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 永双殿偏殿摆着锅子。

就是黎家兄弟俩吃宵夜,黎大郎在东宫偏殿睡了——

黎王爷拆穿了,说:“他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是个不爱玩闹的, 说是睡,没准正看书呢。”

“晚上就别看了, 对眼睛不好。”反正小郡王不爱看书。

偏殿不用人伺候, 下菜夹菜调料碗,两兄弟自己来,至于新帝历延年,黎南珠说:“给红豆小糕讲睡前故事,咱们兄弟吃。”

“圣上讲?”

“平时我讲,我说的故事, 两臭小子最捧场了, 我说的好听嘛。”小郡王神气。

黎王爷点点头, 这倒是,“你打小脑子不知道怎么长的, 讲故事有意思, 凭着这一手, 府里那些小孩都愿意跟你亲近。”

信字辈虽说是黎家买来的孤儿,但跟一般府邸的家奴还是不一样的。黎南珠是有些光环魅力属性加持的。

说到这,黎南珠兴致勃勃透着一股八卦劲儿。黎王爷见状, 也配合,好奇说怎么了这是。

“哥, 信四要成安亲王妃了!”

这个黎王爷早知道了, 之前弟弟信里提过, 此时想了下说:“以前是郡王妃, 现在升亲王妃了,挺好的,他从小就跟你亲,现在你认了做干弟弟,那嫁妆不能少了,我再添一些。”

“好啊好啊,我替信四谢谢大哥了。”

两兄弟边涮锅子边闲聊,什么都说,过了一会,黎南珠问:“旺财真不想我吗?我还怪想它的……”

可他在京里,旺财年纪也不小了,要是劳累送旺财过来,一番折腾,不如留在昭州安享晚年。

黎王爷笑的不成,弟弟还惦记这个,当即说:“想你的,我们回去,旺财跑来,嗅着我嗅着你嫂子,尾巴摆的欢,一看大家都回来了,就没你身影,往车后头找。”

黎南珠一听,又心疼起旺财了。还不如不想他。

黎王爷也知道弟弟这心思,话音一转,继续说:“家里就它一个宝贝了,是早上我出门操练兵拉它出去跑一圈,中午你嫂子带着二娘陪着旺财玩一会,下午黎暮珂出门也要带,晚上让大郎牵着遛,这样大郎就不看书了,几天下来,旺财现在好着呢,没工夫想你了。”

“……那生活也太充实了。”黎南珠感叹了句,又说:“哥你也休息休息,别遛那么勤,累着你和它了。”旺财也是老狗了,他十一岁那年抱来的,一晃眼也十四了。

他都二十五——还挺年轻的。

“臭小子。”黎王爷笑骂了句。

黎南珠给大哥倒酒,碰了个,继续吃。兄弟俩夜话许久,最后两人喝的都醉醺醺的,侍卫送黎王爷回东宫,黎南珠这儿是历延年亲自出来的。

“我没醉,不信你撒开,我给你走路。”

“直线!”

小郡王要炫技,扑腾挥着胳膊。

历延年忍住笑,说好,真松开了手。

黎南珠就走了‘直线’,脚下画葫芦似得,历延年跟在后头护着,等进了寝殿,是亲自拧了热毛巾给阿叔擦脸擦手,还给喂了热的醒酒汤。

“我哥年纪大了,头发都有些白了。”

“这次见面,下次再见,不知道什么时候了。”

“飞机太遥远了,火车的话好像还能行。”

“我哥要活的长命百岁……”

小醉鬼是醉醺醺,坐在**喃喃自语。历延年坐在一旁听着,问:“阿叔,火车是什么?”

“火车你都不知道!”小郡王神气,又看历延年,点了点头,“也是,你还小没见识过,火车就是狂吃狂吃狂吃呜——”

当场给表演了个火车行驶声。

历延年觉得阿叔呜的时候很可爱,哄着阿叔睡下,盖好了被子,烛灯熄了,帝后二人在**,是一袭被子,一条枕头。

黎南珠侧脸,趴在历延年肩膀上,用下巴找了个舒服位置靠着,小声说:“有了火车,十天多我就能回昭州了。”

历延年脸上笑意顿了,给阿叔掖被子的手都紧张了,“阿叔还要回昭州吗?”

