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朔衣静静的站着,俊美绝伦的脸上不停变换着颜色,一双黑眸怔怔的看着舒禾,满头白丝为他添染了清逸,也多了份悲凉。

舒禾同样静静的回视他,不知不觉间,手心有些湿了。

“呵呵……”

突然,青阳朔衣笑了,俊美的面容上淀出一抹轻笑,笑容轻而柔,由薄薄的嘴角微微溢出,渐渐的扩散,从眉梢至眼角,直至整个容颜艳若桃花,整个人也散发着一种温和的风情来。

青阳朔衣很少这么笑,他总是冷冷淡淡的,偶尔笑了也不过就是扯下皮而已,他本身长的就很俊美,尽管平时冷漠的拒人千里,偷偷爱慕他的人依旧多不可数。当初百里千留为了得到连下流手段都用上了,青阳朔衣的魅力有多大,可想而知。

舒禾被这抹笑看痴了,心有什么在轻轻的绽开,有什么丝丝的在浸入,又有什么微微的在颤动,也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在溢出……

“青阳……”舒禾痴痴的,轻轻抖动嘴角,不知道要说什么,不知道能说什么,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间失了言语。

不自觉的后退两步,下定的决心有些动摇了。舒禾不忍心,看着青阳朔衣的满头白发,他真的不想再让他受伤,可是……

舒禾退,青阳朔衣便缓缓靠近,一举手、一投足无不风情侵染,一行一止无不意态蹁跹。他看着舒禾,轻声软语,包含温柔与叹息,“舒儿,任何事我们都可以一起分担,你不要推开我,行吗?”

舒禾呆呆的,似失了魂魄。

“我知道你的难处,也知道你有一颗好强的心,你见不得别人为你受伤,你高傲的也不允许自己成为拖后腿的累赘,你想的我和花花都知道,你要做的我们也明白。可是,当你走出我和花花的保护圈,说明我和他都失败了。”

青阳朔衣的声音近乎呢喃,又似魔咒,平静带笑的眸子里看不清神色,属于男子特有的气息扑面而来,身子一步一步的走进,近了,实在是太近了……

舒禾忍不住又开始后退,面对这样的青阳朔衣,他心里有些惊慌。

“舒儿,你说我和花花强吗?连个爱人都保护不了,其实我们很无能是不是?”

“不……”舒禾摇头,怔怔的看着青阳朔衣,心有什么要跳出来了。

青阳朔衣停下脚步,深眸里仿佛要溺出水来,只是眨眼那水又散了,渐渐蒙上了火,他的双手朝着舒禾伸来。

“青阳……”舒禾看着青阳朔衣,心没来由的一阵发慌,忽然意识到了不对,身体本能想躲开。

“别让我们变的那么没自信好吗?”

青阳朔衣在舒禾闪去之前一步侵上前,揽过了他的身子,对着那紧抿的薄唇亲了上去。

舒禾轻轻的合上了眼帘,也许就像青阳说的,他犹豫不决的态度让他和花花都很不安,他冷淡自若的表现让他们渐渐变得不自信,说到底还是他给出的真心不够多,说到底还是他不够依赖他们。

可这能怪他吗?他也是个货真价实的男人,他没有女人那么矫情,也没那种三从四德的观念,更不懂什么叫做体贴细腻,遇到难事他第一时间想的也不是求别人,而是自己想办法搞定,可就算这样也不能证明他不在意他们吧?难道非要像个女人黏黏糊糊的才叫好?

身子微微的轻颤着,舒禾感觉自己像被蜘蛛网给缠绕了一样,心也柔的块溺出水来。

青阳朔衣抱着舒禾,满意一笑,吻似清风拂过水面,

痴了!真的痴了!

,一丝清凉的风扶过,闭着眼的舒禾猛然睁开双眼,看清眼前的情形,雾色瞬间退去,清明立即恢复。

“青阳!”

羞愤的一声大叫,舒禾紧咬着唇,推开仍旧痴迷的男人,迅速捡起地上袍子,紧紧裹住自己的身子。

被推开的青阳朔衣一愣,猛然惊醒,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舒儿,我……”

舒禾不语,慌忙套上袍子,轻颤着手系紧腰带,心中暗骂自己真是鬼迷心窍了,,简直就是找抽!

