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大早的,舒禾就手里拿着药给程元抹伤口,昨天白日里累得慌,夜里他没参加婚宴,现场是什么样的情况他是不知道,可这一觉醒来面对鼻青脸肿的程元,他还真有点被吓到了。

“你这伤到底怎么来的?”舒禾忍不住了问。

程元牙疼似得嘴里‘嘶嘶’响,一张俊脸早扭曲的找不到原来那个模样了。想到昨夜里的遭遇,他心里憋着一把伤自尊的火呢!

“别提了,丢人!”愤愤的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程元把眉毛都拧出结来了。

舒禾有点幸灾乐祸的笑了,这小子打小就皮,在谁面前都不愿意吃亏,他还真没见过这家伙吃瘪的样子,如今瞧着还真有新鲜感。

“有什么好丢人的,你说出来我给你报仇。”

“不说。”

“那怎么行,难不成就这样白吃亏啊!”舒禾觉得稀奇了,“你这是不是跑去当采花贼,被姑娘打的?”

说完,舒禾心里就有了肯定的答案,他这个表弟虽然挺混的,可不打女人的原则还是有好好遵守着,而且以程元的性格,这伤要是男人打的他早抓狂拼命去了,只有被女人打的他才难以启齿,毕竟说出来真挺丢人的。

想明白了,舒禾一副‘我明白’的模样,笑着拍拍程元的肩膀,“行了,我不问了,下次看上哪个美女就来跟我说一声,凭你哥我现在的地位,就是天下第一美女我也能妥妥的给你弄过来。”

“……”

程元看着舒禾那张脸,再看看那上翘的嘴角,脸色比吃了苍蝇还难看,“哥,你就别胡思乱想了,万一你肚子里的孩子将来跑去当采花贼,到时候丢人了你可别怨我。”

说着,眼珠子往舒禾腹部一瞄,程元就恶寒打了个冷战,虽然他已经承认眼前这人就是他表哥,可真接受不了男男结婚生孩子什么的,他觉得自己像在做一场睡不醒的噩梦,心里堵得慌。

见他抵触的样子,舒禾心里也不好过,停止抹药的动作,面色变得认真起来,“程元,你老实说,我现在这样你是不是觉得很难接受?”

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动摇,说好要和花花青阳过一辈子他就不会后悔,别人说什么他都可以不在意,但程元是特别的,他们是亲人,是兄弟,也是这世界上唯一能分享他过去的存在,所以他不想让程元把心思藏在心里,然后冒出疙瘩来。

说白了,舒禾就怕程元这个直男会为此疏远自己。

“嘿,表哥你现在怎么变的矫情了,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程元装着傻打哈哈,这问题他可不能瞎回答,万一惹表哥不高兴了,那两个男人还不回来把他给剁成肉末了。

他都把自己以前的样子给忘了,看来时间还真是可怕……

舒禾心里不是滋味,可也不想逼着程元来回答,于是叹口气,换个正经的话题,“程元,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我啊……”程元拖着下巴,苦笑着坦白说,“我想回去,等外边不乱了,我就去汝南国找找回去的路。”

闻言,舒禾皱眉,“这边不好吗?”

“不好。”想也不想就摇头,程元看着舒禾的眼睛,神色有点委屈又有点不愤恨,“哥,这么多年里我真没这么憋屈过,你也看到了我和你不一样,你是灵魂过来,我是直接带着自己身体过来的,你起码还有个身份,我就是个黑户!当初落在汝南国的皇宫里,要不是我聪明会忽悠人,早就变成太监了!”

想到当时的险境,程元到现在都觉得裤裆凉飕飕的,好在汝南国对武器的研发接近疯狂,他随便画了几张图稿就把尧皇给收买了,对他来说,就算被关一辈子也不做太监!

舒禾倒杯茶给他压压惊,“现在我们团聚了,你还不愿意留在这里呢?”

还是不考虑的摇头,程元目光坚定,“我会找法子回去的,这时代不适合我。”

“好吧!如果你真要回去我就让花花和青阳帮你。”舒禾叹口气,站起来的时候突然想到,“对了,你说你来这里才一年,可你在那边都消失了五年,还是四年哪去了?”