黎南珠自顾自说:“这样我每年都能回去,再回来,就不耽误时间了……”

“阿叔还要回来?”

“对啊,你这不是废话吗,这里有、这里有——”

“这里有什么?”

黎南珠嘻嘻一笑,“不告诉你。”然后一腿搭在历延年腿上,睡觉!

历延年也笑了,心底是甜的,给阿叔盖好被子,抱着阿叔睡。

只是睡前在想阿叔口中说的火车,这世上真有如此快的行车吗,比马儿还跑的快。

阿叔说的,他是信的,只是不知长什么样子。

之后一段时间,白日里历延年批奏折上朝,先帝驾崩也有快三个月了,朝中事务历延年经手已经习惯了,没什么险阻,主要是黎暮泽从中协助,很是得用。

黎王爷在宫里小住了几日,是每天都开心的不得了,抱着红豆小糕玩,后来宫里住烦了,就回王府,整日去找旧友聊天,像是黎暮泽的爹,两人喝酒一喝就是半晌,酩酊大醉。

“我和老哥哥都多大年纪了,有今朝没明天的,去去去别管我。”黎父对黎暮泽劝阻是这么说的。

起料黎王爷不给面子,很认真说:“那咱俩不一样,我可要活久久的。”

黎父:……

“哈哈哈,吃喝这个算什么,难得难得,来再干一个。”

又给哄了过来。

先帝驾崩守国孝百天,百日一过民间又恢复各种热闹的营生,也能饮酒作乐了,只是安亲王不好办亲事,特意跟他的未婚妻说,委屈你了,待明年再办。

信四照旧是神龙见尾不见首,现在大事定了,他闲暇时间多,每当安亲王亲自巡逻时,就会陪同跟着。

金吾卫中暗地里都笑说,亲王妃可疼他们亲王了。

一切都好,没目标时,就很容易混日子,日子见天的过的飞快,一晃眼到了年关。

这是帝后第一个新年。

黎南珠是新后,按道理是应该忙的不成,什么都要盯着,但他身边有得力大将——擒娇祝灵,两人学东西快,京里命妇进宫座位顺序、各家的关系、怎么接待都替他拿了好几个法子,等他做决定就好。

真找到了点当老板的架势。

黎南珠有时在历延年面前说:“要是在……”他含糊过去‘现代’二字,“她俩也是精英骨干女强人,是管理阶层的一把手,年薪高有体面。”

“可封品阶。”历延年说。

黎南珠:“?真的假的?”

“太监有品阶,宫女为何不能有?”历延年说:“阿叔可以拟一下,要是嫌麻烦了,我来弄。”

这个就不麻烦历延年了。黎南珠给自己人谋福利,还是很干劲十足的,他想了下,“对啊,为什么光太监有,宫女却没品阶。”

其实宫女也有,像是各宫娘娘贴身大宫女这类,但没太监品阶明确,最高品阶正四品。而大宫女只是看各自服侍的娘娘身份高低,底下小太监宫女给几分尊重脸面。

具体的升迁、品阶,不如太监明细。

可能是因为太监一生都在宫里,老年了放出去,而宫女年二十五就能出宫婚配,若是想留在宫里的,那就是靠年龄阅历成了管事姑姑,再之后就是嬷嬷。

现在后宫人少,先帝的妃嫔都搬出去了,现在就长宁宫皇贵太皇太妃住着——十二还没成婚,要是全都赶出去了,难免外头有说圣上才登基,连先帝妃嫔都不待见,不仁厚。

所以先请太皇太妃住着。

后宫空**,黎南珠虽是没明说,但满朝文武及其背后女眷大致都揣摩到,咱们这位新帝怕是要同盛平帝一般了。

意思一生只有皇后一人。

当初黎南珠是太孙妃时,那东宫给滕妾住的地儿都没有,推了盖花园,这事吵了一通。现如今,还有人不死心,说皇后总不能把皇宫都推了吧。

其夫人就说:“推不推的我不敢保证,但老爷瞧着吧,还是早早歇了送家中女儿进宫的心思。”

