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大灵物是六大家族长盛不衰的根源,不是说交出来就能交出来的废物,对于贺兰曜天的要求,花花和青阳朔衣事实上都不想搭理,毕竟离悠月、程元和百里千羽这三人说白了也就比陌生人稍微熟点,没必要为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赌上家族命运,太不值了。

可换个立场来对比,这三人都是他们娘子的亲人,俗话说不看僧面看佛面,娘子的舅舅哥哥弟弟他们要是不放在心上,回头他们肯定要被娘子埋怨死。

比起家族荣耀什么的,娘子太重要了!

于是,经过一番思量,花花决定先交出手里的火凤香烛,至于天芝地冥……想到那玩意花花就头疼,如果可以,最好别让澹台家的灵物面世,不然……

比起花花的愁闷,青阳朔衣同样忧心,邪医谷的灵魄珠在舒小鸭体内,就算舒小鸭现在身子骨已经没那么弱,可谁知道灵魄珠取出后会不会出现什么反弹的后遗症,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儿子的性命他赌不起。

两个男人的凝重舒禾都看在眼里,他不催促也不勉强,他知道花花和青阳会帮他救人,至于怎么救那就要看他们的意思,他不会给他们压力,更不能让他们陷入两难,如果那三人有个不幸,他也不会怨恨任何人,只能说命该如此。

春天的阳光温和洒落,安静了三天,君临国迎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客人。

沐浴在舒适的暖阳里,舒禾扶着腰,在一大帮子下人的跟随下走向尊字殿,他的本意是去上书房找花花了解近况,尽管花花和青阳都叫他别操心,但这盘龙殿太安静了,他一个人待着会心慌,会胡思乱想。

可在一道无法忽视的目光下,舒禾抬眼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玄付之?舒禾愣了,封尘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出来,记忆里的人是他吗?

玄付之瘦了,不再是一国之君的他尽管依旧器宇轩昂,却没了往日那份霸气的自信风采,他失败但他不觉得丢人,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面对君临国的强悍他依旧会尊严保全百姓的安危,就算别人唾弃他……

玄付之看着熟悉的身影,平静无波的眼里一阵阵涟漪动**起伏,没什么比死而复生让他更加震惊,一年了,那张脸还是没变,似乎有点成熟了,也健康了,这样的一个人比以前更另人肯定他是活着的。

百里千留……

玄付之愣愣的忘了所有反应,这个曾经与他拜过天地的人,这个曾经是他皇后的人,这个人……原来还活着?

舒禾收回了目光不自在的缓缓前进,心里避免不了震惊,甚至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是玄付之,印象中这人不算讨厌,一个帝王用自己的努力抚养自已的子民,然后享有胜利,细说起来舒禾并不认为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他们之间只是一场较量,最后一个赢了,一个输了。

舒禾承认自己赢的不光彩,但也谈不上十恶不赦,只是想不到再见时他几乎不敢确定那是玄付之,这人太憔悴了,眼中惯有的内敛现在看来只剩下死气,深陷的双颊怎么看怎么像动物,怎么看怎么难以相信这是百里千留曾爱过的男人,要不是事实摆在眼前,舒禾真的不敢相信,有生之年,原来他们还能相见。

只是,玄付之,这个时候你在想什么……

目不斜视,擦肩而过,曾经名正言顺的夫夫,如今也不过是熟悉的陌生人而已。

舒禾步入上书房,玄付之恍惚的站着,所有阴谋诡计,所有恩怨是非,伴随一年前的那场大火,已经灰飞烟灭了……

花花抽空看了边上的青阳朔衣一眼,青阳朔衣面无表情的瞥他一眼,花花精神一震,嘴角可疑的上扬,再看见玄付之他们都嘲讽的笑了。

玄付之,厌恶百里千留的你可知自己失去了什么嘛?

