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温静醒来,发现自己在**,身上盖着绒被,一整张床都被她占据了,条件反射看向沙发,那边已经没了人影。

本来看护病人的,一不小心自己成了被照顾的人。

床侧有换洗衣物和洗漱用品,她趿着拖鞋从包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化妆小样,先去洗个脸。

这地方明明就来过一次,刷牙的时候却给人一种熟稔温馨的感觉,仿佛他们就是老夫老妻,每天过着上下班和平常人无异的生活,她灌了半口清水,冲洗口腔里的薄荷沫,凉爽感扑面而来。

盥洗室的门突然被人拧开。

温静吓了一跳,没回头,从镜中看见**的男人上身,大脑一片空白,下意识低呼一声:“你来干嘛!”

林叙站在门口,只着一条黑色短裤,露出笔直的长腿和宽肩窄臀的完美身形,上面全赤着,皮肤偏于硬朗的麦色,腹部八块肌肉线条毫不突兀地突显,两边人鱼线延展深凹下去,直至淹没于裤沿。

他好像比以前更高两公分,走过来后压迫感更甚,额角的湿发搭在眉梢和眼褶中间,笑更坏更痞,“我来我房间有什么问题吗。”

温静张了张嘴,竟无法反驳,短路刹那后不自然问:“你头疼好些了吗。”

“嗯。”

“哦…?????…”

不同于昨晚的颓废沉迷,没有任何的烟酒气息,早晨的朝光清澈透亮,透过玻璃映照进来,照得人气色柔和不少。

他在自己房间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温静没想管,继续洗自己的,吐掉嘴里的水,看他来到身侧随手拿起一个小瓶子,饶有兴致观察一会儿。

估计对女生化妆品没有认真研究过,蹙眉问一句:“你缺钱吗。”

她不明所以,“没有。”

温静工资不高不过付得起房租,不大手大脚的开销每个月还能存一点,普普通通上班族。

“那为什么不用大瓶的,用这么小的。”他问。

“……这是小样,方便携带。”

他只是看她。

明白又没完全明白。

大瓶肯定是比小瓶好的,用小瓶=经济困难的认知慢慢在脑海里形成。

之前他随手送她一个包和一辆车,卖掉的话到手几百万,维持生活绰绰有余,完全不用这么节俭。看样子她是对他送的东西动都没动过。

这几年都不知道怎么过来的,家里一团糟吃了多少苦都不爱说。

怪他知道他家姑娘就这脾性还不管不问的,再见到人又瘦一圈,腰腹一点赘肉没有,一条胳膊圈得过来,想喂胖都是件难事。

他一直没走,温静问一句,“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看我媳妇漂亮。”

“谁是你媳妇。”她有点瞠目,还没涂腮红,两颊隐约泛起颜色。

林叙没解释,了然淡笑,五年里她几乎没有变化,那股厌世感被处事不惊所替代,五官出落的越□□亮,那双眼眸水做似的清灵透亮,小巧高挺的鼻梁下,唇不点而红,生有古典美人骨的韵味。

反驳归反驳,夸赞谁不爱听,温静心情还不错,镜子里的自己妆前素净清纯,妆后气色显著,辨识度更高,淡颜系的妆容和她的五官完好服帖。

包里的小样有限,只带了个蜜桃色眼影盘,还凑个腮红用,最后摸出小指大小的唇膏上了层色。

唇膏打开后就有淡淡的果茶香,空气里弥漫着甜丝丝的味道。

甜得人想咬一口。

林叙喉间滚动,大早上的男人那股原始欲本来就强,她身上的气息和光彩照人的神态漩涡似的勾得人直往下陷。

脑子里禽兽,少爷嘴上还是很绅士地问一句:“我能亲你吗。”

“……”温静刚转身就被这句吓住,果断拒绝,“不行。”

“为什么。”

“我刚刚上完妆。”

哪个女孩子愿意刚上完美美的妆后就被人亲得稀里糊涂。

“那我下次注意。”他一顿,“在你上妆前。”

“……”

她要不要谢谢他的体贴。

温静收拾完东西看他还在等,真就跟只驯服得服帖的狼似的,围在人的身边讨口吃的,可惜等这么久等了个寂寞。

她抿了抿唇,“我要上班了。”

