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概是原泊逐有史以来最用功的一个夜晚。

他在宾馆标间里并不舒服的小方桌上, 左手放着手机,右手一张纸上已经写满各种摘抄。

以普通人类的身体熬夜,很容易就产生疲惫感, 但原泊逐还好,尽管最近几晚都没怎么睡,但他还是睁着眼睛熬到了凌晨两三点。

熬夜,这对于一个十八岁男高中生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他抱着手机,专心致志地搜着什么。

小鸟已经睡了一轮了, 这会儿从他的脑袋上站起来,蹦跶了一下, 径直跳到原泊逐手边, 拿指甲盖大小的喙突突了两下手机屏幕。

原泊逐把手机抬起来一点, 揉了揉它的脑袋, 然后继续查东西。

网页里是各种各样的“零基础养鸟入门指南”。

稀有种觉醒成原形一般也就保持24到72小时之间,即便林双徊作为反派, 其血脉情况稍有特殊, 也不会超过这个时间。

所以原泊逐只要保证三天内,不把林双徊养出问题就好。

但由于林双徊不属于任何一种家宠, 所以网上看起来很简单实用的教程,也需要原泊逐认真地去辨别究竟有多少能用。

他把看上去可以用以借鉴的说法都记了下来, 尤其在喂食上反复确认。

事情还得归因于几个小时前。

因为错过了晚饭,原泊逐千载难逢地感到有点饿。但他对于口腹之欲的需求很低,容忍很高,所以没有找机会吃夜宵。

但他意识到, 林双徊也一直没吃东西。

尤其是刚刚觉醒成原形, 每分每秒消耗的能量是非常大的。

所以原泊逐就去了一趟后厨, 从工作人员那里拿来了一些蔬菜和水果。

原泊逐的思想停留在“蔬果对身体好”的阶段, 而且大多数的鸟类都可以吃这些东西。

他没想到,自己惨遭拒绝。

除了那两块西瓜被啃干净了,其余诸如青菜白菜小番茄,全都被某小鸟一翅膀挥开了。

原泊逐并不能判断它究竟是挑食,还是真的不能吃这些。

在此之前,原泊逐从来没有养过宠物,看到有几个视频里说,幼鸟非常娇弱,万一喂错了东西,有可能马上两脚一蹬。

他知道林双徊不会这么脆弱。

他只是觉得有必要在喂食这方面注意一点。

“啾!”

啄不到手机的小鸟并不气馁,它顺着原泊逐的手,又往他的肩膀上爬。

等爬到原泊逐脖子边,还费劲吧啦跳起来,拿头撞他的下巴,虽然力气并不大,但存在感很强。

原泊逐抬手很轻地摸了摸它,然后又继续查资料。

【幼鸟吃什么】

【幼鸟怎么睡觉】

【鸟类怕冷还是怕热】

【怎么判断鸟的心情好不好】

事实上原泊逐查的很多东西,尤其是一些常识性问题诸如【鸟会冬眠吗】,他心里都有答案。

但还是要字斟句酌地搜一下,以确保万无一失。

刚睡醒的小鸟精神奕奕,浑身是劲,从他的肩膀左边跳到右边,甚至钻进他的衣服领口,摸黑滚落到怀中。

原泊逐等它玩了会儿,查完最后一个问题,才关掉了手机,陷入沉思。

已经是凌晨四点了。

山顶的日出来得早,还有不到一小时,天就会亮。

原泊逐救走林双徊的事情,做得破绽百出,但凡蛛域和管理局有一方要追究,涉淄就非常不安全。

这里四周山野雨林,是兽人们的天然斗场,不宜久留。

小鸟从他的领口钻出脑袋,原泊逐低头看它,依然将它当作一个可以沟通的对象,打算和它“商量”。

“啾?”

