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警察局长的分析(1/3)

小红在外面喊道:“姨娘,有客人来了,管家让过来喊你。”

鲁恩和王朝琴走出来。鲁恩道:“小红,昨晚是你最先看到邓融受伤的?”

小红浑身一激灵,道:“我本来在前头招待客人,绍伦叫我去西院搬椅子,藏室里只有一把旧椅子,搬了去,让他骂了一顿,又让我到东院搬,到了东院,小四说老爷要出殡了,叫我找姨娘拿纸扎过去,我往正院来,走过穿堂,刚好看见大少爷走出来,大少爷走得奇怪极了,走着象鸭子,脸上又在哭又在笑,我正在奇怪,大少爷就倒下了,把我吓得叫起来,走近大少爷,看见血,又叫起来。”

“然后呢?”

“然后大家都跑来了,看见大少爷背上的血,慌着给他擦血、按伤口,后来看见门开着,王山他们过去一看,清秋姑娘倒在门口。”

“王山?”

“他说管家让他找个烂瓦盆,一会儿老爷出殡,盆里点上纸,听见我喊叫,赶紧跑了过来。”

“他是从正房门前过来的?”

“我没看见,我看着大少爷,慌着不知道怎么办?厨房帮忙的秦婶、胖叔、胖婶也来了,王山说拿布堵住血口,把衣裳脱了,给大少爷堵血口。”看了王朝琴一眼,道:“姨娘来了以后,叫赶紧去喊方医生,后来小姐、管家也来了。”

鲁恩点头道:“我们走吧。”

来客是一位趾高气扬的胖警官,郑瑞龙、陈兴和几位警察垂手站在一旁,警察们穿着制服、大动威势,上回他们出现在桂园还是何海死的时候,愁容满面的邓艮冬和胖警官说着什么,何文宣不时插进去几句话,邓秀站在旁边,看见鲁恩,忙道:“鲁恩先生,警官说要在园内进行搜查。”低声道:“我看是桂园名声在外,他好不容易捞到机会,打秋风来了。”

鲁恩看着胖警官,胖警官上下打量鲁恩道:“你就是那个鲁恩?”

“敝人姓鲁,单名一恩字。”胖警官一看就是郑瑞龙的上司,他此时说话诸多不便,鲁恩如何不知,郑瑞龙还是朝他使个了眼色。

胖警官道:“敝人是江县警察局的,桂园接二连三发生凶案,必和桂园内部有关联,前两天敝人参加县长连席会,县长锐意革新,服务民众,敝人向县长保证,江县内无积案,据郑瑞龙、陈江两位警官汇报,桂园雇工何海被杀一案,尚无线索,又出现桂园主人邓家印被杀,葬入何海坟墓,闻悉昨晚桂园又出现凶案,凶案聚于一处,必然和发生之处有关,有必要对桂园进行搜查。”

“魏局长致力保江县居民一方安宁,可敬可佩,魏局长有什么线索吗?”

魏局长自识甚高,以为自己是名人,被人认出不以为意,鲁恩的赞扬也让他受用,他的口气温和了不少道:“方才贵管家说了,昨晚珍品室丢了一幅卷轴、一个手串,以魏某所见,所盗之人必是桂园之内人,仔细搜查,会有意外发现,找到盗用物品之人,昨晚的凶案就解开了,

谋害邓家印和何海的凶手就浮了出来,同个地方出现案情,往往都有联结。”

鲁恩道:“局长见过了伤者,邓融是怎么说的?”

魏局长得意地说:“他说有人从背后偷袭了他。”

“魏局长,邓融和清秋小姐一同来到储藏室,他们被同一把刀刺伤,一前一后,凶手是怎么做到的?后一位被刺伤者没有一点儿警觉,任凭被刺伤。”

“女人没经过事,吓傻了。”

“魏局长,鲁某并不反对搜查桂园,只要对破案有帮助,怎么样的搜查都有必要,但此次搜查桂园,却是多次一举,此次凶案,邓融的伤口在后背偏右,伤口狭长、窄浅,只伤及皮肉,清秋的伤口在肩胛骨内侧,一刀刺进,伤及肺部,同一把刀刺伤两个人,伤口力度、大小却不同,如果同一个人行凶,伤口位置或有不同,伤口力度大致相似,两人不同的伤魏局长怎么解释?”