“嗯。”

“抱一下是可以的。”

一边说,她一边过去,张开双臂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本想象征地抱抱就走人,没吃准他低垂的双手环过她蝴蝶骨的位置,慢慢地抱起,如同放置瓷器一般小心翼翼地搁放在盥洗台上。

冬日里拥抱比亲吻更温暖。

仿佛一撒手她人就没了,他从昨晚开始更爱抱她。

“行了吧,我要上班了。”温静试着挣扎,重心不稳,一不小心半个身子跌他怀里。

跟云朵似的软绵绵。

林叙喉间一哑,低声提醒,“我抱你下来,你别乱动。”

她对上男人深邃的眸光,“怎么了。”

“硬了。”

“……”

结果这天温静还是迟到了,好在没轮到她的栏目,并没造成太大的影响。

临近春节假期,各部门加班加点,温静和同事们一样都在忙碌,吃饭时间都没个定数,看到林叙的信息偶尔会回个敷衍的表情包。

忙到连段小佳发来的一长串语音八卦都忘了看,抽空放着听,以为和之前一样会吐槽上司,却听得那边神神秘秘地陈述一件事情。

关于上次撞车的事。

“哎,本来我不想和你说的,但我这张嘴实在忍不住。”段小佳絮絮叨叨,“咱们那天和林神撞车,可能是有人蓄意为之。”

“与其说那个停车位是大G的,不如说一大片地业和停车场都是他的。”

“那人故意把车别在那里的,咱撞没撞上去,结果都一样。”

撞上去的话,就像现在,她们被带过去找原车主。

没撞上去,她们少不了下车和那人一通理论,发生争执后,结果还得要见原车主。

除非她们好脾气地把先得的车位礼貌宽容地让给人还不能有怨言,否则他们迟早要见面。

“而且我听说,静静你所在的电台公司,之前被列入林氏收购计划之一,现在可能取消了。”段小佳讲道,“总之呢,他就是想赖你。”

错过一次,他还会以其他形式和她见面。

一万种方法,总是会交织纠缠的。

不是偶然,是有人处心积虑地想见她。

想见面就直说,但某人不肯拉下颜面,非要兜兜绕绕。

温静听完语音后回了个“我知道了”。

段小佳正在摸鱼上班,秒回道:“你打算怎么办?这件事你不能退让,不然以后他还要来欺负你。”

“我想想。”

“要不要和他打一架,哎,别打到**去就行。”

温静:“……我先和你打一架。”

段小佳:“嘤嘤嘤。”

这事儿段小佳是受害者之一,温静一起算到林叙的头上,只是手里毫无证据,直接去找他未必会承认,那股野性子没准还赖账。

编辑一段质问的话,温静敲给林叙的对话框;【撞车事故是你策划的吗?】

开门见山,简单明了。

林叙正在输入中一会儿后,又顿住,发来一个表情包。

是她之前发过的。

一只小萌猫睁着眼,配图今天天气不错。

温静:【回答我,是不是。】

林叙:【对不起。】

还真的是。

折腾那么久,让她上门去找他。

敢情就是故意的。

温静没再回复,转头给段小佳说明情况,段小佳义愤填膺地表示,这样的男人实在太可恶,道歉没用,不可原谅,回去跪一晚上搓衣板都弥补不了过错。

温静还没附和,手机收到一则银行短信,尾号xxxx收到汇款1314520元。

以为看错了。

再数一次,号码是对的,打开app核对,余额已经涨到七位数。

突如其来的意外。

过一会儿她看见林叙又发一张从她这里偷走的表情包,卖惨用的。

知道是谁转的之后,一下子不知所措。

把短信截个图,想发给他再次质问,结果那二人对话框离得太近,转到段小佳那里了。

段小佳接连发了三个“?”。

温静:“……他转的。”

段小佳:“卧槽,这就是少爷道歉的方式吗。”

前脚还说不可原谅,后面就变成狗腿子,段小佳化身跟风倒的墙头草:“还是原谅他吧,人家就是太想你了才出此下策。”

