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案情分析(1/3)

“第四个就是吴应实,其外我想不到有别人了。”

“还有一个人,也应受到重视。”

“谁?那个?”

看鲁恩微笑不语,廖启智玩笑道:“难不成是你?你可也和他们在一起。”

“不,那天下午,我身边始终都有人在,是最容易摆脱嫌疑的人。”

“那么说陆其声?不,他是最没有嫌疑的一个,我真不知道还有谁可以怀疑。”

“你别忘了,当时还有一个人在场。”

“谁?还有谁在现场。”廖启智道

“周音蓉,松庭的事情,她知道的比陈生、戚佩芸都多,事实上陈夫人死了以后,能从中获得利益最大的,就是周音蓉,她在松庭做了十几年管家,虽然身份特殊,家里人都尊敬她,毕竟是个佣人,陈夫人死了,她就可以离开松庭,到月浦镇上,做一个下半生衣食无忧的自在主人,依松庭对待下人的惯例,不会亏待了她,并且她和那个吴应实之间,并不象她说出来的那么简单。”

廖启智恍然大悟道:“是了,那天下午,周音蓉说在亭子里没有见到夫人,到松林路上呼喊你们,事实上她可能到了亭子以后,环顾左右只有陈夫人一个人在,她就杀了她,然后装做没看到陈夫人的样子,摆出一副焦急神态,是了,就是这样。”

鲁恩笑道:“还会有别的可能啊。”

“是了,她和吴应实的关系不简单,她也可以暗中和吴应实接触,为他打掩护,图谋松庭仅有的资产。”

“这个吴应实,和松庭有很多秘密,也许找到他,所有问题都解开了。”

“那为什么不通缉他,鲁恩先生,我不明白这一点?”

鲁恩慢慢道:“吴应实最先出现在松庭,是个浑身肮脏的流浪汉,他怎么成了流浪汉?又为什么回来松庭?他回月浦来时两手空空,一夜之间焕然一新,并且有了行李,这决非镇上某人行善行的如此,他回月浦那天晚上,应该到过松庭,和某人接洽,不,他并没有达到回松庭来的目的,如果说他回来的目地是伺机杀死陈夫人,那他一定会从陈夫人的死中得到益处,这一点,他并没有得到,所以,他还会和住在松庭的人接触,如果公开通缉他,他可能会离开月浦,逃得远远的,那要抓到他,就困难多了。”

“他来月浦后到过松庭?”廖启智尽管佩服,还是有他的疑问:“那他和松庭接洽的,是周音蓉吗?”

鲁恩微笑道:“他进入过松庭,所以,住在松庭的每一个人都有可能,是和吴应实接触的人。”

鲁恩好象胸有成竹,廖启智却不再多问,他有他的心思,其实绕来绕去,鲁恩什么也没和他说,都是他的猜想,如果他再多问,若问的不着边际,惹人哂笑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他身为月浦地方的最高警官,智商跟不上别人,那是让他多没面子的事情啊。他决心做好这次的工作,在松庭周围加强布置,一旦发现吴应实出现,决不能让他再跑掉了。

午饭过后,太阳正高,鲁恩要回上海,去看戚佩颜的尸检报告。廖启智劝他等太阳下去些时再走。鲁恩不肯等,廖启智便开车送他回上海,车子直驰警察局大门前,鲁恩一眼看见陈生正在警局旁边的茶棚里等着,便下车招呼他,陈生看见鲁恩,如同久别不见的亲人一样,几

乎要摇住鲁恩的手了。

“怎么样?”

“那个铁索探长知道我们的关系,对我很和气,说已经做完了,我给殡葬厂打了电话,让他们来车接,打电话回松庭,佩芸和婶婶也同意姑母火化,殡葬厂的车子已经去了松庭,随后佩芸和婶婶会坐殡葬厂的车子一起来,我们在殡葬厂会合,把姑母和佩颜的骨灰带回去,再行安葬。”

鲁恩点头道:“人生中总会有意外发生,不管怎么,生活都得继续,才是对死者最好的告慰和追念。”

陈生几乎要流出泪来:“只是姑母和佩颜的死,让人的心理……难以恢复。”

鲁恩道:“人心最难测、也最难治服,所以有人的地方,就会有罪恶发生,杀死陈夫人和佩颜的凶手,我一定会抓到他们。”

廖启智回月浦镇上做他的工作,陈生继续在茶棚里等殡葬厂的车辆。鲁恩一个人走进熟悉的警局,天气炎热,警局里所有人都怏怏的,有几个警员识得鲁恩,看见他来,立马收起疲态,打起精神。鲁恩朝他们点头,走进铁索的办公室,铁索正站在挂在墙上的上海市地图前,不知在看什么,看见鲁恩来,忙招呼他坐,问他喝什么,茶还是咖啡?丁川那小子从国外回来,带了几包咖啡,送了些给他。

鲁恩说要咖啡,自从回国以后,他一向喝茶,但这几天,他需要咖啡来消除疲惫,保持头脑的清醒和思维灵敏,的确这几天,对他来说,费的脑力够大的了。

不等鲁恩开门,铁索就说了,今天早上收到月浦警员送来的指纹,便全力展开比对工作,发现注射器上的指纹,是一个人指纹的小半部分,目前的技术还不能分辩出这是男人或是女人的手,也分辩不出是食指、中指还是无名指,所幸的事,注射器上的指纹和所采取的指纹,有一个对上了。

“哦!是谁的?”

