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规矩, 此时屋内应该有嬷嬷的。

教太孙如何接如意,说些早生贵子的吉利话,如何交杯酒, 如何安置歇息, 更甚者还要在床帏外教如何洞房。最后那个也不是没有过,有的皇家子弟生性软弱, 就被规矩给架着走。

但黎郡王不是, 黎郡王不一般。历延年是个板板正正遵循大道规矩的人,但黎南珠是恣意放纵的,所以等换好衣服听完流程,就把嬷嬷宫女们都赶走了。

他说他知道了。

嬷嬷也不敢多说留下来,只能离开。

“太孙接了玉如意,同太孙妃日夜恩爱, 如意心头, 早生贵子。”小郡王念着口号。

历延年怔了一下, 望着阿叔眼里丝丝流露出不可置信来。

“我答应嬷嬷要说流程的。”黎南珠给小孩解释,抬手晃了晃小孩的脸, “接下来是干什么来着?”

“对了合衾酒。”

历延年知道了始末, 藏好了眼底的热情, 将玉如意放在架子上。两人坐在桌上,布满了菜,黎南珠中午一点多吃的饭, 也就匆匆塞了几口,也没吃多, 这会是真的有点饿, 尤其席面都是他爱吃的口味。

“倒酒。”他还不忘答应了走流程。

历延年心中激**, 举止郑重倒了酒。黎南珠接了后碰了下小孩的酒杯, “交杯酒就算了……”又不是真结婚。

小郡王一饮而尽,流程走完,该吃席了。

皇太孙望着自己的手中的酒杯,偷偷的轻轻的碰了下阿叔的空酒杯,被黎南珠抓了个正着,大笑,“走,阿叔陪你再碰一个。”

于是合衾酒喝成了哥俩好。

黎南珠两杯酒下肚,就赶紧拉年年手,“不喝了,先吃吧,空腹喝酒伤我的身。”

“好,阿叔先喝口热汤。”历延年听闻,忙放下酒杯给阿叔盛汤。

黎南珠美滋滋接过,瞧瞧年年多乖啊,他透着屋里的龙凤红烛的光,望着身边小太孙,是端坐亭亭玉立,眉眼褪去了稚气,有着少年人的青涩混合着成年男性的硬朗。

也没以前那么孱弱了。

历延年知道阿叔看他,心中紧张,姿态都放的缓了些。

“阿叔怎么了?”

黎南珠目光没收回,看的直白,看的大喇喇的,说:“我发现你长大了。去年刚见面时,好像和幼时印象中没什么太大变化。”

他那时候在元和帝面前夸年年长大,其实咋说,在他眼里还是小孩子,身子骨弱,宽大的衣袍羽化登仙似得。

“精气神也很好。”

现在像是晒了阳光,破土而出,虽是年幼的松柏,但迎着光,是越长越好,透着生机勃勃的劲儿,能看到生长的希望。

“如今不只是我一人,阿叔看重我呵护我,我不能辜负阿叔的心血。”历延年道。

黎南珠很想说,你还有同样爱护你的长辈——但他想到袁修居士隐居山中,也没能力护着孩子。想到元和帝虽然看重年年,但元和帝也有其他亲子,会考虑利益朝堂举棋不定。身边的亲奶奶亲叔叔更别提了。

但他也不仅只有延年,他还有大哥大嫂还有家里人。

但面对小孩的信重依赖,黎南珠就轻松笑说:“是了是了,现在阿叔嫁给你了,以后就是一家人了,自然是要护着你的。”

这顿酒席吃的蜡烛燃的旺盛。

酒气也上了脸,黎南珠是浑身热,两颊发红,脑子有点兴奋——这是喝的半高不高状态,属于脑子清醒记着事,但身体有点发软,走路也摇摇晃晃类型,还兴奋话多。

他一把捧着小孩脸蛋瞅。

“明明喝的一样,你怎么不上脸?”

“年年你看看阿叔,阿叔是不是脸红了?”