晚上,温静加班晚了些,和几名同事一道出来的。

林叙这次自己开车过来的,没抽烟,独自一人靠着车身,风怪冷的,看到她和男同事嘻嘻哈哈,锋利的眉宇间更冷几分。

她没有被人接的习惯,不会看看周边有没有熟悉的人,好一会儿才注意到他的身影。

没太惊讶,脚步挪了挪,没过去,林叙主动上前,有话要说,看她出来没多久就冻得泛红的鼻尖,“先上车。”

这次没司机,二人气氛反而更凝重一些。

彼此都有话,都没开口。

月光拉开云雾,为寥寥无趣的上空添抹一道亮光,微风徐徐,凉意丝丝。

“你不是不开车了吗?”温静生硬问一句。

“谁说我不开车的?”

这话她是从傅凡洲那里得知的,真假性未知。

那心虚的沉默林叙一眼就看错,咬了咬牙,发动引擎,非赛事车到他手里都变得狠重起来,上路后灵巧绕弯赶到前头,温静险些被弄晕车。

“吃完饭带你去个地方。”林叙说。

“哪儿。”

“到了就知道了。”

温静“哦”了声,别过脸去看风景。

林叙打着方向盘,话咬着吐出薄唇:“刚才不是和他们说说笑笑的吗,到我这里一个字儿蹦跶不出了?”

“没有啊,和他们只是正常聊天。”

“那傅凡洲呢?”

温静一怔,想不到他突然问这个。

她和傅凡洲没啥关系,林叙能了解到的无非就是傅凡洲明里暗里帮过她大忙小忙给予一些照顾,这事儿如果给梁成或者其他哥们他不可能怀疑,偏偏是傅凡洲,偏偏是个能让女人走路去医院打胎的渣男,他平生能做的那点良心事都和温静有关系,哪怕只是嘘寒问暖。

“好好的你吃什么飞醋,我和他吃饭的次数手指头都数得过来。”温静也不爽,“你撞我朋友的车这事还没完了,那钱转给我什么意思,想糊弄是吗,给我个卡号我退回去。”

车厢陷入一阵沉静。

许久,林叙眼眸直视着前方,声音低哑很多:“?????没别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一些话。”

停顿,“但又怕你觉得太肉麻了。”

他还从来没说过那些话。

年少过于晦涩,如今过于多虑。

就像他处心积虑见她一样。

早就回国了,都没见她有一点风声,又不敢冒然见面,真见到人看她对自己如同陌生人一样又爱又恨,最无可奈何。

温静睫毛微颤,心乱了一下,“你有话直接说就好了,不用拐弯抹角。”

红灯,停下,他再度看她,眸光落过去,深邃而黯然,“说什么,说我这几年日日夜夜都在想你,还是说,我宁愿做替身,没你我不能活?”

说这些,怕不怕重蹈覆辙,敢不敢继续做一个笑话。

那年在他和梁成打赌的时刻,上帝就已经为少年的漫不经心埋下因果报应的种子,曾经的他无法想到,繁星过境,她是他生命里唯一的明月。

车抵达目的地。

温静在发呆,没去解安全带,林叙俯身过来,刚碰到带子,腕部被她轻轻抱住。

微小的嗓音落下。

“如果我说。”

“名字一样,感情不一样呢。”

如果,他们只是名字相似,于她的意义不同呢,小时候叫林叙的邻家哥哥,她从来没想过二人会有过怎样的未来,她只知道他是一道暖光,靠近会更明亮而温暖,如果存在男女之情,她应该想嫁给他才是,可并没有。

嫁他和他带来的光芒是违背的,前者是难免柴米油盐的世俗,后者像是夏天里的吉他海风,代表自由。

少年曾经给她带来曙光,未来会被铭记于心中,但这份铭记更像是感激意义。

“如果,我说。”

温静听到自己的心在陈述,“我喜欢的,是你呢。”

五年前,亦或者,现在。

都是他呢。

林叙心脏猛烈跳动,瞳孔中倒映着她柔和的面容和晶莹的眼睛,浑身的骨血仿佛沸腾,蛮横又克制地一把将人拥到怀里,大手自腰际抚过,惩罚性地捏了捏,“你不早点告诉我。”

她咬唇,小声低叫一下,这一声呜咽更是激起他骨子里埋葬多年的情绪,掰过她小巧的下巴,低头覆上红唇,不讲丝毫的道理的撬开唇齿,一点点地啃噬含咬,吞并她时短时长的气息。

吻得一点都不温柔。

但嗓音克制隐忍,靠着她的面庞和耳际,低声叫她的名字,“静静,我们重新再认识,重新在一起,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这周正文完结!

