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玄翊只是单纯想把她抱回房间去。

下午电话惹起的怒气,依旧还存在于他的胸腔无处发。

然而当她柔软温热的手指,轻轻戳在他的眉心之时。

那里好像有一个开关,瞬间将他憋闷一下午,甚至半个晚上的气全部倾泻干净。

这女人还真是有办法让他平静的心翻涌,又有办法一下就将狂风骤雨熄灭。

司玄翊不喜欢自己的情绪被另一个人左右,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眸光更是变得鹰视狼顾,吓得凌幽幽还停留在他眉心的手一僵。

“别碰我。”

只是三个字,犹如万年冰山一般不容靠近亵渎。

夜灵儿看到司玄翊抱起凌幽幽,恨得双手指甲都嵌进掌心中。

此刻听到司玄翊用厌恶狠戾的声线吼她,当即心情又美的冒泡。

夜家与司家合作,这么大的利益摆在面前。

就算是个傻子,也知道应当选谁。

更何况是司玄翊这样的聪明人呢?

夜灵儿得意的都快摇尾巴,投给凌幽幽一个嘲讽轻蔑的笑容。

可惜这会儿的凌幽幽满脑子都是司玄翊,哪里有时间与她对视?

她举着僵硬的小手,被他吼得颤了颤。

她可怜巴巴的收回手,满肚子委屈和彷徨担忧,特别白莲花的回他一句:

“我知道自己没资格碰你,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司玄翊为救她的孩子在与夜灵儿周旋,她有什么资格吃醋争宠?

可她的确做不到对他视而不见,尤其还是他将她抱住的情况之下。

司玄翊冷漠的转开视线,告诉自己绝对不能上当。

这女人分明就是为了求他救两个孩子,才故意在他面前演戏。

如果她真的在乎他,刚才看见夜灵儿脱他衣服,她为什么可以做到视而不见?

心里想得明明白白,然而有些话到嘴边就自动变了意思。

“你有没有资格碰我,我说的算。”

凌幽幽看他这副傲娇的模样,有一种特别强烈的冲动,就是好想吻一下他紧抿的薄唇。

然而眼角余光瞥见就站在司玄翊身后的夜灵儿,她整个人激灵一下,立刻伸手去推司玄翊的肩膀。

“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的。”

她的孩子们还在夜灵儿的手里,她哪里来的心思和他谈情说爱?

“不放!你不是还指望我救孩子吗?今晚把我伺候好,我明天早晨就把孩子们给你带回来。”

司玄翊刚刚降下去的怒火,蹭地一下就复燃。

拧眉冷冽的话语出口,带着明显的蔑视与恼怒。

凌幽幽被他无理取闹的胁迫吓得浑身僵硬,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冷硬的侧脸。

夜灵儿目瞪口呆的听完,才发现事情突然就失去她的期望和掌控。

她双手紧紧握成拳,行动快于理智的冲到司玄翊面前,拦住他即将离去的脚步。

“司玄翊,你是不是忘了我哥的条件?你真的要为两个根本就没有感情的孩子,拿整个司家做赌注?”

司玄翊冷漠嘲讽的低头看着惊慌失措,脸色已经白如纸的夜灵儿,不屑的回答道:

“你现在就给夜锦凌打电话,告诉他。我司玄翊从来不受任何人威胁,他敢抓我的孩子,就要做好让夜家所有人陪葬的准备。我给他最后两个小时,把我的孩子们安然无恙送回来,司家与夜家可以老死不相往来。否则别说是繁城,就是整个H国,从此也不会再有夜家的立锥之地。”

“司玄翊!你真的疯了吗?你居然为这个女人,公然向夜家宣战?夜家与司家并列H国两大家族,夜家不是街边的阿猫阿狗,更不能你随手就能捏死的蚂蚱。鹿死谁手还不一定!你为什么非要两败俱伤?我是夜家的小公主,只要你娶了我,夜家就是司家百尺竿头更进一步的东风。你凭什么和夜家宣战?你凭什么不要我?”

夜灵儿疯了一般的嘶吼,她是真的想不明白。

司家偌大的门庭之内,回**的都是她愤怒又不甘心的喊叫。

司玄翊抿唇冷笑一声:“就凭我不喜欢你。我司玄翊想要的东西,从来都是光明正大的抢过来。我不屑于宵小行径扣押人质,你最好现在就滚出司家。否则……夜家的小公主在明天被送回夜家时,就是夜家的布娃娃。”

说完之后大步离开,毫无转圜的态度证明,他不会只是说说而已。

司玄翊居然说,如果夜灵儿还敢留在司家,他就把她做成人皮玩具。

凌幽幽看到夜灵儿又惊又怒到浑身发抖,默默在心底给她点根蜡。

如果换做今天之前,听到司玄翊要和夜家拼命的消息,凌幽幽一定会拦着他。

毕竟老太爷说得对,两大家族对决,首当其冲遭殃的是普通人。

但是如今夜灵儿抓去两个孩子威胁她和司玄翊,这就已经触及凌幽幽的底线。

如果司玄翊的正面刚,能让夜家人尽快把孩子们送回来。

那么她愿意承担此事的所有后果。

等孩子们平安回来,或许她该主动去一趟夜家。

“哎呦!”

凌幽幽被摔在被子上收回飞远的神魂,惊叫一声才发现这里不是她的房间。

整体以蓝紫色为主调的装修,这是司玄翊的风格。

所以这里是司玄翊的房间。

这男人真的要……

“司玄翊,你凭什么和我发脾气?我们是你雇佣来帮你的,如今我的孩子们因为你出了事,你难道不应该负责?你凭什么要我牺牲色相伺候你?”

凌幽幽一骨碌爬起来,揉着被摔疼的小蛮腰,气呼呼的质问他。

原本她心里还有更过分的话,但是刚刚听完司玄翊对夜灵儿的威胁,她哪里敢说出口?

平日里司玄翊在她面前温柔和善,她就真的把他当成善类。

然而事实是,能坐上最大家主家主之位的男人,根本不可能是心慈手软的等闲之辈。

她突然有一点怕他。

司玄翊解居家服纽扣的手一顿,凉薄的唇角挂起阴冷的笑容,毫不客气的反问她:

“我请你来,没给你钱?你既收了钱,难道不应该承担风险?凌幽幽,你在和我算账之前,是不是该好好掂量掂量自己的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