“好烧好烧啊。”

历延年自小身体不好,后来将养多年,也比普通人要气弱些,是酒水喝多了不上头不上脸,身体温度一年四季都略低一些,阿叔拉着他的手放在脸上,说凉快了。

“延年扶阿叔上床歇歇。”

黎南珠觉得脸上凉快了,捂了一会热了,指挥小孩:“翻个面翻个面。”闹起来了。

历延年便翻面,用手背给阿叔降温。

过了一会,手背又热了,黎南珠也折腾有些困意,说:“我要刷牙睡觉了。”

历延年叫了人进来。

宫女送了热水帕子,还有牙粉牙刷,刚说要刷牙的黎南珠这会坐在靠背椅子上跟没骨头一般,还嫌椅子硬,硌人,说:“擒娇擒娇,我要靠垫。”

擒娇祝灵是郡王贴身丫鬟,问了二人意思,两人是没二话,自然要跟郡王进宫。

“郡王去哪儿我就去哪。”

“嫁人?嫁什么人,我和祝灵姐姐一道,不分开不嫁人。”

两人顺理成章入了宫,成了东宫太孙妃的一等宫女。至于小郡王原先的侍卫,也幸好黎南珠嫁的是太孙,东宫地处不算后宫内,编成了东宫侍卫队。

擒娇翻出了靠垫送来,祝灵伺候郡王洗漱刷牙。

小郡王恍恍惚惚有一瞬间感觉日子没变,还在黎王府时,等伺候的人都下去了,黎南珠也到了**,四仰八叉的滚到床里头。

“睡觉了。”

“蜡烛好晃眼睛啊。”

黎南珠在**说话。历延年去剪了烛心,之后就坐在放了靠垫的椅子上——屋里两把椅子都放了靠垫。

腰间有支撑,但皇太孙背腰挺得笔直。

黎南珠在**等了好一会,他奇怪疑惑看一丈外椅子上的小孩,“年年你不困吗?怎么还不睡觉。”

“阿叔累了先睡。”历延年温声道。

黎南珠爬着脑袋冲床边,看着小孩像是守夜人一般,而后大惊失色:“你不会要坐一晚上吧?!”

太孙与太孙妃大婚第一夜,要是不同房分开睡,明日就要传到后宫各处,生疑的、起心思的,还有笑话黎南珠——太孙果然是想借用黎家,实质上并非看上了黎郡王。

后者黎南珠不在乎,但这种不必要的麻烦口舌,能避就避。

显然年年也想到此处,是留在屋里,打算坐板凳坐一夜的。

“快上来吧,阿叔热乎乎的,你帮阿叔凉一凉。”黎南珠哄小孩来**睡,坐一晚上,腰还要不要了。

喝酒不上脸的皇太孙是脸红了一刹,手都紧张起来。

“快嘛快嘛~”小郡王在**滚来滚去。

“是不是不听阿叔话了?谁说的以后都听阿叔的,让你上床一起睡都不愿意,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小郡王小寡妇唱坟哭:“新婚之夜丈夫就不同我睡~”

历延年哪里见过这等阵仗,本身他心思对阿叔就不一般,是见不得阿叔这般难过——哪怕他知道阿叔是逗他玩的,可太孙还是不愿听阿叔这般说。

慌忙站起,紧张巴巴到了床边。

“阿叔命好。”历延年先道。

小郡王得逞露牙一笑,“阿叔命现在不苦了不苦了——”这命也是弹簧随心情什么味的,这会切换成了甜滋滋,揭开被子嘴上说:“快来,咱俩一人一个被桶,怕什么啊。”

他够机智,被子让放得多。

太孙脸涨红。

小郡王疑惑,随之目光下扫,看到被他揭开的被子底下,一排排大小不一排列整齐的玉势。

“……”

“忘了拿走了。”

小郡王胡乱把这些东西扫到一旁,他平日不干活,面对小孩红的脸,刚是虚张声势的镇定,实则也怪不好意思的,内心跑马:啊啊啊啊不是他放的不是他在暗示什么他也是直男啊。

结果东西扒拉的乱七八糟,其中有一根还滚到了太孙手边。

黎南珠:啊!啊!啊!

