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旷进到胡昔岩屋内的时候,屋内已经熄了灯,这屋的主人似乎已经睡下。

看着这偌大的屋子,墨云旷发现这其中摆设竟然极其简单,除却屏风和桌椅,正对着门的位置,竟然还放着一个牌位。也怪不得会有股檀香味道充斥在整间屋内,令人不由得皱起眉头来。

什么人才,竟然在卧房内上香?

墨云旷夜间视力很好,走近那块牌位随手拿起。很快,墨云旷便依稀辨认出了上边的字迹。瞳孔微张,看着上边名字,墨云旷马上又将其放回了原处。

“老教主对不起,没想到是您的牌位,抱歉抱歉。”

墨云旷虽与老教主没有什么交集,眼下看到老教主的名字还是恭敬地鞠了个躬。

“打扰到您了,给您上柱香吧。”

墨云旷在一旁随手拿起一支香,将其点燃,看着那抹红色在昏暗的房内闪烁,接着一缕缕白烟自其顶端飘出,随着这缕烟散开,墨云旷的神色也变得恍惚了起来。

但很快,一柄剑就抵住了他的后背,让他顿时清醒了起来。

“你是谁?”

胡昔岩看着面前背对着他的黑衣人,神色有些慌张,却没想到对方根本不害怕,拿着手中那支香对着牌位拜了拜才将那支香插到了牌位面前。

“你是緒之的谁?竟敢夜闯到这。”胡昔岩握着剑的手更紧了些许,但凡涉及到言緒之的人或事,他神经或多或少都会更紧绷一些。

“緒之……你也配喊他名字。”面前的人并未扭过头,话语之中却带着轻笑,像是知道当年发生的一切。

胡昔岩皱起眉头,鼻间檀香味似乎更浓了引得他头都晕了起来。

他张开口,刚想喊外边守门的家丁,却不料身前的黑衣人突然转过了身。黑夜中,对方惨白的脸在他眼中异常清楚。

那张脸,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回,眼下再见竟然还是年轻时候的那般模样。

“緒之……”

胡昔岩声音颤抖,面色惊恐煞白,像是见到了鬼,“怎么可能是你,你明明已经……”

“已经死了,是吗?”

墨云旷的话在对方耳中,早就变成了昔日好友的声音。

墨云旷研究过原主的功法。蛊术的修炼,一为蛊虫,墨云旷已经将其运用得很好了;二为蛊毒,墨云旷也能将其融入平常的招式之中;可就这第三种蛊法他却始终练不到要领。

是平日里的催眠,墨云旷多数是要靠着银铃声扰乱对方的思绪趁机牵制对方的思想。

这是墨云旷眼下想到的最好也最为适用的方法。

可这个让人产生幻觉的法子他穿到这以后第一回用,眼下看起来效果竟然还不错。

这不禁让墨云旷想到了原主,那到底是多可怕的一个人。而这样的人若不自杀死去,又将变成怎样的一个风云人物。

胡昔岩看着面前冲他笑的緒之,神情顿时有些奇怪,喃喃自语:“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不可能出现在这……”

“是啊,我早就已经死了,那你又怎么确定我现在还是人呢?”墨云旷最会忽悠,眼下看着面前之人,脸上的笑容愈发诡异。

此话一出,面前之人的神色更为微妙。墨云旷看着对方面色逐渐崩溃,像是不敢相信面前的一切。

瞧这人心虚的模样,当年那事果然另有蹊跷。

墨云旷的嘴角微微勾起,刚想继续开口探些消息出来,却只听刀锋划破空气的声音响起,下一刻一柄剑便刺入了他的左肩膀。

墨云旷顿时闷哼一声。

疼疼疼疼,疼死他了。这老头是有什么大病吗?出招也不说一声。

另一边,胡昔岩看着对方脸上露出痛苦的模样,手不住地颤抖,心头愈发害怕起来。

“緒之,緒之!对不起!”

胡昔岩一边道歉一边将剑刺得更深,仿佛要置墨云旷于死地。

对方根本就是想再一次杀死老教主。

墨云旷一咬牙,反手便夺过了那柄剑,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胡昔岩抬眼慌张地看着对方,却只见面前之人脸上缓缓露出一个笑容,好似在说“当年的事果然是你。”

“不是我,不是我!你明明都死了为何又要来寻我!”

胡昔岩神经兮兮地说道,语气愈加激动,恨不得将当年的事全盘托出,“你整日念叨要建立什么江湖第一大教,却根本不将我们这些兄弟死活放在眼里,我只想平平稳稳地过日子有什么错!用你换今日的荣华富贵又有什么错!”

“呵。”

面前的言緒之笑容愈加深厚,烟雾飘过,就连声音都变得缥缈了起来 ,“所以好兄弟,这些年的荣华富贵你享受过了,也是时候下来陪我了。”

听对方说罢,下一刻,胡昔岩便眼前一黑,彻底晕了过去。

墨云旷将对方扔回了**,接着一咬牙点了自己的穴道,强忍痛意将肩膀处的剑拔出。

“好痛!”

墨云旷疼得整条手臂都麻了,却还是没忘记将剑上的血迹擦干净,接着冷哼一声,将其扔进了**那人的怀里。

看来当年的事和他想得差不多,也是时候回去将此事告知淮荫了。

但事情并没能如墨云旷所愿,刚出胡昔岩的房间,墨云旷就发觉自己被跟踪了。

“出来吧。”

墨云旷深知自己受伤了,按照眼下这情形根本摆脱不了对方,干脆在胡府外边的小巷里停下朝着巷内的一处说道。

果不其然,那个角落里竟真的走出了一人,看着对方听话的样子,墨云旷竟不知该说什么。

……

叫他出来还真出来,我就说说而已。

“不知兄台跟我这么久,是有什么事吗?”墨云旷笑呵呵地问道,脑中却已经开始打算该如何脱身了。

看对方同样的夜行打扮,怕也不是来干正经事的。

可过了许久对方依旧没有说话,只是站在那边幽幽地看着墨云旷。

“……”

【系统,这到底是人是鬼啊!】墨云旷不禁在心底发问。

【是人。】系统的答案让他松了口气。

“既然兄台不说话,那我就先走了。”墨云旷试探性说道,刚想扭头就走,却只感觉背后传来声响。

墨云旷忍不住啧了一声,转过身便和对方打了起来。他只是来夜探敌情,怎么一个两个都这个样子。

若真要论单打独斗,墨云旷并不占上头,再加上肩膀上的伤口,墨云旷已经准备好了败下阵来的打算,却不料对方根本没有和他打的打算,墨云旷的指尖硬生生地停在了距离对方脖颈仅一寸的地方。

对方的脸上蒙着黑布,仅一双铅色双眸在月光下注视着墨云旷,里边流动着墨云旷看不懂的情绪。

“你受伤了。”

对方的声音在秋风中响起,清朗空灵宛如山间流水,悦耳极了。

墨云旷一愣,不知对方这句话是何意。

他是受伤了,但关对方何事?再者他为何听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这也导致对方递给墨云旷药瓶的时候还是发懵的。

看着手中的瓷瓶,墨云旷脑海之中突然浮现了一副面容。于是他赶忙抬起头看向对方,试探问道:“简,舒白?”

“是我。”

对方的声音极具辨识度,这叫墨云旷顿时诧异了起来。他倒是没想到会在这遇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