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歌即将要成为欧阳靖予的侧妃的消息,在府中悄然传开,木芳夕一次和月歌见面的时候,还特意恭喜了她,情真意切得很。

当天下午,月歌到主院去见了木芳夕。

木芳夕依旧是靠在美人榻上,没事做之后她就越发懒得动,每天除了看看书写写字吹吹箫以外,就是躺着,每个月三次和刘沉岳和沔影见面的日子,是木芳夕最开心的日子。

经过快一个月的调教——鉴于主院中的下人都是欧阳靖予的人,木芳夕决定把“调教”换成是“以自己的美德潜移默化地感化他们”——效果很好,起码她在屋中谈事情,谈的事情内容不会再在第二天就传到其他不相干的人耳朵里去了。

月歌来找木芳夕照旧是不需要通报的,夜莺对月歌行礼之后,木芳夕就从榻上站了起来,浅笑着拉着月歌的手,一起坐在了桌边,亲自给月歌倒了一杯水。

看着木芳夕毫无芥蒂的样子,月歌心中有些微妙的感受:“主母,你就丝毫也不怨奴婢?”

木芳夕有些惊讶:“怨你?这件事又不是你能决定的,我怨你干什么?倒是殿下,竟然丝毫也没有透露口风给我,当初从烟柳夫人口中得到你也要住进西苑了,是真的吓了我一跳呢。”

即使木芳夕对于月歌在府中的特殊地位早有认知,但是她的潜意识中还是觉得,像月歌这样能干的女子,只居于后宅,实在是太委屈了些。

月歌浅浅地笑了一下,面上有些幸福的光芒:“殿下说,先不要公开宣布这个消息,看看大家是什么反应……”

府中不管是下人还是夫人的反应都在月歌的意料之内,木芳夕的祝福虽然有些出乎月歌的意料之外,但到底是好事,这几天月歌心中都充斥着又是感动又是欣喜的情绪。

木芳夕笑了笑,并没有接话,而是问道:“那殿下决定什么时候公布这个消息呢?”

月歌含笑摇了摇头:“奴婢并不在意时间。”

在爱情中的女人智商都出现问题了吧?木芳夕嘴角一抽,干脆道:“既然这样,府中这消息也传了有一段时间的了,若是再不定下来,恐怕会让有心人有了说辞。今晚我就和殿下提一下,若是殿下答应了,我明天就和大家宣布。至于婚期……”

月歌连忙道:“单凭主母安排。”

这就是那个干练淡然的月歌啊。木芳夕送走了月歌,满心感慨地回到房间,左右还是觉得待得不舒服,屏退了所有丫鬟,去了后院。

后院中已经开辟出来一大块药圃了,那都是木芳夕闲来无事的时候侍弄出来的,如今季节正好,木芳夕又专心又有大量的时间,这一批药材的质量都非常棒。

木芳夕一直在后院待到了夕阳下山,夜莺来叫了她两次,才把她叫回房间里。

这半年来,欧阳靖予大多数时候都是和木芳夕一起用晚膳的,木芳夕本人也谨言慎行,如今她主母之尊已经被府中大部分的下人接受了。

用完了晚膳,木芳夕等着欧阳靖予漱口完,问了一声:“殿下觉得,什么时候迎娶月歌比较合适呢?”

欧阳靖予抬眼看了木芳夕一眼,神情有些微妙:“你同意了?”

木芳夕连忙点头,表情真诚得不行:“月歌一直恋慕殿下,如今也算是如愿以偿。挺好的呀。”

欧阳靖予神情突然变得有些冷淡,道:“你定个日子吧。”

木芳夕笑道:“那就在中秋之后吧。”中秋庆典布置的那些东西正好不用拆下来,稍加改造就能成了非常棒的婚礼点缀了。再过半个月就是中秋,木芳夕这时间定得是有点着急了,但要说月歌的身份并不贵重,婚期定得急一点,说不定还能让人觉得是欧阳靖予迫不及待要迎娶月歌了。这对月歌倒是没什么损害的。

欧阳靖予冷笑一声:“你倒是比本王还要着急、还要谋划周全。”

又来了又来了,明明都是为你好,却还这样艳阳怪气的,这都什么毛病。木芳夕心中默念:就是不该惯着你,面上却言笑晏晏,道:“妾身作为殿下的正妻,自然是需要为殿下分忧解难的。”

欧阳靖予看了木芳夕一眼,道:“你参加中秋大典的礼服准备好了吗?”