还不等他说话,它忽然把脑袋一歪,好奇又激动地眨着眼睛,喉咙里发出轻巧的叫声。

原泊逐看了一会儿,忽然觉得它可爱,伸手揉了揉它的脑袋。

这一揉,就像触发了它的某种开关,它惬意地转着头,贴着原泊逐的脖子上下蹭蹭。

这么玩了好一会儿,原泊逐才停下,低声问它:“想回家吗。”

小鸟当然不想回家。

在它记忆里,家是冷冰冰的,家里空空****什么都没有,家是它穷极无聊时用来蜷缩着睡觉的去处,家是如非必要不用回去的地方。

它喜欢山上的空气,喜欢高处的风景,喜欢一览无余的湖海山川,也喜欢和原泊逐待在一起。

但原泊逐难得这么问它的意见,它就很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最后,慎重地回答道:“啾。”

原泊逐毫无疑问地没有听懂这个答案。

但他看懂了小鸟那双和林双徊本人一样澄澈的眼睛。

他们都在表达一种情绪:

任何时候,我都不拒绝你。

原泊逐的目光忽然温柔下来,他指腹轻柔地放在它耳边,打着圈按揉,看着它舒服地迷瞪起双眼,便说:“那我们走吧。”

-

难得的秋游,同学们也没有机会睡懒觉。

早上七点钟,他们就被统一地叫起来晨练。

更要命的是,今天的任务主题不再是吃喝玩乐,而是“植树造林”。每个小组都被分配了至少一种植物,要去山林里找适合它们生存的区域种植。

也就是说,从这一刻开始,他们就得为一整天的劳动做准备。

很多人都怨声载道,说这次秋游属于骗他们过来当廉价劳动力。不少人开始想方设法称病,当然,最后都被随队的校医老师给揭穿了。

韩斑斓和于阳恩鬼鬼祟祟。

他俩穿上了自己最厚的衣服,往嘴巴上抹了一层遮瑕膏,演技生疏地耷拉着眼皮子,相互搀扶着要去找老师。

几个班的班主任和带队老师正站在山坡上陪着同学一起晨练,大老远看着他俩走近,就相互递了个眼神。

“又来两个。”

“得有点惩罚措施,不然这些孩子净折腾怎么装病了。”

韩斑斓和于阳恩还不知道自己即将面临什么。

他们装病不是为了躲劳动,而是想下山看看林双徊。一晚上了,林双徊一条消息都没回过,这实在不正常。

于阳恩倒是心大,没想那么多,但韩斑斓总觉得这事儿有古怪。

她已经决定好了,等下了山如果找不到林双徊,她立刻就要报警——她昨晚做噩梦,梦到林双徊被人埋在山里面了!现在想起来韩斑斓还蹭蹭冒冷汗。

然而两分钟后,天不遂人愿。

他们俩嘴巴上的遮瑕膏被强行擦掉,并且被要求站在所有高三同学面前一人做五十个上下蹲。

韩斑斓哭丧着脸:“为什么我也要做五十个,我是女生,应该比他少做一点才对啊!”

于阳恩也替她打抱不平:“对啊老师,她一个女孩儿。”

老师们想了想,说:“也对,男女区分开来,那于阳恩,你多做五十个。”

于阳恩:“?”

韩斑斓:“。”

两个人都不敢说话了,装病失败,乖乖做完上下蹲就回了队伍。

这时还有人打趣他们:“今儿请病假的没有一百也有五十,最后成功的只有两个,你俩这生龙活虎的样,换谁也不信你们有病啊。”

“那不还是有两个成功了吗?”韩斑斓累得一屁股坐到地上,说,“他们怎么说的?”

“那还用说啊,一个哮喘犯了,一个发高烧到40度,你以为都跟你们似的抹个遮瑕就敢上?”

听到这儿,韩斑斓也认栽。

看来装病是没办法了。

但她实在放心不下林双徊,一直到晨练完吃早饭,她还在气自己帮不上忙,找不到人。

这股怨气最后迁怒给了于阳恩,秦睿,甚至原泊逐。

当分组进山林准备劳动的时候,韩斑斓就气势汹汹地抓住了在其他组里浑水摸鱼的秦睿,凶神恶煞地问他:

“原泊逐呢!你叫他出来!到现在为止也没听见他关心徊儿一句,我非得跟他掰扯掰扯不可!”

秦睿脸上的表情已经不能用衰来形容了。

他扒开韩斑斓的手,说:“我原哥发高烧,已经下山了。你要找他,你自己下山去找吧!”

