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嫌疑人的供述(1/3)

鲁恩笑道:“是这样啊,帕莎欺诈,和松庭这个案子,还有某些关联。”

看铁索不解的眼神,鲁恩解释道:“几个当事人,多少受了帕莎的影响。”他想起昨天早上的陈生,那受了蛊惑的面容,如果明天一早他赶到松庭,还能赶上参加陈夫人和佩颜的葬礼。

铁索道:“真是棘手,上边非要查出来了子丑寅卯,但移过来的案卷,并不能证实帕莎犯罪,这个女人精明的很,宋宗源算是倒了大霉,那么多投资人也血本无归,都落到了帕莎的腰包里,和宋宗源闹翻以后,她全身而退,成了个大富婆。”

“局长一定要定帕莎的罪吗?”

“我看他那意思,不如此不能使上头满意,毕竟引起的纠纷不止一两件。”

警察局长如此,铁索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不按手上查到的证据,不根据实际,一心讨好上司,为自己升迁开避道路。

鲁恩慢慢道:“这个事情,得从长计议,想要抓住帕莎,很难,但并非不可能,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一天,帕莎不会安安份份搂着她的钱睡大觉,她还会故态复萌,也许可以……”

铁索摇头道:“那不可能,上头等不了那么长时间。”

鲁恩摊开手,爱莫能助地说:“你可以告诉宋宗源,请个好律师,和帕莎打一场官司,收的投资人的钱,除非申请破产,不然他无法推卸责任。”

铁索一口气喝完酒杯里的酒,道:“他还有一条路,悄悄变卖工厂,拿了钱从此销声匿迹,至于和帕莎的仇怨,他这一辈子能报就报,不能报,就等到下辈子,谁让他不长眼,让那个女人迷住。”

铁索倒是潇洒,还为宋宗源想好了出路,鲁恩却没有他那份好心情,钱先生、鲁敬容、陈生、方执中、陆其声,他们都是帕莎的受害者,如果宋宗源申请破产,报纸讲述事情经过,或许可以开启民智,避免类似的事情再发生。但终归到底,还是人的贪欲,一夜暴富、不劳而获的投机心理,才被帕莎这样的人利用。帕莎经历了诸多苦难,成为一个极端利己者,若此演变,她会成为一个高明的罪犯。终有一天,他们两个会狭路相逢,成为布置陷阱的人和逐一掀开帷幕、查明真相的猎人。

第二天鲁恩雇车前往月浦,到了镇上以后,车子在警察所前停住。廖启智看到鲁恩,热情地说:“上海那边事情都处理完了。”

鲁恩道:“吴应实出现了没有?”

“嗨,我们按照先生生吩咐,严密监视松庭,还真抓住了他,前天,就是陈生和戚佩芸从上海回来那天,他装作成是吊唁的人,拿了花进到松庭,眼睛鬼鬼祟祟四下里看,我上前询问他,他开始态度强硬,后来不得不招供,他是松庭以前的看林人,听说东家死了,过来送送,问他陈夫人被杀害那天下午,他在做什么?他回答不上来,我们就以嫌疑人拘捕了他,审询时一吓唬,他就交待了,说他是陈夫人娘家陈镇人,知道一点陈家的情况,十几年前他受雇到

松庭做看林人,讹了陈夫人一笔钱离开,后来钱财挥霍一空,自己也被人控制住,好不容易逃出来,他就来到松庭,想要再讹一笔钱,陈夫人被杀的那天下午,他的确是在松庭的林中,他知道陈夫人有下午去松林散步的习惯,就埋伏在那里,要和陈夫人谈判,但他看到陈夫人身边跟着好几个人,就隐匿起来,等到天黑回镇上,陈夫人被杀,他还是听乡民们说的,惯于撒谎的人,故事编的也流畅。”

鲁恩缓慢地说:“他没有编故事,他说的是真的。”

廖启智吃惊道:“怎么会不是他?他说来松庭头一天下午,刚好在松林湖旁遇见陈夫人,陈夫人一眼认出了他,很是吃惊,给了他些钱打发他走,但那些钱只够打发乞丐,满足不了他的胃口,所以那天下午,他趁你们众人走进松林,陈夫人身旁没有人时,敲诈陈夫人,陈夫人不受他的威胁,他恼羞成怒,用石头打死了她。”

鲁恩微笑道:“推理精确,很好。”

廖启智高兴地说:“那就是吴应实说了谎,你要见他吗?”

看鲁恩点头,吩咐一个警察把吴应实带来。

鲁恩道:“方执中和陆其声还在松庭?”

“上海那边传回来消息,注射器上有方执中的指纹,他涉嫌杀害戚佩颜,已经和吴应实一样,看守起来了,没有证据显示陆其声犯罪,让他回自己家了,不过陆其声在方执中没有审判之前,不能离开月浦。”

鲁恩笑道:“两个案子一并解决,可喜可贺。”

“先生有什么不同意见吗?”廖启智表面谦虚,内心的得意却掩藏不住,从脸上流露了出来。

“方执中和陆其声参于的投资,查了没有?”

