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钰给慕霆炀的没皮没脸臊了个大脸红,目光闪烁不敢与之对视,“哪有看你?想多了。”

“是吗?”慕霆炀似笑非笑,手上更是对着单钰上下其手,厚厚的棉衣两三下就给他解开了。

慕霆炀在军营简直是如鱼得水,比在他府上或其他地方胆子大了许多,他军纪掌握十分熟稔,非常知道哪里可以,哪里不可以,如今在这般隐秘的环境下,更是激发了他的兽性。

很快,单钰就被他逗弄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慕霆炀给这暗通款曲给刺激着了,今日他才分配好了任务,想着接下来的时日两人将各忙各的,现在更是卯足了干劲,分毫不知道疲倦一般。

两人很快滚到粮袋中间,在狭窄的空间里翻云覆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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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慕霆炀终于够了,单钰累得眼睛都不想睁开,趴在慕霆炀健硕的身上懒懒地喘气。

他以为慕霆炀在这里肯定会收敛一点,没想到更加变本加厉,现在更是连路都懒得走回去,带着歉意地让李轩宁独守空房。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声说着话,最后还是把话题绕回了战事上。

单钰今日听了宰龙、南凤两族的作战计划后,心里有了一丝想法,他悄悄地看了慕霆炀一眼,见他此时正美着,便在心里斟酌一下,正要开口,忽然听见外面一阵脚步声。

那声音非常之细微,幸亏他们耳力都好,俩人对望一眼,都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慕霆炀更是轻手轻脚地将衣服给单钰披上,将他紧紧揽在怀中,遮住了春色,亦是给他保暖。

俩人此时贴得极近,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无声地将自己的身体往粮袋角落地缩着,朦胧暗沉的月光都不能投射他们的身影。

“哼,慕霆炀那个小杂种,竟敢欺负到咱家头上来,真是气死咱家了。”

尖细妖娇的声音由远及近,通过这熟悉的声音里,躲藏的两人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答案。

沈天顺——

慕霆炀目光深沉,慢慢凝起了云翳。

“爹爹别生气,气坏了身子多不值呢。”

如此矫揉造作的声音让躲藏的两人无端起了一阵恶寒...

想必此人就是沈天顺带来的侍从太监。

慕霆炀收紧了臂膀,两人听着外面的声音安静地出神。

侍从打着灯笼,躬着身子小心地给沈天顺照着,沈天顺顺手捞起一把秫米,嫌弃道,“这么多,他们吃的完吗?”

“谁知道呢...”

暗暗地烛光将两个公公的身影拖得很长。单钰一错不错地凝视着地上的影子,从模糊的动作上看,他们似乎是来谈清此番家底的。

辎重粮草陆续从大晟各地运来,目前他们看到的只是一部分,数量虽然如此之巨大,但是分到每人每餐也必须仔细计算。

然而,对于这两位公公而言,他们视士卒百姓如草芥,自然不当将士的温饱当成一回事。

单钰轻轻一横,头也不抬,不动声色地继续听他们讲。

“东宫现在已然失势,干爹在来之前已然是嘱咐过了,既要把南蛮四国全都收拢,又要极力打压慕霆炀一派,以免他一家独大,还得顺带把阁老余孽清理了,真是难办。”

“慕霆炀都已经去了臣籍,还怕他不成?”

“糊涂的蠢东西,臣籍这种虚名算什么,可以降罪削下就可以立功重返,好不容易才让东宫扳倒了阮贵人和他,难道还允许他再重来?”

随从太监了然地“哦”了一声。

只有把皇子们都相互制衡,帝王权威才得以体现,依附帝王的东厂一派才有生存的空间。

“今天咱家不过就是迟了一瞬。慕霆炀这小子就敢跟咱家拿乔。之前在郡王府上也是,哼,这小杂种显然是忘了之前的教训,现在可是越来越不把咱家放在眼里了?”

沈天顺阴恻恻地声音传来,泄愤似的将珍贵的秫米甩在地上。

随从太监也跟着愁,娇滴滴道,“东宫失势,三皇子没了依靠。眼看着就是他一家势力独大了。爹爹,咱可得想办法。”

“不急,现在战事在即,由得他先把那四国给收了。”

模糊的影子中,沈天顺看起来气定神闲,好整以暇地拨弄着衣带上如意结丝绦,缓缓开口道,“待时机成熟,咱们新账旧账,一起算。”

“爹爹英明。”

