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豆小糕放在海棠榻上, 上头矮几早撤了,铺着厚厚的被褥,四周沿边的靠背副手也包上了。

尽管这两只还是个没出月的小宝宝。

原先历延年的‘床’, 现在是乍一看, 什么审美都没了,毕竟海棠雕花全都糊住了, 尽管很整洁, 但真的生活气息太足了。

历延年每天晚上睡在这儿,下班回来陪孩子玩,亲力亲为给孩子换尿布等等工作也在这张海棠榻上展开。

谁看了不说一声太孙辛苦。

其实最初,东宫原先的太监宫女连着大嬷嬷,见太孙亲力亲为照看两位小主子,都是大惊失色, 不敢置信, 诚惶诚恐的要上前帮忙……

后来自然是历延年愿意, 众人也习惯了。

“圣上身体如何了?”黎南珠坐在另一边吃菠萝干,顺便闲聊, “我哥嫂今日给我送了很多好吃的, 你尝尝。”

他把碗往历延年那儿递了过去。

历延年正给小糕换尿布, 还没手,便想说等会他吃,只是一张嘴, 一块菠萝干就塞到了他嘴里。

黎南珠亲自喂的,“是不是很好吃?”

“唔。”历延年先嚼着嘴里的, 尝到了酸酸甜甜的味道。

黎南珠:“可惜咯, 要是再早一些, 红豆糕就能叫菠萝干了, 一个叫菠萝,一个叫小干。”

“他们名字整日换吗?”历延年浅笑说道。

黎南珠理直气壮道:“他们现在听不懂话,正是好糊弄好玩的时候,是不是啊小菠萝。”

“不对,这是个大菠萝。”

红豆小小的脸上就露出笑来,红豆一笑,旁边小糕也笑。

黎南珠:“小糕你真的很马屁精!是个哥控。”

说到哥控,黎南珠就想到他大哥,“我一直觉得忘了跟我大哥说一件事,但不知道忘了什么事。”

“红豆糕和菠萝干。”历延年提醒。

黎南珠:“什么和什么啊。”又啃了口菠萝干,才恍然明白过来,盯着**两个幼崽,他想起来忘了什么了!

还真是红豆糕忘了说了。

“我去写信。”黎南珠现在不爱往书房跑,那边太冷,寝殿热闹又暖和,让祝灵拿了笔墨过来,他趴在圆桌上写。

历延年换好了尿布,先是抱红豆,在寝殿内走着逗着红豆玩。过了会换小糕,不过小糕刚到他爹怀里没一会,就咿咿呀呀的。

黎南珠坐在桌前吃果干,头也不回说:“小糕肯定是想他哥哥了,这是个哥控的。”

把小糕往红豆身边一放,就不咿咿呀呀了。

不过红豆喜欢到处玩着看。

“红豆像南珠你,活泼好动又乖巧。”历延年说。

黎南珠十分赞同点头,又补充了句:“还很美貌。”

祝灵拿了笔墨进来,闻声脸都带着笑意,说:“主子,饭还有一刻能上了。”

“那就先不写了,吃完再写,不急。”黎南珠拍拍手,想到他点的晚饭,也不吃果干了,省的占肚子,接了巾帕擦了擦手,去逗小糕了,这个没出息的哥控!

一刻后饭摆在外间,红豆糕暂且交给奶妈照看,有擒娇盯着。

祝灵在外间伺候主子和太孙用膳,也不用她夹菜什么的,主子吃饭不爱人这么干,喜欢自己夹菜,但要递巾帕、添个茶什么的。

“皇爷爷今日醒了过来,也退烧了。”历延年说起道。

黎南珠先是点头说了句那就好,吃了几口菜才想起来,最初他问过的话题。

“多吃点肉,你这些天又是侍疾,还要忙政务。”黎南珠夹菜给历延年。

历延年笑说:“阿叔怎么不说我还要照看红豆糕。”

黎南珠笑嘻嘻:“那是你在享受父子天伦之乐,我哪里好剥夺你的乐趣啊。”

历延年也笑,说对。

“其实我侍疾时日短,有后宫的诸位娘娘们,尤其是皇贵妃最为辛苦。”历延年说。

后宫妃嫔侍疾这是正理,历延年这个成年大孙子也不好一直钻着,所以忙前朝政务较多,而且最近几日,皇帝身体一日日恢复过来。

“十二叔今日进宫见到我还跟我道谢。”历延年跟阿叔说些轻松愉快的。

果然黎南珠勾起了兴致,“他觉得那差事很好?”

