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后来锖族为什么会消失?”墨云旷从墨云芝那处听了许多,他更想知道花菟蛊到底是什么?

如果原主都不知道,那这世上应该也不会有人知晓了。

“消失不是很正常?这世道本就是弱肉强食。”

说罢,两人之间便又沉默了下来,直到墨云旷提起了墨云芝。

“你知道你还有个妹妹活着吗?”

墨云旷刚问完,原主眼中便浮现了一抹光亮,语气也凝重了许多:“谁?”

“云芝。”墨云旷答道。他从对方的神情上看出其并不知道墨云芝还活着。

看来书中很多内容都没有写出,不过想来也没什么毛病,毕竟他们只是个炮灰而已。

“她竟然还活着……真意外啊。”原主看着不远处还在上演的杀戮,神情恍惚了些,随后突然开口,“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么来的这里?”

“我吗?我说我单纯就是做梦来的这里你信吗?”墨云旷知道原主很聪明,便也没有骗对方,正如他所想,虽然这个回答很是离谱,但原主听后还是沉思了下来,直到对方再次抬眼看向他。

只是这一回原主的眼神有些奇怪。

“你想做什么?”墨云旷眉头一皱,他总觉得会发生不好的事。

很快,对方的手就搭上了他的脖子。

“如果这里是梦的话,是不是醒了就能出去了?”原主一字一句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叫墨云旷很是害怕。

果然,对方不是个省油的灯

因为身体没法动的原因,墨云旷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对方掐上自己的脖子,幽暗的眸子透着几分不明色彩,一股异香很快飘来,钻入墨云旷的鼻间。他的脑海之中竟是突然响起了一记声音,熟悉至极,因为那是他自己的声音。

“睡吧。”原主明明并未张口,声音却在墨云旷脑中清晰浮现。

而他也像是被*控一般,听到这话后困意便瞬间涌来。

在晕过去前墨云旷还在想,这术法和他的蛊术很是相似,却又不太一样。可到底哪里不一样?还没等墨云旷想到他便彻底晕了过去。

在这梦中睡去,墨云旷整个人沉入了一片混沌之中,很快便失去了意识。

见面前人睡去,男人缓缓起身,他瞧着面前这张和他长的一模一样的皮囊,却偏偏少了他那般的阴暗,叫人见了便欢喜。

他不可能是自己。

他很清楚自己很多讨人厌。

原主想到这不禁伸手捂着头露出了抹阴冷的笑,在其昳丽夺目的面容之上显露却叫人不寒而栗。

他转头看向不远处还在继续的杀戮,他在这里活了很久很久,不过眼下他却醒来了。

“不过一场梦而已,你们又凭什么束缚住我?”男人喃喃道,眼神凛冽如同寒霜一般,下一刻,面前的杀戮便好似水中泡影般破灭。

再一睁眼,他竟是真的醒来了。

只是……

他看向陌生的房间,这处的布置很是奇怪,明明摆设并不少,三面都是幽墙,看上去无比沉闷叫人难受。

当然,更难受的还是他的身子。

原主本想起身,却不想腰间酸痛无比,这种异样叫他眉头紧蹙。他很久没有这般真实的感受了,可这般感受不要也罢。

咬着牙起身,身形晃了晃撞到了一旁的床沿,原主忍不住吃痛出声,这时昏暗的屋内竟是响起了另一人的声音。

“醒了?”

是个男人。

原主眸色深邃了起来,面露警惕。他没有察觉到屋内有人,想来那人的修为不会低。正想着,那人已是走到了他的跟前。一袭黑衣清冷寡淡,身上并未佩剑,垂着的眼眸含情脉脉,叫原主浑身一颤。

“有镜子吗?”原主开口道,声音却是比他所想要嘶哑得多,甚至有些干疼。

“别说话,我去给你倒杯水。”简书转身便去桌边倒水,背影看上去毫无防备。但幸好并未发生什么。

“给。”

简书将手中的茶杯递给墨云旷,可对方却并未接过,只是坐在那抬眼看着他,眼神冷漠疏远,仿佛前不久发生的一切都是假象。

这叫简书看的很是心痛。

“抱歉,云旷。”简书下意识地道歉,却不想对方将他手中的茶杯拍落,茶水洒了一地,而对方也是再次冷冷开口:“我说我要镜子,你是听不懂我说话吗?”

