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和死者有过节的人(1/3)

薛止安的表达能力不好,说到这个牵扯到那个,等鲁恩吃完早饭,他才说到:“郑瑞龙和陈兴来了,在客房内等着。”

鲁恩道:“倒是蛮敬业吗?”

薛止安不明所以,鲁恩解释道:“昨晚他们一定很晚才睡,查和邓家印有生意往来的那些人,不知道他们查出什么线索来没有?”

“你是说邓伯伯有可能是外面的人害的?真不可思议,邓伯伯根本没有从桂园走出去,外面那些人怎么能害得了他?”

鲁恩嘴角微翘,道:“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桂园的门锁的好好的,两把钥匙都没有动过,邓家印怎么会凭空失了踪?或许有人甚有机谋,混入桂园,杀了邓先生,把他埋入何海之墓。”

“那桂园的门是从里面锁上的?”

“把邓先生埋葬以后,他又回来了,白天偷空离开桂园。”

“你是说?”薛止安满脸的匪夷所思,他虽不擅言谈,头脑却很聪明。

鲁恩点头:“是有第三把钥匙。”

“桂园虽然大,也就这么几个人,外人就算混进来又藏在哪儿里?”

鲁恩道:“如果这个人做了一切而没被任何人发现,那么他必定具有胆大、心细、缜密、残忍的性格特质,他这样做有他的目地,而且他的运气真是太好了,这个人必定是桂园的常客、熟悉桂园环境和邓家印的生活规律,且长久谋划,找出来可以实施的一个计策。”

薛止安尽管聪明,但比起鲁恩来,还是云泥之别,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有那个人能混进桂园,藏匿在某个地方,杀了邓家印,不说逃走,又折回园内,等天亮危险来临,再离开桂园。

他还没发出疑问,鲁恩的嘴角已然翘了起来,道:“只是一个假设,并不成立,很容易就能推翻,看看郑瑞龙怎么说?”

郑瑞龙和陈兴比起昨天来又恭敬了许多,一口一个“鲁恩先生”,显然他们昨天回警局后,调查了鲁恩,鲁恩闪亮的探案经历震住了他们。鲁恩倒是很谦虚,一个劲儿地说他们辛苦了:“你们昨天工作到很晚?辛苦了。”

两人对看一眼,年轻的陈兴口快道:“是忙到半夜,查到的情况也不知道用得上用不上?”

郑瑞龙则道:“警察嘛,成天干的活无用功多,不过找到一条有用的线索,那个轻松、那个成就感也很好啦。”

鲁恩当然理解郑瑞龙所说的,每解开一个麻团一样的案子之谜,他的喜悦,又岂是别的可比?他太喜欢这种成就感了。尽管有些案子的谜底并不尽如人意,甚至出现情理难容的局面,让人无所适从,让聪明的鲁恩也左支右绌,难以两全,但他还是喜欢这种成就感。

郑瑞龙道:“我们查了和邓家印有生意往来的几个人,秦树先、安培之是遮山镇的名流,两人都做生意,有大片土地,和邓家印很相似,最近他们为着土地里用水的原因,在闹矛盾,秦某、安某和邓家印,还有镇上几个大户人家,组

成一个遮山田地用水会,每年各家出钱若干,保障田地里用水,这两年邓家印做生意霸道,遮挡了秦某和安某的生意,秦某和安某便借故截断了上游的水,听说邓家印要为这事上告县里,秦某安某焉肯吃这个亏,他们可能会为了生意的原由,来谋害邓家印。”

看鲁恩认真地点头,郑瑞龙受了鼓励,越发地侃侃而谈:“然后我们查到邓家印正准备娶戏班子里的清秋姑娘,清秋姑娘年方二十,戏唱得好,遮山镇的各个名流都以一亲她的芳泽为荣,为何邓家印能独占鳌头?邓家印家中有一个妾,并没有扶正,他预备把清秋娶回来做正室,做大户人家的正室,对一个戏子来说,是很有诱惑力的,清秋姑娘考虑再三,答应了邓家印的求婚,不过她开出来的仍有条件,她要邓家印向她保证,她若生下儿女,是他的第一继承人,这个邓家印当然笑着应承了,只是成婚的一些细节还没有说定,不过镇上人都知道清秋姑娘即将嫁入桂园做女主人,清秋姑娘追求者甚众,其中一个叫方厚朴的,曾扬言要杀了邓家印,这个人祖上精通医术,远近闻名,到他这里,虽开着医馆,求医者却不多,他多少靠几亩田活着,也和生意人相见,做些投资生意,方厚朴看戏时对清秋姑娘一见钟情,舍命追求,听说清秋要嫁给邓家印,愤愤不平,邓家印失踪那天,他刚好到桂园来过。”

“哦!他来做什么?”

