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有歌没唱呢?

“谁?我?还唱情歌?天啊,活不成了。”她哀嚎一声倒在他怀里。

“还且还是蒙汉对照版的。”

“啊?你别趁机蒙我,我不会蒙语,怎么可能唱情歌?还用蒙语!”

“阿爸,叽里咕噜叽里咕噜呦喂……”

诸尚杰手撑头,对着杨妮,捏着嗓子学唱道。

杨妮抬手堵住他的嘴,把头埋在了枕头下,真是没脸见人了,她像小乌龟似的缩在壳里,咕哝着:“我要回锦州,太丢人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还想不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诸尚杰趴在她枕头边用极其性感的沙哑声音问。

“不想!”杨妮负气的拿枕头砸在他身上,抓过被单裹住自己,在行李箱里寻找零食,腹议:以后绝不碰酒了。

果然酒后乱性!不过马奶酒还真不错,除了饿,没别的不舒服,头一点都不疼。

蒙古族人民果然心胸宽旷,谁都没把杨妮那首《吉祥三宝》当回事儿,当然不包括某个贱人!

彭瑜卿吃早饭时一直哼着《吉祥三宝》的曲调,这厮心情许是不错,羊奶加燕麦煮成的粥竟被他喝的哧溜作响,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喝的鱼翅燕窝呢。

杨妮两口扒完自己碗里的粥逃出了主帐。

清晨的库苏古尔湖有别于傍晚的景致,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一层白茫茫的雾气笼罩着湖面,烟波浩渺,袅袅绕饶,犹如虚无的仙境般充满神秘。

诸尚杰走到她旁边为她披上了一件羊皮小袄,关切的叮嘱:“早上,露水重!”

“好美——”杨妮感慨道。

“冬天更美!湖面会在入冬后的某夜顷刻结冻,湖水在封冻之际,会发出宛如雷霆滚过,山崩地裂般的轰鸣声。当然能亲耳聆听这声响的人,被认为是福星高照之人。

湖水封冻之后,一团团浓雾从天而降,将苍天和大地融为一体,变成银白色一片。”

诸尚杰与她并肩站着,凝视着祥和的湖面。

“好美,我们冬天再来,好吗?”

“不行!冬天这里太冷,你会受不了的。”

“可是我好想亲眼感受那种震撼的场面,那应该是永生难忘的!”

“嗯——再说吧,进去吧,外面太凉了,别落下病根。”诸尚杰拉着杨妮的手,领她回了主帐。

几个小伙子抬进来两只金属大箱子,苏日和巴雅尔分别掀开箱子,从里面拿出一支支冰冷幽暗的武器:自动步枪、狙击枪、步枪、手枪、猎枪……

再文质彬彬的男人骨子里都隐藏着动物的野性,一切能为他们增添雄性气魄的东西他们都喜欢,例如:美女、红酒和枪。杨妮不解为什么这么一堆沉甸甸、冰冷生硬的东西让满屋子的男人精神抖擞,满目贪

婪。

彭瑜卿笑着为她解释:“丫头,你幻想一下,你眼前全是爱马仕的包包,ChristianLouboutin的高跟鞋,明明你家里有一模一样的,可是眼前这个仅仅颜色完全不同,你还是会有止不住想要抱回家的冲啊动!枪——就是男人的包包,高跟鞋。明白了吧?”

看着他们一个个拿枪在手里把玩,拿着麂皮细细摩擦,感觉真的有点像彭瑜卿形容的那样,好吧,就让他们试试自己高跟鞋吧。

“丫头,你会开枪吗?”彭瑜卿问道。

“军训时,有打靶测试,不是很好。步枪还行,因为是卧射,手枪没有一颗上靶的。”杨妮不太好意思,他们都是退役或现役的军人,自己和他们比简直就是关公门前耍大刀,自取其辱!

“没事,哥哥们一会儿教你!”

“那你愿意让我教你穿高跟鞋走路吗?再挎个爱马仕包包!”

“得!当我没说。”彭瑜卿说完一边拆枪一边又哼起了《吉祥三宝》。

杨妮眼前一片乌鸦飞过,留下点点点……

“泥娃娃,去换衣服,穿暖和点,我们今天鹰猎。”诸尚杰知道杨妮被彭瑜卿气着了,故意给她台阶,《吉祥三宝》现在是她的软肋。

杨妮换上了自己在锦州做的骑士服。下着白色紧身裤,大腿内侧贴了同色的皮质补丁;上身黑色羊绒束腰小猎装,双排金扣,带肩章,肘关节同样有黑色羊皮小补丁;脚蹬黑色齐膝马靴;长发束起塞进了黑色小圆帽里;戴好白色羊皮手套。