简书沉默了一会儿,却并未生气,俯身将地上的茶杯捡起,片刻又转过身去取来了镜子递给对方。

冰冷的触感真实到可怕,铜镜被打磨的很是光滑,镜面之中倒映出其颓靡的面容。明明没有什么变化,可那眼角却红到吓人。发丝凌乱地耷在耳侧,竟莫名有种弱不禁风的味道。

这叫原主又是浑身一颤。

视线渐渐下移,原主的眼睛很尖,他很快便看到了一些不太正经的痕迹,就在他的脖间。

虽不是密密麻麻,却也格外清晰暧昧。

手缓缓抚上,瞧着瞧着,他便知道了是怎么回事。

“你做的?”唇缓缓张开,他低声质问了身旁之人。

简书看着面前人抚着其脖间的痕迹,神情复杂。为何要显露这般嫌恶的表情?简书低着头,实在不解。两人之间的暧昧就这般叫对方恶心。

“云旷,你若是恶心我也是不会放手的。”简书很是固执,就算对方不喜欢他又如何?只要对方永远在他身侧就行了。

谁想听着这话,对方竟是冷哼了一声,将手中的镜子搁置到了一旁,侧身便下了床就朝着门口走去。

不过很快就被简书拦下。

“云旷,乖一点。”简书耐着性子牵上对方的手,却被对方一下甩开。

“你关着我?”原主也察觉到了对方不让他离开的意思,整张脸更为阴沉。他虽不知对方到底是谁,但这一举动却是惹怒了他。

“你该死。”原主说罢就上前掐住了对方的脖子,令他没想到的是男人竟然没有躲开,甚至心甘情愿被他钳制,那双不同于普通人的铅色眼眸透着几分悲戚,叫原主看着就头疼。

下一刻,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的内力竟然用不了,明明还能感受到它的存在,可丹田却是死气沉沉,叫他更为不解。

“我的内力……是你吧。”原主看着男人,怒不可遏,手上的力气也大了许多,势要将其掐死。

简书感受着脖间的窒息一点点攀升,眉眼更为绝望。

他意识到墨云旷想杀了他。

这是他从未想过的。

墨云旷会想杀他?想到这的简书神情突然清明了些,他再次看向面前之人,容貌并未改变,可偏偏不像是他心尖之人。

“你是谁?”简书眉头一皱,反手就握住了原主的手腕,虽手下留了点力但还是瞬间反客为主,“你不是云旷。”

他不可能认不出对方。

“可惜我是。”原主咬着牙,正如他先前察觉到的那般,简书的修为并不低,若是他内力还在恐怕还能与之一站,如今却是被钳制地动弹不得,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你不可能是。”简书的语气冷漠了许多,看向身前之人的目光也渐渐浮现杀意。他熟悉对方的一切,一颦一笑甚至是说话的腔调他都知晓。

“你以他的样貌来骗我,你会死的很惨。”简书低着嗓音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他虽不知对方是如何做到的,可他不会容许有人用墨云旷的样子来骗他。

“你个疯子……”

原主察觉到对方的杀意,咬着牙骂了一句,这时一股眩晕感突然升起,他瞬间闭上了眼。

等再睁开眼,墨云旷整个人还有些懵。

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他的脸贴在地上,手还被人擒着?墨云旷赶忙惊呼出声,试图将头转过去:“这是什么情况?简书?”

墨云旷侧过脸见到了熟悉的面容,只是那张平日里温和无边的脸此刻竟是冰冷骇人,叫人心头一紧。墨云旷怀疑自己是不是梦游做了什么?

谁想对方听到他这一声竟是顿了顿,目光在墨云旷的脸上汇聚,观摩了片刻,简书突然微微一笑,将脸上的阴霾尽数扫走。

“我在。”

简书松开了对对方的钳制,随即俯身在其额间印下一吻。

这突如其来的吻使得墨云旷更懵了些,他其实还有些迷糊,就好像大梦初醒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简书。

而这时系统竟然是发声了:【小辣鸡?】

墨云旷被吓了一跳,赶忙回应:【你做什么?突然出声吓我。】

【我还想问你呢?刚才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有个完全不像你的家伙从你的身体里醒来?】系统刚才目睹了一切,这才刚确认墨云旷回来了便开口询问。

墨云旷听到这话也是不解。什么叫做有个完全不像他的家伙?

想到这,墨云旷突然想到了自己梦中的原主,难不成……

【那个人什么样?】

【看着很不好惹,没你这么傻。】系统开始絮絮叨叨地给墨云旷回答,还不忘拉踩,这叫墨云旷嗤之以鼻,但同时也从系统的描述之中肯定了那人就是他在梦中看到的原主。

这叫墨云旷很是诧异。

为何原主能从他的身体之中醒来?

当然,这也成功难住了系统,思索了片刻便扭头去空间查询资料去了。

而这一边,简书伸手将墨云旷从地上扶起。

“抱歉,弄疼你了。”简书还不忘和墨云旷道歉,望着墨云旷手腕上的红痕有些后悔自己刚才下了重手。

“没事,刚才是我脑子不清醒。”墨云旷当然不能告诉对方刚刚那个不是他,想来对方也不会相信,只能打哈哈试图敷衍过去。

看到墨云旷这神情男人也没有问什么,只是垂眸轻轻摩挲墨云旷手上的红痕,片刻放下了墨云旷的手转身就要离去:“我去给云旷拿些药擦一擦。”

“不用的,就破了点皮。”墨云旷想拦住对方,却不想对方走得太快,一转眼便没了身影。

不过还是没忘了锁门。

墨云旷就这样被关了好些天,他和简书之间虽说有隔阂,可实际上对方也是有问必答,只是不放墨云旷出去罢了。

时间一久,墨云旷干脆连问都不想问了,开始带着系统在屋子里面摆烂。他也想和简书好好理论,可两人一说正事就容易吵起来,吵着吵着就自然而言地滚到**去了。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墨云旷气喘吁吁地倚着简书,玉藕般的胳膊搭在对方的肩上,手腕上的白玉镯子衬得其肌肤更为细腻,整个人显得颓靡却又不放浪。

墨云旷深知自己劝不动对方,也明白对方说服不了他。

“简书,如果你这次成功了,你想带我去哪?”