果不其然,时日久了,皇后还住在永双殿,平日里大臣在正殿商议政事,有时候还能听到两位小皇子嗷嗷哭声,倒是响亮。

圣上是见怪不怪,有时候还要身边太监去看一看。

如此这般,京里官员之间便流传一句话:先太子像不像永熠帝不好说,新帝这副做派倒是像盛平帝——

有人驳了回去,说更像光武帝。

众人在脑海中挖了许久,乍一听觉得浑说,光武帝一生戎马,那是常胜将军一般,威风凛凛,新帝身子骨文弱,哪里像了?

“你仔细想,往皇后上想。”

仔细一想,恍然大悟,确实是像。

当年光武帝同黎家表亲有了私情,登基后,封对方为后——后来有野史记载,那黎家表亲皇后其实是京中容家公子。这事另说。

如今永双殿的匾额都是那时换下来的,帝后同住,长长久久寓意,可是恩爱,生下的小皇子也是哥儿,就是后来的永熠帝。

如今可不是像嘛。

“若真是如光武,那大历之幸。”

“南边的大勃,北面虎视眈眈的真人,就看今上了。”

有先前之例,黎南珠不住皇后住的永乐宫,住在永双殿,也没朝臣敢谏言乱说。

倒是竹林峰住的清修居士——

袁修不愿回宫里回京里住,说现在安好。

到了年关时,黎南珠就亲自去接,拿红豆小糕当饵,因为两崽子还小,天气寒冷,不好抱到山上来,但仔细描绘还是成的,黎南珠是画饼画的一套一套的,袁修最后下山都是迷迷糊糊。

可见黎南珠功力了得。

住也是住东宫正殿。

正殿同以前摆设已经种种不同,可袁修见了,往日的花草树木摆设皆在眼前一般,眼眶当时一红,待看到红豆小糕两个孙儿,滚滚热泪下来。

“好,都好。”袁修哽咽道。

红豆举着手要替爷爷擦眼泪,袁修先擦掉,望着红豆说:“好红豆,以后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长大。”

“小糕也是。”

这个年过的也算喜庆,袁修到了宫里,历延年每日都去看看,父子二人也不多说,有时候下一盘棋,有时候喝个茶,坐上片刻,历延年就出来了。

黎南珠和他大哥那儿就有趣鲜活了,整日饮酒玩乐,孩子都丢给大郎照看,或是又撵了黎大郎多出去玩,过年了跟着京里一众少爷们玩乐,连赌钱玩骰子都行。

“换做旁人我不会劝你玩这个,你从小就老成,就算是玩也有克制,而且成年了,知道什么好坏,玩一玩别赌太大了。”黎南珠说。

过年小赌怡情,黎南珠以前在昭州时,年少什么都赌,赌今日谁抄书,赌他的马球输赢,连夫子今日跨左脚进门还是右脚进门都赌。

黎王爷说:“你二爷爷那时候胆大包天,还赌我会不会揍他。”

“大过年的不能揍孩子。”黎南珠当即跟在旁边笑的历延年很正经说:“我没挨揍。”

历延年点头,“大哥疼你。”

“那是自然。”

大宴会多是客气寒暄,小宴会就是家宴,先帝几个皇子发落了一圈,到现在就十二皇子显出来,因此小家宴也没多少人。

信四也坐在其中。

说起以前旧事,十二手不规矩,在桌子底下捣鼓,信四:……

“你那时候什么样的?你跟我说说。”十二好奇死了。

信四想了下说:“主子打赌有输有赢,有一次我七天不用写作业,全都是主子帮我写的。”

“!你连黎南珠都能骗过去?”十二不信,他未婚妻看着老实巴交的,“黎南珠知道吗?”

