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这玉是我找人收罗来的。”胡明见那玉,变了脸色,他早知有一日有人反他,必定会那此玉大做文章,只是他这人向来喜爱收藏玉件,得此宝贝,欢喜得很,舍不得出手,没想到今日却成了把柄。

“我没胡说,这玉我本不知,有次老爷带着,途中丢失,要我去寻,我才看到的。这手感,这雕刻,是李家老爷身上戴的不错。那次落地,将那福字磕了一点,很细微,就在这!”张九准确的指出福字下方的田字缺了一个小角,不仔细看看不出来。

“胡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风若颜很平静的问。

胡明低下头,十指握拳,指节泛白,想必是懊悔得很。

“既然无话,那便是认罪了?胡明身为知州,知法犯法……”

“大人!”

风若颜微抬双眼看着他。

胡明咽了咽口水,道:“大人,李家灭门案并非是我指使的。”

“哦?那是谁指使的?”风若颜饶有兴趣地盯着他看。

“江州总兵冯贵,他看中李家的财产,让人假扮山贼洗劫李家,却被我发现了。他知我爱玉,便送此玉给我,用这玉来掩盖他杀人的事实。”

风若颜地手指轻轻敲打案桌边缘,这人果然脑袋够灵巧,江州总兵是白无尘的人,他一定是见自己是户部的人故意这么说饿。

“胡州知府胡明,知法犯法,掩盖事实真相,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即日起收押大牢,杖责三百。考虑到他年岁以高,这仗刑可分日责罚。”

话音一落,围观群众一片喧哗,顿时有几名妇人跪在地上,大声呼唤:“钦差大人,我儿死得冤枉,求大人查明。”

陆毅看着堂下哭得稀里哗啦的妇人,又看了看堂上的风若颜直摇头。看这戏安排的,真够精彩。

“妇人,你们为何在公堂上大声喧哗?”风若颜语调升了不少,带着一丝慵懒,李家案子一判,这胡明就逃不掉了。

“钦差大人,我们几人的儿子都是在胡知府家做下人的,前几日,无故死亡,他说是染了恶疾,要带到乱葬岗一把火烧了。我们几人想见儿子最后一名,凑了钱给放火的人,谁知草席一看,哪是恶疾,分明是被人活生生打死的。求大人明察,还我儿子一个公道。”

“求大人明察!”一名妇人刚刚说完,另外几名就高呼起来。

风若颜摇摇头,一副惋惜的样子。

“胡明,可有此事?”

“大人,此事为无中生有,那人是染了恶疾,我怕传染,才差人烧了。”人都烧了,口说无凭,胡明才不担心。

“此事牵连好几条人命,事关重大,明日再审,退堂。”话音一落,又是一阵“威武”。堂下的陆饶被收押大牢,那几名妇人也被搀扶着离开公堂。

陆毅道:“只要传召陆家仆人即可,为何要等到明日?”

“胡明他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我这就好好折磨折磨他。他做的坏事那么多,我就一点一点的扒开来,这种不上不下的感觉可不好受啊。”

此人罪大恶极,这样的惩罚还太轻了,要是将他交给那些百姓不活活打死才怪。

有人过问胡明的案子,胡洲的百姓又看到了希望,他们都想看到一个好的

结果。这点风若颜非常明白,他也感到自己身上的担子重了。

隔日,风若颜继续审查案件,却不是审昨日遗留下来的虐仆毁尸案,而是审了贪污案。

他先叫陆毅将那几名妇人请到后堂。

“钦差大人,请您为我们伸冤啊,我儿子才十六岁,被强行征去当仆人,这才一年,人就没了。”一见到风若颜,那几名妇人便哭哭啼啼跪在地上磕头不起。

“几位大婶,你们且先起身,大人定会为你们的孩子讨个公道。只是,当凭你们几个口说无凭,尸体也烧成了灰,验尸是不可能了。你们说的那名烧尸人大人也派人去找了,他在胡明被抓之后就逃了,现在连个人影都没见着。其余的仆人也不肯出庭作证,我们现在人证物证均无,根本无法治他的罪。”王捕头来之前就跟风若颜套好了,他来做这劝说之人,留下胡明这条命,用来对付白无尘的人。

“这可如何是好?”见没法伸冤,那几名妇人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嚎大哭。

“大嫂,你们先听我说。这仆人们不敢出来作证,是怕那胡明有朝一日出来要报复。胡明身上仍有其他案件,大人打算先加重他的罪行,让那些仆人安心,这才好指证他。”妇人听王捕头这么一说,也不哭了,连连点头。

果然,淳朴就是好骗。王捕头暗暗在心里补了一句。

“那些证人,还得你们去说服。将心比心,想必他们会懂你们。”

几名妇人一溜烟站了起身,又跪下去磕头:“大人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他日定将烧香拜佛,求神仙庇佑大人。”