“是啊,我见十二叔不同以往,有了斗志。”历延年看向阿叔,“还说等改日请我们喝喜酒坐上桌。”

黎南珠:!!!

“信四要和十二结婚了?这我怎么不知道。”八卦兮兮的小郡王。

历延年也不知情,回想着十二叔的神色,说:“他说的很是肯定,我原以为南珠你是知道的。”

“我知道什么啊,最近信四影子都看不到。”黎南珠喝了口茶,才说:“我以为他最近一直忙着行刺案,追周家人的。”

说起这个,黎南珠一直忘了问,周家人抓到了吗。

历延年:“已经盯住了。”又道:“周显藏得很深,一直让睿伯夫人露面,睿伯夫人与周显是亲兄妹,只是睿伯夫人自小被送到方家养。”

“方家夫人与周显母亲是闺中手帕交,周显母亲嫁到梧州后,书信往来也没断过,后来两人同时有孕,皆诞下一女,周显母亲与方夫人那时信纸往来便说让两个女儿结拜为姐妹。”

“十六年前,周显母亲随夫讲学到了方家地界,就住在方家,后来周显母亲离开时孤身一人,对外称女儿病死了。”

黎南珠脑洞大开,“你说会不会是周家母女害死了方夫人的女儿,这才取代之?”

“这个不知,还没查出。信四还是从周显同睿伯夫人相处不对,从中推出的,一,要么两人有私情。当年周显也随父母在方家住过一年半载,那时候方家姑娘十二三岁,情窦初开。”

黎南珠每次听古代说起恋爱结婚年龄,都要眯眼睛——

历延年显然看出来了,不再多言这方面,说起了第二,“先是害死了我阿父,这种大逆不道之事,若只是私情,太过单薄。”

福尔摩斯小郡王摸着下巴接话:“你之前不是说了,当时的睿亲王应该是洞悉一二的,要是知道周显这个人在,还放任自己夫人和旁的男人来往过密,甘愿替他们背黑锅,那可真是绿帽侠了。”

牛!

最主要是拿自己爵位身家全府人性命陪对方玩绿帽情节,这个玩兴太大根本不合理。

“还是利益相交,睿亲王那时候也想分一杯羹,这样说来才比较顺理成章。”

因为晚饭太好吃了,即便是说了讨人厌的话题,黎南珠也哐哐炫了一碗云腿米线,一碗腊肠焖饭,一碗腊肉饭。

香!

饭后是水果干双皮奶,黎南珠又吃了小巧玲珑的一碗,嘴巴都是甜甜的奶香味,吃过饭实在是有点撑了,歇了会,就抱着哥控小糕在寝殿内溜达。

太孙抱着红豆。

等洗漱完上了床,熄了灯,黎南珠隐约记着他好像还有件事没做,到底是什么呢?

第二天一大早,在红豆嗷嗷两嗓子哭声中,太孙殿下先醒了,哄了哥哥哄弟弟,黎南珠翻身把pp对着背后,等太孙殿下收拾完了,到了床边,说道:“阿叔,我去上值了。”

“唔唔。”

“今天要给大哥大嫂写回信。”

历延年见阿叔睡得香甜,想到昨晚忘了写回信的阿叔,上床时还要念叨忘了什么,话说完就想起了呼吸声。

于是便留了字条到阿叔的枕边。

黎南珠一觉睡到九点多,醒来红豆糕俩兄弟被奶妈抱着在外间玩,他揉了下头发,现在感觉只睡睡不够似得,大嬷嬷说这是应该的,能睡好,能吃能睡最补身体了。

那他为什么现在记忆力不好?

