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颗大白兔奶糖, 就让桑粒快乐甜蜜好久好久,她好像有点懂得言落所说的浪漫了。

这大概就是言落式浪漫了吧。

大白兔奶糖,桑粒高中时常吃。言落载她回家的那次, 她请他吃的就是大白兔奶糖。

因此桑粒觉得, 这颗糖是有含义的, 它已经不单单是一颗糖。

“行啦你, ”周觅洗完澡出来,见桑粒一动不动捧着这颗糖犯花痴,她忍不住揶揄她, “再不吃糖要化了。”

桑粒不好意思地笑笑, 总算小心剥开了糖纸,把糖放进嘴里, 慢慢地嚼。

周觅拿了瓶瓶罐罐, 坐到**护肤,边说:“很晚啦,快去洗澡睡吧, 上午十点的飞机, 算一算没多少时间可以睡了。”

“没事,上了飞机可以睡。”

话虽这么说,桑粒还是行动了起来,她蹲到地上, 从行李箱里拿衣服准备洗澡。

手机响了下 桑粒便又返身回床边, 捞起手机查看消息。

言落发来的消息:你什么时候走?

桑粒默默敲字:上午十点的航班。

桑粒:你呢?

言落:我晚一天走。

桑粒:哦, 你是回北京吗?

言落:嗯, 回北京处理处理些事情, 之后会到深圳住一段时间。

深圳?

桑粒想起上次季杰发的那个地址。三天两头往深圳跑,他在深圳是有个根据地?

你在深圳也有工作室么?

桑粒编辑完想了想, 又觉得不对,那个地址明显就是住宅区。

删除。

重新编辑:你在深圳安了家?

发送。

“又聊上啦?”周觅见桑粒盯着手机等消息,忍不住又揶揄,“哎呀小凌同学,要不要这么难舍难分啊。”

“没有,”桑粒笑着又看了眼手机,见没回信,便放下了手机,“就是聊聊接下来的行程。”

“哦?那么难舍难分,让他跟你回阅山居去浪漫几天呗。”周觅拿眼霜涂上眼圈,一圈圈按摩着,一边斜着眼瞄桑粒。

“他回北京有事要处理,之后会去深圳,”桑粒坐到床边,望着周觅,真诚向她求建议,“露丝周,如果我主动去深圳找他,会不会太……掉价?”

周觅想也没想,说:“你俩不是已经好上了么?还需要考虑这个?”

桑粒讪笑:“我要是告诉你,他还没答应,也就是还不算,你信吗?”

“……你们这玩的是什么情趣,都搂搂抱抱了还不算啊?”周觅越发坚定了,笃定道,“既然这样,那就更加要去了,争取一次拿下哈哈,趁热打铁知道不?”

桑粒哦了声,若有所思地点头。

“行啦你快去洗澡吧,”周觅打个哈欠,护肤瓶子一收,伸手关掉了大灯,“我困了,先睡了。”

桑粒嗯了声,起身拿上衣服去洗澡。

洗漱好出来,见周觅似乎是睡着了,她一切动作都轻手轻脚的。

拿护肤品随意抹了抹脸,随后舒服地窝到被子里。轻喘一口气,拿手机一看,发现言落十几分钟前回了消息。

言落:未婚人士哪来的家?

话题有点超前了。

桑粒忽然不知该怎么回了,思索半天,打字回复:总会有成家的那天吧?

言落秒回:也不一定。

言落:那要看桑老师够不够努力。

桑粒不假思索回复:你的终身大事,不是应该你自己努力吗?

她发完才领悟过来他这句话的含义,于是手忙脚乱地撤回。

然而很快,言落回复:我看见了。

桑粒:啊那个……你可以当没看见么?

言落:不可以。

桑粒:呜呜呜那我现在补救还来得及吗?

言落:别补救了。

桑粒:??

言落:不是十点的航班吗?

