,一把将人捞起,双臂横抱。

“要干什么?!”盛乐惊慌。

镇南王冷笑,“朕新造了一口棺材,你替朕试试,看躺着舒不舒服。”

简燃闻言,心说终于走上正轨剧情,要不然一直在那脱衣服,总局能给过审吗?!

九龙腾云的棺材是事先准备好的,一比一高仿正主长眠的卧榻。

简燃刚被放进去就感觉做工十分精良,不愧是资金雄厚的剧组,起码请得起手艺工匠人。

镇南王匀长手指缓缓摩挲着棺材纹路,嗓音阴冷低哑,“盛乐,等朕死后,你就在这口棺材中陪朕,”

“好不好?”

盛乐惊恐地瞪大眼睛,拼命摇头,嘴里却不敢发出一丁点声音。

“你不想?”镇南王神情癫狂偏执,“不想在棺材里,还是不想陪朕?”

没等盛乐反应,陵墓的灯光却突然熄灭。

一阵阴风不知从哪袭来,将所有人吹了个哆嗦。

“卡!”俞鸿站起身,急急喊道,“怎么回事?!谁把电关了?!”

“赶紧打开备用电源!”助理附和着指挥。

拍摄场地那边,却传来哐哐砸东西的声音。

伸手不见五指的陵墓,顿时让人觉得毛骨悚然。

“啥、啥啥情况?!”俞鸿想起那些闹鬼的传言,腿肚子开始抽筋,好在助理扶住他的胳膊,将手电筒打开照过去,只见陆延庭还在棺材边上,双拳用力地砸着。

“陆哥,什么情况,你干什么呢?!”助理壮着胆子问。

陆延庭没抬头,继续动作,“棺材阖上,打不开,简燃在里面呢?”

“怎么可能,”俞鸿完全不信,“那棺材盖是泡沫做的,压根不结实!”

这时,光照灯突然又亮起来,忙碌着找备用电源的工作人员当即愣住。

忽然有人喊,“棺材流血了!”

“地上全是血!”

随即尖叫声四起。

陆延庭显然已经瞧见,眉心蹙的很紧,倏地扭头问道,“我换下来的衣服呢?”

“放哪了,拿过来!”

俞鸿吓傻了,还是助理脑袋灵活,转头就问化妆师。

“这呢这呢,”化妆师小跑着送过去,陆延庭直接翻兜,掏出几张黄色符纸作势就要贴在棺材上,下一秒却听“砰”一声。

一只拳头打破棺材露了出来。

陆延庭只愣住半秒,就像一根绷紧的弦断开,直接扑了上去,死死握着那只手。

“嗳嗳嗳,别拽,”简燃的声音自棺材里响起,“等我出来的。”

陆延庭连忙松开手,退到一旁,等简燃穿着大红的衣裳跳棺材时,他又冲上去抱住,久久不愿放开,

“我害怕了。”陆延庭嗓音低声呢喃,似乎带着哭腔。

没错。

梦魇缠身,诅咒追命,恶鬼威胁,都没觉得害怕,

可棺材阖上的刹那,他却因为极度恐惧而颤抖不已,手掌到现在都在哆嗦。

简燃闻言,先是心中一动,随后迟疑地抬起胳膊,犹豫着要不要安抚一下,旋即便听见陆延庭痴缠的嗓音,“你不抱抱我吗?”

“刚才白担心你了。”

“咳,我能有什么事,”简燃手臂揽过去,轻轻摩挲着陆延庭的背脊,“不怕,我挺牛批的......”

两人还沉浸在劫后余生,俞鸿带着助理冲过来,

“刚才怎么回事?”

“简燃,陆延庭,你俩不是在恶作剧吧?”

“这事可不好笑!”

那样用力都砸不开,结果被棺材里的人一拳怼破,怎么看都觉得不现实,不符合逻辑。

蹲在地上擦拭红色**的助理猛地站起来,“俞导,确实是血,一股腥味!”

“谁弄的?!”俞鸿脸色极度难看,却始终不愿意往某个方向想,“难道是文物局故意弄得,想让我们知难而退?!”

简燃松开陆延庭,神情泰然,唇角微翘,完全不像是刚被困住过,

“俞导,你可能不信,”

“镇南王跟我说,他特别不喜欢你这种自认为是的人,”

“今晚打算去找你唠唠。”

俞鸿,“......你吓唬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