58、浴室

温静缓着气息,哽了一声,稍微往前靠几分,双手主动抬起抱住他的脖子,每个字清晰落下。

“好,我们在一起。”

不是所有等待都迎来曙光。

但他们可以。

只要在一起,五年时光值得。

一切都值得。

吃完饭后,温静被林叙带到说要去的地方,南城这几年的变化太大,长时间不来的路道难免会陌生,近了后意识到这个地方她是来过的。

一个供他们俱乐部玩车耍钱的山庄。

上次来的时候粗略扫过周边的景色,胜过城内所有5A,但不对外开放,能进来全看关系,几年不见这边修造得更加奢靡繁华,赛场内外处处透着科技朋克风,新添不少俱乐部成员,个个都透着年轻荷尔蒙的气息。

晚间的赛场极度热闹,LED光彩四溢,离得最近的环形跑道正在进行一场内部比赛,大屏幕上放着驾驶员视角的录像,以**的速度冲锋在弯曲阻挠的赛道,先后超过两名前车,引得特意观看的粉丝们尖叫。

俱乐部经理不在,迎接他们的是温静之前见过一次面染着橙色头发的青年,是这边一个车队的队长,看到林叙后喜上眉梢洋溢热情地来打招呼。

随后瞧见他们两个紧握在一起的手,心中大抵明白,立刻醒悟地叫温静一声“嫂子”。

温静下车后手就被林叙一直握着,松都松不开,看他好几次,这人没嫌幼稚,一张俊美面孔从容淡定,怎么,牵我老婆手犯法吗?

刚好天冷,她索性就给人牵着,碰到人了,听声“嫂子”就好。

橙毛带他们去赛场内部最佳观景点,介绍今天内部赛的选手是最近人气爆棚的新生代车手,年轻帅气,有当年林叙那股风发意气。

温静一听感兴趣了,“是吗,在哪,我想看看。”

橙毛隔空操纵一处显示屏,很快上面投映出关于那个赛车手的资料卡,长相确实很不错,赛车技术再厉害的话必然会有很多迷妹。

一不小心,温静多看十几秒,身侧的林叙已经不动声色地跳转屏幕,“注意点,你老公还在这儿呢。”

“别这么小气,那个还是个小孩子,才十八岁。”

当着他的面看其他男生,多少岁都不是问题。

“那孩子年纪虽然小,人还挺花心的,谈了不少女朋友。”橙毛自认为聪明地岔开话题,“这比林少差远了。”

“是吗。”这刚好让温静逮住个关键点,“他以前也超级花心的。”

“别瞎说。”

林叙只觉头疼,将她半抱到怀里,“老子只爱你一个。”

橙毛看自家上司无奈的面色,不由得在心里感慨,还好自己没叫错,那妹子真是林少的心上人,他就知道上次让他做的事情有鬼。

年轻辈的比赛结束后,有熟人走进他们的视野里,看到傅凡洲那一刻,温静大概明白林叙带她这次过来的目的,肯定不是看十八岁帅哥的。

傅凡洲出现后目光一直落在温静的身上,他其实很长时间没看见她的,没办法,她不待见他,知道她那性子后,无法强求。

直到发现她被林叙牵着的手。

两人就像普通小情侣似的紧贴。

他唇际那抹似笑慢慢地淡下去,这才多久?