程元举着五根手指头瞪起眼,“五年?不可能啊,我就记得我那天跟你打个招呼出门,然后就莫名其妙到了这里,我数着日子就一年啊!”

这灵异事件还真叫人束手无策啊!

舒禾揉着发涨的脑子,重重的吐口气,说,“算了,你去吃早饭吧,我找花花和青阳聊聊这事。”

“……”

尊字殿里的上书房内,舒禾走进来没看见花花和青阳,纳闷的左右找找,“帝上呢?”

上书房的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回答,“回帝后娘娘的话,帝上出去了。”

“上哪去了?”

“这……这……奴才不知道。”

舒禾神情微变,花花和青阳出门既然没跟他打招呼?

转了一圈,舒禾盯着低头的小太监心里觉得有点怪异,“去把文者大人请来。”

“是,帝后请稍等,奴才马上去。”小太监一溜烟的跑了出去。

舒禾坐在花花办公的位置上,无聊的翻着奏折,过了好一会那个小太监才喘着气跑回来。

“帝后娘娘,普大人来了。”

舒禾抬起头看了他一眼,默然的把奏折放回去,“让普大人进来。”

“是。”

不一会,普召就在小太监的带领下走进来,低着头恭恭敬敬单膝跪地,“微臣参见帝后娘娘。”

舒禾站起来,“行了,不用那么多礼。”

“谢帝后娘娘。”普召站起来,垂头不语。

舒禾慢慢走过来,盯着普召的头顶问,“文者大人,帝上呢?”

“这个,微臣……”普召为难的看着地面,心想到底违抗谁的命令死的更快。

“这个问题很难回答吗?”舒禾眯起眼,神色有点不悦,“本宫就是想知道帝上做什么去了,难道这个资格都没有?还是帝上吩咐你们不许把他的行踪告诉本宫?”

真要是这样,他一把火就把这个尊字殿给烧了!

这成婚还是第一天就玩失踪,舒禾这心里顿时就来气了!

“难道帝上昨夜里看上谁家小姐了?”舒禾冷笑。真要这样,他就把花花给阉了!

“帝后,您误会了!”这误会可大了!普召心中哀嚎,到底要不要说呢?要不然帝后再这么误会下去,帝上回来肯定把他宰了!但是以帝上时帝后的态度,什么事都不会隐瞒,可现在帝上没说,如果他说了,会不会显得他很八卦?万一帝上有什么安排,自己搞砸了死的肯定是他吧!?

舒禾抚着微凸的肚子,语言缓慢,“那文者大人就说吧,帝上在哪?在做什么?”

普召还在摇摆不定。

舒禾耐心有限,看普召的眼神变的不耐烦,语言也有些阴阳怪气,“既然普大人不愿意说,那本宫就自己出宫一趟了!”

普召立即仰头,“帝后,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昨晚死了个人,帝上和青阳少主在驿站差着呢。”

“死了个人?”

“对,就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帝上不说是不想让帝后担心,毕竟昨夜里是喜事,说出来多晦气啊……”

舒禾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普召,普召越说越小声,越说越心虚,但最后还是无比正义且决不妥协的说,“帝后,请您别担心,最多午时帝上就会回来,到时候您有事可以问帝上。”

这意思就是别问他了,他不能再多说了!普召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早知道这样子他就不在宫里留守了。

“那你跟本宫说说,谁死了?”

“这个……”普召不敢说。

“既然普大人还是不想说,那本宫还是现在去驿站找帝上吧。”舒禾不勉强的挥挥手,“来人,送文者大人出去。”

“是!”

普召一脸死灰的扒着门槛喊,“帝后帝后!微臣说就是了!”

这么被丢出去了,回头他的脸往哪搁啊!

舒禾气愤的揪着他的衣领,低吼,“那你快说啊!”

“是是……”一滴汗从脑门滑下来,普召赶紧的说,“死的人是百里焕,就是您的……爹。”

什么!?舒禾惊讶的放开他,面色凝重,“怎么死的?”

普召整整衣襟,心有余悸的想帝后还真粗鲁,“凶手没有抓到,不过矛头指向了离悠月。”

“为什么?”舒禾不相信离悠月会杀百里焕,“我舅舅不可能是凶手。”

“帝上也这么说。”普召端正态度,严肃道:“不过,百里焕死于幽冥功法,死前他和悠月公子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