“阿叔我来收拾吧。”历延年顶着大红脸温声说。

黎南珠赶紧甩手,滚到床里侧,拉了被子唔唔,“嗯嗯辛苦你了,我要睡觉了!”

房间静悄悄的,只有轻微的玉碰撞木盒的声响。

小郡王扒拉被子下来,露出半张脸,看小孩乖乖的将东西捡完了,盒子盖好,放在远远的架子上,比他有出息比他大方多了。

是他太**者见**,那虽然是玉势,但其实本质就是玉。

小郡王想到此,决定改日把那一盒全都敲碎了,做别的。

殊不知,看着镇定沉稳的太孙,指尖都是滚烫的。

历延年走到床边,轻声说了句阿叔失礼了,这才解了衣袍,只留一身红里衣上了床。

其实在这个时候,有妻子夫郎睡外侧的习惯,方便伺候照顾丈夫起夜,不过小郡王不懂这个,太孙也愿意睡外侧。

龙凤蜡烛要燃整夜。

太孙放下床帏幔帐,隔绝了外头烛光,只有淡淡的柔弱的光芒,黎南珠这才舒服多了,跟年年说了早点睡,便倒头三秒立即入睡。

昨晚熬夜,今天早起又耽误到现在。小郡王是精疲力竭。

历延年躺的平平的睡在最外侧被子里,与阿叔的被子隔着距离,听着阿叔的呼吸声,他没忍住,偷偷地,不动声色的偏了偏头,看借着微弱的光,看到了阿叔。

好像回到了昭州时,黑漆漆寒冷的夜晚,阿叔进了他的被窝,揽着他入怀,抱着他,拍着他的背,给他讲故事逗他开心。

阿叔真的嫁给他了。

帐外红烛燃的高旺时,太孙便轻轻下床剪了蜡烛芯子,烛光又变得微弱,太孙回到床边,重新躺了回去,然后床内侧微微顶了顶他。

目不斜视的正人君子皇太孙,以为是阿叔有什么吩咐,侧头一看,是阿叔的背,穿着红色里衣,天热丝绸质地柔软,阿叔背对着他侧躺睡,一条腿搭在被子上,刚顶他的是——

太孙像是被灼热一般,收回了目光,不敢再看,只是一闭眼就是阿叔的背影……

好不容易到了天亮。

黎南珠倒是睡得很香,知道要早起同帝后问安,今日还有事情要办——两人要去竹林峰见一见袁修居士。

两人虽是假结婚,但对外那就跟真的一样,当然要去了。

“年年几点了?”黎南珠睁了眼打了个哈欠,一摸床边早空空如也,不过房间里响起年年的声:“阿叔,卯时多,六点了。”

历延年想到阿叔的看时间习惯,改了口。

“那得赶快了,叫进来吧。”黎南珠从**坐起来,伸了懒腰,“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诶呀我可累死了,一身的疲惫折腾,补都补不回来。”

擒娇祝灵进来,连带着东宫里的嬷嬷,嬷嬷一听太孙妃如此说话,是不禁老脸都要红,不过眉眼都是喜色,尤其是大嬷嬷,这下她总算是安心了。

黎南珠看到嬷嬷们表情,想到他说的话,大概是明白了。

大家误会了。

等洗漱完,没用早饭,黎南珠和历延年换好了日常装,这是要先去前头给圣上请安,再去永乐宫给皇后问好。

宫中各位皇子行走那是没仪仗轿撵的,后宫妃以上才有。毕竟女子娇贵,元和帝对儿子还是秉持着磨炼,不得娇惯养法。轮到了太孙妃这儿,总管太监问要不要被轿撵。

“算了,我和年年一道走过去。”黎南珠摆摆手,他还有话要说。

两人带着几人便出了东宫。

黎南珠刚一出东宫大门,见没外人,用胳膊小小的撞太孙,说:“你说,我要是以我年龄大不好怀孕,咱俩要多多备孕为借口,能不能睡懒觉,不用天天去请安了?”