木芳夕笑道:“准备好了,昨日凝华坊的师父来为妾身量身,大概四天之后就能将礼服送来了呢。”

凝华坊……欧阳靖予的眼神微微一动,看着木芳夕:“刘沉岳向你推荐的?”

当初欧阳靖予对木芳夕还漠不关心的时候,刘沉岳也是在凝华坊为木芳夕定制的礼服。穿上礼服的木芳夕,给了欧阳靖予人生中第一次惊艳的感觉。

木芳夕先前就担心欧阳靖予多想,刻意不提刘沉岳的名字,没想到他自己说了出来,只能捏着鼻子答应了一声。

好在,欧阳靖予也只是冷哼一声,便不再搭理木芳夕。

木芳夕坐在桌边,看着欧阳靖予的后脑勺,有点说不清楚自己心中那点失落到底是为什么。

欧阳靖予和木芳夕在中秋的当天晚上都是要参加宫中的中秋大典的,但是苍珣王府也还是要布置起来。

第二天,当木芳夕当众宣布要在中秋大典之后将月歌抬进西苑、封为侧妃的时候,月歌人生中第一次这么激动,在木芳夕送走四位夫人之后,主动请木芳夕将布置王府的任务交给她。

木芳夕二话不说,就交出了权柄。

事实证明,月歌的能力是真的没的说的。不到中秋,她就带着人将苍珣王府布置一新,府中边边角角也彻底清扫干净,那感觉,就跟这偌大的王府焕发了第二春一般。

木芳夕正在房间中和月歌商量府中中秋大典最后的彩头,凝华坊的师父就带着经过最后修订的礼服来了,木芳夕也没有让月歌离开,当着她的面试了试礼服,得到月歌的赞叹之后,痛快地将尾款付清了。

第二天就是中秋大典,欧阳靖予和木芳夕在府中用过了午膳,才慢悠悠地进宫去了。

中秋这天的天气很好,皇上就决定将中秋大典安排在后花园举办,四周架着轻纱,略略阻隔了夜风,硕大的夜明珠镶嵌在幔帐的架子上,将宴会的场地照得纤毫毕现,却没有丝毫烟火的气息,和天上一轮明亮圆

满的月亮遥相辉映,实在是浪漫极了。

为了这一场中秋大殿,御膳房也是卯足了劲地表现,木芳夕虽说碍于面子并没有吃多少,但每一口都分外满足。

喝干了最后一滴酒,木芳夕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挺开心,吃吃喝喝的,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有些熏熏然的了,笑着靠在欧阳靖予的肩膀上,嘟嘟嚷嚷地小声说着什么。

欧阳靖予皱眉看着木芳夕,招手示意一个丫鬟过来,将木芳夕带去升平殿中休息。升平殿素来是宴请的地方,那里的客房都是随时准备着的,不至于会委屈了木芳夕。

木芳夕迷迷糊糊地只觉得自己被人扶到了一个房间中,房中也不知道燃着什么样的熏香,味道并不是很好闻,但闻久了让人浑身暖洋洋的。宫女将木芳夕放在床上,转身悄然离开了。

并没有过多久,一个侍卫打扮的年轻男子推门进来,像是没想到自己的床上还躺着一个身着华丽礼服的女子一般,他的脚步微微停顿了一秒,但这种迟疑并没有阻隔他多久,想到那位的叮嘱,他一咬牙,还是走到了床边。

