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道圣旨让这宅子里的人又一次慌了手脚,他们不敢想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是战战兢兢的跪在那里。

待他们那些人走了,翠翠忙追问夫人方才那公公说了些什么。“皇上只是让老爷进宫一趟,不打紧的。咱先别自己吓自己,说不定这次是好事呢!”

翠翠没听见夫人之后说了些什么,但她确实真真切切的听到了皇上要见老爷这一句话,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义山本在祠堂里安心静坐,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他短短的应了声“进来!”,一个家奴行色匆匆的走过来,“老爷,宫里来人了,他们让你出去接旨。”

直到目送宣旨公公出了那巷子,义山还是不敢相信皇上要召见他了。他回到厢房里,让屏儿拿来自己的朝服,又仔细装扮了一番,这才放心的坐上马车。

他已有数年没踏足这个地方了,金銮殿,他还记得那场殿试,甚至还记得曾日复一日的穿着这朝服站在这里。

“李义山,你可否知道朕今日召你进宫所谓何事?”

“微臣不知道。”

“李大人可否抬起头来,让本宫瞧瞧。”

他抬起头看见王座左边坐着一位风姿绰约的女子,饶有兴趣的看着他。脸顿时一阵滚烫,作揖的双手颤抖着不知何时是尽头。

“李义山,你不用怕,朕今日召你前来是想聊聊你父亲

的事。”

“朕最近罢免了两个无耻小人,方才得知你父亲当年是被人陷害。从即日起,你将官复原职,并将你父亲应得的俸禄交予你。”

“谢皇上隆恩!”

“还有,朕的爱妃听说你是这满朝文武里面最善诗词的,你可否赏脸去御花园一聚啊?”

金口玉言,他是非答应不可了。“皇上言重了,这是微臣的荣幸。”他硬着头皮随着皇上一群人,从金銮殿一路走到了御花园里,像是跨过了半个长安城一般遥远。

走着走着,不觉人少了许多,他跟在那位娘娘后面,不敢吭声,战战兢兢的随她穿过了一个又一个拱门,路过一个又一个假山。

最终她在一丛胭脂花前停下了脚步,“你喜欢这花么?李大人。”他不敢怠慢,连忙点头,“回娘娘,微臣喜欢。”

“哦,那能用它来作诗么?”

“容微臣思虑一会儿,不会太久。”

他站在那丛花跟前,来回踱着步子,摇头晃脑的念着什么。不一会儿,他一拍脑袋,朝她笑了笑,“娘娘,微臣想到了。”

“美人泪洒胭脂红,几度梦回戏秋风。酣梦易醒醉若虫,旧人笑我太玲珑。”

“不错不错,果然是才子一个,不过,本宫倒是觉得那个虫若换成龙,就最好不过了。”

他转念一想,果然如此。“好一个旧人笑我

太玲珑,不过李大人,你的旧人是何人呢?”义山楞了楞,不知该如何回答。

“微臣不过是随口一说而已,尚未深究。”

月娥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过身去继续行路。眼前这个李义山,确实是柏没错,但同那日在赵府遇见的那个女人一样,竟没有那气味。

难不成是那个还有解除之术?她质疑了自己许久,突然,想到了个绝佳的法子。她得尽快找到那女人,眼前这个家伙或许能引她现身。

他们快走到御膳房的时候,月娥突然止住了脚步,手轻抚了一下额头,紧皱眉头。“本宫突感不适,还是改日再请大人谈诗吧。那本宫就告辞了,大人慢走。”

他虽然觉得这女子的举止甚是怪异,但她毕竟是皇帝的妃子,还是得畏她三分。“那微臣就告退了,谢娘娘赏识。”

待他回到府里,已是傍晚,宅子里的人都急坏了,还以为皇帝把老爷抓起来了。见他回来,翠翠松了口气,看来那位贵妃娘娘是说到做到,改天再去趟赵府,得好好谢谢她才是。

长安城里一片寂静,所有的人都睡了,李府所有的人都睡的很沉,皇帝也睡的够沉,不然他就不会对他的爱妃一无所知了。月娥反复抄着那首诗,纸张落得满地都是,未干的墨汁也洒在了袍子上,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个。天一亮,这些沾了墨的东西,都会像那个人一样,插翅难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