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我扛这个小胖子,你去扛那个数星星的。”丁岽扛起蓝故的胳膊往上一提,喝得醉醺醺的蓝故一个劲地往他身上蹭。

“别乱动,给哥哥老实点。”丁岽把他背到背上。

桑余年半个身子都趴在护栏上,晃晃悠悠的好像随时都能掉下去。

“回家了年年。”柏逸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桑余年回头眯缝着眼睛看了看他,然后双手撑住护栏向上一蹦,整个人踩上护栏,摇晃着身体软绵绵地说:“我想飞。”

柏逸赶忙抱住他的腿把人拽下来:“明天带你坐飞梭,飞个够。”

桑余年倒进他怀里,用微微泛红的杏眸笑盈盈地注视着他的脸,说:“白糖年糕。”

“明天给你买。”柏逸把人从阳台拽回包间,为了防止他突然跑回阳台上飞,还特意反锁了落地窗。

“我是只老虎,真的,不过是只有点儿像猫的小老虎,长不大的金毛小老虎。”桑余年半眯着眼睛,张开嘴巴露出一对尖尖的虎牙,用虎牙碰了碰柏逸的肩膀,然后张大嘴巴:“嗷呜~嗷!”

柏逸绷紧嘴唇。

“你是不是想笑?”桑余年歪着脑袋看他。

“没有。”柏逸声音有些发颤。

“那就别笑,憋死你。”桑余年在裤兜里一阵摸索,把摸出的红蜡烛塞进他裤兜。

柏逸终于憋不住笑出了声,满脑子都是刚才软绵绵的那声——“嗷呜~嗷!”

“嗷呜~嗷!”

“嗷呜~嗷!”

“…………”

小机器人接了半杯温水,推开房门,打开衣柜抽屉,从橙色药瓶中倒出一粒胶囊。

机器人扶起躺在**的桑余年,把胶囊喂进嘴里后又喂了几口水。

“小布。”桑余年迷迷糊糊地拉住机器人的手臂,“你能不能不要再玩游戏了?”

【余年乖,睡吧,晚安。】

小机器人从蓝色药瓶中倒出药,推上抽屉后轻轻关上门,接了杯水打开另一间房间的门,把药塞进蓝故嘴里后直接灌水。

桑余年感觉喝酒喝得头有点疼,躺在**望着天花板数星星,一颗星星,两颗星星,三只小鱼,四只小鱼干,五只逸逸……

柔软的肉粉色兔皮在脚下轻轻弹动,柏逸能感觉到兔皮之下的青色血管在有规律地跳动。

梦里的自己将刀尖对准身下男人的胸膛,锋利的匕首整根没入男人的心脏,洁白的兔毛床单被血洇得猩红。

“余年,你是只好猫,希望你年年有鱼吃。”梦里的自己对被自己杀死的人说。

然而离开游戏时,柏逸没有听到那熟悉的笑声,手掌中攥着的不是桑余年的手腕,而是个冰凉坚硬的东西,他睁开眼睛,看到了手中滴血的刀,视线顺着刀尖向下,是桑余年被剁得稀碎的、被拼凑成鱼形状的尸体……

柏逸猛地从噩梦中惊醒,双手撑着床面大口喘气,喉咙有些发干,他打开冰箱喝了一整杯冰水才从梦里缓过来。

回到卧室推开落地窗,柏逸凝望了旁边阳台许久,他跳上栏杆,一步跨进旁边阳台,落地窗没从里面反锁,他推开窗户,轻手轻脚地进入房间,再轻轻将窗户合上。

**的人睡得很熟,被子只有一个小角盖在肚子上,月光透过半开的窗帘打在他身上。

柏逸怔怔地站在窗前,看着桑余年头顶的一对毛绒绒耳朵和从裤子后面伸出来的毛绒绒尾巴出神。

浅金色的耳朵从头发里冒出,软乎乎地耸拉着,耳朵的形状不像一般的猫那么尖,而是带着圆润润的弧度,耳朵里面是松软的白色毛毛,中间还带着点儿淡淡的肉粉色。

陷入床单的尾巴呈现出一个弯弯的弧度,浅金色和白色条纹相间,长长的小尾巴蓬松柔软很漂亮。

记忆中的老虎是黄黑相间的,这条尾巴上没有黑色条纹,所以是猫咪没错了,一只浅金色与白色相间的小猫咪。

柏逸对一只耳朵伸出了手,手指轻轻抚摸过松软的毛发,软绵绵的触感让他忍不住抓了几下,手心的耳朵动了动,温热的耳朵在他手部皮肤轻轻摩挲。

忍了好久没忍住,柏逸坐到他旁边,握住另一只耳朵,双手齐下一起撸。

“嗯……”桑余年软绵绵地翻了个身,尾巴顺势勾住他。

沉迷于撸“猫”的柏逸越来越放肆,光是两只手揉耳朵还不够,把脸也蹭到了毛绒绒的耳朵上,满脸沉醉地吸着这只软乎的“猫”。

温热的喘息钻进桑余年耳朵,痒痒的,他的耳朵在柏逸呼出的气息下不停地抖动,动了十多下后睁开眼睛,直直地对上了柏逸的视线。

柏逸撸耳朵的动作一顿,整个人瞬间僵硬,手还保持着抓毛毛的动作。

桑余年脑袋懵懵地望了他半天,才开口说:“渴了。”

柏逸缩回手去给他接水,中途一直在想怎么跟他解释,要不让他踹一顿出出气?

