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总是最伤人的。

就是因为司玄翊说得每一句话都对,才会让凌幽幽将脸上血色褪尽,心口绞痛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如果说她硬要将责任推给司玄翊的话,那么现在司玄翊已经为孩子们向夜家宣战。

他付出的代价更大。

她又凭什么去怪他呢?

“司玄翊,我……”

凌幽幽的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她的下巴就被他宛若铁钳的大手捏住。

“凌幽幽,我这一下午都在想,只要你给我打电话,说一句你不愿意让夜灵儿靠近我的话,我为你赔上整个司家,都值得了!可你太让我失望了!在你心里,只有你的孩子们最重要。那我在你心里算什么?你次次与我耳鬓厮磨的时候,又把我放在什么位置?”

司玄翊的手毫无控制得很用力,捏着凌幽幽眼圈都泛红,晶莹的泪水一颗颗顺着眼角滑落。

可他已经不觉得心痛了!

痛强烈到一定程度就是麻木。

凌幽幽被迫抬头看着司玄翊愤怒冷情的丹凤眼,更加无法对这番话做出回答。

司玄翊说得对。

就是今天下午,在四楼夜灵儿的房间。

当她知晓夜灵儿抓走两个孩子,她就毫不犹豫的把司玄翊的秘密告诉夜灵儿。

做为一个母亲,她不后悔自己的决定。

即便重新再来一次,她也会选择出卖司玄翊而保护自己的孩子。

但是作为一个人,作为一个女人,她真的对不起司玄翊。

更愧对于他付出给她的真心。

沉默低气压的氛围,压抑到两个人呼吸都困难。

司玄翊等了又等,没等到凌幽幽一个字的解释和忏悔,终究自嘲的笑出声来。

“呵……凌幽幽,你的心肠是真的够硬。 你当真不悔自己的选择,也不在乎错过最后一次向我坦诚的机会。好!既然你不想谈情,那我们来谈谈现实。我对夜家宣战,是因为他们挑衅到我的底线。繁城甚至整个H国,只需要一个第一家族就够了。”

“所以你放心,无论司夜两家的战争结局如何,这件事都与你无关。得不到你的心,我就不要了!反正心这东西容易变,想要给我心的女人又太多,我也不差你这一个人的。现在该怎么做,不用我教你了吧?”

司玄翊对她有好感,凌幽幽一点都不意外。

早在相识之初,他就已经证明过,他不是个随便的男人。

连和其她女人做试管婴儿,他都接受不了。

更何况是随便和女人滚床单?

他一次次的亲吻她,引诱她,昨夜差一点点,两个人就温存到自然的**。

若说司玄翊对她没好感,鬼都不会相信。

然而这份刚刚产生的爱意,终究还是因为彼此的需求不同而毁灭。

“好。只要你能把尊尊和仪仪好好救回来,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凌幽幽整理好凌乱的内心,压抑住酸涩和疼痛,点头应允他的要求。

她说完就顺从的站起身,下地走到他身边,冷静快速的解开他家居服的扣子。

没了昨夜的**火热,没了忍不住互相吸引的冲动。

真的只是去完成一件任务,脱下他的上衣,又抓住裤腰边缘。

司玄翊心里同样不是滋味,于是他强迫自己闭上眼睛。

他不想后悔,他不能放过。

他只希望自己是她心里的唯一和第一。

因为他发现自己……居然爱上了她。

最TM可笑的是,这女人居然不爱他。

凌幽幽攥着他裤子边缘,两根拇指都贴着他腰间滚烫的肌肉,试着用了几次力,她根本做不到接下来的事情。

委屈!

真的很委屈!

为什么一天一夜之后。

他们就变成这样了呢?

明明昨夜还好端端的。

她眼底盈满泪水深呼吸,下一瞬将手指从裤子边抽出来,身子前倾就抱住他精壮的胸膛。

“司玄翊,对不起!你真心实意救我的孩子,我却在你身后背叛了你。我保证,不会再有下一次。如果再遇到这样的问题,我一定会想办法用自己换孩子们的平安。我再也不会出卖你一次,你能不能相信我?”

她不祈求司玄翊的原谅,因为她不配。

但是她真的想告诉他,她再也不会这样做。

哪怕是用自己的生命做代价,她也不会再背叛他。

原来她是那么在乎他。

可惜她知道的,太晚了。

司玄翊垂在身侧的双手一抖,就连呼吸都变得粗重许多。

“想骗我心软?嗯?”

司玄翊抬手掐住她的下巴拽向自己,终于睁开一双凌厉的眼眸,神色晦暗复杂的看着她。

“我没有……”

凌幽幽泪眼朦胧的解释,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低头狠狠吻住。

“看在你从前帮我几次的份上,就算你骗我,这次我也放过你。”

一吻作罢,司玄翊在她耳畔无奈轻叹。

凌幽幽紧紧的抱着他宽阔的脊背,将滚烫的脸颊贴在他的胸口,听着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半晌才稳定紊乱的呼吸,回答:

“如果能让我选择感谢机会的话,我倒是宁愿你不放过我,我想把这份感谢和赦免留着。”

司玄翊闻言一怔,低头不可思议的看着怀中的小女人,微微敛眉故作不悦的问:

“你现在还有心思和我讨价还价?”

凌幽幽抬起头对上他漆黑如墨的眼眸,非常认真肯定的回答他:

“这不是讨价还价,而是一种来自直觉的自信。我就是相信你不会真的伤害我,刚才我哭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我委屈,明明我根本就不想让夜灵儿接近你,却根本说不出口。所以你现在的放过,对于我来说没有任何意义,不是吗?”

她说到最后慧黠微笑,司玄翊只能无语的抿抿唇角。

“你还真懂得如何不吃亏。知道我不会真的伤害你,你就有恃无恐的气我。甚至还讨价还价把机会留给下一次?那我问你,你下一次是什么时候,打算怎样惹我生气,才能觉得物尽其用把这份感谢消耗掉?嗯?”

司玄翊最后的话充满危险气息。

如此循循善诱,抛给了她一道送命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