从不承认自己是输家,但某人一出现,不费吹灰之力地将占据上风。

傅凡洲笑不出来了,脸色僵硬,“我还以为今天是我们两个的比赛。”没想到有人已经是内部胜利者。

他和林叙约了个场内赛。

不算大规模,却是他们少见的比赛,在此之前,他们没有一同出现在赛场上,以前傅凡洲忙于生意,对赛车并不精通,这几年加以训练,早已胜过当年。

反倒林叙和傅凡洲刚好相反,事故后几乎就没碰过赛车,回来后继承家业,昔日桀骜难训的少年,往后的每一步都将更加的沉稳成熟。

“不然呢。”林叙语气飘然,“我只是多带一个家属罢了,你不是也有迷妹群吗。”

傅凡洲这次真笑了,没听错的话就是家属,他挑眉看向温静,“不是说没复合吗。”

这一句挑明他和温静是有过联系的。

温静淡然处之,“太喜欢他了,不复合多没意思。”

气氛愈发复杂。

温静感觉到自己被林叙握着的手力道加紧一些,丝毫都不肯和她松开似的,不免觉得好笑,果然男人有时候还是很幼稚的,商场上游刃有余,面对情敌时那小动作堪比幼儿园。

时候不早,双方准备上场。

林叙一边走一边俯身,靠在她耳际,气息温热几乎将人吞没,“有多喜欢。”

“……”

难道看不出来她就是让傅凡洲吃瘪的吗。

“这么多人呢。”温静别过脸,“回去再说。”

“一句话,你告诉我就好。”

“鱼和水的喜欢。”

“嗯?”他浅笑,“那我们静静是鱼还是水?”

都快比赛了还有功夫搁这里调.情,温静真是没辙了,连哄带诱地让人过去。

林叙早已淡退赛车圈,不知是这次内部赛没有任何的通知,还是其他缘故,迷妹一个没有,技术粉迷弟倒是一抓一大把,傅凡洲那边就格外热闹,还组成简易啦啦队跳着热舞为他加油打气。

上场前两人先握手。

林叙很快松开,“老傅,我当你是兄弟。”

傅凡洲深吸一口气,“我也没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是想做又没做成,抢兄弟女人这事儿他和圈内的想法一样,并没觉得有损道德。

“赢了怎么说。”林叙问。

“你想怎么说。”

“我想揍你。”

傅凡洲嗤笑。

不亏是他。

都不屑玩阴的。

他们一块儿长大的,其实没有特别大的深仇大恨,顶多是林叙的光芒太甚,盖过傅凡洲,他那些女朋友中有不少都暗搓搓地胳膊肘往外拐想要攀附林叙,这对男人来说,说不膈应是不可能的。

温静站在不远处,看他们窃窃私语,心里越发担心,傅凡洲这人实在是太阴险,又怕林叙现在意气用事,虽说几年的治疗后他已经正常很多,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一个念头油然而生。

林叙准备上车的时候,发现身边的姑娘没过来给他加油,四处扫过一眼,才瞧见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

在橙毛的带领下,换上防护服的温静小跑到他车前。

林叙一怔,“你这是做什么。”

“一起啊。”她语气认真,“我想切身体会下速度的刺激。”

反正这里不需要领航员,副驾驶是空着?????的。

纵然心有怀疑,对她提出的要求,林叙从来不忍心拒绝,一道上车后,温静略微严肃地问一句:“我在的话会不会影响你发挥。”

“不会。”他淡淡道,“反而更好更稳。”

“那就行。”

比的是一条封闭赛道,三个来回,有障碍物,两辆车是错开时间段跑的,傅凡洲的车先行离去,他也没配领航员,单枪匹马,冲刺的速度极快,眨眼的功夫消失在眼前。

今晚这场比赛很有看点,一个是俱乐部经理人,一个是俱乐部背后投资老板,高超的业余选手和退役多年的职业选手,二者比拼不上不下。

温静从第一视角完整体现一遍3D赛车游戏的感受,身边的男人以沉稳的速度让车穿过弯曲的赛道,比起之前追求极致作秀的过弯技巧,如今更加成熟稳重,野性之下是只为心上人存在的臣服。

到上坡和障碍的地方正是追赶��

�点,小弯降档加油门,轻松赶上前方的车子,又在一个坡口甩尾将傅凡洲远远撂下,光是第一圈就已经超出,在屏幕前围观的成员们看得热血沸腾。

橙毛**澎湃:“林少就是牛逼,世冠选手,无人匹敌!”

