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可是那笑声怎么听来都有一种哭泣般的凄凉。我眼眶一热,把芳菲紧紧地搂在怀里轻轻亲吻,我们的眼泪留在了一起。我只是无力地说:“芳菲,都是我不好。我不值得你这样,不值得你对我这样。”

“傻子,你对我好呢。春宵一夜,我从来没有这么满足过,这么舒服过。”芳菲说完闭上眼睛,听任泪水汩汩流下。

几分钟的相互爱抚之后,我和佟芳菲又激情难抑地做了最后一次性事。

我有些破罐破摔难以自拔了了。

自从在崇宁出席完签约仪式离开,我再一次见到练晓楠是在我和芳菲偷情后的次日。本来,这种例行公事般的工作汇报,早已经在网上走过程序了。但是按规矩,我还得来向领导当面述职。

清晨,市声渐起。我和芳菲还在我的房间里依依不舍。我的手机一下响了。电话显示是上海总部的方总。还不到九点啊,这么早打电话给我?

我接起来,轻轻‘喂’了一声。

“喂,孙总啊,我是方达奇。是这样,杨秘书才打了电话来,她说练董今天上午要从台北飞过来。有事和你面谈。你准备一下吧,最多一个半小时,练董就到沪江新机场了。”

“好,方总我知道了。我一会收拾完就去公司办公室。需要我接机吗?”我问道。

“她没有说,不过你还是去吧。我也在去公司的路上,半小时后咱们办公室见。”方总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放下电话,对我怀里一脸红晕的女人温柔地说:“芳菲,练晓楠从台北飞过来了。我要去接机。你知道我爱你就行了,我这辈子最爱的女人就是你。可是,现在我们不得不分开了。出了这个房门,我们还要戴起各自的面具活着。”

“嗯,我相信你说的话。以后我们再找机会幽会。你存下我的电话号码,别用我的名字。”佟芳菲从我的怀抱里挣扎出来,熟练地报出了自己的手机号。重复了两遍后我存下了。

“我还有半小时的时间,咱们起床洗漱一下离开吧。”

“嗯。”

我和佟芳菲起身又草草地洗了一下澡。两个人一起洗的。但是因为时间的关系,我们只是用水淋了一下汗湿的身子就赶紧擦干了。接着是穿衣刷牙洗脸梳头。芳菲收拾好之后先离开,过了足足两分钟后我再离开。我出去的时候,楼道里空空如也。芳菲已经人影不见了。

我看看手表,八点五十了。我没有去吃早餐就坐电梯下了楼。赶到方总办公室的时候,他还没有到。我就在外面的员工休息室坐着吃巧克力。

直到我的手机响起来,方总在下面等我。

我和方总来到沪江新机场正赶上台北的航班落地不久,因为办理入境手续取行李的时间耽搁,我们俩小跑着到航班接机出口的时候,练晓楠还没有出来。两个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哎,孙总。你是知道练董的脾气的。如果我们接机来晚了,那后果也许不止

一顿劈头盖脸的训斥。有时候会丢饭碗的。”方总整理着领带,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我知道练晓楠的性格,也知道这位方总在练氏虽然待遇优厚却如履薄冰的生活。

过了一会我们终于看到,那个杨秘书领着铭铭,而练晓楠却推着行李车从里面缓缓地出来了。

方总赶紧先迎了上去。

“哎呀,董事长怎么亲自推起行李车,快来给我!Hi,小铭铭你好。还认识我吗?”方总一边从练晓楠手里接行李车,一边和母子俩打招呼。无论大的小的,谁都照顾到谁都不怠慢。

“练董,您好。杨秘书,你好。欢迎来大陆。”