信四老实脸说:“那是我运气好,不是故意设计赢的。”

十二信以为真,当即说:“打赌就是靠运气的。”

两人在这儿咬耳朵嘀嘀咕咕,黎南珠在上头看的一清二楚,扭头小声跟历延年打赌:“你信不信,你十二叔又要被骗了?”

真是被卖了还要帮信四数钱。

历延年点点头,同款小声:“我信。”

太皇太贵妃一看这满室的小夫妻,是恨不得回自己宫里玩乐,看都不想看。黎王爷也有点想妻子了,好在过完年,他就回去了,以后哪里也不去了,就在家里陪妻子。

这夜酒酣,夜宴散去。

黎南珠洗漱过,坐在**,脸颊发红。他看着历延年,像是下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历延年吓的不敢上前。

“阿叔?”

“你过来。”黎南珠招手。

历延年便前往。黎南珠让坐。历延年就坐。

两人穿着明黄色的里衣——现在成帝后了,衣服规格都升了,是丝绸的,滑溜溜。寝殿有火龙,黎南珠热,系带松开,露出锁骨来。

“年后我大哥要回去,这次回去后,可能以后就不来了。”黎南珠道理都知道,“他年纪大,大半辈子替我操心,我现在安稳了,有家有孩子,你人也好,他放心了。”

昭州离京里太远了,一南一北,走来一趟是真的旅途劳累。

历延年嗯,他知道阿叔还有别的话要说,不敢轻易开口,像是怕他开口,阿叔鼓足的勇气,就被他的话冲散一般。

可以说,历延年也很了解黎南珠的。

“我们以后就是一个家了,我不能不清不楚不明不白的和你睡在一张床,每天举止亲密,同吃同睡,没说清楚,我心里做不到,像是我吊着你,尤其是知道你对我的心思。”

黎南珠说到这儿,紧张的舔了下唇。

“那什么,我们试着谈恋爱吧。”

“你亲我一下,我感受感受,要是不排斥,咱们继续谈,要是排斥了——”

黎南珠还没想好,当初是药物下做的,他没什么恶心想吐反应,回想起来当时状态有种‘我是畜生’、‘好爽’反复跳。

历延年紧张的攥了手心,他也一瞬间喉咙冒烟,有点干,又想刚才洗漱过,也刷了牙,宴会上喝了酒,但回来就喝了解酒茶,还如厕,都是干干净净的。

“亲吧!”黎南珠扭头过来,“你别紧张。”

其实他自己也挺紧张的。

搞成了这样,现在古古怪怪的。

历延年没有举动,而是忐忑问:“若是不好呢?”

黎南珠:“……你把我问倒了,我总不能吃药,这个伤身,你也不许吃。”想也没想就知道历延年想干什么。

“不行就慢慢培养习惯,每天亲,多习惯习惯就好了。”

历延年心里一动,凑过去轻轻的——黎南珠吓了一跳,本想本能往后撤,但硬是压住了,整个胸膛心跳的好快,砰砰砰的,他慌乱的闭上了眼。

嘴唇上温热,柔柔的,一吻。

分离后,两人都不说话,静静的屋内,像是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黎南珠舔了下唇,嘴硬说:“有点快了,再来一下。”

历延年都不敢笑,那颗紧张的心一下子安稳起来了。

再亲了下,这次贴贴离开时,黎南珠舔了下对方的唇,历延年整个人都僵住了,而后也……

帝后新年晚上就练了接吻。

之后日子忙碌,过的飞快,到了元宵节还是红豆小糕一岁生辰,两只幼崽换上了百家衣——大嫂亲自做的。

黎南珠说:“穿这个好,平平安安的以后不生病,我小时候就穿,也是嫂子做的,后来长大身体壮的跟小牛犊似得。”

