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背后真相(1/3)

我看见一个二十多岁的高身材青年,梳着三七分的头,长相颇为英俊,不过猛一看,吴少章给我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具体说那里看着眼熟,我又说不清楚。

吴少章走下大华旅馆的台阶,钻进一辆小汽车里,他的作派,可比他那个土豪老板有气派得多。

妇女笑道:“大华旅馆接送重要客人的汽车,刘保青还活着的时候,轻易没人敢动这汽车,他一死,这车就成了吴经理的专车了。”

我看见有什么东西在鲁恩的脸上跳动,他扬起头,看着吴少章的汽车在马路上绝尘而去,道:“吴经理是到刘保青家里去了。”

妇人笑道:“是啊,刘保青的丧事,少不了还是吴经理去铺排。”

但是妇人预测的并不正确,刘家办丧事的几天,我们见识了刘保青的各位亲友,连老黑都见着了,就是不见吴少章出现,只有在刘保青下葬的那天,他才穿着一身黑衣现身。吴少章一出现,刘家亲友们都向他打招呼,显然他在刘家,深受众人喜爱。

吴少章肃穆着一张脸,走在众人中间,时而仰脸看人,时而对人点点头。他一直走到刘保青的棺木前,点上香,又对着棺木行了行礼,那边厢刘保青的遗孀慌不迭地还礼,两人都呆着脸,眼睛看着别处,相互行完礼,吴少章便从正堂走了下来,走到亲友们中间坐下来,听人述说刘保青奇而又奇的命运。

这时铁索走了进来,我看到他不由大为惊讶,不知道他来刘家何事?今天是刘保青的葬礼,警察们口口声声称刘保青是死于谋杀,不是溺水而死,又查不清原因,刘家亲友早有非议,他这时出现在刘家,所为何事?

铁索走近鲁恩道:“查到了。”他把一沓照片递给鲁恩。

鲁恩欣喜地说:“很好,只剩下最后一道工序,刘保青溺水一案就真相大白了。”

真是好事成双,不一会儿,我看见老黑向我招手,我走过去。老黑说:“洪三,你的朋友,就是那个侦探,托我办的事查到了。”

我不知道鲁恩托老黑办的是什么事,便打哈哈说:“啊,这么快。”

老黑说:“还真以为是个半仙,谁知道是个冒牌货,一拳头还没打下去,吓得鼻涕眼泪都出来了。”

我纳闷鲁恩找那个姚姓算命的做什么,算命的不是瞎说为换几个钱吗?但鲁恩知道他所收集的材料齐全以后,脸上显出笑意,对管家说:“叫刘太太,刘小姐和少爷,以及吴经理,都到客厅里去,亲戚们先等在外面。”

管家照鲁恩的吩咐,去叫刘太太,刘太太就算再怎么泼辣,刘保青这件案是经由警察们接了手的,她也不敢撒泼,只好低头跟在大家身后,进了客厅。

这样刘家全家人及吴经理,铁索和两名警员,以及老黑,都来到客厅里,老黑看见铁索,忙不迭地讨好,殷勤向铁索敬烟,铁索板着脸谢绝了他。

鲁恩看着落座的人们,慢慢道:“管家,你且说说十四那天晚上,你见到东家,也就是刘保青在午夜十二点以后回到白象路上的家,他是什么样的装扮?”

管家扬起脸,瞪大眼睛,竭力回忆十四那天晚上的情况,他说:“我打开门,看见东家穿着大衣,戴着帽子,我说东家回来了,东家嗯了一声就走了

进来。”

“那么他的鞋子,你可看清进来的人穿的是什么鞋子。”

“这个倒没注意。”管家摇着头说。

“那么刘太太,刘保青当时回家穿的是一双什么鞋子?”

“就是他脚上穿的方头皮鞋。”刘太太看向外面刘保青的棺木。

“那么十五号,也就是刘保青跳河那一天,他穿的是什么鞋子?”

“还是他的方头皮鞋,我说,你问这些是要做什么?”

鲁恩不睬她,又问管家道:“十五号那天,你看到东家跑走跳河,他穿的是什么鞋子?”

“是他的皮鞋吧,我真的没有看清楚。”

鲁恩重又转回问刘太太:“你确定当时刘保青穿的是方头皮鞋?”

刘太太迟疑着,眼睛看向窗口,道:“是方头皮鞋,不会看错了。”

“但是一个在桥上旁观的人却看到,跳河的人穿的是黑色的尖头皮鞋,因为他身上穿的大衣是棕色的,他又急着跑到桥上,黑色皮鞋就分外显眼,那人看得清清楚楚,当时跳河的人穿的是一双黑色的尖头皮鞋,而不是从河里捞上来时,刘保青脚上那双棕色的方头皮鞋。”

“你胡说,他是我的丈夫,我怎么会看错?”刘太太尖叫起来。

“因为十四那天晚上,穿着刘保青大衣,戴着刘保青帽子回到白象路刘家的,根本不是刘保青本人,刘保青那时,已经被沉到冰冷的白象河水里面了。”

“你浑口白说,我不要在这里了。”刘太太脸色煞白,从椅子上站起来,但是一个警察制止住了她。

坐在我身边的管家低声说:“我说那天东家怎么恁么怪。”