魏局长冷笑一声:“照鲁恩先生所见,昨晚有两个凶手潜到了珍藏室,据我所知,桂园珍藏室只有一把钥匙,乃受伤的邓融所拿,四周没窗户,加固的门、特制的锁,这两个凶手是怎么进来的?”他反问起鲁恩来。

鲁恩道:“昨晚邓融和清秋是被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刺伤?鲁某已有酌定,等鲁某见过邓融和清秋后,自然会给局长一个答案。”

魏局长道:“这么说,整个桂园的案子,何海、邓家印的死,邓融和客人受伤,先生已经找到了凶手。”

鲁恩不动声色道:“我在等一封来信,我相信我头脑的判断,也要真凭实据才行。”

魏局不以为然,道:“据郑、陈两位警官描述,邓家印失踪那晚,桂园所有的门都紧锁着,钥匙有人把守,桂园围墙高大,邓家印根本走不出去,那么杀了他的人,一定是桂园内的人了,除掉邓家印、离开桂园的老秦、年龄小的那位少爷,当晚桂园住着的十六个人,都有嫌疑,找这十六个人逐一查问,昨晚是谁进了珍品室刺伤邓融,那么凶手就查到了,你等你的信吧,我们开始工作。”魏局长的的思维跳跃很快,不搜查桂园了,要把桂园所有的人逐一查问。

鲁恩道:“局长若不嫌辛劳,尽可以逐一查问,当晚邓融也在,不过他受了伤,可以排除在局长的嫌疑之外,照顾邓融的薛止安和秀月,一会儿他们会从镇上回来,配合局长调查,小棋去镇上拿信,应该也回来了。”

他说话以后,对王朝琴和邓秀点点头,道:“你们把当晚的事情和当天的经过,再和魏局长说说,魏局长不辞劳苦,百忙之中亲自管这个案子,脑洞清奇,找到凶手,指日可下。”

“鲁恩先生。”邓秀以为他要走,忙道:“拜托了,先生。”

鲁恩微笑道:“我见过邓融和清秋后,即刻会回来。”他说话胸有成竹,极大地安慰了邓秀和王朝琴焦灼的心。

他还没有走,小棋就从外面气喘吁吁跑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信,跑到

门口,看见门内的人,站住不敢动。

鲁恩温和地走到他身边,接过了信。

魏局长一向威风惯了,用了极大耐心和鲁恩说话,鲁恩一走,他立马板起脸,道:“把所有人都叫过来。”又招呼小棋道:“过来,你拿的是什么信?”

已走出院外的鲁恩听见了他的问话,眉头皱了皱。

白天的遮山镇自有小镇的繁华热闹,穷苦人穿着洗糟了颜色的短衫布衣、裤腿挽的高高的、穿一双沾满泥土灰尘的袢扣布鞋,住宅区和主街沟渠里有水经过,里面没有全干,鞋上还沾着湿泥。他们一大早或挎着筐子或背着粮食,在街上售卖,这个时候应是卖完了货物,拥挤到了正街上买物品,商家对他们说不上热情,懒懒散散地招呼着,那些衣着干净整齐的妇女和穿着绸布长衫的有钱闲人,则嫌弃地看着他们,一幅生怕他们身上的脏气穷气沾到他们身上的模样,趔趄着身子经过;各个商家都卖力招呼着有钱客人,竞夸着自家商品好,偶尔有汽车开过来,扬起一阵风,竟是最新款的美国通用汽车,这是一个怎样神奇的小镇,有着各个阶层人生活着的小镇,竟是这个时代浓缩了的半了中国。

鲁恩走进病房,看到邓融侧躺在床上,后面放着一层棉被,防他体力不支躺下,触动伤口,枕头上面前放着一本杂志,身着泳装的电影女明星在杂志上摆着姿势,眼睛撩人地看着邓融,似着招唤他到她们身边去——女明星环绕身边,不正是邓融理想中的生活吗?但此时的他,眼睛里却复杂极了。

“哦,您来了。”薛止安忙招呼鲁恩,给他搬椅子,邓融略略扬起头,看了看鲁恩。

鲁恩道:“邓融的精神还好。”

薛止安道:“是啊,邓融这点还真叫人佩服,自己受着伤,还一个劲儿问清秋怎么样了?”

“清秋并不是他刺伤的?”

闻听此言,邓融恨恨不已地瞪了瞪鲁恩,又把眼睛收回到杂志上。

“那哪儿能?早上郑警官陪着胖上司,已经来过了,邓融对他们说,他和清秋在珍藏室看珍藏,他俩为着藏品起了争执,他往外走,后来不知怎么就受了伤了。”

“魏局长怎么说?”

“他先问邓融有没有看到其他人,邓融说没有以后,他就问清秋姑娘是怎么伤的?邓融说他走的时候清秋还好好的,他受伤以后,意识模糊,不知道清秋姑娘提怎么受伤的?”

“然后呢?”

“因为清秋姑娘受伤严重,医生禁止询问,他问了些邓伯伯和何海的情况后就走了,听他们说是去桂园,他们去了吗?。”

鲁恩点点头,道:“邓融,你和清秋进了珍藏室,门并没有关上,而你们一直走到了博古架里面。”

邓融想了想道:“是这样,我刚认识清秋的时候,许诺送她一套《牡丹亭》画册,她昨晚忽然说起,我记得曾在父亲的藏品里看见过,就问琴姨拿了钥匙,她一定要跟了去,为了这画册起了争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