然后就看到了枕边被他睡得皱皱巴巴的字体:给大哥大嫂回信。还画了一只小鹤,是腿长天鹅颈,寥寥几笔勾出了神韵。

太孙妃对此评价:不如我猪头可爱,但也不错。

是的要给大哥写回信。

黎南珠洗漱后,早餐很是清淡,他昨晚吃的杂了,今天早上就想吃点舒服的,现磨的豆浆,红豆包子,这就成了。

这会一手咬着包子,凝神皱眉的盯着白纸,擒娇在旁研磨,也不敢打扰,但是主子两个包子都吃完了,这是第三个了,连一个字都没写出来。

是给王爷王妃写信,也不该的啊。

主子打小就没和王爷王妃有过生疏的。

黎南珠哪里是生疏,黎南珠是不好意思,他要脸的!当初送大哥时,信誓旦旦说的话还在耳边,结果……

“我现在觉得带红豆糕回昭州也是个flag……”

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他现在不写,总不能红豆糕会打酱油了,他哥嫂才知道吧?黎南珠一想,就觉得弟控大哥指不定要扣他零花钱、打他手心板了。

“算了算了,写吧,这也是喜事。”

小郡王自我PUA成功后,开始着手下笔:【大哥大嫂展信佳,收到你们送来的好吃的,我昨晚没忍住吃了三碗饭,有些撑了但值得。】

好客气的开头。

黎南珠看后,继续写了一堆他个人的生活废话,吃喝拉撒一一汇报,占了三大页纸张,最后两行道:【元宵节时,不才生了两个幼崽,取名红豆小糕。】

【一切皆好,兄嫂不要记挂,代红豆小糕问他们大伯大伯娘安。】

黎南珠写完像是松了口气一般,胡乱将把信一叠,然后塞到信封里,都不许谁看。

这么写,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后来历延年回来后也写了信,连着一同送到了昭州去。这信不急,路上走了一个半月到了昭州黎王府,王府管家听是京里来信,一边让下人好生接待信使,一边拿了信往后院送去。

“王爷王妃,京里来信了。”

京里来信读信,这在王府是一项重大活动。今日黎王爷出门没在府里,黎暮珂是接到信后都不敢擅自打开,又心痒难耐,不知道阿叔说些什么。

王妃也是,难得让府里下人去外头寻王爷,让王爷早早回府。

成亲这么多年,黎南漳外出,哪怕是府里有事,邹氏都不会派人去寻黎南漳,打扰黎南漳办公的。

可见京里小郡王来信重要程度。

半个时辰后,黎王爷是跳下马,火急火燎往家里冲,一边喊:“南珠信回来了?写什么?”

“爹您没回来,还没拆呢。”黎暮珂先道。

黎南漳脚步才略略缓了些,到了正院,胸口还是起伏的。黎暮珂就怕爹太急了,才大声先说,爹年纪也不小了,这上下马赶着回来,走路大步流星,别喘不上气来。

但黎暮珂不敢说。

邹氏倒是劝了句,说信在,等你回来一起看。

“我不急,我急啥,就是行军时留的习惯,习惯走快了。”黎王爷嘴硬。

兄弟俩倒是如出一辙。

两封信,黎王爷一看信封歪七扭八那狗爬得字,老脸都乐开了花,先拆这个,这是他宝贝弟弟南珠写的。之后黎王爷打开读,是老眼有点花,凑近了才念,一字一句的。

“这臭小子,才去京里多久,说话都文绉绉的了。”

“吃了三大碗饭,哈哈,好,能吃就是好。”

“……这不像样,在宫里哪能天天顿顿睡到九十点的。”黎王爷嘴上怪着弟弟,脸都能笑烂了,能吃能睡多好,跟在家里一样,宫里怎么了,宫里就要天天天不亮熬油起床吗。

那可不行。

读了三大张,黎王爷是放了心,最后两行,念完,说:“不才是谁?南珠新养了狗叫不才?生了狗崽崽了?这也好,回头给他打一些狗头猫头,还有旺财的玩具也送一些,旺财有远在京里的弟弟了。”