最后抵达终点,结果不出所料。

所有人都在狂欢,而那边,正是了结比赛赌注的时候。

大家都以为他们说的揍人是开玩笑的,毕竟多年好兄弟,就算揍也不会真的揍,顶多意思意思。

然而林叙下车后,就拎起傅凡洲的衣领,一拳头直接将人给揍趴倒在地。

傅凡洲没挣扎。

自己活该,自己认。

林叙没多打,一拳后将人重新提起衣领给拉得站起来,手劲极大地拍着傅凡洲的肩膀,唇际浮起凛冽的笑,“还是兄弟,对吧。”

那拳下手太重,傅凡洲脑子嗡嗡的,擦了擦人中的血迹,敷衍“嗯”了声。

“别忘记参加我和温静的婚礼。”

林叙撂下这么一句。

挨揍的时候没感觉有多疼,听到这话后傅凡洲感觉自己的心脏猛地抽搐,浑身的血液里布满虫蚁似的一点点啃噬叮咬血肉,密密麻麻的痛遍布身体每个角落。

真难受啊,还不如给他揍昏迷算了。

他自嘲,他没做啥坏事吧,他们分手的原因又不全是他造成的,顶多在林叙离开后“帮忙”照顾一下温静,这几年没啥事,想不到以后会翻旧账。

比赛结束后,温静喝了两口水,吹了好一会儿凉风才缓过神。

她有点晕车。

林叙要走的时候看到她这副模样,薄唇翕动,眉间蓄着,“晕车你还上来?”

“我想看看嘛。”她拧着矿泉水瓶,“毕竟你好多年没玩了,我怕你状态不好。”

不是怕他输。

是怕他状态不好,万一再和当年的事故一样……

尽管这里赛道危险性远不及,可她出于那点不可能的可能,毅然坐上副驾驶。

“好了好了,我晕车没以前厉害,没那么难受。”温静说着,主动去抱他的胳膊,“这几年赶公交地铁,早高峰那速度,意志稍微差点早饭都能吐出来。”

“有车你不开?”林叙觑她,“听说车一直放在老别墅,你没动过。”

“哦,忘了。”

“你干嘛又骗人。”

温静这下真不知怎么糊弄过去了,不是她不想开,她难道开着百万的车去上打工人才上的班吗?再说那车的油钱都要她一大半工资,怎么可能耗得起。

“我又不是故意的。”温静低下声,“你凶我做什么。”

果然女人撒娇对男人好使得很,那一声直击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林叙顿时没了脾气,挡住她跟前的风,温热的掌心抚过她面庞,“没有凶,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凶我老婆。”

“哦,你刚才还这样说。”温静拧眉,作势模仿,“你干嘛又骗人。”

模仿得惟妙惟肖。

就是比他还带着一点冷意,整得他刚才也是这般语气凶横语气。

“我只是心疼你。”他这下真拿她没办法,“这些年,我们静静受了委屈,以后要好好弥补回来。”

她心满意足,树袋熊似的攀着他走,格外的黏人,一团软绵绵的云似的,贴得人魂都快没了,林叙喉间滚动,这大冷的冬夜,只想将小媳妇拐入被窝里“温暖”一番。

回去路上温静给报家庭住址,他那边没生活用品,住着不习惯,暂时还是住自己家里舒服,林叙没强求,把车开到她小区里,抬头瞧了瞧住的楼上位置。

租的是个很适合女孩子住的小公寓,她爱干净,喜欢花香,室内的温馨可想而知,他还没进去,就有点挪不动脚步,抬手捏了捏眉心,胳膊微微搭在方向盘上。

似乎很难受。

“怎么了?”温静注意到,“又头疼了吗?”