沈天顺的话语似雪亮的钢针,细细密密地扎到两人的心头,两人脸上疑云重重,从愈加收紧地臂膀中,单钰清晰地感知到慕霆炀的滔天怒火。

灯光渐渐暗去,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之后,藏在粮仓中的两人,才略微探了脑袋。

遇上这两个不男不女的太监,俩人都没了风花雪月的心情。

慕霆炀赶紧将衣物给单钰披上穿好,捂严实了之后才穿自己的,也亏的是他身体底子好,吹了冷风这手都还是热乎的。

单钰微微沉吟,“此二人必定留不得。”

慕霆炀眸中一沉,笑意凉凉,“放心,本王心里有数。”他三两下将自己衣服系好,对着单钰微微一笑,“赶着来送死,必定叫他们有来无回。”

单钰微微一笑,郑重将手搭在慕霆炀手上,“我相信你。”

慕霆炀执起他的手,放在唇边,目光柔和,“保护好你自己。”

单钰心口一热,他原本想将心头的想法告知慕霆炀的,但看着慕霆炀眼里翻腾起无数丝丝缕缕的情愫,话在嘴里,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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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南戈辞和楚骁泽两位参将分别带着自己的人马,分头朝两方离去。

作为大军第一支外出作战的队伍,尽管他们此行并非是将敌人打败,慕霆炀为鼓舞军心,依然为其郑重践行。

期间,慕霆炀再次重申了他的诺言,两位参将的随从将士振臂高呼,气势雄壮,俨然虎狼之师的做派,令京都来的文官武将啧啧称赞。

李轩宁看着两支行伍井然有序地离去,眼中一抹显而易见的赞叹,他和单钰并行回营,“我终于明白,为什么郡王带的兵,就是不一样了。”

单钰认可地笑了笑,“不论出身,郡王到底是一代名将,手下自然不会有无用之人。此番作战,必然捷报连连。”

“啊...弄得我都想去带兵打仗了。”李轩宁不由感叹,既而摇头连连,“可惜我是一介书生。唯有笔杆一支。”

“有时候,小小的笔杆,也能抵得上千军万马。”单钰若有所思,沉吟片刻,又问道,“轩宁兄可有去前线亲临的想法?”

李轩宁闻言稍顿,停下来眯起眼睛仔细打量单钰,“你想去?”

单钰从容地笑道,“来都来了。”

李轩宁略有动容,随即又摇了摇头,“我乃到底不过一介书生,若贸然前往,怕是...”

单钰也不急着打断反驳,慢条斯理地与之并行。

反观李轩宁的脚步越来越慢,最后停了下来,他微微蹙眉,“你可有什么打算?”

单钰淡淡一笑,“愚弟想法过于荒诞,不值一提罢了。”

“你这人...”李轩宁气急,单钰此人就是这样,越是心里有话,越是跟人打官腔。现在把他的好奇心给勾起来了,却又不说了。

李轩宁一把将他手肘给拉住,眉间轻怒,“什么荒诞的想法,快说说看。”

单钰莞尔,“就是想着,与南、楚两位参将任意一位一同并行,去亲眼看看究竟。”

“什么?”李轩宁瞪大了眼睛,不由为单钰此等大胆的想法给唬住。

单钰继续道,“虽然行军后方可以运筹帷幄,但我总觉得...”他顿了顿,眼里闪烁着异样兴奋的光彩,“真正精彩的,一定是在前线。”

单钰目光扫向李轩宁,只见他脸上忽红忽白,眼神射出又是渴望,又是害怕的光彩,对于单钰的提议,他显然是心动的,但他也知道此乃军事重地,不容儿戏。

他嘴唇抖了抖,却是什么都没有说,最后眉眼下垂,脸上略有遗憾和不甘。

单钰了然地撇了撇嘴。

诚然如李轩宁所言,两人作为一介书生,贸然前去定会引起不便,林江所在的前线鏖战连连,凶险万分,但南、楚两位参将面对的南凤氏和宰龙氏,更多的偏向用间取胜。

极大地勾起了两位年轻文官浓厚的兴趣。

两人性情相仿,单钰也知道关系厉害,两人便不再这问题上过多纠结,很快就换了个话题。

李轩宁佯怒,“昨日你深夜未归,是去哪里了啊,从实招来?!”

单钰脸上微微一红,时直现在他都感觉身体有些疲乏,想着一会儿趁着李轩宁忙去了补补觉,不想却在这里被逮着了。

李轩宁眼里泛起精光,他轻轻搓掌,“好啊,背着哥哥搞些莫名堂呢。”

“什么莫名堂?昨日被一名将领请去问话了。”

李轩宁半眯着眼睛,“哪位将领啊?”

单钰有些尴尬道,“无可奉告。”

见李轩宁还要问,单钰一溜烟就跑没了。

李轩宁看着他略显狼狈的背影,轻哼了一声,“不说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