“咕嘟咕嘟”地喝完水,桑余年坐在**发呆,屁股后面的小尾巴缠绕住柏逸的手腕,“我是不是喝醉了?”

“你醒后会记得喝醉时发生的事吗?”柏逸给他金白相间的小尾巴顺着毛。

想了会儿,桑余年摇摇头,头顶的耳朵跟着脑袋一块儿晃,他的声音软软的:“不知道。”

柏逸将他的尾巴尖攥进手心,腾出一只手去摸耳朵。

桑余年歪着脑袋把耳朵往他手心蹭了蹭:“我是只老虎,真的,金色的小老虎。”

“老虎怎么叫的?”柏逸笑盈盈地注视着他泛红的眼尾。

“嗷呜~嗷!”桑余年非常乖巧地张大嘴巴露出两颗虎牙,奶凶奶凶的。

柏逸忍着笑继续逗他:“老虎不是这样叫的,是喵~”

桑余年的尾巴尖在他手心里打圈,发了会儿呆才软软地叫了声:“喵~”

“对,就是这样,年年真棒,是只好猫。”柏逸揉着他的脑袋,把松软的头发揉得乱蓬蓬的,然后又开始撸耳朵。

“嘿嘿~”迷迷糊糊的桑余年只听清了“年年真棒”,扬着脑袋傻笑。

“唔……”桑余年皱起眉头,“不要吹气,痒。”

“乖,让我再吸会儿。”柏逸将脸埋进毛绒绒的耳朵,一只手抓着另一只耳朵,一只手撸着尾巴,沉醉地吸着“猫”。

“哦。”桑余年摇了摇尾巴,柔软的毛毛不停地摩擦着他的手心。

“年年乖,再叫几声听听。”柏逸用脸蹭着他耳朵里的粉白色绒毛。

温热的气息抚过绒毛吹进桑余年的耳廓,他的耳朵再次动了动,想了会儿说:“喵~”

“桑余年,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柏逸认真地看着他。

“唔?好~”桑余年低沉磁性的嗓音拖着长长软软的尾音,坐在**的姿势显得整只虎非常乖巧。

柏逸点开通讯器录音:“明天醒来后,你不能打我。”

桑余年迷惑:“为什么要打你?你在给我顺毛呀,我喜欢顺毛。”

柏逸又没忍住,对着他的耳朵尾巴又是一通撸:“你先答应我,不能打我,以后也不能不给我饭吃。”

“好~”桑余年捧起他的手,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他的手指头,傻笑着说:“逸逸的爪爪辛苦了,舔舔。”

得到辛苦费,柏逸撸“猫”的动作愈加放肆,直到把毛都撸炸了也没舍得松手。

喝醉了的桑余年傻笑着奉上毛绒绒的耳朵和尾巴让他玩到半夜。

……

阳光洒落在床,桑余年迷迷瞪瞪地眯缝着眼睛,回忆断片了足足有五分钟,然后猛地从**窜起来,放开嗓子吼道:

“卧槽!卧槽!柏逸!老子他妈的弄死你!”

顶着被揉到炸毛的头发怒气冲冲地来到楼下,买书的小姐姐正和柏逸有说有笑地聊着,桑余年绷着脸站在书架旁,等待小姐姐买好书离开。

柏逸似乎有意不想让小姐姐离开,跟她扯了好些有的没的。桑余年也能理解,毕竟客人一走这只死黑兔就要凉了,他允许黑兔先生做一番临死前的挣扎。

两人聊了好几分钟,小姐姐才抱着几本书离开,走前还要了柏逸的联系方式。

桑余年从书架上挑了本又大又厚的书,拿著书走到柏逸跟前,把书往他肩膀上砸,砸得“嘭嘭”响。

柏逸低垂眼帘:“打吧。”

“听你的。”桑余年抡著书对着他的头来了一下,又朝着胳膊和腿重重地敲了好几下。

柏逸没动,安安静静地站着让他打。

桑余年冷笑一声,把书放回书架:“我还以为你会把昨晚的录音放出来。”

“放出来你就不打了?”柏逸抬眸凝视着他。

“打,还会多打几下。我上楼洗漱,去给我买几个包子。”桑余年淡淡地留下句话。

洗漱好下楼时,桌子上已经放了四个包子和一杯豆浆,柏逸坐在前台看书。

咬了一口包子,桑余年才发现柏逸的胳膊青了两块,冷冷地嘲道:“真虚,不禁打。”

柏逸从柜台下拿出一个大礼盒,把盒子往他跟前一推:“送你的。”

“不是钞票我不收。”桑余年扫了眼黑色盒子。

拆开盒子,柏逸把白白软软的布娃娃放到他腿上:“你喜欢的小母猫,空虚寂寞时抱抱,用过了记得洗干净。”

桑余年挑眉:“用?还有那功能?”

“没,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弄上面。”柏逸的眼神似乎带着几分好奇。

“没那癖好,你要是把你家那俩娃娃拿来,我说不定会用用。”桑余年把布娃娃塞回盒子。

“那是公的。”柏逸有些为难。

“没事,我就要公的。”桑余年从袋子里拿出第二个包子,一口咬开,是青菜胡萝卜香菇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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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逸逸:毛绒绒毛绒绒毛绒绒……

年年:嗷呜~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