一身英姿飒爽的英伦贵族骑士装扮配上特尔木黝黑闪亮的毛皮还真是协调,成为草原上一大亮点,只不过这个亮点的骑术不敢恭维。

蒙古人,自成吉思汗那时起就崇尚狩猎。在茫茫草原上人们除了放牧以外,最有乐趣的事情就是打猎了。

夏季草长,冬季厚雪,猎狗往往派不上用场,这个时候,猎鹰就是猎人们最佳的选择。

为保证它们长大了,不会飞走,小鹰刚刚孵化的时候,就被人抓回来驯化。

鹰是忠心且高傲的动物之一,它只听命于主人,对闲杂人等均不予理睬。

苏日,巴雅尔和另外几个男人戴着牛皮制成的手套出来,手套长至手肘,一声口哨,不知从哪飞来了四五只猎凖依次停在自己主人的胳膊上。

它们锐利的目光警觉的扫视四周,尖锐的喙一下下的梳理着羽毛,锋利的爪子牢牢的抓着主人的胳膊。

据说训鹰的手套都是特制的,否则手上会被抓出五个血窟窿。主人从腰间挂着的皮囊里拿出些吃食奖励着自己的猎鹰期待它们有好的表现。

男人们策马驰骋在辽阔的草原上,放出的雄鹰展翅翱翔在云端,时而展翅滑翔,时而低头俯冲,搜寻着目标。杨妮骑在特尔木身上晃

晃悠悠的跟着琪琪格,跟整体画面明显不搭。

“琪琪格,猎鹰一般抓什么猎物啊?”

“狐狸,大雁什么的,有时也能猎狼。”

“大雁?不行,不可以猎大雁!”杨妮说完手掌猛拍特尔木的屁股,“快走,特尔木,快去追他们。”

特尔木被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刺激到了,打了个响鼻,前蹄不停的刨着草地,杨妮又打了它一下,它索性开始原地跑圈,围着它妈妈一直转圈,把杨妮给郁闷的,眼巴巴的听着远处不停的哨音,干瞪眼过不去。

“奥敦格日乐,你干吗?”琪琪格诧异的望着杨妮。

“琪琪格,快去制止他们,不能猎大雁,大雁是最忠贞的动物,如果死了一只,另一只也会活不下去了。”杨妮都快哭了。

“我是说猎鹰会猎大雁,没说今天会去猎雁。是我的普通话不够好吗?大雁是候鸟,早就飞走了,明年春天才会回来。”琪琪格说完吹了声口哨,让特尔木安静下来。

“倏——你吓死我了,我这身冷汗!”杨妮自嘲的笑笑,又恢复了往日的笑脸。

太阳出来了,驱走了晨间的寒冷,阳光撒在身上暖洋洋的,羊儿悠然自得的啃着可口的青草,偶尔几只牦牛发出一两声老成持重的“哞——”叫。

琪琪格和杨妮索性下马,牵着马儿在绿草间漫步。她给杨妮讲述着蒙古关于狩猎的故事:

蒙古人特别是蒙古贵族对狩猎非常痴迷,相传有一天成吉思汗向首领孛斡儿出那颜问道:‘对男子汉来说什么是最大的快乐。’孛斡儿出那颜说:‘男子汉带着冬季羽毛脱掉,长满新毛的灰鹰,骑着养肥的好马,穿着好衣服,在初春时出去猎取灰头鸟,这就是最大的乐趣。’

成吉思汗对孛罗忽勒说:‘你也说吧。’

孛罗忽勒说道:‘放出鹰鹘,看它从空中用爪子击落灰鹤抓走,这是男子汉的快乐。’

接着成吉思汗又问忽必烈的儿子们。

他们说:‘打猎时放鹰,是人生乐趣。’

看来狩猎对这个名族来说有着长久而深远的影响,女子挑选老公时狩猎也是考量的标准之一,当然,苏日就是在狩猎大会上一举夺得了冠军和琪琪格的芳心。

午后,狩猎的男子们满载而归,姑娘们纷纷迎上去,像迎接凯旋的将士似的迎接着自己的男人,为他们端上热腾腾的奶茶,卸下马背上的猎物。

杨妮奔向诸尚杰却被他一把拽上马背,搂着她的腰,脸埋在她脖颈上,脸颊冰冰凉凉的,杨妮不由打了个冷颤。

“宝贝,想跑一圈吗?”

杨妮扭头望着她,满脸的惊喜,策马扬鞭,驰骋草原那是她的梦,可是自己技术太烂,只能骑着未成年的特尔木,此刻诸尚杰的提议让她心里痒痒的,刺挠刺挠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