舒禾浅浅的对花花和青阳朔衣笑,绝美脱俗的容颜上烙着他对这两个男人的认可和割舍不掉的感情,他想,这辈子他已经没什么好抱怨的了……

花花一直看着他,柔情似水的目光里只剩他一颦一笑的举动。

青阳朔衣众目睽睽之下牵起爱人的手,小心翼翼的将人送到花花身边的位置上。

舒禾愣了一下,看眼身侧的青阳朔衣,忽然微微一笑,优雅的落坐在花花身边,眼神茫然的扫视了一圈,原来上书房里还有其他人……

玄付之走进来,看到眼前的一幕心中一痛,似乎这一刻他才看到除去百里千留以外的人,他几乎慢半拍才开始回忆拥有双红的这个男人是谁,他甚至连熟悉的青阳朔衣都没能立即认出来,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这些人都有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正式交出玉玺和降服书,玄付之心如死水的等待最后的裁判,笼罩着他的那一身死气叫谁都不难看出他对生命的绝望,一个不战而降的帝王,不管世人如何评价,他都已经失去了活着的尊严。

花花看着送上来的玉玺和降服书,沉默片刻说,“来人,送玄皇回驿站,好生安置。”

“是。”

“……”

玄付之几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宫,百里千留的样子在他眼前晃动的如此不真实,澹台帝尊的目光温柔的那么叫人惊悚,青阳朔衣的一举一动是那么的理所当然……玄付之脑子混乱的一片空白,他不敢想象那三人间的关系,也不敢去回忆当初在月国百里千留和青阳朔衣的不对劲,或许他就是傻子,盲目可笑的傻子……

气息混乱的玄付之让等在宫外的应其皱眉,“皇上,您怎么了?”

“让我静一静。”玄付之有气无力的爬上马车,他需要想想,好好的想想,到底哪里错了?

来到驿站,走入内室,撞到椅子都没有发现。

应其狐疑的守在门外,心里不踏实的想,到底怎么了?

自从见过玄付之后,花花就亦步亦趋的跟着舒禾,无论舒禾做什么他都在旁边转来转去,舒禾喝茶水他也眼巴巴的瞅着,就连舒禾去厕所他也一秒钟往里看一次,舒禾很怀疑他是不是脑子进去了,就连一向淡定的青阳朔衣都受不了他了,趁着舒禾午睡,青阳朔衣把花花堵在了门口。

“花花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知道现在什么才是正事吗?再不把程元他们救回来,你就等着我给你收尸吧!”

花花一点也不介意青阳朔衣的措辞,反正没外人的时候这个家伙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过,不过他就是小心眼,不管百里千留和舒禾有多大的区别,谁也不能否认他家娘子曾是月国男后的事实,何况天下人都知道,百里千留爱过玄付之。

有这样的不安因素存在,不能怪他胡思乱想,花花突然哀怨的看着青阳朔衣,“青阳,你感觉娘子这两天正常吗?”

闻言,青阳朔衣不客气的飞花花一个白眼,“娘子很正常,我就看你不正常。”

“本帝不跟你耍嘴皮子。”花花一本正经的说,“娘子见了玄付之以后,你就没发现他有点什么反应?”

“什么反应?像你这样神经兮兮的吗?”

花花一点都不在乎,继续一本正经的分析,“娘子以前是百里千留的时候确确实实爱过玄付之,后来虽然闹翻了,可娘子也不像是怨恨玄付之的样子,你在月国皇宫的时间长,你说娘子是不是还在意玄付之?你说我要是把玄付之赐死,娘子会不会怪我?”

说白了,花花就是在让不让玄付之死的问题上纠结,他怕自己一意孤行杀了人,然后娘子怨他。

青阳朔衣也不肯定自家娘子对玄付之还有没有感情,早前他认识玄付之的时候,百里千留那份火热的爱他也是看在眼里,只不过现在吧……

“你还怕我和你,外加两儿子的重量都斗不过一个玄付之吗?”青阳朔衣难得和颜悦色的拍拍花花的肩膀,说,“别那么没自信,玄付之就算死了对娘子来说也不过皱皱眉毛的事,不信你可以试试。”

花花认真想想,觉得也对,自己这边筹码那么多,一个玄付之算什么!

青阳朔衣观察着花花的脸色,感觉他想开了,于是轻笑,“你一天到晚有空胡思乱想,还是快点做正事吧,不然真该吃不了兜着走了。”

花花突然又摇摇头,“不行,玄付之不能留,不管怎么样本帝都要先把他弄走。”

“你这心眼还真能跟针尖相提并论。”这么一个眼里容不下沙子的男人能把自己这个情敌留下来,看来真是爱惨了那个人。

青阳朔衣突然心里不是滋味,跟花花比起来,他为娘子付出的似乎还太少,太少……

花花一点也不介意青阳朔衣的冷嘲热讽,他还是有些不放心,想想不如回头把温晚秋的武功废去,然后让他们一家团圆好了,接着就有多远滚多远,一辈子别出现在他娘子眼前。

对,就这么办!

不过现在他们还是赶紧把程元弄回来吧,这都五天了,真不知道是死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