言落:抓紧时间睡觉吧。

桑粒:哦……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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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长枫的预判非常准确。

一夜之间,不少娱乐营销号纷纷推送言落演唱会cue女粉丝的文章。

大部分营销号是理性分析,但其中不乏一些为博流量而胡说八道的,标题之刺激,令人浮想联翩。

“言落女粉丝被包养”这种标题已经算客气的了。

但要说这营销号坏吧,他又很有职业道德地给照片打了码。

因此,除了现场见过桑粒真面目的少数人,没人知道这个女粉丝是谁。

不过,桑粒与同伴在酒店餐厅吃早餐时,有幸听到陌生人窃窃私语:“那个女孩子,好像是昨晚在言落演唱会上,被递话筒的那个幸运儿耶。”

桑粒转头望向她们,那两个女孩即刻尴尬地对她笑了笑,然后闭口不言。

桑粒的同伴们也听到了议论。

钟天然憋了一整夜的八卦欲,这时终于憋不住了,他倾身靠近桑粒,压低声音说:“姐,你和言哥现在什么情况?”

桑粒略微尴尬地扫众人一眼,口是心非地答:“没什么情况。”

“谁信啊?”钟天然忽然低笑,“不过言哥好会,是我学习的好榜样。”

桑粒欲言又止地瞪钟天然一眼。

一团纸精准砸到钟天然头上。

钟天然看向周觅:“?”

周觅不客气地说教:“小孩子管那么多干嘛啊?快吃吧你,吃完赶飞机了。”

钟天然有点尴尬,扯着嘴角不羁地干笑一下,然后动手剥一个鸡蛋,递给了李妍希。

李妍希红着脸拒绝:“不要了,我已经吃过一个。”

钟天然于是不尴不尬地收回了手,鸡蛋递到嘴边,赌气似的大咬一口。

“对了师哥,”桑粒说,“你没去过源市吧?如果有时间可以跟我们去玩几天。”

“这次就不去了,”易泽瞥周觅一眼,“我有约,下次有机会去。”

钟天然忍不住插嘴,略带嫌弃:“易泽哥,你该不会是跟周觅姐有约吧?”

周觅瞪他:“跟我约有问题吗?”

钟天然一秒认怂:“没问题没问题,你们高兴就好。”

“也好,正好周觅有元旦假期,”桑粒玩笑说,“露丝周,你就不打算带带我吗?”

周觅一脸求饶,讪笑道:“我可带不动,你……”

话说一半,周觅电话响起。

是季杰打来的,说是言落吩咐他来送人去机场,此刻已经在酒店门口等候各位大驾。

周觅挂了电话,狎昵地瞧桑粒:“我就说我带不动嘛,你自有更好的人带。”

桑粒疑惑看周觅。

周觅抽两张餐巾纸,擦擦嘴,站起身说:“走啦,回房间拿行李,季杰在门口等着送咱去机场呢。”

行李早上起床就收拾好了,因此大家回房间,提上行李就离开,没让季杰等太久。

幸好这商务车是七座的,五个人坐上去绰绰有余。

桑粒坐副驾驶座,周觅和易泽坐中排,两个小孩坐最后面。

桑粒系上安全带,看了眼季杰,问他:“你们都明天才走吗?”

季杰将车驶出去,边说:“不是,就我和言哥,还有纪哥晚一天走,其他人都今天走。”

“哦,”桑粒顿了顿,“是还有事情要处理吗?”

“嗯,他俩有应酬,要见一个合作方。”

桑粒点点头,没有话了。

“哇有没有搞错!”周觅忽然叫起来,“这营销号,写得也太离谱了吧?!“周觅说着把手机递到前方给桑粒看,桑粒转头,瞥了一眼,见上面有言落的名字,她立刻嗅到了危险气息似的,把周觅的手机推开。

“我不看。”

想到在场馆后台,听到纪长枫的跟言落说的那番话,她越发抗拒了,于是说:“还有,千万不要告诉上面写了什么内容。”

“好吧,不看也好,图个清净。”

默了一会儿,周觅忍不住又开口说话:“季杰,言落有没有打算回应这件事啊?”