说完,他就惆怅地转身离开,心里第7遍质问自己:为什么没有早点发现他原哥身体不舒服,居然等人都下了山他才知道人家发烧。

而留在原地的韩斑斓,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笑容。

于阳恩扛着三根小树苗,走到韩斑斓旁边,问她:“干什么呢,笑那么猥琐。”

韩斑斓竟然也没生气,反而嘿嘿一乐,道:“我们徊儿眼光还是好的嘛。”

于阳恩:“啊?”

韩斑斓:“啊什么啊!走走走,种树去!”

-

原泊逐一开始考虑过用装病的方法,但这次秋游有两名校医也跟着一起来了,一旦检查就会露馅。

但直接离开也不好。

原栖风替他瞒天过海,让原泊逐现在可以在管理局眼皮子底下继续当个普通学生,算得上是仁至义尽,如果他不管不顾地跑了,那所有事情就圆不下去了。

天亮前,原泊逐终于想到了一个简单的办法。

他洗了一场冷水澡,解决了所有问题。

没有修为唯一的好处体现了出来。

原泊逐根本不用装病,直接一觉烧到40度。

当原泊逐戴着口罩,和其他几个由于缺氧、哮喘、拉肚子等不同原因被送下山来的同学,一起坐上返程的专车时,已经是上午十一点。

陪同他们回阡城的老师看起来面生。

一路上,他都时不时抬头,用一种好奇打量的目光偷瞄原泊逐。

应该是管理局的人,但看他的表情,以及上了城际列车以后他就将学生交给了其他人,那就不是管理局特地派来监视原泊逐。

这也侧面说明了一件事:不仅是原栖风替他瞒了下来,叶式云大概也没有将昨天的所有细节上报。

管理局的人在不清楚神鸟血脉去向的情况下,绝对不会轻易放任山上的任何人就这么不清不楚地离开。

但原泊逐走得顺利。

那就必然是原栖风和叶式云两人在背后运作。

不得不说,原栖风多数时候是个很不靠谱的“卧底”。

但却是个很靠谱的大哥。

-

“你也太不靠谱了!原栖风你这辈子能做成一件人事儿吗?”

要不是在打电话,原挽姣的脚已经踹到原栖风的脸上了。

而这边的原栖风还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一副天塌下来都不带着急的样子,说:“我已经尽力了,真的,你不知道,那个小鸟儿挺邪性的,一下就消失了,你要体谅体谅我啊。”

“呸!”

原栖风说的话,原挽姣一个字都不信,“你少跟我绕弯子了,原栖风,直说吧,你是不是打算就这么放了他。你想害死阿逐吗?”

原栖风默了许久,才笑了笑,道:“其实我也是才发现这个问题……原挽姣,打从一开始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你说赤地能活他就能活,你说圆老三会死他就会死。如果你的预言真这么准,你为什么没有算到圆老三是谁?”

“那是因为!……等等,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想说——”原栖风刻意顿了两秒,才道,“除了你,没有人见过真正的预言是什么样,但你每次都不把话说全,还想让我们所有人为你卖命,这不公平吧?你今天说让我杀神鸟,明天会不会让我杀别人?你是知道我吃哪一套,就专门拿圆老三来威胁我,是吧?”

原挽姣愣了一下,随后急切地反问道:“原栖风,谁跟你胡说八道了?”

“你先别管是谁告诉我的,先解释一件事……神鸟和圆老三,到底是不是只能活一个?作为女巫,你知道怎么让他们俩都活下来,是不是?”

“……”

“行,你沉默的这三秒钟,我已经完全知道答案了。”

“……那原栖风,你知道这唯一的办法是什么吗?”

“你他妈不说我怎么知道?”原栖风冷冷一笑,“我现在也不想知道了,我已经被你耍得够烦了。”

“我死。”

原挽姣在对方挂断电话的最后一刻,告诉他:

“听得懂吗?要么他死要么我死。原栖风,你听得懂吗?”

