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难怪摄政王如此宠爱她。◎

次日晌午,冉如和毫无意外的起迟了,等她醒来时,外头已经是日头当空。她急急忙忙起床洗漱,然后去寻陆明诚。

陆明诚没说什么,只是让她去和老师道别。

虽说只是一日之师,但是该做的礼仪还是要做,也许日后还会再回来。

等一番流程走完,又用完午膳,二人这才启程离开。

冉如和有些不舍得纪嘉薇,不过她被安慰说回头还会再见,还要带她参加宴会一起玩呢,这才稍微好受了些。

陆明诚在二人依依不舍时,只是没什么表情的站在一旁,看不出多少有耐心,但没打断对话,也没有催促冉如和。

就好像他今日不是很忙一般。

马车逐渐行驶远去,冉如和掀开车帘,看着身后逐渐渺小的寺庙,有些不舍。她本来就是念旧的人,即使只在这里呆了几天,但是在那里远离红尘的经历还是让她留恋。

她甚至都想和陆明诚说,如果有朝一日他厌弃了她,能不能把她送来这座寺庙,清静度过余生。

不过冉如和想了想,还是没有说出口。

以她对陆明诚的了解,这种话肯定会招来不满,陆明诚一定会说些“我怎么可能会厌弃你”“就算是这样你也别想离开”的话。

但是男人的话又有几分可信,起码冉如和不认为陆明诚会一直对她好。

她扭头看向陆明诚,他手上拿了一卷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看得神情严肃。

冉如和凑过去,靠在他肩上,陆明诚没有推开她,反而是伸手揽过她肩膀又轻轻拍了拍,像是哄个小孩。

冉如和问他:“我们要去哪里呀?”

她本以为陆明诚会随意打发她让她安静点,没想到对方却说了:“去京郊县令那里,有桩案子。”

虽然陆明诚一直没怎么明确的不让她听这些,但是冉如和在遇到朝中事的时候都是主动回避的。

这还是陆明诚第一次主动的带她来看这些。

冉如和下意识的想溜走:“我跟过去不好吧?要不要我先回去啦?”

陆明诚摁了摁她肩膀:“我说你可以跟过来就可以,没人会说什么。”

他的视线从卷轴上挪到冉如和脸上,眼底有些轻飘飘的戏谑:“这么不相信我?”

冉如和连忙摇头,既然陆明诚这么说了,肯定没什么问题,他一贯是对万事都有把握的人,很难有事情超过他的控制。

最起码,冉如和没见到过。

她靠在陆明诚肩头,透过半遮的车帘看外头跳跃的街景。离开寺庙一段距离后,印入眼帘的不再是满目绿意,和皑皑积雪。

也不再有高大的古木参天在山上,现在再看,又是京城普通街道的样子。

马车再行一阵,就到了城门,摄政王的马车肯定是一路优先先行,也无需上车翻看审查,只要亮出陆明诚的牌子,甚至有些眼尖的,在看到车时就已经放行。

冉如和一路摇摇晃晃的被带到京郊一个县城的县令府中,宅子不大,也不如京城那般奢华,但是县里停留了许多商队落脚,往来之人还能看见几个西域面孔。

这倒是让她十分好奇,在遇到一个金发蓝眼的男子时,冉如和忍不住多盯着看了会。可她转眼就被忍无可忍的陆明诚掰过脑袋。

“就这么好看?”陆明诚声音听起来有点怒意,“不如我把人喊过来,让你一次性看个够?”

冉如和见事情不对,连忙乖乖对陆明诚笑:“我没有!”

声音虽然坚定,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一点心虚。她讨好的蹭蹭陆明诚掌心,小手顺着他手臂一路挪过去,最后牢牢握住陆明诚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她举起来晃了晃:“我最喜欢你啦!”

陆明诚轻哼一声,也不知道是被取悦到了还是没有。

但他没继续说话,等到了目的地,他从车内的暗格中找出个珠帘给冉如和:“带上。”

他顺手找了找,又找到把绣着精致纹样的扇子,垂落的流苏上挂着波斯来的蓝宝石。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塞在车中的,也一并扔给冉如和。

冉如和乖乖听话,她拿到手摸了摸,只知道是好东西,但是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

她手上的珠帘用的全是珍珠,虽然珠子很小,但是稀奇的是这么一排排的珠子都是同样的大小,串在一起有着相似的光泽。扇子是京城重金难求的绣娘所绣的双面绣,一面是牡丹,一面是芍药。下方的宝石更是难寻的珍宝。

若是冉如和带着它多参加几场京城的宴会,也许会在京城引来新的潮流。

但她不知道。她只知道陆明诚出手大方,而且送的没有一样不是好东西,拿到肯定不亏。

于是她心底美滋滋的想,小金库又新增两件啦。

虽说是陆明诚送的,但是他这么大方的人肯定不会讨要回去的叭?