一等方总表白完我也迎了上去,但是我没有和小孩子打招呼。

练晓楠看了看我点点头,就把行李车顺手给了方达奇。

“孙总几时到的,一路辛苦了。”练晓楠面目冷淡地对我客气道。

“前天来的,董事长一路辛苦。”在这种场合,我按我的身份说话。

“嗯,不到两个小时,不辛苦。铭铭,这是一楠叔叔啊。我们在大马游玩的时候你见过的,想起来了吗?问叔叔好。”出了接机人群后,练晓楠忽然停步俯下身对孩子说。

这时候,我正想从方总手里把行李车接过来。

“嗯,想起来了。一楠叔叔好。”孩子梳着漂亮的锅盖头,细细的皮肤,面目依稀有些我儿时的模样。

这样我就只能停手,先和孩子说话了。

已经半年多没见这孩子了,我发现他又明显长得高了一些。从小的口齿伶俐不讨人嫌,很象我小的时候。也许将来长大了成了大人了,反而嘴巴不那么好使了。我就是这样子。

“铭铭,你好。你几岁了?”我有些复杂地看着孩子说。

“我四岁了,这是我妈咪。”孩子黑黑的眸子很专注地看我,很开心地和我说话。

“杨秘书,你叫孙总领着铭铭吧!你照顾了他一路也累了。”练晓楠站起身说,说这话的时候一张脸平静如水。

方总和杨秘书肯定对我们之间的那层关系心知肚明,只是碍于练晓楠在练氏公司如今说一不二、面冷心狠的个性,他们是不敢露出半点异样神色来的。古人郑板桥说,难得糊涂。该糊涂时糊涂,是为聪明。

杨秘书答应一声就微笑着把小铭铭的左手交了给我。我小心翼翼地接过来。这是我和这个孩子第一次的这么亲近。我攥着他暖暖的小手,心中顿时涌出一种父爱来。但是,我知道我不能和他相认。是他母亲把他带到这个世界上来的,不是我。我只是个被动的接受者。

“喂,你这人可真是!孩子这么小,你就好意思叫他老是自己走?”

我领着孩子才走了就五六米,练晓楠就不满地叫起来。

我尴尬地一低头,把孩子慢慢地抱起来。这孩子也蛮听话的,并没有认生认生抗拒的举动。一切都举动都是自然而然。我抱着他,他就搂着我的脖

子,然后把头枕在我的肩膀上。

或许是父子天性吧,孩子也很愿意亲近我。走出候机厅外,练晓楠已经戴上了遮阳眼镜。方总把行李车放在路边,横穿马路跑去停车场开车了。

练晓楠站在那里转脸看着孩子和我亲近的样子,在随身的女包里扯出一方纸巾捏了捏鼻子。虽然看不到表情,她似乎是有些唏嘘。

练晓楠没有住在她以前住过的折桂园别墅里。据说那栋房子已经转给她的大姊了。丧偶的练晓柠在沪江定居下来,开了一家很高档的美容用品店。又结了婚,这次的老公是个中国人,沪江大学的离异教授。日子也过得很美满。

她的父亲练文仲在中风之后已经原谅了这个女儿,答应把沪江的那套别墅给她。此后练晓柠就再也不想在台北长住了。

所以,练晓楠到来后先住进了江桥国际酒店。

走在酒店金碧辉煌的大堂里,练晓楠随口吩咐道:“你们先回吧,我和杨秘书上楼休息一下。明天上午咱们到公司见。”

一到电梯口我和方总就退回来了。接机的礼数到此总算是周全了。

我和方总一起开车回到锦绣东方写字楼的公司办公室,坐下喝了杯咖啡又把需要汇报的情况从新梳理了一遍,我这才离开公司回酒店休息。

练晓楠这个人现在对我一副公事公办的面孔,我也就只好演好我的角色了。说真的,我又开始回到了熟悉的如履薄冰般的紧张里。

没想到那次国际旅行把苏蕙成全了,我自己却又回来了。只是物是人非,董海生、林正丰、江中石等一类人物早已不见了踪影。新朝新主新喽啰,到处都避免不了的。

我回到房间后看着凌乱的床铺,又想起了和芳菲昨天晚上的一夜纠缠,就心怀愧疚地给苏蕙打了一个电话。那边却有个陌生的女声客气地小声说,对不起苏区长正在开会。你是哪里?

“奥,没关系。我是她孩子爸爸。”我怀疑这个粗心的女人,大概看也没看就把电话接起来了。

“奥,您好孙总。请问有什么需要我转告苏区长吗?”

“不用了,谢谢,你就告诉她我来过电话就好了。”我说完客气地挂了电话。

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睡个回笼觉解解乏吧。昨天晚上和芳菲干柴烈火,折腾的时间太久了。又去接机,我感到有些疲惫了。

睡梦中,我被苏蕙打来的电话铃声吵醒。我一看床头的腕表,马上要到吃午饭的时间了。

“怎么一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接通后苏蕙轻轻问道。

“没有,我就是问问你在干什么,家里怎么样。”我没话找话地说。

“我上午一直在开会啊,区委开常委会要动几个乡镇的干部班子。我参加了讨论,行使了投票权。你老婆现在上手很快,慢慢地就找到感觉了。呵呵,权力真是个好东西。现在很多人开始巴结我了。”

“那家里怎么样呢?”我有些不耐烦地问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