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陷入困境
天气逐渐炎热，肉食不耐储藏，哪怕是咸肉也不行，南方新鲜蔬菜种类不少，却也长期储藏，信徒们在海船上一向以腌制的咸菜为主。
要想经常肉食和新鲜的蔬菜，只能靠岸登陆。
今日在码头午饭，不仅有新鲜的蔬菜，还有肉汤，信徒们像是欢庆新元似的，连东瀛的武士们也是加入庆祝的行列。
午饭后，董彦皋、丘治各带着一帮兄弟，扮做普通的商客轮流在岸上打探信息，也在等待丁谷刚。
直到第二日辰时，丁谷刚方才回到码头。
唐赛儿立即召见，“左护法，昨日的探子见到了？他知道我们沿海路南下？”
丁谷刚微微躬身行礼，“禀告圣母，属下追了三十里，人我是追上了，但他并不是官兵的探子。”
“不是官兵的探子？”唐赛儿微微蹙眉，“既然不是官兵的探子，左护法为何追三十里？”
“回圣母，属下追踪他，是想打探确切的信息，所以才没有惊动他，”丁谷刚道：“属下最初怀疑他是锦衣卫的人……”
唐赛儿点头，“怀疑是锦衣卫的人，自然要追上去看看，左护法追上去之后，看到了什么？朝廷是不是在追捕我和圣教的人？”
“这个……属下倒是不知道，”丁谷刚道：“属下一路暗中打探，想要看看那人做些什么鬼鬼祟祟的事，没想到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武林中人，与官府、锦衣卫没有任何关系!”
唐赛儿“奥”了一声，“既然不是官府众人，为何追踪这么久？一日一夜……”
“属下起初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只是有些怀疑，所以并没有惊动他，”丁谷刚道：“属下一直暗中跟随，希望从他身上探听一些信息，所以跟得久了些……”
唐赛儿点头，没再说话，只是让丁谷刚退下休息，转身命令凌茹雪通知开船，离开川沙码头。
从川沙码头南下，沿途能停靠海船的码头甚多，唐赛儿时常命令靠岸登陆，购买一些新鲜的蔬菜和肉食。
等到广州西江口的外海，当初卖马的银子快要花光了，唐赛儿暗暗焦急，便趁着凌茹雪侍奉在身边的时候，很随意地道：“雪儿，咱们的银子就要花光了吧？”
“是啊，圣母!”凌茹雪一直掌管着圣教的钱粮，虽然董彦皋出任右护法，将要掌管圣教的钱粮，但那是要等到登陆之后，圣教现在并无多少钱粮，暂时还是由凌茹雪掌管。
唐赛儿蹙眉，“距离最后的登陆地点还有多远？我们要如何解决银子问题？”
“这个……恐怕只有去问志贤了……”凌茹雪实在没什么主意，她已经习惯性依赖李志贤了，况且乘船南下是李志贤的主意，最后的登陆地点，或许只有他知道。
“即便志贤知道最后的登陆地点，但如何筹集银子的事……”唐赛儿摇头，“雪儿，你去召集左右护法前来商讨一下!”
“是，圣母!”
不一会儿，左护法丁谷刚、右护法董彦皋、护卫统领李志贤都到齐了。
圣教的首脑，现在只有唐赛儿、丁谷刚、董彦皋三人，凌茹雪和李志贤只是唐赛儿侍女和护卫统领，属于唐赛儿的人，并非圣教的首脑，但他们一直护卫在唐赛儿的身边，而且这次商讨南下的事，只有李志贤知道，所以他们也参加了会议。
圣教再一次遇上了困境。
如果不能解决银子问题，陷入困境的圣教，极有可能就此解散，泯灭人间。
唐赛儿等众人坐定，淡然道：“志贤，此处距离最终登陆点尚有多远？”
李志贤并不知道确切的距离，但海船尚未穿越琼州府与大陆之间的琼州海峡，“圣母，按照现在的速度，距离最后登录的廉州府，至少还有十日路程。”
唐赛儿微蹙眉心，“十日？”
“是呀，圣母，”李志贤倒是有些期待，大约十日，就可以弃船登陆了，这些日子在海上漂泊，除了练功，什么事都做不成，“只要到了廉州府的地界，我们就可以寻找地方登陆，彻底摆脱官兵的围捕!”
凌茹雪道：“可是……我们银子快要花光了，所以……所以圣母请大家来商量商量。”
“银子花光了？”董彦皋大惊，“还有十日的路程，我们船上可有数十人……”
丁谷刚也道：“便是十日后到了廉州府，我们登陆之后，还是要吃饭的，现在银子就花光了……”
凌茹雪瞥了李志贤，见李志贤并没有说话的意思，心中有些恼火，“船上的粮食还能维持两日，我手中的银子，还能最后购买一次粮食，不过，最多能维持五日……”
众人一时沉默起来，谁也没有好主意，这大海茫茫的，哪儿才能找到银子和粮食？
过了好一会，董彦皋试探着道：“圣母，左护法，要不……我们将东瀛人赶走，或许能节约一些粮食……”
“将东瀛人赶走，谁替我们操控海船？”凌茹雪道：“难道在此处登陆？没有路引，我们这些人如何南下？”
董彦皋语塞，丁谷刚道：“在下倒有两个法子!”
“左护法请说!”
“其一，向淀山湖祖堂求援，”丁谷刚起身道：“淀山湖祖堂听到我们陷入困境，绝对不会坐视不管!”
“不行!”唐赛儿断然拒绝，“此处距离淀山湖祖堂已经很远，难道我们要走回头路？”
丁谷刚拱手道：“圣母，我们可以去祖堂暂居，等到条件许可，再去南方不迟……”
唐赛儿闭上双目缓缓摇头，“回祖堂的事就别提了，据说圣教的先祖曾在南方传教，我想去看看，南方还有没有暗中修行的圣教弟子!”
“那只有最后一个法子了，”丁谷刚并不敢直接顶撞唐赛儿，“我们当中，有数名好手，必要的时候，先在附近靠岸，然后趁夜上岸……”
凌茹雪奇道：“上岸做什么？”
“或是市集，或是城中，总会有一些大户人家……”
董彦皋大怒，“左护法是要上岸掠夺百姓？”
“除了如此，右护法还有什么法子？”丁谷刚冷笑，“况且，这些大户人家，与贪官污吏没什么两样，如果不是巧夺豪取，他们因何成为当地的大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