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北笑笑说:“既然有皇上的圣旨,剑雨你去查查看。”

“好。”剑雨应了一声,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说走一下子就不见了,剑雨这功夫是怎么练的?程唯一在背后想了很久,也没想出个结果出来。

“不好意思,我不是有意的。”程唯一一边想一边比划,不小心将燕思北的茶给打翻了。

燕思北笑了笑说:“你呀,别羡慕剑雨了,这辈子估计你也练不到他那档次了。不言,让人再给本王沏杯碧螺春送到书房吧?”

不言点点头,让小厮把茶沏好送到藏书楼,然后就迎着程唯一走向书房。

一踏入藏书楼,不言连忙关上房门和窗户。

“王爷,您做事向来谨慎,这次风大人的事,怕是会招人口舌。”不言眉头紧蹙,她一直都在京城,对风若颜的事有所了解,而且她还怀疑这里面有很大的阴谋。

“无碍。”丢下两个字,燕思北翻起放在书桌上的奏章,这是昨日剑雨来时放下的,关于此次的案件。

风若颜的案子,就算皇上不让他查,他也会在暗中查探的。也许皇上就是知道他有这个多管闲事的毛病,索性就将案子交给他,让他查个够。

既然王爷这么说了,不言也只好不再说话了,扯了扯程唯一的衣袖说:“王妃,方丞相家的二小姐来看你了。”

程唯一看了看燕思北,见他对自己点了点头,就跟不言一起出去了。

“王妃,舒舒拜见王妃。”舒舒一见到程唯一就行了个大礼。

程唯一赶忙将她扶起来:“舒舒,我们可是朋友耶,你要是再这样,我可要生气了。”

舒舒赶忙答应,跟程唯一一起坐了下来。她接过不语递过来的茶轻轻的抿了一口,心想,王妃果然跟传闻中的一样,看来自己这次真的来对了。

舒舒看着程唯一小心翼翼的说:“王妃,这次舒舒来是有事求王妃帮忙的,还望王妃答应。”

程唯一笑了笑说:“舒舒姑娘是为风大人的事来的吧?我也不瞒姑娘你说,前两天我还到风雨阁去查探了一番,刚才皇上又将风大人的案子交给了王爷,舒舒姑娘放心,只要是一有消息,我就会派人去通知姑娘的。”

皇上将案子交给了王爷?这下表少爷有救了,丫头在一旁激动的说:“小姐,这些天你拜菩萨,他老人家终于显灵了。”

舒舒也显得很激动,她站了起来将一封信交给了程唯一:“这是表哥走之前交给我的,他说万一他要是有不测,就将这封信交给我认为值得信任的人,他能不能躲过这一劫就看天意了。”

风若颜早就知道自己有危险了吗?他竟然将自己的性命交给舒舒,就说明在同僚中没有他信任的人,他甚至连自己的未来岳父都不相信,这说明了什么呢?程唯一拿着信若有所思。

“王妃可能觉得我为什么不将这信交给父亲,要交给你吧?其实我也很矛盾,我想了很久觉得父亲跟白大人走的太近,我怕他万一一个不小心在白大人面前暴露了。”舒舒看着程唯一摇着牙还是说了出来,虽说她也只是才认识程唯一,但直觉告诉她,程唯一值得信赖。

程唯一沉吟了一会问:“舒舒姑娘为什

么要怀疑是白大人?”

舒舒说:“我表哥是跟白无尘一起去完风雨阁就不见了,这是一个疑点,最重要的是,表哥曾经跟我说过,他说白无尘这人太自私。”

风若颜在户部当差而且又是白无尘的下属,如果他这么说,就说明他一定掌握了白无尘的秘密,据程唯一这两天对风若颜的了解,她认为风若颜是个很正直的年轻人,他不是一个会说上司是非的人,既然他这么说了,就说明他有白无尘的证据。

程唯一想了想说:“舒舒姑娘,你好好想想,风大人还跟你说过什么?尤其是有关白无尘的,越详细越好。”

舒舒看了一眼程唯一说:“有个跟白无尘有关的案子,是表哥跟我说的,不知王妃有兴趣么有?”

白无尘行事一向小心,几乎没有留下什么把柄,如果风若颜说的这个案子真的牵扯到白无尘,风若颜被白无尘暗害的可能性极大。

程唯一看着舒舒,让她直接说。

舒舒说:“表哥说的这事是几年前的事,事情发生在胡洲,当时风若颜作为钦差视察胡洲。”

“胡州知府胡明这次可算是阴沟里翻船了,无论官职大小,胡州地区的官员通通上报他贪污受贿,草菅人命,以前是有太师给他撑腰,所有上报的奏章通通被扣留,这会儿太师都自身难保,这些事情才浮出水面。三年前胡州出现一起灭门案,没有审查就结案。昨夜有人来找我,说他是被灭门的李家的仆人,李家出事当日,他家老母病了,他被批准回家照看母亲,等回到来才发现李家没了。”风若颜的同窗陆毅说。