风若颜让人送来告发的奏章,又命人抓来买官者,带着愉悦的心情上了堂。

起先风若颜宣布虐仆案无人证物证暂不审查时胡明还一脸得意,但风若颜话锋一转,让人抬上抄家搜来的几箱金银珠宝,他就知道这钦差大人是不会放过他的,这显然是拿他来杀鸡儆猴,立威信。

结果可想而知,那些人本来就胆子小,吓唬吓唬就全招了,胡明那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的,简直是五彩缤纷。

围观的人嚼着口舌叽叽喳喳,就差给他丢鸡蛋了。

风若颜估摸着再给他几个罪名,最后把那杀人案办了,这胡明也就真完蛋了,接下来就是江州总兵的灭门案,胡明公认把他供了出来,他必然会做好准备,只可惜在那之前风若颜早已叫人收集好证据,冯贵是插翅难飞了。

他笑意盈盈地在街上走着,当地老百姓见他路过,忙送上东西邀他品尝,他也不推辞,一一接受了,还拿了好些小食。

“大人,无尘公子名满天下,我怕不好对付,而且还有太师在前面。”陆毅无不担心的说,牵一发而动全身,这案子弄不好会要了他们的命。

“可是这些无辜的百姓,就让他们枉死吗?还有无尘公子身为朝廷重臣,如果真的贪赃枉法,这样下去过奖不国。”风若颜也很为难,他跟白无尘多年,白无尘的为人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陆毅也是个有抱负心之人,见风若颜这么说,当即不再说话了。

“可后来,不知为何冯贵忽然自杀了。白无尘要表哥结案,说要给百姓一个交待,在处死胡明的前天晚上,他跟陆毅说了很多,后来陆毅也不明不白

的死了。”舒舒将表哥告诉她的话都说给程唯一听。

程唯一点了点头说:“舒舒姑娘,今天在些话出了这个房子你不要再提了。”

舒舒脸色一变,面带凄凉之色:“王妃,不是连王爷跟你也不管吧?”

程唯一说:“舒舒姑娘,我这是为你好,正如你表哥所说白无尘是朝中重臣,而且这中间还牵扯到太师,你是丞相的女儿,自然也知道太师是皇上的师傅,万一处理不好,只怕连你的父亲也会受到牵连。”

到底是王妃,考虑问题就是周到,舒舒点了点头说:“舒舒知道了,我这就告辞回去。”

程唯一说:“舒舒姑娘,你放宽心,有件事我可以告诉你,你表哥有八成的机会还活着。我这么跟你说是要你不要太难过,但你且不要走漏了风声,我怕对你的表哥不利。”

表哥真的还活着?舒舒的眼泪一下子下来了,这些天来她真的快支持不住了。她已经有多次想自杀,还好她坚持到现在,她噗通一声给程唯一跪下了:“王妃大恩,舒舒今生不忘。”

可怜的姑娘,程唯一扶起她,让不言一直将她们送到门外。

“有没有兴趣跟我出去走走?”现在燕思北正忙着案子的事,程唯一一个人无聊,又想到外面打发时间,顺便在到怒江去看看。

“王妃,你不在京城的这段时间,京城有开了几家有名的小吃,不如去尝尝?”不语揣度着程唯一的心思说。

无所谓啦,程唯一的脚步跟着不语一起进了美味斋,她们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坐了下来。

“能借一步说话吗?”说话的是个美艳的丽人,四周的丫鬟小厮众多。她正跟一位年轻的女子说话。

“这位是太师的九夫人。”不语小声的跟程唯一说,这位九夫人在太师府最有地位,但自从前不久家里来了一位冷瑞芳的女人,一切都有了变化。

太师对冷瑞芳宠爱更胜九夫人,昨天她刚拿鞭子对着冷瑞芳姑娘,夜晚就被太师当众给下马威的事情已经在仆人中间传开了。

冷瑞芳的人见九夫人过来,都在纷纷猜测这九夫人是要来寻仇的,还暗中讨论要不要去给太师通风报信,毕竟,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太师是比较喜欢这个在胡洲带回来的冷姑娘。

程唯一也不说话,拿起一块点心放在嘴里,这是人家的家事,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说吧,找我何事?”冷姑娘既不打算请人喝茶,也不打算请人坐下,自顾自地坐在圆凳上把玩那青花瓷茶盏。

九夫人也不恼火,一拂刚刚的憔悴模样:“姑娘是什么背景,九儿不知,也不想知。只是这太师是本夫人的夫君,还望姑娘保持距离得好。”

冷瑞芳把玩茶盏的手顿了顿,道:“不知九夫人哪只眼睛看见瑞芳去缠着太师了?分明是太师来缠着瑞芳不放,若九夫人无他事,就不送了。”

“姑娘,本夫人好言相劝,还望听得入耳才好。”既然人家都下了逐客令,她也不打算厚着脸皮留下,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带着胜利地姿态离开,与昨夜房内的女子判若两人。

被九夫人这么一搅和,冷瑞芳顿时什么好心情都没了。

小厮丫鬟只见九夫人就说了这么句话,顿时议论纷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