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钟之后,五个人全都聚集在了二楼严霆的卧室。

从窗户向下看去,隐约能看出严霆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伤口,这是他受的致命伤,一刀割断了喉咙,然后被从窗户推了下去,摔在了外面的草地上。

凶手的思路太缜密了,第一,把严霆推出去,不管他有没有死,只要触犯了不允许离开别墅的规矩,就必死无疑,第二,这边的一楼没有窗户,别人也不能去花园里仔细调查严霆的尸体,从二楼远远看去,没办法从杀人手法里推断出线索。

时望脸色难看极了,虽然他们本来打算在今天解决掉严霆,但忽然发生这样的事,让他们所有人都措手不及,计划完全失去了掌控。

这就像是你打游戏,准备了无数的装备去对付boss,结果到了地方一看,boss已经被弄死了,但这并不会让人侥幸,很显然,这说明出现了比boss更加危险凶残的存在,它潜伏在暗处,用猩红的眼睛觊觎着你的脑袋。

看不见的对手是最可怕的。

时望紧盯着严霆的脖子,除了那道刀伤之外,他身上没有其它伤口,也就是说狼最开始就是盯着他的致命处去的,动手干净利落,难道是个很会用刀的人?

时望下意识想到了陆余星,闲暇之时,他曾经给自己表演过蝴蝶刀的玩法,那把黑体红刃的、锋利又危险的短刀在他手指之间,就像一只真正的蝴蝶一般灵巧又轻盈的飞舞——他非常善于使用那把刀。

但很快时望就为自己怀疑同伴的心思而感到羞耻,他不能这样,朋友之间不应该互相猜忌的。

只是怀疑的种子深埋在心底之后,就像一颗粗糙的沙砾一般,磨得人心里不舒服。

“昨天晚上回屋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吧。”陈立立惊疑不定的躲在齐哲身后,“现在才七点多,他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杀的?”

齐哲眉头紧皱,显然思路也陷入了僵局。

陈立立说得没错,晚上十点到早上七点这段时间不可能杀人,那么杀人的时机只有两个,一个是晚上刚回房的时候,因为大家并不会踩着十点的点回屋,一般都是九点五十五的时候就回去了。

还有就是早上,大家也都是七点多一点的时候才出门。

但是在这几分钟里,迅速杀死战斗力极强的严霆,再返回自己卧室,有这个可能吗?

除非杀死他的不是狼?

时望若有所思的摸着脖子上的纱布。不排除容屿和Dean的作案嫌疑,但是那可能性很小。狼会不会像上次考试一样,其实是监考官?不,应该不会,同样的把戏容屿不会玩第二次。

还没等他们想出个所以然来,就到了八点,Dean又从监护人变成了监考官,如约而至。

他仍然是那副冷漠的样子,手里拿着一个黑色的记事本,“请各位开始指认狼的身份,或者选择弃票。”

众人沉默了几分钟,时望举起手,干脆地道:“我不知道,我放弃这一票。”

现在大家都处于一个懵逼的状态,与其胡乱揣测,误杀无辜,还不如暂时按兵不动,想办法抓狼一个现形。

这一轮无人投票,Dean收起笔记本,公事公办的点了点头,又离开了。

白天这段时间里,几人全都聚集在一起,一直到晚上都平安无事。

这次他们学聪明了,掐着九点五十九的点回了各自的卧室,并且开着卧室的门。

大家的房间都在二楼,彼此一览无余,彻底杜绝了狼在临十点前这几分钟里作案的可能性。

时望站在门边,看着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不到二十秒就到十点了,到时候门会自动关上并上锁。

他看了看对门的齐哲,咬了下牙,忽然像是豁出去了似的,迈开脚步,大步向齐哲的房间走去。

齐哲脸色一变,“你干什么,马上就到时间了!”

“没关系。”时望快步走进齐哲的卧室,前脚刚进去,后脚外面便响起了十点的钟声,房门无风自动,砰的一声关上了,随后便落了锁。

时望头一次见齐哲发火,他狠狠的抓住时望的肩膀,又急又怒,“你疯了吗?十点钟不回卧室就会出局,你……!”

他的话戛然而止,似乎猛然明白了什么。

时望腕表上的分数,并没有变。

人,当然也没有死。

时望心有余悸,心脏还在砰砰直跳,但他得意的笑了,眼里闪着独属于赌徒的疯狂,“我猜对了,规则里说十点钟必须回卧室,但并没说必须回自己卧室,所以我就算呆在你屋里,也不会出局。”

齐哲暗暗松了口气,但语气仍然很严厉,“那你也不能拿自己的命去赌这个猜测,万一想错了怎么办?”

“这不是对了吗?”