那拿到了,就是她的了!

冉如和开心起来,她跟在陆明诚后面下马车,陆明诚走下去后,没等佣人,亲自伸手把冉如和接了下来。

她倒是已经习惯了陆明诚的照顾,没露出什么惊讶的表情。但是前来迎接的侍从那里,若不是要注意着礼仪,恐怕都会直接惊呼出来。

摄政王居然也有这么体贴的时候?

那人虽然没说出口,但是他脸上的表情写明了一切。他现在十分好奇能让外界传言冷血无情的摄政王如此行径的究竟是何方神圣,可惜冉如和脸遮的还算严实,只留出眉眼弯弯。

不过她虽然整个人的气质是少女的娇憨单纯,但是笑起来时,却能从眉眼看出一丝妩媚。

瞧着好看极了,也难怪摄政王如此宠爱她。

侍从给一行人带路,虽然陆明诚吩咐了他不需要排场,但是眼瞧着这地方还是被收拾了一番,并且清了场。

冉如和被带到主厅,与陆明诚一起坐在上首的位置。她有点忐忑不安,总觉得这个位置不该是她坐到,却被陆明诚轻描淡写一个眼神压了回去。

京郊县令早早在这候着,见到陆明诚,直接长跪不起:“求王爷明鉴!臣之前所言真的句句实话!”

陆明诚神情不明,他先招手示意身后随从把东西递过去,随后才慢条斯理的开口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句句实话?”

冉如和就看着县令在拿到东西看了眼后,连反驳都没了力气,整个人瘫在地上。

她听见陆明诚的声音有些阴冷:“行贿受贿,欺上瞒下。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对方说不出话来,低着头像是要晕过去。

在他有所动作之前,跟在陆明诚身边的暗卫先动手掐住他下巴,阻止了对方的自尽行为。

陆明诚挥挥手:“带下去吧。”

他的人迅速接管了这一地盘,也不需要指令,就动作迅速的开始搜查这宅子。

这虽然对陆明诚来说是稀疏平常的一桩案子,但是冉如和却是头一次见到。

她紧张的不行,等人走了以后,凑过去靠着陆明诚,害怕的频频眨眼,惹得陆明诚低声笑了笑:“怕什么?”

冉如和摇摇头,不知道该怎么说。

“他不会死,”陆明诚的语气很平淡,“在他把所有事情交代完之前。”

就仿佛一条人命在他手里也不过尔尔。即便是午后,这间屋子也没被照到什么阳光,陆明诚坐在半明半暗中,面上看不出多少情绪,眉眼里却满是阴沉。

压迫的冉如和都有些害怕想跑,她强行控制住自己在原地站着,不能后退惹了陆明诚不悦,但还是忍不住的心跳加速。

北风吹过窗纸,薄薄一层好似随时都会被吹破。

卓铭杰推开门走进来,打破一室沉寂。

他十分好奇:“什么风把你吹到这来了,这明明是随便找个人跑一趟就可以的事情。”

陆明诚沉默不语,确实是随便找个手下跑一趟就可以了的事情,但他在看到呈上来的调查中一句:那人曾经和冉如和父亲走的极近,对方出事后,他想浑水摸鱼把冉如和接走当个小妾。

气得陆明诚一下子没忍住,于是亲自跑了一趟。原先还想亲自看着下人行刑逼供,走到一半才想起来冉如和胆子小。

在外人看来,他就像是莫名其妙的为了个不值得的人跑了一趟,但难免有人会琢磨其中是不是有隐情。

卓铭杰没法弯弯绕绕地想那么多,他看着陆明诚身边怂如鹌鹑的冉如和,又看了看陆明诚。

这才笑道:“来都来了,我知道这城里有家专做西域菜色的酒馆,去尝尝?”

陆明诚点点头,站起身来。

卓铭杰突然想起个事情,他从袖口掏了掏,摸出个锦囊,里面看着像是装有什么硬物,递给陆明诚。

“冉禄山已经出城了,但是我从他那边又搜出个东西,瞧着挺重要的。”

陆明诚打开一看,是一块被一分为二的玉佩,本朝一贯有用玉佩做信物的习惯,这没什么稀奇的,奇怪的是这半截玉佩的背面被人用小刀刻了个“和”字。

刀法不甚熟练,和旁边原有的“云”字还有“绍”字比起来,一看就是后面新加的。

陆明诚向冉如和招招手,问她:“认识吗?”

冉如和摇头,但她指着上头的“云”字道:“这好像是我娘亲的名字。”

卓铭杰又看一眼这玉佩:“奇了怪了,若是你娘亲的东西,怎么在宅子里只搜出半截?”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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