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空临楚’这个名字,有关此人的消息就自动从脑海浮现。

花花看眼舒禾,接着他的困惑道:“司空家的大少爷有名无实,连奴才都敢欺负的人会出现在这里并不奇怪。”

闻言,舒禾回神,“你认得他?”说完,顿感这是废话,花花做为六大家族之首,了解随时都能超越自己的对手是基本功课,认识司空临楚并不奇怪。

舒禾立即接着说,“听你的意思,难不成这司空临楚身上还有故事?”

花花拿下碍事的纱帽,温柔的红眸里**漾着奇异色彩。

“你要是愿意亲我一下,我就答应给你讲故事。”

舒禾瞟了花花一眼,没多大兴趣的把视线转到楼下,司空临楚已经回到珠帘后方,台下正开始第一关的叫价。

花花垮着脸,见舒禾如此忽视他,小心眼的自己跟自己较劲,“我说就是,你别不理我啊!”

舒禾目光平淡的看扫回来,“说吧。”

花花喝口茶,闷闷不乐道:“不是什么好故事,我长话短说,舒儿要是哪里不懂指出来便是。”

舒禾点头,花花组织了下语言,说:“十八年前吧,司空家的大夫人,就是司空临楚的娘,她在成亲之前有个早已私定终身的情郎,这个情郎的身份是她后来那丈夫的一个叔叔,不过由于叔叔是妾出不得宠,临楚的娘又是大家族里的嫡女,这两人的结合是绝对不被允许的。”

可偏偏这两人是真心相爱,痴男怨女,即使女的被迫嫁人,男的依旧卑微等待,女的不顾道德羞耻与之偷偷相会,最终珠胎暗结。

女方有喜,并没有人怀疑孩子的父亲是谁,只是天下间没有不透风的墙,闲言碎语突然出现时,起初司空家主也没在意,可后来听多了心里就像扎了根刺,不过他也忍着没发飙,等孩子落地后他有的是办法证实是不是他的血脉。

舒禾疑问,“孩子是叔叔的,只是拿什么证明?说起来都是司空家的血脉,滴血认亲的话,多少都会出现巧合。”

花花摇头,“没必要滴血认亲,大夫人的孩子就是嫡子,嫡子满月之日是要送进宗祠接受武神洗礼的,如果武神认同这个孩子,那么这孩子的身份就妥妥的继承人,如果不被认同,可想而知……”

一个孩子是不是自己亲生的抱宗祠一试就能有答案,舒禾觉得这实在是太神奇了,难道就不会出现意外吗?

舒禾这么想就这么问了。

花花告诉他,六大家族百年来一直如此,只要是嫡子,抱进宗祠就会受到武神洗礼,而所谓的武神就是六大世家供奉的灵物,它们集聚天地精华和老祖宗留下的灵识,鉴定一个孩子是不是继承人还是靠谱的。

“后来呢?孩子是叔叔的,但为了家丑不外扬,难道司空家主把这口气忍了?”大家族的通病,有时候名声往往比生命要昂贵。

舒禾的揣测让花花摇头,“司空家主得知孩子不是自己的,第一时间把大夫人架到柴火上,逼着她交待清楚,不然她和孩子都要死。”

花花稍顿,舒禾目不转睛的盯着他,明显是在用眼神催促,花花嘴角抽了抽,接着说。

“大夫人抱着死也不连累叔叔的想法死活喊冤,司空家主也是铁了心要弄死这两母子,后来那位叔叔看不下去主动站出,他原意以死谢罪,但求放过无辜的孩子,最后叔叔当场被斩杀,大夫人见此立即咬舌自尽,这段生死相随的绝恋感动了不少人,也因此保住了孩子的性命。”

舒禾遗憾的叹息,想想又觉得有点奇怪,“大夫人怎么会和叔叔在一块呢?两人年龄不该相差很多?”

花花笑说,“大世家子嗣繁多,通常父辈还没老,儿辈就开始娶妻生子,所以,这叔侄年龄相同不是稀奇的事。”

“这司空临楚也算可怜之人。”

亲生父母为保护自己死去,如今爹不是爹,兄弟不是兄弟,司空临楚这处境还真不是普通的尴尬,也难怪司空家没他一点地位。

舒禾沉默下来,目光重新放到楼下,那面已经开始第二关文采比试。

花花注意着舒禾的表情,轻声询问,“舒儿,你想救他吗?”

想救吗?舒禾不想多事,司空临楚不想被胁迫,如果人家自愿他何必招惹麻烦,都已经自身难保,瞎逞什么英雄。

舒禾没说话,像个观众带着好奇心看着下面高台,那里站着即将闯第二关的两人,一高一瘦,一老一秃,总之惨不忍睹。

不一会,二楼高台上甩下一张长幅,上面霸气侧漏的提着一副上联:枫亭午歇,骄阳如火,火如荼!