“这和胡明有何关系?”风若颜知道,这其中的关系大了,却还是假装不知。

“在我面前,你就别装了。胡明他曾带人去李家提亲,逼迫李家老爷将闺女嫁给他做妾,李家小姐早许配他人,因此李家老爷不同意,这就结下梁子,胡明当场砸了他们家大堂,还扬言要杀他们全家。出事后有人报了案,官府去查,李家钱财全空,胡明只说是山贼下山劫财跑路,任何人再提起将收押。最终这件案子就不了了之。”

“依你所言,这事极有可能是胡明干的。”风若颜摸了摸下巴,眼睛眯成一条线。

“可能性很高,听城里的老百姓说,胡明这人色心极重,哪家闺女长得好看了,必然被抢去做妾或者丫鬟。胡明这人心狠手辣,时常整死下人,对外只说是暴毙,有家人偷偷去乱葬岗找了尸首,全身布满棍棒打过留下的淤血,鞭子所伤之处伤口仍未愈合,胸口处竟有火烙烧伤之痕。简直可谓是惨无人道。”仿佛想到那画面,陆毅不忍地闭上双眼。

“这事我会查清,说说贪污之事。”风若颜眼神暗了暗,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但发生了这么大的事,他身为朝廷命官,不知道也就算了,既然已经知道了,不管良心不安。

陆毅一听风若颜的口气就知道,胡明没好日子过了,毕竟风若颜是丞相的侄儿,他要管的事一定能问个究竟的。

“胡明随意收刮民脂民膏,收取地方官员的钱财,甚至还帮助买官,那几名买官的人已经收押大牢。还有,我怀疑,李家的钱财是被胡明拿走,我昨日已经派人前去抄家,东西都用箱子装好贴

上封条送至衙门,并派兵把守。”

“叫上王捕头,我们去衙门审案。”

陆毅面露难色,却也不敢说一不字,让小厮准备好轿子,自己跑去敲了王捕头的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王捕头穿了一身平常的衣裳。

“王捕头,我们这是要去衙门,你穿这身,不合适吧。”陆毅说得委婉。

王捕头低下头看了一下身上的衣裳,后摇摇头,跟着陆毅一起去了。

轿夫抬着轿子到了苏州知府衙门,得知从京城来的钦差大人到来,当地老百姓早早围在衙门外候着,只为一睹容颜。

只见轿子有两顶,一顶是钦差大人的,一顶是被认命处理此事的大臣陆毅的。

“钦差驾到。”跟在轿外的侍卫,声音极其洪亮。

在场的老百姓全都双膝跪地,来迎接钦差大人。

风若颜在众人注目中走进衙门,坐在大堂案桌前,衙役搬来一张椅子放置在其右后方,这是陆毅的座位“升堂,带犯人!”风若颜一手拿起惊堂木重重一拍,威严十足。

有两名衙役领命下了大牢,堂下其余衙役手持“肃静”“回避”的法板,动作整齐地用法板击打地面,声音震耳欲聋,口喊“威武”二字。紧接着,一位身着白色犯人衣衫,手脚套着镣铐,头发凌乱的男子被带上公堂。

“堂下何人?”

“下官是胡洲前知州胡明。”那人看似狼狈,却冷峻不惊。

“你如今已是阶下囚,还敢自称为官,实在荒谬。我国自开国以来,便立法,为官要清廉公正,爱戴百姓。如今你犯了事,你也认罪?”

“下官不知犯了何罪,请钦差大人明示。”

风若颜危险地勾起嘴角,眼睛也眯成一条线,熟知他的人立马就知道,面前的人完了。

他微微斜过头望向身后的陆毅,陆毅了然的点头。

“来人,传张九。”

很快,一名农民打扮的壮年被带到堂下。

“草民张九参见钦差大人。”

风若颜颔首,道:“张九,你状告胡明,所谓何事?”

“回钦差大人,张九是为被灭门的李家伸冤来的。当日张九回乡照顾病重老母,等回到城里才得知李家被灭了门,胡洲知府草草结案,草民怀疑,李家灭门案是胡明所为。”

“你可有证据?”

“李家被灭门前,胡明带着一群凶神恶煞的人到李家要求李老爷将李家小姐下嫁给他做妾,李老爷不从,跟胡明撕破了脸,胡明临走前烙下狠话,说要灭了李家。时隔几日,李家就被灭门。”张九恭恭敬敬地回答。

“胡明,你可认罪?”风若颜似笑非笑地看着跪在堂下的胡明。

“下官不认罪,这李家树大招风,是因劫财才失了性命,与下官无关。”胡明被抓之后,太师让人送了话,一律不认。

“来人,把东西抬上来。”风若颜一发话,一个小木箱子被呈上公堂,衙役当众揭开。

“张九,你且认一下,这里可有李家的财物?”

张九上前翻动箱内的珠宝,后点了点头,道:“有,这玉是李家祖传之玉,李老爷留着当小姐嫁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