青阳朔衣眸色平静下来,微微张口,“抱歉,请原谅我的情不自禁。”

舒禾薄唇微微的抿了一下,眸子紧了一下,袖中的手紧紧的攥了一下,轻颤着声音缓缓道:“青阳,你走吧。”

青阳朔衣一愣,看看天色,说,“恩,我去看看晚膳吃什么。”说完,看舒禾一眼,暗暗叹息了一声,抬步向门外走去,心里涌上一种莫名的无力。

舒禾忽然抬头,望着青阳朔衣背影轻声道:“我是说,你回邪医谷去。”

青阳朔衣立即顿住脚步,猛然转过身,一双眸子不可置信的看着舒禾,“你还是要赶我走!”

“对,像我刚才说的,等过了年,你如果还愿意爱我,那就来君临找我,如果不愿意,那你就好好的过日子。”舒禾这么说着,平静的面容下心里狠狠的划了一道口子,鲜血涓涌的流出来,一颗心也变的千疮百孔。

“舒禾!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俊眸半眯了起来,青阳朔衣袖中的手紧紧攥着。

舒禾平静的看着他,一双如水的眸子无一丝波澜,深如大海,静若碧湖,声音同样是平静无波,不得带丝毫感情。

“我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那么,为什么?”

“就像你说的,我也是一个高傲的人,我也有自己的底线,你们爱我保护我是可以,但我无法看着自己一次一次拖累你们!”

“那你告诉我,你赶我离开后,你要做什么?”青阳朔衣清冷的寒气渐渐的散了出来,如玉的俊颜紧绷着,薄唇紧紧的抿着,眸子不再温柔,清清冷冷的看着舒禾。

那双眸子射出来的冷意让舒禾不自然的躲闪一下,轻声道:“不久后你就会知道的,现在别问。”

青阳朔衣死死盯着舒禾,不愿错过他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他又问一遍,清冷的声音冷意更甚。

“你要做什么?”

“你别问……”手心是刺痛的,可舒禾也是固执的。

青阳朔衣缓缓的走进一步,厉色在眸中一闪而过,“是不能问,还是我没有资格问?或者,这只是你要离开我的一种借口?”

舒禾被他的不依不挠弄的有些恼了,要你避开总是有理由的,干嘛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呢!

“你爱怎么想就怎么想,我懒的解释!”

青阳朔衣伸手,一下子捏住舒禾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你再说一次!”

舒禾脾气本身就不好,如今被青阳朔衣这么一激,立即就烦躁起来,“我爱说就说,不说你能把我怎么了?让你离开你就先离开,一个大男人你墨迹个什么劲!”

青阳朔衣盯着舒禾,不忽略他脸上的任何一处表情,清润的声音依然是冻死人的清冷,“这样就想把我打发了,做梦!”

“你想知道是吧?那我就告诉你!”舒禾一把打掉下巴那只手,身子迅速背过去,咬着牙不敢去看青阳朔衣的眼,“这次跟花花回君临,我会成为君临的帝后,你是要留在那里观看我们的婚礼吗?”

“你说什么……”青阳朔衣有点失魂。

舒禾紧绷的身子不由自主的打起颤,心痛道:“我已经决定了,接下来……你自己选择!”

“舒禾!”

青阳朔衣一把扳回他的身子,双手紧紧攥着他的肩膀,俊美的面容因痛苦有些许狰狞,“你可真是残忍!你是在逼我下地狱!”

“不是!”舒禾一惊,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只是不想你看着那个画面难受,我……”

“难受?”青阳朔衣轻轻的笑了,笑声冷冷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齿,“我何止是难受,我痛的都想把心挖出来给你看了!”

肩膀被抓的生疼,舒禾强忍着疼痛,目光坚定的看着青阳朔衣,说,“我会成为君临国的帝后,如果你不愿意离开,如果你受的住,那你就跟我……”

“跟你去君临,看你跟花花名正言顺吗?”青阳朔衣双眸喷火,神色似火似冰,火若火焰山之熊熊烈火,冰似南极北极的万年冰窟,他死死盯着舒禾,看了半响咬牙甩出几个字。

“我会离开!”

掷地有声的四个字,痛入肌里,痛入骨髓,舒禾看着青阳朔衣的怒意,微微张了张嘴,终是说不出话来。

果然,世界上不存在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