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虫母?两星交战?”◎

夜沉如水, 星河满铺。

一艘巨大的军用母舰,尾后携带着数百艘小舰以雷霆万钧之势浩浩****的迫入鳐鱼星巡航范围内。

自从鳐鱼星颁布法令禁止与外星建交的法规后,这还是几十年来第一次有其它星际的生物企图踏足星球领土。

一时间, 记者争相报道此事, 鳐鱼星现任虫皇也立刻派遣了虫后最强悍的心腹,精通各种异星语言的主将前往调查。

鉴于对方声势浩大,主将驾驶着象征和平的暗绿色飞船朝着军舰升空, 想在合理情况下告知对方, 本星无敌意, 但也禁止外交。

不幸的是,没过两分钟, 那艘代表着和平的绿色舰船便被无情击毁,靠着随行太空舱苟活回来的主将只带回来一个消息。

——“他们的首领说,给我们三天时间投降。三天不降, 准时开战。”

虫皇年约四十岁左右,容貌精致却形容消瘦, 此时那与之年龄不太相符显得十分娇贵天真的眼,看着卫星监控设备中传讯来的巨大母舰, 对那些自己见都没见过的□□无比惶恐。

倒是那虫后身材魁梧, 眼神也显得比他城府多些,温柔的按着他肩膀低声安慰着。

“虫皇不必害怕, 这几十年来我们的军备力量也积攒的足够多,几十年前, 您父亲在位时,不也有凶残的异星居民想要掠夺我们领土吗?您不妨拿出当时的策略, 看看是否会奏效。”

伯纳迪恩少年继位, 父皇禅让时已有九十多岁。老虫皇知道虫后性格温吞, 雄子也随了这般的性子,为了能安稳把皇位让给他这最心爱的虫后所生出的老来雄子,甚至完全不与任何外星建交,就连此时站在他身边的虫后,都是当初老虫皇亲自从军雌中挑选出来的辅君,一切都是铺平了路才交给他走,以至从上任起他就没经历过什么风雨。

因此,安稳度过了小半辈子的他,从来没有应对过这种情况,心绪混乱到完全回忆不起来当初都是怎么回事。

还是周围有几只老虫回忆起了从前的情况,缓缓叙述。

“我记得,当年那颗侵略星很小,是借由引力,外加推进器靠近我们。一位勇武的军雌带兵杀向了他们的母巢,冒险登陆摧毁了他们的主控系统,让主控系统失衡,偏离了虫星轨道,从此无法再战。”

“我想起来了!是伊尔主将!”

听到这事,虫皇恍惚回忆起了当初的事,因那军雌骁勇忠诚又温柔老实,他父皇实际上是相中他来做虫后的,奈何当时伯纳迪恩还没成年,而军雌从太空那一战回来后,便机缘巧合有了雄主,只能错失作罢。

此时,提起这些,伯纳迪恩仿佛回到了十七八岁的少年时期,拖着珠光宝气的尾曳起身转来转去的询问:“他现在在哪?当初他和他的雄主都对我很好的,一定会救我!”

“这……”几位老虫内心凌乱,又不敢说虫皇中年天真,只能叹息着小声提醒:“几十年前您继位之后他就请辞军务,离开了帝都。如今时光匆匆,他怕不是也五十有余了……这,再强健的身体,这种年龄精神力也会下滑,哪还能去打仗?”

“那可怎么办……”伯纳迪恩伸手扯着虫后的衣袖:“你总在军中,难道就找不出一只像他那样的虫吗?多几只凑凑数也行,我害怕。”

虫后沉默良久,没回答他的话,只回眸去问那几只老虫:“我记得他们请辞后好像去了漠北,去查查他有没有雌子参军,带来见虫皇。”

……

半小时后,负责调查的老虫快步回来,手里拿了厚厚一沓档案开始汇报。

“经由调查,那位主将前几年就已经去世,当初他由于科研意外一次性怀上四只虫蛋,产蛋后可能伤了身体,便没有再生育的记录。那四只蛋中只有一只是雌子,却体弱多病,从小长得纤弱,比雄虫还小,一直在雌父身边细细养大,未能参军。”

“不过我也查到在他名下有两位寄养雌子是参军的。其中一个叫戎北,是那位主将的战友、也是前任退休镇守漠北的军雌所生下的雌子,不过,戎北的雄父出自首富家族,他也只是继承雌父军衔,性格较为闲散,所以没有在军务上有非常卓越的贡献……”

“另一位叫嬴舜,具体来源不明,听说是与数百年前来我们鳐鱼星定居在漠北的兽人族有一些瓜葛,因此那孩子参军后指名镇守漠北,哪儿也不去。从上任起漠北贼匪便都寂静无事,如今二十有六,正是能出力的年纪。”

听着这些探听回来的情报,虫后仔细思量,放在虫皇眼前:“您看看,这两位英武军雌您想选哪个?”

伯纳迪恩看着就无比头大,眼珠发疼的靠在了座椅上:“虫后怎么想?”