季杰看一眼后视镜里的周觅,然后目光平直地看前方说:“这个,我也不清楚。”

周觅失望地撇撇嘴。

易泽忽地伸手,拿了她手机去看了眼,随后又还回来。

“这种事情热度过去就没人记得了,我觉得没什么可回应的。”易泽说。

钟天然闻言趴过来,也拿周觅的手机去看了眼,随后附和道:“我觉得易泽哥说得对,还有姐你不看也是对的。”

桑粒没应声,她若有所思地在手机上敲字:言落,你有看你演唱会互动的话题吗?

想了想,还是不问了。

删除。

她想让自己看起来比较萌,于是打字:言老师有心啦~还派专车接来送呢~我好感动呀~见他不回,桑粒打算贩卖点土味情话:我刚刚吃了个桃子,你猜猜是什么桃?

言落:??

桑粒:想你的心,无处可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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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落与纪长枫的合同只剩最后一个月,两人私下友好地达成了共识,合同到期后终止合作。

而工作室,也在言落回北京的第三天,宣布解散。

麦麦被季杰叫进办公室,说言哥有事找。她进办公室见言落脸色有些严峻,不禁心里发怵,也不敢坐下,就局促不安地站着。

“言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麦麦,”言落的声调平直,没什么情绪,“桑粒在北京的时候,你给她寄过东西吗?”

麦麦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却还是想矢口否认:“没、没有啊。”

言落像没听到她的回答,冷静又平直地问:“为什么那么做?”

麦麦忽然感觉好委屈,他为什么这么笃定是她干的呢?

“是她跟你说吗?”

“是你做的吗?”

麦麦越发觉得委屈了,委屈得失控,她眼泪吧嗒吧嗒地掉,边哭边说:“她一个残疾人,她凭什么啊?我就是觉得她配不上你,言哥你值得更好的不是吗?”

言落冷冷地盯着麦麦,冷然道:“所以是你自己想那么做的?”

麦麦还是哭:“何止是我,纪哥都不知为你操了多少心。纪哥好心好意地劝过她,她却不听。你们、不会有好结果的……”

纪长枫对于他和桑粒走得近这件事,颇有微词他知道,但他没想到,纪长枫还背着他跟桑粒谈过话。

此刻,言落甚至怀疑那下三滥的恐吓手段,跟纪长枫脱不了干系。

“你闭嘴!”言落忽然呵斥一声。

麦麦一被喝得一愣,捂着嘴哭着跑了出去。

言落情绪起伏跌宕,霍地站起来,想要去找纪长枫当面质问这件事。

他出门时撞上了季杰,季杰刚才在外面全听见了,此时眼看言落整个人都不好,他非常担心他病情复发。

“言哥你别激动,”季杰拦着他,忙拿话安抚他,“别听麦麦胡说,纪哥不至于那样,真的。”

片刻后,言落冷静了下来。他返身坐回办公室,半晌后抬眼看季杰:“季杰,想跟我去深圳吗?”

季杰犹豫一小会,挺诚恳地说:“只要言哥不嫌弃,言哥你去哪,我就去哪。”

“好,那过几天跟我去深圳。”

在北京处理手尾事情的空挡,言落约了乐队几个人到练歌房合奏一曲过过瘾,末了几个人围坐在一起说话。

老毕说:“你这意思是要退隐了?”

言落答:“也不能这么说吧,我只是需要一个很长的假期。”

北京的事处理妥当后,言落带季杰到了深圳,又过起了抄写练字闲云野鹤般的生活,而季杰也重新做起生活助理的工作。

在深圳过了几天平静日子后,言落感觉自己状态恢复得还可以。

这日他坐在书房里练字,练着练着忽地想起了什么来,他缓缓将目光投向桑粒送的那幅画上。

看了许久,终于收回目光,拿手机给桑粒发了条消息:桑老师,我来深圳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土味情话来自网络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