鲁恩道:“刘太太,你和情人尽管安排得巧妙,但是狐狸终有露出尾巴的时候,你和情人早就谋画好害死刘保青,好接管他的大华旅馆,你们在一起生活,为此想出来一条妙计,利用刘保青迷信的心理,找一个人扮成算命先生,算出刘保青眼下有一道死气,主不出一月便有大灾,猫死狗死,刘保青果然害怕,拚命寻找破解之法,带人住到白象路的房子里,你和情人只好修改原先的谋算之道,十四那天下午,刘保青去我们的住处找我们,其后便沿着马路往东走了,但是他没走远,便遇到一个人,也就是刘太太的情人,刘太太的情人借口有事要办,把刘保青拐骗到一个荒僻的宅子里,击打刘保青,趁着夜晚,把刘保青的尸体扔到白象桥下面,又穿上刘保青的大衣和帽子,冒充刘保青,午夜以后回到白象路181号,第二天又装扮成刘保青的样子,跑到白象桥上跳河,给人刘保青跳河而死的假象,你们可真是聪明,可惜你们遇见的对手是鲁恩,鲁恩不是那么容易被骗的,是不是?吴经理。”鲁恩的眼睛看向吴少章。

“故事编的很好,但是你有什么证据?”

鲁恩笑道:“吴经理果然要证据,首先你店里的员工可以证实,你从14日中午一直到15日中午,没有出现在大华旅馆,这一整天时间,你都是在哪儿里?”

吴少章瞠目结舌,看着鲁恩,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鲁恩道:“我来说说吧,你从14日一直在跟踪着刘保青,14日下午,刘保青从我们这里离开后,你装做不经意在路上与他相遇,然后你们两人一起到飞度咖

啡馆,你带他参观咖啡馆,以在大华旅馆旁边开间咖啡厅为幌子,骗刘保青和你一道,参观完咖啡厅,你说带他去一个熟人家里,让他算开咖啡馆需要的成本资金,刘保青因为信任你,以为和你一起保管无虞,便跟着你一起去了,你把他骗到白象路42号那个荒废的宅子里,击打刘保青,趁夜把他扔到白象河桥下,又怕他的尸体被水冲走,特意弄水草缠住他,第二天,经康文远、康晴相父子找到的尸体上,却并没穿大衣,他的帽子被水冲走还可以说得通,他的大衣不在身上,这就太奇怪了,并且刘保青的尸体,也并不是溺水而死的样子,最最奇特的一点是,跳水者跳进河里以后河面很平静,一般跌落下水的人因着水流的涌动,会有几个起浮,而十五那天跳进水里的人,仿佛铁铅一样没入了河底,没有一点儿动静,康文远说深谙水性的人,可以毫无踪迹从水底溜走,而生长在长江边上的吴少章先生,听人说水性很好吗?不过刘保青听了算命先生的话,竟然去找私人侦探,这恐怕是你们始料不及的,你们的计谋,若不是鲁恩插手,几乎可以说是成功的。”

“飞度咖啡厅的服务员可以证实,你和刘保青14日下午在咖啡馆里消磨了一个多小时,到天苍黑,五点多钟的时候,你们才离开咖啡馆,白象路42号的房子里,有你击打刘保青时的棍棒,上面有你指纹,还有你十五日跳下河后,从河里上来,进到房子里换下的湿衣服,和你那天所穿的,一双尖头的黑皮鞋。”鲁恩拿出一叠照片给他看。

吴少章脸色发灰,虽然强自镇定,但仍站立不住,跌坐了下来。那边刘太太尖叫道:“都是他了,这个不管我的事。”

鲁恩道:“刘太太,先不说吴少章那晚装扮成刘保青,在你的卧室里住了一晚,第二天你又协助他扮成刘保青去跳河这些事,姚姓算命先生可是你找来的,你给了他三十块钱,让他编一套谎话吓唬刘保青,要不要我把算命先生找来,叫他指证他是受谁所托,说猫死狗亡的谎话吓唬刘保青的,还有初八那天,刘小姐的猫,初十那天,你喜欢的狗儿,都是吃了什么死的?。”

刘太太“啊”地尖叫了一声,却也再无撒泼的理由,她不停地尖叫着。

我问鲁恩是怎么知道刘太太和吴少章之间有私情的?

鲁恩道:“刘保青死了,刘家在为他办丧事,做为经理的吴少章,却一次也不往刘家来,他分明是想掩饰什么,不过提醒我的是大华旅馆对面卖水果的妇人,你还记得她说过的一句吗?”

我恍然大悟道:“刘保青一死,大华的车就成为吴少章的专车了,那么大华的一切,都成为吴少章的了,——我说怎么一看见吴少章,就有眼熟的感觉,他的身材,和刘保青看起来一样。”

鲁恩笑道:“这只是猜测,办案需要的是证据,因为我在大华旅馆吴少章的房间里,找到了这个。”

鲁恩把一张字条给我看,我看到字条上写着:这几天不要来。字迹歪歪扭扭,和刘太太的性格颇为相符。

鲁恩胜利地说:“铁索派人盯着刘太太,这个人蛮机灵,套问出了送信的下人,我和铁索说,要嘉奖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