邹氏听着有些不对,但被丈夫后头话搞糊涂了,想着不才、旺财,那确实是像狗兄弟,便说:“还是另做新玩具,我再给两个小崽崽缝个小披风,以前旺财小时候,我就给做了个,不能厚此薄彼了。”

黎南漳就想到弟弟给旺财带了披风,那是红彤彤的,上头还绣着旺财二字,他弟弟爱不释手,在前头迈着两条短腿跑,后头旺财哒哒哒的跟在后头,披风哗啦啦的。

挺神气。

“好,你仔细眼睛,要是伤神了就让下头做,又不是当年了。”黎王爷心疼老妻。

当年南珠才八九岁,妻子那时也年轻,跟那会不能比。

秦静便说:“娘,我跟娘一道做,给旺财也做件新衣。”

“好啊。”邹氏是好久没动针线,但给小狗做件披风那倒是没问题,反正闲着也闲着,如今儿媳妇来一同做针线活,还能说说话。

这有什么。

一家人畅聊着南珠/阿叔/二爷爷的信,对未曾蒙面的‘不才’和红豆小糕狗崽崽那是带着浓浓的滤镜,特别情深。倒是桌上太孙写的信,还是一家人聊了又聊,意犹未尽说完了,才想起来太孙的信。

黎王爷对太孙的信都不亲自拆和念,让儿子代劳,他喝着茶,把弟弟写的再看一遍,他就说南珠好久没尝云腿肯定爱,你瞧瞧吃了三大碗,没出息的样……

黎暮珂读了个开头两句,就晴天霹雳。

“爹、爹。”都结巴了。

黎王爷对儿子是严父,虎着脸说:“多大人了,结结巴巴的,就是一封信,还读不明白了?”

“不是,爹。”黎暮珂怕挨打,但这事真要说清楚,说:“太孙信里说,是阿叔生了,阿叔生了双生胎,老大哥儿叫红豆,小的弟弟叫小糕……”

声音越来越弱。

黎王爷:……

脑子也没反应过来,“那不才呢?旺财的弟弟不才呢?”

黎暮珂不知道,迷茫摇头。黎王爷:“你读个屁,信给我,我瞧瞧。”然后接了,还不可置信,“怎么会呢,明明就是不才生了两个狗崽崽的……”

压根没一只叫‘不才’的狗,也没有狗崽崽。

最后两封信是并排着放,对着读,邹氏看的真切,给丈夫挽尊留颜面,说:“南珠这回写信文绉绉的,不才是说他自己……”

黎王爷还沉浸在弟弟生了两只崽子,如此循环……

不成不成,他得看看,咋就生了,他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真的生了假的生了?

应该是狗吧?

咋就这么快呢?

“他小小年纪,这么大的事都不跟我说,得吓坏了。”黎王爷沉声说。

邹氏想,跟你说,你也是大男人一个,也没经验,便说:“南珠之前不说,肯定是怕咱们担忧,怕你吓唬他。”

“我吓唬他干嘛,他是我亲弟弟,我有气也不能朝他撒。”

那就是朝太孙撒了。

邹氏不理丈夫现在无理取闹,也是寄挂,说:“现在生完了,我看太孙信里言辞还是踏实的,南珠和孩子平平安安,这是万幸。”

她生过,就知道,当时生暮珂时那是命都快要没了,倒是儿媳妇生孩子顺一些,这每人体质不同,她生了一个后,真的怕了。

更别提双生子了。

“南珠吃了不少苦头。”

黎王爷眼眶就有些微红,说:“他还是个孩子,这么要命危险的——”

“不成不成,我去看看,得亲眼看了他平安,才成。”