床上安睡着的女子不过二八年华,身形娇小,容貌秀丽,因为喝了酒的缘故,脸颊带着可爱的红晕,让人忍不住怜惜。

那侍卫抬手,轻轻碰了碰木芳夕的侧脸,触手滚烫滑腻,他深吸一口气,把手滑到了木芳夕的礼服上。

“你是谁?”就在这时,木芳夕忽然睁开眼睛,抬手抓住他,手上依旧没什么力气,但抗拒的意思却已经表达得很明显了。

那侍卫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吓得一激灵,瞬间就甩开了木芳夕的手,猛然用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转身就跑。

木芳夕坐在床上,觉得这简直就莫名其妙,不过她现在全身发软,没有丝毫力气,也不能追上去……说到追上去,谁能告诉她这是什么地方?这么简陋窄小的屋子,是宫中那些没品级的侍卫住的吧?

还不等木芳夕想明白,她忽然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连忙下床想要查看,却在落地的时候脚一软,当即跪倒在地上。

她这一耽误的时间,本就不大的房间中的温度忽然就变得格外燥热,透过窗户,已经能看见外面燃烧起来的火焰——有人在房间外纵火!

木芳夕的脑子是清醒的,能立即反应过来这个危险,但是她的四肢却瘫软无力,照这个状态,她非得被烧死在这屋子里不可!更可恶的是,她一个王妃要是真的被烧死在侍卫的屋子里,那可真的是百口莫辩了!

木芳夕一咬牙,艰难地伸手进袖兜中,将她一直都比较忌惮使用的一个青色的瓶子打开倒出一粒药丸吞进肚中,瓶子中剩下的药丸也没有浪费,取了两颗出来从窗户丢出去,正好被火焰吞噬,又将剩下的药丸散开丢在地上,确保当房子烧起来的时候,这些药丸都会被烧掉。

翻身靠在床上休息了一会儿,木芳夕感觉身上的力气逐渐回来了,她快速站起来,将茶壶盖打开,将茶水一股脑全都泼在了床上的薄毯上,这才勉强将毯子浸湿。将毯子包裹住脸和上半身,又捏了个边角捂住口鼻,木芳夕在已经呛入房间的滚滚浓烟中匍匐前进。

侍卫房间的构造木芳夕不知道,但是她知道,宫中所有建筑在建成之后,除了正门,都会留下一个逃生用的缺口,这是本朝皇宫建造的惯例了。

木芳夕自然是不敢从前面着火的地方逃的,现在也只能将希望寄托在那传说中的“逃生口”上了。

好在,木芳夕的运气还是好的,在她身上的毯子都要被火焰燎着的时候,她终于在一堵女墙边上找到了一个缺口,她仗着自己身形娇小,硬是从那缺口钻了出去,以肩上手臂大腿磨得鲜血淋漓为代价,捡回一条命。

逃离了火场,木芳夕看着四周完全陌生的环境,并不敢走太远,将毯子重新扔回火场中,只找了个位于下风处的小坡后面的草丛中趴着。

此时已经是夏末秋初了,大半夜的在草丛中趴着的感觉是真的不好,各种虫子往身上爬不说,还有些虫子是会咬人的,木芳夕在草丛中藏了一会儿就忍不住龇牙咧嘴,心中拼命呼唤欧阳靖予快点过来!

好在侍卫居住的地方虽然距离御花园有点远,但火光在黑夜中是不可忽视的,不一会儿就把参加中秋大典的几个人吸引过来了。

欧阳靖予并没有动身,只是侧身对身边的宫女道:“你去升平殿中看看,王妃有没有被打扰了。”那宫女答应了一声,起身离去,但没过多久,就一脸惨白地跑来告诉欧阳靖予:“启禀殿下,王妃……王妃并不在升平殿中。”

欧阳靖予的脸色一变,神情倏尔变得异常阴冷,看了欧阳安予一眼,硬邦邦道:“皇兄,请容臣弟告退!”

