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禾看着靠在自己寝宫门口的淡定青年感觉头痛,想不明白自己都说放他离开了,为什么这人还不走?

花花一脸不友善的瞪着被他折腾惨了的坏人,打从心里他就认为对方是坏人,如果不是哥哥说要放人,他肯定偷偷把坏人埋坑里去。

“进来说话。”

舒禾把人引进屋里,自己坐在椅子上再次打量对方那身狼狈的行头,对方也任由他看着,不卑不亢的站姿一看便知此人也是器宇非凡的人物。

花花不开心的黏着舒禾,他讨厌哥哥看别人。

“名字。”舒禾清冷的问,顺便把花花推开。

青年略有顾忌的看眼花花,随即沉稳道:“离忘。”

舒禾脸色一凛,眼底**起怒意,任谁在一个问题上纠缠多次都会觉得火大。

“本宫在问你的真名,别拿阿猫阿狗的自称忽悠本宫!”

花花瞬间扭脸,一脸凶狠的怒视对方,让哥哥不高兴的都应该打死。

青年眉头微皱,眼神怪异的盯着舒禾,疑惑道:“你当真是百里千留?”和资料上不同?

舒禾坦****的回视他,“货真价实。”

青年犹豫片刻,礼貌的拱手,“在下天缕,得罪之处请百里公子见谅。”

天缕?舒禾神情一滞,看向青年的目光骤然起了变化,凌厉而戒备。

“暗夜阁天地玄黄四大护法之首,天缕。”杀手榜排名第一的人物为什么在这里?

天缕俊朗的面部上划出讽刺一笑,“正是在下,但如今天缕已经脱离暗夜阁,百里公子可以唤在下离忘。”

“即离又忘嘛?”指尖轻轻敲打椅把,舒禾目光深邃的看着天缕,“为何出现在本宫的栖凤宫里?”再说误入就别怪他赶人。

天缕坦然道:“只有死人才可以脱离暗夜阁,在下经过半年的逃亡时间,最终肯定百里公子所在之处才是这世间最安全之地。”

舒禾要笑不笑的看着天缕,“在这人人都想杀死本宫的地方,你说本宫这里很安全?是你在开玩笑还是本宫听错了?”一个对百里千留来说到处都是死路的地方能有什么安全可言?

天缕却说:“月国确实有很多人想置你于死地,但谁也不会亲自动手,因为他们不敢,妖香楼没有任何绝世武学能立于六大家族不败自有特殊之处。”

舒禾脸色未变,心里却拉起了警报,暗夜阁消息网天下第一,做为重要干部的天缕肯定知道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如果可以利用,对于他现在的处境有利无害。

“看来你知道不少。”舒禾很平静。

天缕依旧从容淡定,“在下从小在暗夜阁长大,耳濡目染自然不会少。”

舒禾冷笑,“那又如何?”

“作为交换条件,在下可以告知百里公子一个关于你本身的秘密。”天缕说的相当有自信,似乎算准了百里千留会妥协一般。

确实,舒禾内心早已动摇,但这人是一颗定时炸弹,他如果下定决心收留对方那要的就不会是一个秘密,而是关于百里千留的全部。

花花听着两人的对话一脸懵懂,“哥哥,你们在说什么?”说着人又贴了上来。

舒禾没把人推开,他依旧看似漫不经心却步步为营的面对天缕。

“离忘是吧,本宫不可能冒着得罪暗夜阁的大危险收留素不相识的你,所以,请你尽早离开。”逐客令已下,舒禾便不再搭理天缕,叫来玉香给自己倒茶,神色悠闲惬意。

玉香进来偷瞄天缕一眼,老老实实的倒好香茶,只是杯子刚递出就被一只手半路截走。

花花蹲在舒禾脚边,捧着杯子吹着杯里冒出的热气,那股卖力劲怎么看怎么狗腿,但傻子的想法很简单,这么烫的水万一伤了哥哥那金贵的舌头怎么办?