封地王爷无昭不得回京,黎南漳就让府里幕僚写折子,言辞要恳切,然后这段时间在府里收拾,给弟弟带东西上去。

邹氏身子骨大不如从前,是有心无力,之前往返折腾回来缓了小半年,才缓回来,这次黎南漳也不让老妻同去,邹氏便说:“那你好好看,多看看南珠和小红豆小小糕,我给他俩做衣裳,你带过去。”

“做百家衣,保佑两个小的无病无灾的。”

黎王爷打算找画师,到时候画了画带回来让妻子看。殊不知,等他折子送到京里,圣上许了,信使到昭州,走到一半,圣上驾崩了,这下八百里加急,都得回京吊唁。

……

黎南珠自然不知道他不好意思拽文会造成什么后果,有了昭州送来的食材,未来的大半个月,黎南珠每天都是美滋滋的开心。

他‘修养期’足足有一个半月,一直到四月天气暖和了,寝殿的火龙早半个月停了,红豆和小糕快百日了,现在能翻身,特别可爱。

两个都褪去了才出生时的红彤彤皱巴巴,现在就是两只软乎乎的白皮包子,红豆是发的大一点的,小糕是小点的,黎南珠拿手戳两只脸蛋,特别好玩!

大嬷嬷每次说要戳破口水泡,会流口水。

黎南珠就偷偷摸摸的捏捏戳戳,一天只干一次,十分克制,但因为他有两个孩子,所以就能戳两次。

这么算下来,生两个不亏,好玩!

圣上病好了,又上起了早朝,历延年倒是轻松许多,回来的早了。十二那段时间进宫还挺频繁的,老往永双殿去,陪圣上用午膳、晚膳,再去长宁宫请个安。

十足大孝子做派。

圣上待这个小儿子一向宠爱,有时候拿着奏章的朝臣在偏殿候着,还能听到圣上哈哈大笑声,不乏有人心思活泛,嘀咕十二皇子是不是想跟太孙‘分道’。

结果没几日,圣上一道赐婚圣旨下来,别说群臣,就是满京城的贵妇人们都哑口无言没了声。

“太孙妃还有弟弟?”

“没听说黎王爷有两个弟弟啊。”

“什么弟弟,那是干亲,认得,我听说原先就是黎家家奴,整日陪在太孙妃身边的侍卫,叫——”

叫什么众人皆知,黎信四。

贵妇人们去过别庄的,仔细回想一下就能想起来黎信四长什么样,一个个压低了声,说:“真跟个男人一般。”

“他不是男人吗?听说都二十四五了,这么大年纪……”

“上次宫中有刺客,也是此人立了大功,救驾有功,圣上也颇为看重……”

这其实就是为赐婚找补了。信四是立了功,但对元和帝说,好侍卫赏就成了,没听说为了赏下人,让自己最疼爱的小儿子娶对方的。

只是个下人。

可就这个下人,貌若男子,年纪又大,一跃成了安郡王的郡王妃,是正妻,还不是侧的。

“难怪太孙不急,原来是有这么一出。”

东宫。

黎南珠可算是见到信四影子了,八卦劲儿恨不得和信四聊上三天三夜,说:“你听见外头传了没,你是我用的美人计,专门勾引十二的,目的就是帮历延年扫除多余的威胁。”

十二那脑子算什么威胁。

“你可美可美了。”

要是信四没点可取之处,怎么能坐上安郡王妃位置呢。

信四是老实巴交一张脸,声音平平说:“小的听到的另一道版本,说小的容貌没什么稀罕的,不过**功夫有些东西……”

黎南珠:噗!

“你哪里听来的这个啊?”

信四老实平静的脸上多了几分无奈和包容来,“十二皇子跟小的说的。”

黎南珠抱肚大笑:“哈哈哈哈哈哈。他是不是点你啊,信四你怎么回事,你是不是在**亏待了十二啊,十二跟你说这个。”

信四不置可否,才不会说床笫之事。

“距离你们大婚,你还是学这些,别真老实巴交什么不会,这样吧我把我压箱宝给你……”太孙妃这几日也可忙了,他要给他弟弟黎信四准备嫁妆,最主要的是,他家崽崽百日宴了。

圣上说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