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一个崛起于秦末汉初称雄中原以北的强大游牧民族,是西汉初,汉朝的边境大患。到汉武帝时,西汉经过近七十年的休养生息,卫青、霍去病这对舅甥名将横空出世,武帝慧眼识人,历经三次大战,把汉朝底子打没,方才彻底将其打得由盛转衰。

“失我焉支山,令我妇女无颜色。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这匈奴人所唱歌里,不仅有他们对于失去丰饶草地的凄伤遗恨,更有他们知道自己将会就此不再兴盛的恐惧。

至东汉后,北匈奴畏汉西迁,南匈奴内附臣服,这才消停。

只是异族就像一只休养生息恢复原气的饿狼,当汉人这个中原的主人衰败时,总会出来反咬一口,无论匈奴还是其它异族,历史一直在用血淋淋的事实证明这一点。

南匈奴单于庭帐内,伏泉等人坐于胡坐之上,参与宴会。

现任单于羌渠频频与臧旻敬酒,四周自有匈奴乐师弹奏胡笳、琵琶、胡笛、“浑不似”、箜篌等乐器,庭帐中央有一妙龄胡女一展歌喉,唱着一种伏泉听不懂的胡人歌谣,但很动听,其身边更有十余名胡人少女翩翩起舞,一股浓浓的异域风情让人迷恋,端得是热闹非常。

胡坐坐时多交脚,足垂交叉,于席上交胫而坐者,亦谓盘脚坐。汉人喜跪坐,视其他坐姿为十分失礼,不雅的行为,臧旻等人坐胡坐脸色不愉,但毕竟是客人,只能入乡随俗。

不过这对于伏泉来说倒无大碍,后世的凳子椅子不都是这类盘脚坐,而跪坐随着时代演变早已不见于华夏,反而被韩日这些欺世盗名之辈继承,连带一些秦汉时期汉人先辈其他的礼节习俗,真是让人贻笑大方。

要说这场宴会的最重要人物便是黄忠了,草原人最重勇士,南匈奴亦然,像射雕者这种千中无一的勇士更是如此,不说於夫罗与其弟呼厨泉频频与其敬酒,便是单于羌渠亦是亲自敬酒,倒是把一旁的臧旻尴尬不已,似乎将他这位堂堂秩比二千石的匈奴中郎将遗忘一般,幸好其生性豁达,又知黄忠骁勇,后来还亲自敬酒,真有一股洒脱豪迈之风。

呼厨泉便是黄忠与於夫罗那日抢雕,言语不逊,颇带傲气的少年,其敬酒时语气依旧傲慢非常,让人十分不快。

酒宴结束,众人欢笑不断,臧旻又与单于羌渠谈论半响,良久方得离去。此时已至午后,凉风徐徐吹过,带走了无数酒意,长至小腿的碧绿青草茂盛之极,隐隐有股沁人的香味,令人喜不自胜。

本以为今日之事已经结束,未想回美稷路上,臧旻突然骑马至伏泉身边说道:“汝于朝堂斥辱袁赦,实乃大善,今岁蝗灾波及七州郡县,朝廷疲惫,百姓困顿,实不能战,加之鲜卑国力日强,若汉军不得胜,恐汉境胡人皆思变也。”

伏泉一愣,未想臧旻提及此事,微微思索,便发现臧旻语中有话,试探问道:“世伯是言美稷?”说话时候,手指刚才单于庭方向。

“正是。”

“出了何事?”

“近日南匈奴部落多有牧民北逃。”

牧民北逃?逃往哪里?很显然只有鲜卑。

伏泉问道:“可是蝗灾?”

“确实,数月前蝗灾肆虐,并州亦未幸免,草木皆无,无数牧民损失惨重,不能苟活,唯有它途。说来流川所献治蝗之策,真乃大汉百姓之福,若无此策,今时估计草木亦无,往年此时,青草已长至腰间,牛羊尽没其中,人不识也。”臧旻点头道。

“边郡内附胡人,多为精兵良骑也,本应为大汉附庸,为汉军驱使,以为耳目,如今凭白为了鲜卑做了嫁衣,实在可恨之极。”伏泉握紧马鞭恨恨说道。

“不提此事,汝此去幽州需得小心,鲜卑得治蝗之策晚矣,草原千里赤地,牛羊难活,今岁必定继续寇边,为祸百姓,劫掠财货粮食,以补经用,柳城位于辽西边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