“两位贵人只需对出横批与下联,再以对作画一幅,妙者快者为胜。”

美人奉上笔墨纸砚伺候,两人笑眯眯的埋头书写,一时间楼里静的只有呼吸声。

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几乎同时放下手里的毛笔,立即有人将画拿上去摊开到群众眼前。

舒禾对古诗词没什么研究,看不出谁好谁坏,最后大家说秃子的画作文采更胜一筹,他也没看出好在哪里。

花花瞧出舒禾的疑虑,似自言又似为他解惑的开口。

“枫亭午歇,骄阳如火,火如荼。江楼夜坐,月光如水,水如天。横批:水火不容。”花花说,“下联对的很工整,横批有点差强人意,但比起另一人,此人的两幅画作更加贴近对联的意境,该怎么说呢,对手是蚊子,苍蝇自然是赢家。”

舒禾要笑不笑的斜睨着花花,“不如花花上去露一手,展现一下你猛虎的威武。”

花花突然眼睛一亮,身子朝着舒禾前倾过去,“我要是赢了你就给我奖励!”

舒禾扯动嘴角,不搭理花花,继续看楼下的无聊戏码。

文试结束,武试开始,只是题目一出,满楼哗然,群人仰头望着那悬在房顶斜上方飘动红花,有人立即抱怨,“这么高,这么斜,叫人怎么射?”

仰角太大,角度太斜,距离也太远了!

舒禾凝视下方,一阵**过后,只听哧的一声,一支箭如流星飞驰而去!

众人目光紧盯着那支长箭,谁料距离太远,箭虽有力,终究还是差了一点,顿时一阵惋惜的叹息声。

然后,秃子接上。

花花突然嗤笑,“用什么箭,本帝动动手指就能搞定。”说完,他真动了下手指,然后那朵红花随着秃子射出去的箭一块掉下来。

众人再次哗然,秃子取胜。

舒禾面无表情的盯着花花,心里气的要死,你说你多什么事啊!

花花把纱帽盖回头上,拒绝接受无声的指责。

临楚在帘后看了胜出的秃子一眼,认命的被带到厢房里,被司空家剥夺姓氏,被逐出山庄,落魄到卖-身青-楼,如果他命该如此,拿这当安身立命之地又有何妨!

临楚褪了衣袍,穿着裹衣安安静静的躺在**,轻轻闭眼,等待自给自足的第一笔生意。

不知过了多久,临楚突然惊醒,心里暗呼怎么睡着了!突然,临楚觉得身上微凉,定睛一看,衣服没了!

难道那个秃子来了!

身下是柔滑的丝绸锦被,头顶看去是雕花繁复的美丽纱帐,临楚眼珠子转动一圈,惊讶的发现这不是他原来准备接客的厢房,那这是哪!?

临楚挣扎着想起身,却惊愕的发现自己浑身虚软,无法动弹!陌生的屋子里甚至还弥漫着一股奇异的香味,慢慢传入鼻中让他更觉浑身软弱无力。

怎么回事!?

临楚运功抵制,体内真气却凝滞,被封住了!心中又是一惊,临楚对突如其来的变化有点恐惧,却又觉得没什么,反正是死是活,是虐是辱,他都无所谓。

这么想,临楚又平静了下来。

这时,帐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随后,纱帐被人一把掀开!

“醒了?”熟悉的声音伴随着一股邪魅的气息扑了过来。

少年一身黑衣,眉间一点火焰红痕耀眼夺目,浑身散发着一股不稳定的浑浊气息,清澈的眼底甚至透着暴虐的邪气。

“倾文!”临楚惊呼,为什么倾文在这里!他不是在闭关吗!怎么回事!?

“三姐告诉我大哥被爹赶出去了,然后我就出来找了。”司空倾文坐下,放肆的目光扫着临楚。

临楚感觉不对劲的追问,“你顺利冲关了?”不对,时间不对,照理说不可能那么快啊?

果然,司空倾文缓慢的摇头。

临楚顿时急了,“倾文,大哥没事,你快回去继续闭关,都到这关头了你不能停下!”冲关期间万一出事怎么办!

司空倾文压着心里的躁动,苦恼的笑,“太晚了,我好像已经有点走火入魔。”

“倾文!”想大吼,奈何一出口的声音却十分虚软无力。

司空倾文突然靠近临楚,呼吸喷到他脸上,有点魔魅的双眼里骤然冰冷无情。

“大哥,为什么你会在那种地方?为什么你要卖身?为什么让个秃子碰你?为什么啊大哥?”

临楚什么都不知道,也不想管,他只在乎倾文是不是真有走-火入-魔,“倾文,你告诉大哥哪里不舒服,不对,你快点回去,对!回去继续闭关!”

司空倾文轻轻舔了舔临楚张张合合的双唇,目光中慢慢燃烧起深浓的火焰。

临楚一惊,立即把嘴巴合上,惊悚在眼底久久不散!

司空倾文脸色一变,瞳眸深处突然爆发出森冷的怒光,“你不喜欢我碰你!你是不是愿意让别人碰!你是我的!一直都是我的!谁也不许抢!”

面对这样阴晴不定的司空倾文,临楚忽然冷的浑身发抖。

“大哥你不许离开我,不许不许我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