“有点。”

“严重吗?还是去医院吧。”

林叙眉心微微蹙起,“没事,我带药了,去你家喝点水吞服就行。”

温静指了个方向,“那可以去那边。”

“什么。”

“有便利店。”她模样认真。

“……”

成。

小媳妇是一点没开窍。

温静刚好自己也要买一些香皂等用品,带林叙一起去便利店,他站在摆满水的货架前,心不在焉地拿起一瓶,“这么冷的天你让我喝冷水,不怕你老公冻着吗。”

“你不是都喝冷水吗。”她疑问,上次还看到他喝水加冰。

他停顿,“不一样,吃药要温水吞服,如果是喝你烧的水,药效没准会更明显。”

“……”

总之就是要去她家里蹭一下。

没办法,温静拗不过,“行吧,我给你烧水,天色不早了,喝完你早点走。”

“好。”

温静差不多挑完生活用品,两人先去结账。

收银台边上有一块显眼的区域,放着糖果和不明物品,林叙目光轻飘飘扫过去,落在那排口香糖形状的包装上,唇际撩起了然的笑,随手拿起一盒,一块儿结账。

…………完整版只在晋jin江

温静住的小公寓一室两厅,不算宽敞,采光很足,有一面朝南的大窗户,很适合小女生独居,她让林叙先坐一会儿,她先去烧水。

林叙轻轻捏了把她的腰身,心安理得,“媳妇辛苦了。”

看她进厨房的纤细背影,他喉结滚动,嗓间干涩得很,本来不想喝水的也被这夜晚和婀娜的身姿勾得燥热,没一会儿坐立难安,起身去窗口吹风,窗台上有她放着的小盆栽,陶罐盆的营养土里,一束水仙含蓄摇曳。

视线一转,旁边的白色墙架上坠落一根挂绳,系着几束干花做装饰物,这花瞧着眼熟,他用手碰了碰,记忆仿佛回到那个过年的小镇。

温静从厨房出来,边走边说:“水快要开了。”

“嗯。”林叙着重点不在喝水上,指着那花束,“这个是你买的?”

“这个啊。”

温静没隐瞒,这花就是他送的,每个月都会有个小孩给温家门口送一束花,温静不在家,由母亲和大姐保管,因为花有保质期索性就做成长久性的干花,大姐还专门快递寄送到她这里。

每年她都能收到一部分,当做装饰品保存下来。

不知道这花会送多久。

但冥冥之中总觉得在期限里他们还会相逢。

“那个送花的小孩成绩很好。”温静想道,“大姐上次和我说,他考了个全市第一,很励志。”

林叙早忘了那小孩,倒是想不到无意之举能给予人不小的帮助,这花未必起到决定性作用,但她肯定会因为家里的这个快递而想起相隔远洋的他,哪怕一次都好。

“干花太可惜,以后每天给你送一束新的。”他笑了下,抬手别过她耳际的碎发,“我们每天都是热恋。”

他说的情话,听着总像是承诺,不是没个基准和下文的煽情字眼,是在告诉她,他要去做这件事,一如他说的爱她,不是口头表达下情感,而是往后余生他会倾其所有去爱,去□□她这一件事。

水差不多烧开了,温静过去倒了杯温水,递到他跟前,时候不早,他喝完就应该走了。

“我加了冷水,你喝看看,冷的话再加点热的,”她问。

林叙抬手去接,刚碰到杯子,她手已然松开,他也没握住,一杯水哗啦啦地倾斜流淌,温静条件反射地想要去拯救,哪曾想只救到杯子,里面的水大部分都洒落到林叙的身上。

洒得很均匀,从腰腹开始到手臂裤脚,都溅落一些。

温静手里只剩下一个杯子,仓促问:“你没事吧……”

林叙眉眼动了动,“没事”两个字□□脆咽下去,“有事啊,没衣服穿了。”

“对不起,我没注意。”

她也不知道自己明明看到他接过杯子怎么还是被打翻了,终归杯子是从她手里掉落的,温静顾不上多想,匆忙地拿起抽纸给他擦拭外套上的水渍,林叙接过来,“我自己来,你小心点,别踩到水了。”

地板不宜受潮,温静先去阳台拿拖把,拖干净地面上的水迹?????。

林叙的外套脱到一旁的衣架上挂着,只着一件薄衫,裤子上也有水溅落的痕迹,刚才估计没显色,时间久了,一片深色显现出来。

温静把空调开开,又找一条毯子,面露愧色到他跟前,“怎么办,家里没烘干机,要不我帮你吹一下。”

