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嘎吱,嘎吱——

令人牙床发酸的声音,连续不断的从两侧的棺材中传出。比之前的那一阵子,声音要大了许多。

但令我感到奇怪的是,这声音响了一会后,又不响了。

声音消失后,我还没做什么,茶小楼就摇摇晃晃地爬了起来,揉着朦胧睡眼,问道:“胡来,刚才是咋回事啊,为啥我看到有个骷髅架子到处乱跑,然后……我就睡着了?”

“你还能记得你睡着了?”我没好气地抬手在她额头敲了一记,“走吧,出去说。”

拉开奔驰车的车门,里面连个鬼影子都没发现。

不过这车本来就笼罩着层神秘光环,前后车主离奇死亡,后有监控拍不到,现在就算多个能没人开自己乱跑,我也已经是见怪不怪。

等茶小楼把车开出来,又把殓着穆晴肉身的那口千龙纹鼎棺拴好。

我突然问茶小楼,我说小楼,刚才里面的十八口棺材,有一口是缺了盖的,你说会不会是被那老头弄出来给扣在这上面了?

茶小楼面露惊讶神色,说那老头不至于这么缺德吧?看着人挺不错啊。

我说知人知面不知心,鬼才知道那老头到底是个什么人,反正我现在已经被搞的疑神疑鬼,除了你谁都不敢信。

茶小楼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说万一她也是个骗子,是有目的的接近我呢?

我冷笑了练声,说你敢骗我,我就把你抓回来绑床头。

“绑着干啥?”茶小楼好奇地问道。

“笨蛋,都绑床头了还能干啥,当然是干爱干的事了。”我哈哈大笑,跳着避开茶小楼踹来的一脚。

讨论到这个话题,自然避不开另外一个问题——这口棺材,要不要拉回去。

两人经过一番探讨后,茶小楼最终拍板定论,说拉回去,扔丁宁家。

这个奇怪的答案,让我很是不解,又是追问了下,我这才知道,原来在听完我的事情后,这妮子曾偷偷的溜到丁宁家的别墅那边,结果居然在门口的那盆栽下发现了别墅的钥匙。

“我问过小区保安,好像那天艾姐离开后,就再没回来过。”茶小楼抬手晃了晃不知从那里套出来的钥匙,对我说道,“所以我觉得

暂时没有比她家更好的藏这东西的地方了。”

几乎是她说话的瞬间,我就想到了那栋别墅下超大的那个地下车库。

我收到的关于奔驰免费送的那些信是不是上官艾儿搞出来的我不清楚,但既然这辆奔驰车钥匙是她交给我的,而她有似乎和那个苗疆蛊师有着不清不楚的关系,这辆奔驰又给我带来一系列乱七八糟的事情,那我似乎借用下她家地下车库,也没什么。

这个意见一拍即合,我们当即出发往那边赶去。

草街的街面颠簸不平,加上后面放置千龙纹鼎棺的那个简易滑轮车质量也看起来不咋的,我和茶小楼走的很慢。

等我们出了草街的时候,已经是半夜。

不巧的是,那个放置千龙纹鼎棺的简易滑轮车,也不负所托的崴掉了两个轮子,没法走了。

我说姑娘,这样下去也不是个事儿啊,依现在速度,我们走上三天三夜也到不了地儿,何况这车轮子都坏了,得重新想个法子。

茶小楼嗯了声,低头去翻手机,一通划拉后,拨通了个电话。

嘟嘟几声后,电话接通,茶小楼也不废话,直奔主题说自己这边有口棺材要运送,地点在草街这边,要求现在立刻马上。

电话那头只是嗯了一声,说了句知道了,就挂掉电话。

“啥人?”我问道。

“专门做这一行营生的。”茶小楼说道,“待会你别插嘴,一切我来交涉。”

“我不插嘴,能不能插别的地方?”我看着茶小楼,问道。

“皮痒了是吧?”茶小楼瞪了一眼,冷不丁就是在我腰间狠狠拧了一把。

这死丫头,还真下黑手啊!被茶小楼一把拧的我直抽冷气,却是暂时不敢趁着夜深人静孤男寡女这个档口调耍她了。

约莫过了四十多分钟,一辆打着双闪的面包车开了过来。

见那辆车过来,茶小楼给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后,同样是打开了双闪灯。随后,那辆面包车就缓缓停在边上。

车门推开,走下来的是位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夜色下不大看得清脸部轮廓。

茶小楼迎了上去,对那男人指了指后面的那口棺材。

那中年人走过

去后,先是摸了摸棺材,随后又伸手拍了下,赞了声“好棺”。

“伙计们,起棺!”中年男子打了个响指。

在他抬手打响指的刹那,我看到四张黄纸从他袖口飘出,跌落在地上,转眼间化作四个身穿黄色短褂短裤,头箍黄色汗巾的精壮汉子,一人一个角,抱住了那口千龙纹鼎棺。

“上路!”中年男子扬声喊道。

“嘿咻——”

四个精壮汉子一起出声,声音短促洪亮,有点像是电视上拉船纤夫的号子。

那口棺材一动不动。

本来已经转身的中年男子察觉到身后有异状,很快转身看来。

那四个精壮的汉子,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枯萎着,数秒钟之后,化作四张黄色的剪纸,飘落在地上。

“你这货什么来头?”中年男子面色微变。

说着,他再度来到棺材前,抬手极速地在棺材上敲了几下,传出清脆的声响。

“龟甲铸千龙,鼎纹蕴乾坤。”中年男子的声音,因为激动而变的颤抖起来,“居然是千龙纹鼎棺!想不到我洪某人有生之年,还能得见传说中的千龙纹鼎棺!”

转身,他对茶小楼说道,“姑娘,代我恭喜尊师,玄学一途再攀高峰。”

茶小楼只是点了点头,没说话。

“儿郎们,起棺!”中年男子扬声喊道。

说话间,他抬手撒出一片不知什么东西,那些东西见风就涨,不大会功夫,就化作一支青衫白褂的队伍,足足数十人之多。

这些青衫白褂的人,个个面色惨白,举动僵直,腮边涂抹着异样的红晕。

很快,那数十人就把那口棺材用绳索和棍棒捆架起来,又分出八人抬起,走在了我们面前。

“千龙纹鼎棺现世,对于玄学阴阳界来说,必然会引发莫大的震荡。洪某人有幸成为第一批亲眼目睹的人,不敢有违厚德,所以用冥婚的阵仗,来帮姑娘运棺,希望姑娘日后在尊师面前多替洪某人美言几句。”

说着,那中年男子折身回面包车里拿了一篮子纸钱,随手往空中一撒,扬声道:“上路!”

声音凄凉悲呛,随着纸钱飘扬,我居然鼻子一酸,有种想哭的冲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