“我认为,戎北雄父家族权势盛大,宫廷中几乎百分之八十的日常供应都是他们家免费出的,他自己又无心军务不见得能有用。况且这种很可能有去无回的战事,派遣家族过大的军雌即使战胜对我们也没有好处,所以……只能让后者去试试。”

“你说了算吧。”

几乎不需商议,便确定了本次要重演历史的虫,是那位主将教养长大的雌子之一,嬴舜。

然而,当虫后将资料交给刚刚败战而回的心腹主将将功补过去请虫时,那主将却在看了资料上虫的面容后茫然的抬起眼。

“虫……虫后。”

虫后也十分烦躁,神情不悦的反问:“又怎么了?”

“这只……这只虫……”那主将指着资料表上黑发黑眸,眼神冷傲的雌虫,几乎哭丧着脸回答:“他就是在那母舰上让我们三天内投降的虫啊!!”

……

与此同时,秦幼从昏睡中慢慢醒来,感觉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眼前雾蒙蒙的,好久才对焦。

眼前是青灰色的瓦片组成的怪异牢房……或许是牢房,因为一侧是铁栅栏,其它两面墙上各挂着两副手铐,另一边是一些皮鞭之类的东西。

但他没有被吊着,而是躺在房间的一个简单的矮**,头顶就是那些可怕刑具。

再外面是一些奇怪的,好像机器人一样的白色蛋状物体,脑袋闪耀着红色光在上下漂浮,左右扫描,有一点像伊娃。

“我又穿越了?!”

秦幼捂着自己的脸,扑腾一下站起来,首先能确认的是自己还是白毛,手脚也还是小号的。

没等他四处跑去找个能反光的地方仔细看看脸,外面就传来了说话声。

“我听到好像声音,我们去看看。”

秦幼把脑袋往铁栅栏外面用力拱了拱,发现是两个“人”在聊天,其中一个在阻止另一个。

“没事的,他跑不掉。”

“殿下特地交代,要好好盯着他,一定要看的。”

“两星交战期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虫母正在训斥殿下,我们盯住门口就好,不要多去看他。”

“那好吧。”

秦幼瞪眼看着这一切,经历了这混乱的一天后,大脑几乎停止运作,并开始自我怀疑。

明明记忆的最后是趁乱拿着枪去找那只曾经陷害过嬴舜的雌虫,不管不顾想为老婆报仇,认为如果解决了那只给他带来巨大痛苦的雌虫,也许会在骗他这件事上获得一些原谅。

却没想到,转眼竟然出现在牢房里?

殿下?虫母?两星交战?

我特么是不是真的装傻装进阶了?精神病?幻想症?那我现在到底是人还是虫?这是梦还是真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秦幼捂着自己的脸,实在想不通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更担心自己是真的穿越了——可能这次是身穿?那他现在在哪?还能再见到老婆吗?

正想着,外面传来一阵“滴滴嘟嘟”的检测声音。

秦幼很警惕的蹲缩在墙角与床尾之间的位置,只露出半个脑壳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转眼,牢房的铁门被打开,一行人缓缓走进来。

为首的雌虫身着一套黑金色的华贵内衬,身后是暗紫色的纤薄外披,镶嵌了无数色泽润透的玉石,布面则好像一些极品游戏皮肤一样飘动着奇异的银蓝色荧光,随着他的动作在尾后拖曳着缓缓消散。

再一看脸,秦幼懵了。

这不是……老婆吗?

“雌主……”

他小声的叫了一下此时看起来太过奢华且气势凌人的老婆,不太敢确定状况。

嬴舜看着那个小心翼翼扒着床沿儿喊他的可怜小家伙,脸色依然高冷:“谁是你雌主。”

“不是……吗?”

秦幼莫名没底气,想往前走两步在这样昏暗的地方确认一下,又犹豫着没敢,还倒缩了两下。

“你觉得,是吗?”嬴舜慢悠悠的朝前走了几步,躬身看他。

那双黑眸在这种狭小的地方仿佛尖锐的武器,瞬间贯穿了秦幼的小心脏,让他缩成了一团,继续扒着床沿儿小心的开口确认。

“我觉得……是的。”

“呵……”嬴舜凉笑着捻了下金丝缠绕的袖口,一把抓住了他的衣领拎到自己眼前,幽幽的问:“你是喜欢我的么?”

这话莫名有些熟悉,秦幼来不及想,只匆匆点头:“我……喜欢啊,喜欢的。”

但回应他的,却又是一声裹着凉意的嗤笑。

“可惜,我是个骗子,从一开始就没扒开过真实的自己给你看。”说着,嬴舜摊手示意周围自己带来的伺候侍虫:“记得我曾对你说过的巨石星吗?我是巨石星的二殿下,虫母授意的继位者,我只是在鳐鱼星做我该做的事,在到时间离开之前,顺便陪你玩玩。”

听着这一切,完全不能相信之前那个无关紧要的故事竟然有着如此深的真相。秦幼许久才“啊”了一声:“所以,所以……”

“所以,我现在玩够了,觉得没什么意思。”嬴舜说着,唇边的笑容越发肆意,扯开了他的衣领,修长有力的手掌覆盖在雄虫白皙细嫩的皮肉上,用眼神示意周围的侍虫:“把他扒光,送到巡航的母舰上去,告诉大伙,这是从鳐鱼星抓来的军奴,随便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