欧阳安予也想到了什么,连忙起身,和他一起朝着着火的地方去,边安慰道:“靖予先不要这么担心,不过是侍卫住的地方着火而已,怎么都不可能和弟妹扯上关系的。”

欧阳靖予沉默不语,许安将轮椅退得又快又稳,由皇帝率领的一众亲贵也到了火灾发生的地方——这个时候大火已经差不多快要被扑灭了,但是救火的众人神情却异常亢奋,其中一个年轻的侍卫还不停地哈哈大笑,只是他说话的内容淹没在火焰舔过木材的声音中,欧阳安予他们隔的有点远,并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苍珣王妃算什么,不也被我碰了!”那侍卫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大叫了一声,紧接着又仰天大笑起来。

这一声顺着风声传了过来,逐渐走进的欧阳安予一行依稀也听见了这句话,欧阳靖予的武功最好,那侍卫这么喊了一句,就跟在他耳边说一般,让他的怒火瞬间就一串三尺高。

许安见自家殿下变了脸色,直接松开轮椅,纵身一跃,回来的时候在半空中就松了手,将那喊话的侍卫狠狠砸在了欧阳靖予的面前。

许安紧接着悄然无声地落在那年轻侍卫的身边,抬手就把他两条胳膊卸了,丝毫也不顾他的惨叫,怒喝一声:“你说什么?”许安的声音裹挟着内力,在那侍卫耳边炸开,混杂着胳膊被卸掉的尖锐痛楚,那侍卫亢奋的脑子终于逐渐变得清醒,直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皇族亲贵,像是吓傻了一般。

欧阳靖予

的声音冷厉:“愣着干什么!救火!找人!”

欧阳靖予从来都比欧阳安予更有上位者的气势,他吼了这么一句,不只是保护他们过来的侍卫,就连亲贵们也纷纷散开来找人。

欧阳安予由两个太监陪同着站在一边,孤零零的,自己也有点讪讪的,上前两步,想安慰欧阳靖予,却见他忽然转过头来,那双和父皇最是相像的眼睛中充斥着红血丝,那模样,就如同是从地狱中爬上来的恶鬼一般,只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

欧阳安予愣是没勇气再往前走了。

欧阳靖予的声音冷肃,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一般:“要是芳夕有什么事,我定要让凶手生不如死!”

欧阳安予根本不敢猜他为什么要对自己说这话,连忙点头:“没错没错,朕也会让凶手生不如死的!”

转过头,见许安还站在自己身边,欧阳靖予摆了摆手,不过瞬息,他那低沉磁性的声音已经变得沙哑非常了,道:“你也去找。”许安不敢耽误,行礼之后,就纵身离开了。

许安毕竟是习武之人,五感要比寻常人敏锐许多,在经过一处小坡的时候,隐隐约约听见了草丛中有呼吸的声音,他探手一抓——身着礼服、狼狈异常、脸上还肿着几个小包包、肩上手上腿上鲜血淋漓的木芳夕出现在他的眼前。

许安赶紧将木芳夕放下来,感觉到她身上滚烫的温度,只能告了声罪,将木芳夕打横抱了起来,飞快地回到了欧阳靖予的身边。

在欧阳靖予的记忆中,上一秒木芳夕还是光鲜亮丽、软语含笑的,但是当她再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却竟成了这般残破凄惨的模样?

欧阳靖予不再隐忍怒火,很是干脆地将木芳夕抱进自己的怀中,冷冷地撂下一句:“臣弟告退。”也不等欧阳安予回答,干脆利落地带着许安离开了。

欧阳安予被欧阳靖予这样弄得很没面子,但想着欧阳靖予那怒火冲天的模样,想到木芳夕凄惨狼狈的样子,他也自觉理亏,只能无奈地笑笑,命令众人继续救火,自己则回到御花园去了。

木芳夕在马车上也是坐卧不宁,她的神智很清楚,但是身上受伤的地方太多,坐着是受罪,但马车的顶太矮,又不够她站着,从皇宫回王府的这一段路对木芳夕来说实在是一场煎熬。

好不容易回到了王府,许安抱着木芳夕率先跳下马车,一叠声地让人请王府中的大夫过来。

相比之下,木芳夕反而要比许安冷静许多,她先是制止了许安,转头将自己挂在腰间的玉牌解下来,随手交给一名仆从,道:“麻烦你带着这个去宗月的医馆,就说我受伤了,请花恒来一趟。”