见此,玉香郁闷的翻个白眼,压着火告诉自己不能把水壶砸出去。

舒禾抬起一半的手放下,面对花花如此幼稚的行为哭笑不得。

天缕看着相处和谐的几人,雷打不动的沉稳在眼中慢慢出现裂痕,他不怕死,只怕来不及得到。

烈日当头万物打卷,炽热的阳光烧烤着大地,松柏无精打采的站着方队,百花耷拉着脑袋垂头丧气,人们摇着蒲扇躲着阴凉已经开始避暑。

如此情况下还裹着秋衫晒太阳的全天下估计只有舒禾一人,他手里拿着棋子在棋盘上来回对比,脑里想着每个人在朝中的厉害关系,分析着一条条复杂的官路图。

整个皇宫舒禾最在意的地方是御医院,这天下能控制医者的除了医学之根的邪医谷他想不到谁有那么大的魄力,如果青阳朔衣当真来自邪医谷,那么太医们很有可能受到了他的指示。

如此,舒禾想要拿下青阳朔衣的决心变得越来越强烈。

玉香远远看自己主子在太阳底下受罪,心疼的折个荷叶盖过来,“公子您遮着点,万一晒个头疼脑热可怎么是好。”

舒禾取下她的荷叶问:“花花呢?”

“花花公子把天缕赶到后院去了,说人家很碍眼。”玉香又把荷叶遮了回去,不解道:“公子,奴婢看这天缕也是个挺有用的人,您真的不打算收留他?”

舒禾笑笑,“有用不代表你能用,与其看得到用不到,不如一开始就不要。”冒如此大的风险如果没有同等的收获,他又何须费劲。

和聪明人接触久了,玉香开始学会动脑子,主子有时候话说的比较深奥,她现在第一时间不是傻傻的发问,而是思索过后抓着重点提问。

这次玉香还没来得急接话,花花突然跳出来嚷嚷,“哥哥,哥哥,花花把讨厌的坏人赶走了,嘿嘿,花花要奖励。”

舒禾没有理他,盯着棋盘思索着最后一个子该怎么放。

见此,花花胡乱的插上一脚,放完一个棋子一脸得意洋洋,“这样才好看,哥哥真笨,花花放的是眼睛。”

良好的素质在自尊心受创下都成了浮云,舒禾险些没被花花气死,自己苦恼了好几天的东西这小子放一下就好了,到底谁才是傻子?

“shit!”忍不住英语都飚出来了。

花花瞬间瞪大眼睛,“哥哥你说什么?”

舒禾脸不红气不喘,“夸花花聪明。”

“嘿嘿,花花向来聪明,哥哥要给花花奖励。”

“可以。”舒禾重新摆好棋盘,决定今天要和花花大战三百回合,如果一盘都赢不了就换他伺候花花。

“花花,我们走五子棋,你赢了哥哥给你讲故事。”

花花不懂的眨巴眼,“五子棋是什么?”

舒禾友好的解说起规矩,当然,他说的并不详细,甚至模糊的让旁边玉香听了都有种娘娘在坑傻子的感觉。

花花听完,使劲点点头,突然来了句:“shit!”

舒禾惊讶的抬头,熟悉的语言从对方嘴里出来莫名的心神激**,“你说什么?”

花花红眸无辜轻眨,单纯的就是个孩子,“花花在夸哥哥聪明,难道花花学的不对?”

激动的心跌落谷底,舒禾体会到了什么叫做自食其果,“没,花花学的很好,来,下棋!”

火热的太阳从头顶偏离,它以肉眼无法可视的速度移向西方,当光芒逐渐暗淡,残存着热气的暖风拂面而过,栖凤宫内点起了所有灯笼,蚊子饥饿的溜出草丛在人体上觅食,在花花一次又一次打蚊子的巴掌声中舒禾终于死心了。

他硬撑半天和花花下满三百回合,结果只有第一盘被他侥幸获胜,后面全是惨败,舒禾接受无能的飘回内室,发誓以后再也不和傻子下棋,简直就是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