-

下午的时候,原泊逐到了家。

家里依然一个人都没有。

他把小鸟从怀里拿出来,小毛线团子已经彻底歇菜,要不是张着嘴巴在喘气,原泊逐都以为它不行了。

“还好吗。”

“啾……”

看来是不太好。

原泊逐一开始以为它是热了,闷了,或者是晕车了。因为一路上它都一直藏在衣服里,颠簸许久都没有透过气,现在整个鸟都蔫儿了,可怜巴巴的。

原泊逐给它倒了一碗水,它也没力气喝。

直到它身残志坚地爬起来,朝原泊逐磕脑袋,原泊逐才意识到,它好像是饿了,

鸟类的索食行为就那几种,结合它从昨天到今天只吃了两块西瓜,也就不难猜测。

原泊逐去翻了一下冰箱,实在没有适合喂鸟的食物。他查了一下,附近有一家宠物店,打电话一问,刚好也有卖鸟食。

原泊逐请人家送过来,结果被拒绝了。想来也是,宠物店一般不会提供送货上门的服务。

他犹豫了一下,本来想把小鸟揣兜里一块儿带去,但它看起来一点都不想动了。

原泊逐不太分得清什么时候它更像鸟,什么时候它像稀有种,只能全都按最脆弱的情况应对。现在就怕它饿晕过去,也怕它应激,所以只好将它放到卧室里。

“我很快回来。”

他用围巾把小鸟拢起来。

小鸟还在磕脑袋。

看着是饿极了。

原泊逐穿上外套,拿上钱包,还特地将卧室门锁上,然后匆忙出了门。

只是,没有修为的他,完全没有办法感知到,他的房间里已经被女巫的眼睛看了个遍。

原挽姣从天台下来的时候,原泊逐的电梯刚下去。

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确定楼层到了1,才敛了目光,走回家。

原挽姣从来都有原泊逐房间里的钥匙,所以这种程度的锁门对她来说没有任何意义。

她开了锁,走进去。

围巾里的小鸟团子发现陌生人的入侵,发出了警惕的声音,啾得非常尖锐。

原挽姣站到床前,弯腰掀开毛茸茸地围巾。

那个不到巴掌大的小团子就和她四目相对。

“啾!!!”

光从声音来说,它应该是非常害怕原挽姣了。

这也是神鸟血脉的一种特殊能力,对于正在靠近的事物,究竟是友好还是杀气腾腾,它完全能够感应出来。

但现在感应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她伸手抓起它,眼神在它的羽毛上观察打量。

“赤色还没长全。”原挽姣评价道,“你暂时是一只小废鸟。”

“啾!”

原挽姣现在就是拿一床被子都能把它捂死,要是心狠一点,一刀能把它剁成两半。

它立刻开始扑腾翅膀,嘴里发出濒死时的求救声。

原挽姣却没有放开它,脸色淡淡的,仿佛自言自语一般说:“谁会告诉原栖风这件事呢?”

关于复活赤地的三个人里,女巫从来不是无所谓的一环。她是不可更改的条件之一。

没有女巫,光有原泊逐和林双徊,根本不可能复活谁。

原挽姣过去所说的所有话,都经过了她为求自保的修饰。

让satan觉得女巫不重要,让原栖风以为只有杀了神鸟才能保下原泊逐,都只是为了给原挽姣自己留一条后路。

她相信,原栖风肯定不会为了一个神鸟,而转头来杀她。

但原泊逐呢?

说实话,原挽姣一直拿不准自己这个弟弟的性情。

他多数时候是冷冷淡淡的,猜不出喜好,看不出开心难过,但要说冷漠也不完全。有时候他也会给她一种家人的感觉,会关心她,会照顾她,虽然这种时候比较少,时不时还是让原挽姣感到他不那么好接近。

原挽姣一直以为,弟弟就是这种养不熟的类型,直到她看到原泊逐和林双徊的相处,就开始不安。

在林双徊面前的原泊逐,状态很不一样。她能明显感觉到,原泊逐接纳了林双徊的存在,让他走到了一个和家人一样近的区域。

这对原挽姣而言就很危险。

因为她不确定,对原泊逐而言,自己和林双徊,谁比较重要。

尤其在知道了原泊逐是加百列的以后。

她不得不为自己的生存而谋划。

万一有一天需要原泊逐做选择,他选林双徊怎么办?

他的弟弟可是现在全世界最火的稀有血种,没有之一。

他要是真的和她对着干,且不说原挽姣毫无反击之力,光从感情上来说,她可能也会被直接气死。

为了不让两姐弟面临这种艰难的抉择,原挽姣打算先发制人,让原栖风下手。谁知道,原栖风也不是个让人省心的料。

那现在,只有她自己来了。

“你想怎么死?”她很温柔地问小鸟。

小鸟扑腾翅膀,大喊:“啾!”