“……”看出来她是真的挺急的,林叙眼角上挑,一点都没急,“没事,我不冷。”

上衣裤子都被水浸透了,贴着肌肤穿怎么可能不冷,温静抽出纸巾,先帮衣服上的水拧干净。

柔软的手隔着洁白纸巾覆在他腰腹间,似有似无的按摩,每个动作都像是和林叙的理智做斗争,他突然发现自家姑娘真是纯得厉害,到这地步了一点都不知道自己羊入狼口。

他忽地抓住她细白的腕。

温静抬眸,刚开始无知,感觉到他眼底隐忍的炽热后,下意识想要退缩,后腰的位置被他的臂弯给环住,一个转身林叙将人抵在墙上。

不着急,反而极具耐心,薄唇吻着她的耳际,“你知不知道你刚才说的吹是什么意思。”

她耳际怕痒,一点气息就泛起红,心脏跳得厉害,轻轻摇头,“什么意思。”

他低笑一声,还是没急,低头去吻她的唇,着重点又不在这里,原本困束她腰际的手往上偏移。

几年不见又长大了。

以前就勾得人魂直飘,不止一次想要又无奈于没有措施,她一个大学生,犯啥事都行就是不能未婚早孕,再者那时候他的情绪尚不稳定,真把人要了没个以后怎么办。

空调的出风口滚出热意,房间不一会儿变暖,温静感觉自己都开始口渴发热,叫他名字的嗓音都哑了,“林叙,你别……”

半推半就的抓住他衣服反抗,一个不小心反而将扣子给拽开了,惹得男人低笑,说着不要反而比他更上劲了,她红着脸,快要羞死,一个恼火去咬他,身高差的缘故,只堪堪碰到男人的锁骨,唇齿磕碰上去,对他而言不痛不痒的,反而温热的气息更能激起那股原始的冲动。

还没开始二人额间已经起有汗意,林叙托着她往浴室走去,一边走,一边往地上扔衣物,没一会儿,她身上的小衣物都落在地板上。

浴室花洒打开,水雾很快弥漫分离间,她肌肤像是覆了一层白雪,朦胧而柔软,后背凸起的蝴蝶骨形状漂亮,他早就想按在墙壁上亲吻那块骨头,沉醉于温柔乡中。

以前这人拥抱亲吻就蛮横,更深的一步可想而知,她想要临阵脱逃,腰肢被掐着,人被抵在墙角,水雾弥漫间方向带来的迷失增加对未知的恐惧感,她抓住他的一条手臂,“下次吧……我,我不想……”

“静静。”他低头埋在她颈窝,徐徐笑道,“再撒谎要受到惩罚的。”

“可是……”

这股精神气哪像个病人,温静后知后觉自己完全上当了,呜咽着抗议,“你不是要头疼吃药吗……”

“嗯。”他眼底含笑,“在吃,我们静静不是水做的吗。”

花洒将两人淋湿,水滴顺着林叙短发滴落到她的肩膀上,再慢慢落到瓷砖上,原本上面站着四只脚,慢慢的女人的脚被提起,只有玻璃壁上留有一抹纤细白皙的背影,和夜晚共沉沦。

清晨。

醒来时不知道几点,手机被放在客厅,闹钟响了不知多少次。

温静起身后只觉得腰酸背痛感袭遍全身,比晚上还要不适,她试着动了动手臂,没能成功抬起来,再一看,自己被身侧的男人抱得死死的。

林叙倒是睡得安分,等她折腾好一会儿缓缓睁开眼睛,望了她好久。

时间还不算太晚,温静仓促地去换衣服,以前总是害羞,现在顾不上那么多,一条一条地给穿上,她人瘦,该长的肉一点没少,前凸后翘细腰长腿,清晨的日光照入,初醒的小脸蛋上带有桃红,浑身上下都透着不自在的媚骨。

现在看她比昨晚还带劲够味,林叙那视线跟狼似的,嗓音沙哑:“起这么早?”

她看他一眼,“上班,要来不及了。”

说着过来,去找枕头下的皮圈,林叙先看见的,拿起来,但没直接给她,“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关系吗。”

“什么。”

“你要对我负责结婚的关系。”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