小郡王不想天天六点起床!

“孝顺这事,也不是挂嘴边天天请安就是孝顺的,我不去,心里尊敬圣上和皇后,那也一样。”黎南珠又补充道。

小孩特别正统。

“咱俩现在夫妻一体,这借口如何?”

历延年是咽了口水,差点被阿叔前头的话吓得慌张了,是极力维持着庄重,说:“阿叔,我知道你只是起不来,不是不尊敬长辈,我懂。”

好孩子。黎南珠点点头,刚想问那借口如何。

太孙便说:“我来说吧阿叔。”

“行,那交给你了。”小郡王点点头,“也是,毕竟我一个新婚哥儿,老提生孩子房内之事,显得我特别浪**,你说就好。”

黎南珠终于想起来他的‘名声’。

“阿叔才不是这般。”历延年知道记着阿叔的好,阿叔随性潇洒,哪怕说了什么惊世憾俗的话,骨子是正直善良的。

两人一道先到了永双殿,圣上昨日在自己寝殿歇着,刘禄宝一刻前禀报了,说太孙与太孙妃正往永双殿来。

元和帝便让传早膳,特意叮嘱了,要些清淡的,还要点重口味的,“延年吃不得辣,南珠好辣,都备上吧。”

刘禄宝下去传膳,等早膳摆上了,太孙与太孙妃也到了。

请了安,坐下一道用早膳。

黎南珠一看满桌有他爱吃的,张口就来:“皇爷爷费心了,还记挂着南珠喜欢的口味。”

元和帝听了高兴,笑呵呵说:“一家人了,乖。”

只有太孙历延年,有种美梦不真实感,他看着阿叔和皇爷爷谈笑,说着日常,心里也慢慢的踏实起来。

“皇爷爷,延年想以后早上请安晚一些。”历延年道。

黎南珠:……

他以为小孩交给我的意思是:借口他来讲。结果是:实话实说。最主要是小孩自己背了锅,说什么想睡睡懒觉。

元和帝听着孙儿说话,眼底是笑意,望着南珠。

延年这是想让南珠多睡会。

元和帝看着跟刘禄宝说,实则是打趣俩孩子,“你说说,延年什么时候爱睡懒觉了?”

刘禄宝也胆子大,温声笑呵呵弯腰说:“老奴只知道太孙殿下最是勤快上进,少是赖床的。”

“……”黎南珠便接了话,语气轻快说:“皇爷爷是我路上嘀咕的,我早上起不来,想着皇爷爷早上又是早朝又是批折子很是辛苦,多睡觉精神好。”

元和帝看的一清二楚,笑呵呵说:“宫里就没早起请安的规矩。”

以前先帝先后在时也没有。

先帝后就元和帝一子,不过盛平帝多是磨炼唯一儿子心性,并未早早立太子,反倒是儿子十七定了亲,十八成亲就出宫建府。儿子虽不是天纵英才,可盛平帝也是悉心教导,从不娇惯。

那时候元和帝还是宝亲王,宝亲王妃就是皇后,也没说天天大早上进宫给皇后请安的——这要是天天来,比那大臣上早朝还折腾人。

“孝不孝顺,朕分得清。”元和帝说了父亲曾经说过的话。

他那时也有些不懂,明明他是唯一嫡子,为何父亲让他出宫建府,为何不立他为太子,反倒对宗室子弟多是看重,他那时候心里也有些惶恐。

皇后那时候就往宫里跑的勤,想替他挣母后的疼爱,可天不亮起来入宫,几天下来母后也累,父皇便不许了,没有日日进宫见礼问安的规矩,还说:孝不孝顺,朕同你母后分得清,你是我们亲子,不必这般见外。