“是一个叫方执中的人。”

鲁恩道:“果然是他。”

“怎么?”

“他是最有嫌疑,杀死戚佩颜的人。”

“戚佩颜并没有心脏病,她是被人施用了药物,引起心脏骤停,注射器内有少量的洋地黄残留,我问过丁川,这是她的尸检报告。”

丁川龙飞凤舞的笔迹出现在尸检报告上,年轻人爱显摆,中文字迹中夹杂着拉丁文,鲁恩对拉丁文没研究,他皱一皱眉道:“我要见见丁川。”

“他在研究室。”

铁索亲自带路,和鲁恩一起去丁川的研究室,丁川象个医生一样身着白大褂,他的研究室也象个医院的药房,桌子上一副人体骨架,光牙齿模型就放了好几副,一面墙的架子上,上下几层摆满了瓶瓶罐罐,他正埋头看一本深厚的书。

鲁恩赞许地环顾室内,他欣赏爱学习的年轻人,认为出了校门的年轻人,不是毕业而是重新开始,学习,不在年轻年老,是终身的事,不过从年轻时就热爱学习的人,在当今这个时代,实属凤毛麟角,人们热衷于权势和金钱,向下一代输入不正确的价值观,认为只有获得金钱和权力,成为人上之人,才是值得过的、被人追求的人生。

丁川看到他们,道:“是对尸检有什么疑惑吗?”

“是,有些地方,我们看不懂。”鲁恩谦虚地说。

丁川不屑地拿过尸检报告:“哪儿里不懂?”

“戚佩颜是被

施用药物致死?”

“侦探,死者是身体健康的年轻女性,没有心脏病,也没有其他脏器疾病,手臂上有明显的静脉注射针孔,并且腹部膨胀,部分面积心肌坏死,胃内化验出有洋地黄成份,除了注射洋地黄过量致死,就象你说的那样,我找不到别的死亡原因。”

“别的地方呢,比如她的胃内容物?”

“死者胃内有少量食物残留,肠道内有消化过的食物,初步估定,死者在四个小时内,没有吃过食物。”

“胃内没有其它了?”

“没有。”

鲁恩道:“奇怪了,佩颜是服用了两片安定,昏昏睡着,才让人给她注射了洋地黄,为什么胃内没有药物残留?”

“哦!死者的胃内,确实有药物成分,不过尸斑还没有出现,并且死者的口鼻处,并没有出现泡样**,现在也没有,不能确定是不是安定?”丁川一板一眼,略带自负地说,除此之外,他的语气里不一带一点儿感情,就象他所解剖的不是一个人真实的血肉之躯,而是一个塑料模型的人体。

鲁恩放下尸检报告:“佩颜身体上有没有别的异常的地方?”

“报告里都写完了。”

“这里是什么?血液里什么含量略高,什么原因造成的?”

“血液血浆浓度有洋地黄成份,钾含量很低,血液有些呈偏酸性反应,不过偏食肉类,蛋类、海产类酸性食物,也可以使血液呈偏酸性反应,饮食结构改变过来,血液会恢复正常,白细胞中的中性细胞粒增多,慢性炎症、感染、器质性病变都会出现这种情况,红细胞容量略高,血红蛋白浓度低,血小板浓度轻度有些低,不过都在正常值范围之内,经过解剖,没有发现异常。”他看尸检报告单,忽然笑了起来。

鲁恩和铁索诧异地看着他,丁川感到不好意思,道歉道:“不好意思,我想起在读书时,教授讲的一件事情。”

他大概感到这件事特别好笑,急欲讲出来,不等鲁恩和铁索垂问,主动说:“在法兰克福时,教授讲一件事情,说是给一个女孩做血液分析,血液里成份有各种变化,学生们运用知识,有说是这个病,有说是那个病,坚持己见,不惜展开辩论,后来教授说,都错了,原来是那女孩,怀孕了。”

丁川咯咯地笑,铁索笑了一下,鲁恩却笑不出来,他思索道:“佩颜的血液成份,是否有这个迹象?”

丁川道:“是有些相似,不过不能证明,她血液含量成份,大多在正常值之内。”

“也就是说,戚佩颜有没有怀孕?你并没有看出来。”

丁川有些恼怒:“侦探先生,受精卵到达子宫还需要好几天时间,着床也要好几天,这个时间,子宫内什么也没有,我问你,要怎么看出来?”

鲁恩换了口气道:“就是说,戚佩颜是否怀孕,没有办法检测出来了?”

“也能。”丁川促狭地笑:“或许找个老中医,能看出来,老中医包治万病,不知这死人怀孕,脉博没有迹象,能不能看出来?这个年龄的中国女人,单身者凤毛麟角,老中医多半会说是怀孕了,恰好这个单身女人,也不是咱们传统中认为的单身女人,她的生活,开放得很呢,哈哈。”

年轻人的轻佻简直气死人,但鲁恩一本正经说:“可以试一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