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若兮这句话说的温声细语,柔情万种,我听来却好似惊雷一般,甚至完全失去了判断能力,不知道她想起来这件事对我们而言到底是好是坏。

对我而言当然是好事,毕竟这么个惊世的宝贝,我失而复得了。可我又想起盛元老师的话,一旦整件事让林若兮回忆起来,她的病情会比之前更重。

精神疾病和身体疾病一样,也有反弹,再次反弹归来的疾病,气势都如下山猛虎,多数人根本就扛不住。

所以我该高兴还是该伤心,自己也想不清楚,但林若兮躺在我怀里哭却是真真切切的。

我的大脑正在爆炸的边缘,她忽然就抬头看着我,一脸深情地问:“你为什么不早把一切的真相都告诉我?”

我正在想自己该如何开口,林若兮接着又说了一句话,我顿时就顶不住了。

“你为什么就想不明白,我愿意遭受任何磨难,却不愿意忘记我爱你这件事!”

听到这句话的瞬间,我就泪崩了,之前的种种顾虑如同被打开缸塞的浴缸里面的水一样,全部都不知流去了什么地方。

到了最后我脑子里就只剩下一种想法,我爱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深爱着她,尤其是当我知道她彻底把我忘了这件事后,对她的爱反而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

而且时隔多年,我对她的爱非但没有减少,反而越积越多,却因为找不到机会表达,潜藏在心底的爱像酒一样发酵,变得愈加浓烈。

我把仍在流泪的林若兮纳入怀里,心道去你妈妈的李博学,我反对你们这门婚事,这原本是我的女人。婚礼上我就想说这句话了,等我出去一定当你的面再说一次。

我接着开始吻她。

我们的唇很快就交织在一起,这种久违的感觉已经好几年没有体验到了,实在是太过于美妙,以至于都让我忘了我们俩此时身在沙漠,躺在沙地上。

这种持续不断的热吻很快就点燃了我们双方体内的某种东西,让人明知道条件不允许也无法自控。

我不禁想,这就是多年爱意积攒的结果,他妈的豁出去了。

接着我就开始摸她,想要细细的品味她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林若兮则显得比我还要疯狂。

我们俩终于到了最关键的一步,一场大型的沙漠动作感情戏就要上演,感觉就是水到渠成,一丁点勉强的意思也没有。

然而就在这时,我却猛地感受到一股奇怪的力量,让我无法靠近林若兮。

那种感觉就仿佛我们俩的身上都带着磁场,但我们是相同的极,同极相斥,怎么也对不到一块去,我越靠近她,阻力越大。

可我们心里的感觉已经起来了,怎么能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心急如焚,奋不顾身的就要冲过去,忽然在某一个瞬间,我感觉一股更强大的力量过来,着力点是我的脸部,我顿时就觉得脸上好像被无数个针扎到了一般,疼的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捂着脸懵了一阵儿,缓过神来才发现林若兮的表情不对。之前的爱意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惊恐。

我瞬间就想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尴尬的要死,恨不得直接捡起一块石头把自己拍死。

我们俩都平静了好一会儿,她忽然问我:“怎么了!你?”

我快速咽下口水,扯谎道:“妈的刚刚梦到沙漠里忽然出现好多白蝎子,爬了你满身,我怕你被咬死就赶紧动手去摘。”

说这话的时候,我的脸都在发烧,顿时就想那些撒谎不脸红的人也是本事不小。

林若兮呼了口气,然后笑了出来,道:“你刚刚的动作可不像抓蝎子,不过倒是能看出来你在做梦。”

我的体温一下子又升高了好几度,嘴硬道:“真的就是在抓蝎子。但人在做梦的时候,动作和梦境往往都不统一。”

“好吧,”她说,“我信你。”

此时我也松了口气,可随即就感觉到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挫败感。我本以为美人回归,却是黄粱一梦。

没有时间做参考,但天一点也没有要亮起来的意思。我俩陆续又都躺了回去。

躺回到原来的位置,为了避免尴尬,我立刻就闭上了眼睛,心想如果再做类似的梦,我回头就把自己的手剁了。

我正努力酝酿睡意,林若兮忽然问我:“你睡了么?”

她的声音带着一种微妙的温柔,我心想,她不会在这种时候起了活心思吧?毕竟孤男寡女,很容易就烈火干柴。

而我此时的心情十分矛盾,既希望她这样,又害怕她这样。

我本想假装自己睡着了,可又觉得不妥,我才躺下不到一分钟,我又不是吴海洋,怎么可能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睡着?这样反而显得心中有鬼。

“还没睡。”我说,但没有把脸转过去,因为实在不好意思面对她。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林若兮的声音变得明快起来,搞得我十分紧张。

“什么问题?”我问,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她先发出一个声音,但停顿了一下,然后才说:“你白天抱着我的时候,心里没有.......那方面的想法吧......”

我感觉血液都快凝固了,她原来是在担心这件事。

“当然没有。”我努力说着违心话。

“那就好。”

我以为这场对话到这就结束了,正在大口喘气,林若兮随后又说:“周凉,我其实挺感谢你的。”

我的心跳又快了起来。

“感谢我什么?”

“感谢你让我放心。有人说男女之间没有纯洁的友谊,因为总有一方会忍不住越界,比如我对胖子就不放心,但对你,我非常放心,你把我当成很好的朋友,同时又很尊重我。”

她说的很认真,我却听得大脑快要缺氧,不知林若兮是真的这么想,还是在拿话点我。

她发表完自己的感慨,我也没敢随意接话。

“所以说谢谢你,让我放心地和你做朋友。”她又补了一句。

脑子已经不太够用的我回了句很蠢的话:“不用谢。”

林若兮随即就朝我这边凑了过来,小声说:“我好冷。”

原来她是在为这件事做铺垫。

我稍稍松了口气,然后把她轻轻搂了过来。

林若兮很快就在我怀里睡着了,但我却睡不着了。

经过刚刚的事情,我再次重新审视了一下我们的关系。看来我和林若兮此生都只能注定做朋友了,一旦我越界,她估计会非常讨厌我。

想着我就觉得心里实在堵得慌,忍不住开始问候月老的母亲,既然林若兮和我注定不能走到一起,当初你他妈是瞎眼了还是怎么?为什么要把我们俩牵在一起?

我自怨自艾了一会儿,本以为今晚自此就失眠了,却最终还是难敌困意,很快就感觉眼皮发沉。

迷迷糊糊之际,我又听到一阵女人的哭声,一开始还有些不太清晰,但很快我就被这难以忽略的声音吵醒。

我怔了半秒,猛地惊觉怀里的林若兮在抖,我轻轻叫了她一声,她没有反应,但她仍在抽泣,而且漂亮的脸蛋已经被泪水打湿一片,估计是做梦了。

我刚想伸手帮她擦拭眼泪,她忽然开口,有些含混地说了几个字。

尽管如此,我还是听清了那几个字的内容,顿时被震惊得无法动弹,全身一阵电流经过,神经变得麻痹起来。

她说的是,周凉,我好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