是啊,至亲骨肉,不用见外的。

“你们陪朕用用膳说说话就好了。”元和帝说道。

最后用完了早膳,元和帝心情很好,知道两人还要出宫去竹林峰,就说:“早早去皇后宫里,早早出宫,别耽误了。”

“带足了人手。”

元和帝又道。

黎南珠应了是,拉着年年手就出来了。这会才不到八点,跑一趟皇后宫里坐一坐,就能直接出宫。

“回头备马,骑马过去吧。”

“好,阿叔。”

两人去了后宫,小郡王的侍卫就不能进了,信四早早去备马在皇宫大门等候。到了永乐宫,太监通传,皇后也没让等,赶紧让进,很是热情。

“我俩刚在皇爷爷那儿用了早膳。”黎南珠说道。

皇后娘娘便笑说:“那尝点点心,刚做出来的蜜豆酥皮奶。”

黎南珠便尝了个,外头是酥皮,里头微微流心的半固体奶混着红豆,确实是挺好吃的,他吃了个,又拿了个塞年年嘴里。

“阿叔唔。”历延年连忙接了吃下。

皇后听的笑说:“延年还叫南珠阿叔呢?这孩子,真是的。”语气带了几分嗔怪责备,说:“你现在是太孙了,被听了去,会说没规矩的。”

黎南珠喝了口茶送了嘴里东西,才说:“祖母不知道,这是我们夫妻二人小情趣,甜甜蜜蜜的。”又扭头说:“那不然我喊年年你殿下哥哥?”

历延年脸红的,一口点心能噎住,黎南珠笑嘻嘻端了茶水送过去。

皇后是听得目瞪口呆,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是囫囵客气应付了下,送两人走了。等一走,皇后跟身边嬷嬷说:“黎南珠背后虽是有黎家,不过现下看来,幸好老七没娶黎南珠。”

“你瞧瞧,大白天的,还有长辈在这儿,黎南珠对着延年说那话像什么话。”

嬷嬷便附和:“是啊,也忒没规矩了。”

“黎南珠年长,延年叫他阿叔,本宫说了句,你瞧瞧,黎南珠转脸就叫延年哥哥,他那年纪,能算延年弟弟吗?”

皇后本来没多想,只是说起来了,就不自觉想得多了。再加上之前过节——黎南珠出手,才害的老七成了如今模样。皇后本来都认命了,想着如此也罢,延年当了太孙,日后登基,老七是亲叔叔,有她在,会是个富贵闲散王爷。

她就想同黎南珠客气客气,好好相处。

只是没想到,黎南珠一如既往,嫁给了延年,做了她的孙媳妇,脾气该如何就如何,皇后越想气越不顺,又说了一遍:“幸好老七没娶。”

嬷嬷面上恭维,心想七皇子倒是想,可娶不到。

“娘娘别气坏了身体,太孙妃年轻不知事,又才进宫里,不懂皇家规矩,闲散了些,娘娘是祖母,日后辛苦一些慢慢教。”

皇后想也好,是该给黎南珠立一立规矩。

结果之后几日,东宫那边黎南珠再也没过来请安了,皇后一打听,倒是去了圣上那儿,不过不是早上,有时中午有时下午。有天实在是气不过,便去永双殿,言谈间意思好久没见南珠了,就没早上见过南珠。

刘禄宝立在一侧,心想:皇后娘娘给太孙妃上眼药呢。

可惜咯。

“宫里没早请安规矩,南珠同朕说过,他是哥儿,不好经常出入后宫,皇后你要是想南珠了,去东宫看看,你也是延年祖母,他才成婚,你多问问关心关心。”元和帝道。

皇后是把气咽回肚子里,都不知道怎么回的。

这是之后的‘宫斗’戏份了。却说这会,黎南珠同历延年出了皇宫上马,小郡王坐在马背上还欠嗖嗖的喊:“诶呀殿下哥哥怎么走这么快呢?不理我啦?”

太孙耳朵根子都红了一片。

阿叔怎么这般叫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