“桂园小少爷邓霁身子弱,吃了方厚朴开的药后,好些了,从此王姨娘就奉方厚朴为神明,他也常到园里来,给邓霁、有时是王姨娘,看脉开药,有时王姨娘也到他的医馆去,真是医病也要医缘,在多少名医手里好不了的病,到某个不知名医者手里,就好了。”

“你且说他那天来桂园都做了什么?”

郑瑞龙尴尬地笑,道:“我们只查到他到桂园来,是邓家印的情敌,有可能会是他害了邓家印。”

“一个晚上查到这些,也不易了,继续。”

“还是那位清秋姑娘,在那天傍晚,有人看见她在桂园外面的路上徘徊。”

“哦!这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郑瑞龙有些得意,道:“给桂园送米面的粮油店老板说,他给桂园送米面回镇上,看见清秋姑娘在桂园旁边的路上,因着清秋和邓家印的传闻,他还奇怪清秋姑娘怎么不进园里去?或许是因为没有过门,害羞吧,但他们肯定曾为成婚的事谈判过,清秋姑娘锱铢必较,务必使自己的利益对大化,邓家印是个精明老辣的商人,深谙如何使用最小的成本得到自己所要的,他们两人旗鼓相当,成婚后准是对儿好夫妻,她怎么不进到桂园里去?”

鲁恩低头沉思,道:“邓家印刚刚在镇上见过她,她到桂园来,是有什么话要和桂园里的人说吗?”

“桂园里不只邓家印和她有交情?”

“不,不,邓融识得清秋比他父亲早得多,

两人情谊颇洽,不防半途中杀出来一个他的父亲邓家印,邓家印一向目标清晰,为达目地不择手段,那怕对方是他的亲儿子也不行,他的行为意识是所有人都要围绕着他转,以他的意志、行为、享乐为意志、行为、享乐,所以他一面抢夺儿子的恋人,一面又严令儿子跟随他学习生意,大凡做生意成功的人,都具有这种性格。”

“还有这回事,邓融也是清秋姑娘的追求者?”

鲁恩嘴角上翘道:“继续。”

郑瑞龙道:“清秋姑娘既然傍晚时分出现在桂园附近,那她可能通过和邓家印的暗中约定,让邓家印走出桂园,然后杀了他,埋到何海墓里。”

鲁恩道:“这是一条线索,动机可以解释成邓家印昭告天下,明媒正娶清秋姑娘,但为了某种原因,又不能娶她了,清秋姑娘处在舆论漩涡,又羞又怒,失手打死了邓家印。”

陈兴道:“为了失婚打死人,太牵强了吧。”

鲁恩道:“清秋姑娘是艺人,艺人一向被人轻看,这位清秋姑娘是个心气高的姑娘,通常大张旗鼓的婚姻不成,人们只会责怪笑话女方,男方没什么事,清秋姑娘和邓家印有婚约而不成,对于清秋以后的婚姻很不利,并且邓家印是个精明的商人,无论做什么事都精刮上算,清秋姑娘在这一场婚约中,并没有得到实际好处,名声也出去了,只有识见极其高明、心胸极其开阔的、对生活人生信念极其坚定的人,才能在这个狭隘的环镜里坦然处之,清秋姑娘年龄尚轻,不知能不能撑起勾引男人不成反被抛弃的舆论局面?如果没有,她很可能会成为凶手,当然这都没有根据,其实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

鲁恩沉思道:“这要见到清秋姑娘才能知道。”

“还有邓家印和一个叫洪明才的人合伙投资开矿,投了很大一笔钱进去,却陷在里面,拨不出来,邓家印和这个洪明才闹得很僵,这人在邓家印失踪那天晚上,到镇上来过。”

“哦!他来做什么?又是什么时候走的?。”

“我们本想到镇上逐个查访,听说他们今天都会来桂园吊孝,就先来桂园,和先生您商议。”

“很好,一个晚上查到这么多,很不易了。”鲁恩满意地说。

陈兴道:“我就不明白了,这些人若是有嫌疑,桂园的门都锁着,他是怎么杀了邓家印,又给弄到何海墓里去了。”

鲁恩赞许道:“说到点子上了,我们尽管明白了有什么人要杀邓家印,绕不过去的是如何把邓家印给杀了,管家说将近午夜十二点的时候,邓家印从西院出来回正院,从西院到正院要走七分钟的路。”他的声音忽然低了下来,象是想起了什么道:“邓家印回到正院,问王太太是谁当值?叫周嫂给他端茶,第二天早上邓家印就失踪了,茶壶里茶满着,他并没有喝,被子抻开,但床上并没有睡过人的迹象,脸盆里水洁净,没使用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