这个黎王爷亲证是对的,点了点头。

“从小就淘气,爬树下河,弹弓打靶子,后来还爬到房顶上,再大一些就遛狗骑马玩,整日跑的飞快,乐淘淘的就不见忧愁。”黎南漳摸摸小糕软软的头发,老二身子骨随着历延年了,他操心老二,这会慈爱说:“穿了百家衣,咱们身子以后越长越结实。”

红豆在旁边抡着两个胖乎乎胳膊,是虎虎生风的像大鹅子。

黎南珠:……这孩子真随他了。

袁修送了两对镯子,镯子上是梵文,都是祝平安健康的佛语,材质也不是金的,是檀香木做的,打磨的滑滑的,一字一字都是袁修在山上是亲手做的。

他摸着两个孩子头发,最后是一笑,笑容里豁达释然不留遗憾了。

再后来年结束了。

大历的元和时代结束,端宝元年开启了。

袁修出宫时,孤身跟儿子道别,说:“周家伏诛,你父亲大仇报了,我一生无能,没法替他报仇雪恨,虽是住山上清修,可是心中罪孽滔天,杀心不断,并没有什么佛性。”

“红尘旧事一直断不了,也不想断。”

“以前就两桩心事,如今都了结了。阿年,若是我没了,你不要伤心,我想你阿父想的太久了,早该下去陪他的,这是喜事,你把我同你阿父葬在一起吧。”

历延年眼眶红了,几度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在父亲笑意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我知。”声音沙哑。

袁修后来走了,是山上老妈妈的儿子接的,一辆朴素的马车,驾着车出了皇宫,离了京城,去往竹林峰上。

黎南珠那时候陪红豆小糕玩,是捶了捶腰,吓唬两个,“一到三岁就送你们去幼儿园!你们爹快扛不住你们精力了。”

咋小孩子精力这么旺盛呢。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一扭头就看到历延年眼眶泛红,黎南珠顿时竖眉头,“谁欺负你了?”一想不对,历延年现在当皇帝了。

但皇帝也有被言官怼的。

历延年抱着阿叔,紧紧的,黎南珠扭头先看,**他的好大儿红豆小糕正呲着为数不多的小米粒牙傻乐。

黎南珠顺了顺历延年的背。

“父亲走了,他说,若是去了,要我把他同阿父埋在一起。”

黎南珠心里咯噔一下,袁修说这样的话,那就是了无生趣,没什么活下去的意思了——

他想了又想,什么客气安抚的话多得是,但最终说的是:“父亲觉得这般是幸福吧。”

每个人理解想要的幸福都不一样。

“我只有阿叔了,幸好我还有阿叔……”历延年喃喃道。

黎南珠心口便一疼,想到那个梦里,历延年在意的亲人都离他而去,只有历延年背负骂名误会在世间挣扎。

如今好像是好了,但好像该走的还是走了。

“……你这话说的——”占有欲也太强,还有点变态味道,但黎南珠把这话吞了下去,说:“咱们还有红豆和小糕,还有大历的子民,既然是做了皇帝,职务大了,责任也大了,不能像以前混日子了……我说的是我自己。”

黎南珠以前游手好闲吃喝玩乐做个纨绔,但那时候他不用对谁负责,不用担什么责任,现在他是皇后,说实话责任是不一样了。

寻常皇后职责:管理后宫,给皇帝选妃,让后宫枝繁叶茂子孙多多起来。

黎南珠皇后:“你要批奏折,还要带红豆小糕,可不能让我一个人带娃,这是寡妇式育儿不可取的。”

“你在庙堂之上,坐的高,底下的事情就知道甚少,还是要多走动,往民间去,还有大勃那儿没收回来,吃了这么多年老底,国库亏,百姓累,北方真人也要注意些。”

“最至关紧要是海外,这一次咱们要走在前面,人家西洋钟都琢磨出来了,我们得赶上……”

南珠皇后给皇帝列作业表,一列,还真是任务重时间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