那仆从接了木芳夕的玉牌,一刻也不敢耽误,飞快地跑了。

许安将木芳夕放在了床上,往边上让开两步,欧阳靖予一架轮椅几乎把床都堵住了,偏偏他的神情又异常难看地挡在那里,来往为木芳夕清洁身上的污渍的丫鬟一个个战战兢兢,深怕一个不小心就被欧阳靖予责罚了。

木芳夕身上的污渍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她受伤的面积太大,接下来治疗肯定是要解开衣服的……欧阳靖予看着木芳夕,眉头紧锁:“你想等谁?花恒是谁?”

木芳夕笑了笑,道:“宗月家的小祖宗呀。他还是个孩子,殿下大可放心。”

木芳夕话音刚落,夜莺就在外面通报了一声:“沔影神医到——”

欧阳靖予侧身让开,只见沔影神医提着一个药箱快步走了进来,身边紧紧跟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豆丁,大小两个都神情严肃。

沔影弯下腰来仔细看了看木芳夕身上的擦伤,半晌,才直起腰来,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鄙夷:“这点伤你也敢让人拿着玉牌来请老夫?”

许安顿时有些恼怒。

木芳夕却笑道:“我让人请的是花恒。谁请你啦?”

花恒这个时候已经爬到了床上,眉头微微皱着,肉嘟嘟的小脸上表情认真,但已经没有了之前那种严肃凝重的感觉,听见木芳夕说了自己的名字,连忙抬起头来,道:“小伤,好治。”

欧阳靖予的脸色才稍微好看了一些。

木芳夕看着欧阳靖予,又看了看许安,道:“殿下,能否请你们先出去?”

欧阳靖予眉头紧皱,像是很不满意木芳夕这句话一般,但却也没有反驳,阴沉着一张脸,让许安推着出去了。沔影倒是没有出去,而是背过身去,听着花恒为木芳夕处理伤口,听着她隐忍着一声声的沉重呼吸,眉头越皱越紧,忍不住怒道:“你不是进宫去参加中秋大典了吗!怎么滚了这一身的伤出来?难道你在皇宫中还能上战场不成!”

提起这个,木芳夕也觉得这完全是闭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简单地将宫中发生的情况说了一下,木芳夕喃喃道:“这件事一定是宫中的人策划的。”

“废话!”沔影愤怒非常,“要害你的人是宫中的侍卫,你醒来地方也是在宫中,外面的人能做到这些吗?你一定要让欧阳靖予好好查查,连王妃也敢算计了,啊,要是你真被烧死在那鬼地方,根本没处说理去你知道吗!”

见沔影气得几乎要转过身来教训自己了,木芳夕连忙安抚道:“我知道我知道,沔影前辈先消消火,夫君一定会为我讨回公道的。”

欧阳靖予在外间听着,微微侧过头,看着许安,淡淡道:“听见了吗?”

许安神色凝重:“属下听见了。”

“那就去查吧。”欧阳靖予神情平静,但眼中闪烁的杀意惊人,“如果真的遇上了太后的势力也不要停手,回来告诉本王一声就是了,本王自有应对的办法。”

许安的眼神闪烁了一下,迟疑了一下,还是低声道:“殿下,我们的人现在准备还不充分……”

欧阳靖予嗤笑一声:“本王何曾说过要将所有人手都调出来用了?也是时候让那些朝臣说话了,刑部的人也要逼他们动起来。”

许安点了点头,转身去外面吩咐去了。

欧阳靖予看着紧闭的房门,听着里面隐隐约约的交谈声,偶尔会有沔影清晰的、暴跳如雷的声音传出来,他缓缓勾起嘴角——木芳夕,本王定不会让你白白受了这种委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