“这个呀!”廖启智颇为吃惊,道:“这和案子有什么关系吗?”

鲁恩道:“每一个小细节都要查清楚,我和你说过,细节是案子的关键,方执中有钱,投钱参于了投资,那么陆其声呢?你们抓到方执中时候,他们正在交涉这事情。”

廖启智回忆道:“是这样,这个好查,只要方执中说出他们上家,一查就明白了,这个重要吗?”

鲁恩道:“不过是证实,我不会放过每一个细节。”

两个警察把吴应实带了进来,吴应实哭丧着脸,看着廖启智,第一句话就说:“长官,我是冤枉的,我没有杀陈月娥。”

“你和陈夫人,是怎么认识的?”

“我和她同是陈店人,她嫁到月浦来,我年龄尚小,后来我在陈家做伙计,跟着陈生的父亲来过松庭几回,和陈月娥渐渐熟悉,陈家生意没做成,逐事调零,雇的人都各寻活路,我四处做工,有一年在月浦,遇见了陈月娥,她念旧情,让我到松庭做工,我千不该万不该起了歹念,告诉陈月娥说,我手里攥有松庭侵吞陈家财产的罪证,她如若不给我钱,我就把罪证公布与众,她受了惊吓,给了我一笔钱,我就离开了月浦,至到前几天回来,真是倒霉催的,刚离虎口,又入狼穴。”

鲁恩莞尔不禁,道:“赌

输了钱被拘禁起来,一路讨饭,睡在野地里,滋味不好受吧。”

“我这一辈子就没有顺利过。”

“你说松庭侵吞别家财产,是陈夫人丈夫戚光仁和陈生父亲的生意纠纷吧,你看到陈生长大了,就敲诈陈夫人,说手里握有证据,陈家家业调蔽,陈生父母死于非命,都是她丈夫罔顾事实造成的,陈家家业赔进去,松庭得到一大笔钱,别看陈生在松庭长大,其实是他的仇人之家。”

吴应实点头道:“事实就是这样,不然陈月娥也不会受惊吓,给我一笔钱。”

鲁恩笑道:“那是她的考虑,并非是她受制于你,你后来离开月浦,可都是她设计的。”

“啊。”吴应实抬起了脸。

“并非是你得罪了街上无赖,是他们先盯上了你,才让你在月浦存身不住,就在你被松庭人遗忘时,你以流浪汉的身份又出现在了松庭,陈夫人一眼就认出了你,她知道你此次回来的目的,但是告诉你晚上去松庭的,是陈生吧?”

“啊,你怎么知道?”吴应实脱口而出。

“不只陈夫人认出了你,陈生也认出了你,他在给你钱的时间,和你说,叫你当晚到松庭去,你熟悉松庭的环境,当天晚上,到了松庭,陈生给你开了门,你头上的发夹,被窗纱的线坠了下来,你们所行纵然隐密,还是被周音蓉发现了,她在松庭湖边,也一眼认出了你,她知道数年前你离开松庭前后所有的事,看到陈生约你,怕他受你蛊惑,出现在你们身边,把陈生约你畅谈的目的打乱,你们走到院子里,惊动了我,周音蓉把你们隐藏起来,以后你们倍加小心,当着周音蓉,陈生无法询问他心中的疑问,给了你一些钱,还有他几件旧衣服,让你住到镇上,第二天,你一直在找机会,可以单独凑近陈生,陈生找你是为什么?你大略猜得出来,认为是个好机会,只要运用得当,不只陈夫人是颗摇钱树,还可以从陈生手里弄到钱。”

吴应实沮丧地说:“若不是不想放了陈生这条大鱼,早点儿和陈月娥摊牌,已经拿了钱走了。”

鲁恩道:“陈夫人并不知陈生约你来松庭,或许事情发生太多,周音蓉没来得及和她汇报,或是她看到些许小事,压根就不想告诉陈夫人,第二天你在松庭附近转悠,看到送菜的小海,想叫他捎信约陈生出来,把小海吓坏了,他躲着你,你只好埋伏在松庭房后,陈夫人固定时间会去湖边散步,你可以利用这个时间,潜入松庭,找陈生对话,然而那天,陈生是和陈夫人一起去的湖边,你躲在松林里,伺机找陈生说话,——或是伺机杀死了陈夫人?”

“我没有杀她。”吴应实猛然抬起头,“我为什么要杀她?”

“吴先生,事情对你很不利,即便你请了最好的律师,也难以改变陪审团判决。”

“长官,我真的没有杀陈月娥,我为什么要杀她?”吴应实带着哭腔喊。

“那你就要按我说的去做。”

“什么?”吴应实孤疑地看着鲁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