原挽姣觉得它体羽的手感还不错,揉了揉,又说:“不见血吧,免得弄脏你的小翅膀。”

小鸟哭丧着脸,骂了句:“啾啾——”

原挽姣掐住指尖,符灵绕在上头。

这个阶段的神鸟完全没有防御能力,谁都能轻而易举杀了它。

只要将这一抹灵力打在它指甲盖儿大小的能量腺处,它就会因为能量场混乱冲撞而暴毙。

就这么简单。

但她竟然没有下得去手。

这不大点的小东西竟然钻出了她的指缝,飞了起来。

但它也不知道飞远点,非要贴到她的脑袋上,圆乎乎的小脑袋顶着她的脸颊扑棱个不停。

“啧,你要是弄脏了我的妆,我可就生气了——”

原挽姣伸手一抓,又把它抓了下来。

小鸟眨巴眨巴眼睛,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就转过身子,拿屁股对着她,一副任由处置的样子。

原挽姣忍了许久。

终于还是没忍住,把它翻了个面,毛茸茸圆滚滚的肚子朝上。

它哭丧着脸,张开爪子和翅膀,听天由命地闭上了眼。

原挽姣叹了一声气。

忽然伸手,对着它的小肚子揉一阵。

“啾—?”

“烦死了!!”

原挽姣揉完了还不高兴,捏着它的翅膀,说,“你们神鸟一族有什么毛病?那么强大的能量核,不能觉醒得大一点凶残一点吗?你出去问问,哪个厉害的稀有种觉醒后会变成汤圆啊?!”

“汤圆”在她手上可怜巴巴地望着她:“啾……”

原挽姣黑着脸,没忍住又揉了一把,然后把它塞回了围巾里。

“随便吧随便吧,我去死好了!”

-

宠物店比原泊逐想的要远一点,他去的时间比预计的久。

更重要的是,他花了很多时间,收拾他惹出来的烂摊子——

即便没有修为,但死魂之气造成的麻烦并没有减少,他一进宠物店就惹得猫飞狗跳。

店老板一开始不知道为什么,后来发现是原泊逐引起的动物骚乱,也很震惊。见过动物怕人,没见过一个人能让所有动物集体应激。

原泊逐最后是在店门口和老板进行的交涉。

他请教了很多东西,最后从老板那儿买了一些幼鸟会喝的奶糊糊,一些可能受幼鸟喜欢的小虫子,以及一些成鸟最爱的磨牙小零食。

老板跟他推销笼子的时候被他拒绝了,但问他要不要爬架时,他倒没有犹豫,直接买了个最大的。

看到时间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原泊逐没有再多耽误,拿着东西往家走。

他并不确定家里的小鸟会吃这种宠物的食物,但也只能试一试。原泊逐没有饲养过别的幼年稀有种,经验实在不够。

回到家的时候,屋子里仍然没有人。

卧室的房间却开着。

原泊逐眉头一蹙,心里生出不好的想法。

那一瞬间,他便后悔自己把林双徊一个人放在家,现在蛛域和管理局都在虎视眈眈,他竟然不留在他身边,何其自大的决定。

原泊逐将手里的东西一扔,几乎是跑进了卧室。他忍不住在脑海中设想出一些不太好的画面,也怕看见的是一具小小的尸体。

推开门的刹那,他就愣住了。

不久前还饿得磕头的小鸟儿,这会儿正躺在他的书桌上。

左边是一杯杨枝甘露,右边是一碗不知道哪里来的水饺。爪子上还夹着一块巧克力,小嘴突突突吃得挺带劲。

一整个就是相当享受的画面。

原泊逐甚至已经不想问这些东西是哪里来的了。

他问了句:“……你可以吃这些?”

小鸟儿:“啾。”

那你看看。

作者有话要说:

《幼崽老婆能吃啥》

圆(谨慎洞察)(学术调研)(多番考证)(连查带问)(得出答案):虫get,奶糊糊get

回(翘起二郎爪)(大佬脸):我们小鸟私下就是烟酒都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