时大聪明十分得意,他转身坐到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手臂搭在沙发靠背上,继续说道:

“所以我觉得狼是这样杀人的,他赶在十点前最后几秒闯入严霆的房间,想办法杀了他,清理现场,然后第二天早上踩着七点的点回自己卧室,等我们有人出来之后,他再若无其事的出门。”

齐哲表情复杂的盯着他,“说得有道理,但你这样直接闯到我房间来,还要和我呆一晚上,不怕我是狼吗?”

“……”

时望脸上洋洋得意的表情就跟被冷风吹了似的,慢慢的僵住了,嚣张的坐姿也收敛了起来,腿乖乖的并拢,手放在膝盖上。

他紧张的问:“你是吗?”

“…不是。”

“艹!不是你吓我干什么!”时望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了下来,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小声嘀咕,“我可打不过你,你要是狼我就死定了今晚。”

齐哲看他那样子,忍不住笑了笑,尽管他的嘴角上扬角度不足三度,但时望还是注意到了,他坐直了身体,上身微微前倾,似乎觉得很有趣,“你笑起来还蛮好看的啊,经常笑笑呗。”

齐哲马上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转身从衣柜里拿出备用的枕头和毯子,放在沙发上,平淡道:“我睡沙发,你去睡床。”

“那多不好意思,本来就是我闯到你屋里的,我睡沙发吧。”

“没关系,你去睡。”

时望拗不过他,只好站起来走到了床边。

没了Dean的管束,时望玩了会儿新手机上的单机游戏,一直到十一点半才睡。

齐哲睡得也不早,只不过人家的睡前活动就比时望有品质多了,先是做了两百个俯卧撑,又看了一个小时的书,去洗了个澡,才回来准备睡觉。

那时候时望已经迷迷糊糊睡着了,齐哲顺手给他掖了掖被子,便轻手轻脚的躺到了沙发上。

时至半夜,万籁俱寂,屋里只有平静悠长的呼吸声,屋外隐隐约约传来悉悉簌簌的虫鸣。

时望睡得很沉,不知道做了什么梦,眉头轻轻皱着,接着他忽然感觉身边一沉,好像有人坐在了床边。

他不满的扯了扯被子,伸手推了推那人,对自己的睡眠空间被侵占感到很抗拒。

那人轻笑了一声,声调悦耳迷人,他顺势拉起时望推拒的手,低头亲了下他的手背。

然后他骨节分明的手便伸进了被子里,准确的钻入他的睡衣,抚摸过他的后背,然后不轻不重的揉捏他软和的屁股和大腿。

“?!”

时望猛地惊醒了,一把抓住那只非礼他的手,“我操!你干什么?!”

“怎么了?”容屿故作无辜,“我们都在一起多少年了,摸摸腿都不行吗?”

“行!摸哪儿都行,但是你也看看场合吧!”

时望紧张的看了眼睡在沙发上的齐哲,恼火的压低声音:“万一让他发现了怎么办?”

“不用怕,他不会醒的。”

时望一听就知道容屿又使了什么玄虚的把戏,他使劲推了推容屿,“你先起开,别闹了。”

但是容屿抓住他的双手按在了**,时望用力挣扎了几下,竟然丝毫无法动弹。

无论怎么挣扎都逃脱不了他的掌心,时望再次意识到自己与容屿之间那无法逾越的力量差距,心里有些气馁和畏惧,气喘吁吁的盯着他,“你到底想干嘛?”

“我还想你问你呢。”容屿保持着这个桎梏他的姿势,俯身靠近他,不满的问:“你怎么回事,宝贝,别的男人冲你笑一笑,你就被迷得神魂颠倒了?”

“???”时望气不打一出来,要不是被他抓着手,他铁定要往这张完美无缺的脸上来一拳。

“谁他妈被迷得神魂颠倒了?你有病吧!”

“你Qqun:1.0.3.0.4.0.6.5.2.3夸他笑起来好看,我可是听得非常清楚。”

“……”时望神色一滞,接着便心虚的扭开了头,小声辩解:“那人家笑起来确实挺好看的嘛…”

作为一个资深的颜值协会会长,在评定人外貌的事情上,是宁死也不肯撒谎的。

这话刚说出口,时望就感觉自己手腕上的力道变大了,容屿阴森的盯着他,冷冷的笑道:“看来是我昨晚没来,所以宝贝忘了谁才你名正言顺的男人了吧?”

“不是…你别……”时望下意识并紧了双腿,但是很快便被容屿那不容抗拒的力道给分开了。

他被翻过来,按着腰跪趴在一堆被子里,半张脸埋在枕头里,还试图反抗,闷着声嚷道:“这是别人的床…而且我讨厌这个体位!”

“但是我很喜欢。”容屿垂下纤长的睫羽,视线温柔,但隐藏着很强的侵略性,像藏在玫瑰花瓣下的尖刺一般,深深扎在时望缠绕着纱布的后项上。

“因为这会让我产生一种你被我牢牢掌控着的错觉。”

“……”时望张了张嘴,想要抗议什么,但很快他就被拖入欲望和快感的漩涡,无法再思考任何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