倘若对方不再是无峰师祖,那他能去哪里?墨云旷竟是想不出来。那本该站在最高处的男人可能从此便要和他一样做江湖过客。

“只要云旷你在,去哪都可以。”

男人的语气也还未平和,他的掌心有意无意地摩挲着墨云旷的背脊,幻想着他们的未来,“我们可以找间院子过活,隐姓埋名,不问世事,远离纷争。”

“……也行。”墨云旷缓缓闭上眼,这般日子他也是喜欢的。

他劝不住对方,或许这也是他们最好的结果。

两人温存了会,男人又开口道:“云旷,我明日要出趟远门,等把一切都解决我就会回来,到时候我会带你走,等我。”

“行。”

墨云旷嗤笑一声,“我又出不去,不等你能怎样?”

他现在武功被封,对方不回来他又能去哪?

“早些回来。”这是墨云旷唯一能对对方说的了。

“当然。”简书说着又将手下移了些,触到了某处敏感地方,“天还没亮,再来一次。”

“唔,小兔崽子……”墨云旷只觉得自己的腰酸疼无比,他不比对方年轻,在某方面实在是有些吃力了。奈何对方一旦上了床就不怎么听他的话,这叫墨云旷实在为难。

随着对方的动作,墨云旷很快就又昏沉了过去。

梦中的小舟摇曳,不知何时靠了岸。

等墨云旷醒转,屋内已没了男人的身影。对方给他留了点干粮和水,很明显是让他熬过这些日子。

墨云旷也没有再试图出去,他就一个人安静地待在屋子里,与世隔绝。

不知过了多少日夜,墨云旷听到了有人前来的声音,他坐在桌旁看着屋门,可谁知等外边光亮映入的那一刻,他看到的却不是他所想之人。

“你是谁?”

墨云旷看着面前的陌生面孔,皱起了眉头,“简书呢?”

那大汉并未回话,只是看了眼墨云旷,转身朝着屋外问道:“主人,这人怎么处理?”

墨云旷这才发现外边还有一人,只是对方并不是走的,因此他刚才在屋内没有听到其脚步声。隔着一人,两人的目光在空中汇聚。

墨云旷并不惊讶于对方坐着轮椅,他只是觉得对方有些眼熟。片刻,墨云旷转过身看向不远处的铜镜,镜中倒映出他自己的面容。

这一刻,墨云旷迟钝的脑子突然转动,他好像知道对方为何这般眼熟了。不像他和墨云芝那般,对方不仅仅是和他长得像,而他也在原主的回忆之中见过对方。在很久以前,他也是这般和对方在回忆之中对视。

“你是……”墨云旷试探开口,他看到对方也在看他,可那眼神却是极为陌生。在墨云旷开口后,对方却只是歪着头想了想,随后对着手下吩咐道:“把他杀了。”

“是。”大汉听到对方的话,随手便抽出了腰间的弯刀。

而墨云旷也马上意识到这或许和当初要来抓墨云芝的那些人是一伙的。

可还没等他思索,对方便举着弯刀朝他砍来,墨云旷侧过身堪堪躲过,他现在内力被封,也无法动用蛊术,只能找准时机朝着对方丢出一蛊。那蛊钻入对方躯体,顿时瘙痒难耐,手中动作也顿了顿。

墨云旷赶忙瞅准时机逃走,可谁知那坐在轮椅上的男人见到墨云旷这一举动竟是稍稍眯了眼。紧接着一记银铃声响起,墨云旷没防备,内力被封也无法运功抵抗,银铃声钻入脑海之中叫他神经顿时疼了起来。

不同于墨云旷催眠时候的音律,对方的银铃声极具攻击性,几乎要将墨云旷的脑子震碎,但幸好墨云旷自己习过蛊法,这才没倒下。

但一旁却传来了扑通一声,墨云旷抬起眼,只见刚刚还要杀他的那大汉竟是捂着耳朵倒在了地上,就连面色都来不及改变就这样没了生息。

“你修过蛊术。”

男人带着轮椅朝着墨云旷过来,看着墨云旷微蹙的眉头,片刻又看向了墨云旷腰间的银铃不免微微笑道,“是我大意了,竟然没发现你也是南疆人。”

墨云旷整个人还没回过神,他虽然没死,可身子却暂时没了力气,一动也没法动。

“内力被封了,怪不得。”对方拾起墨云旷的手腕,稍稍把了把脉便知晓了墨云旷的情况,随即轻拍了下墨云旷的手。

伴随着一股刺痛,一抹血色便钻入了墨云旷的体内。虽然对方动作很快墨云旷却还是认出了那是什么东西,正是墨云旷当初从那长宁弟子身上看到过的血蛊。

如此一来,真相似乎就这样浮出了水面。

“是你。”

墨云旷无力地说道,他记得很清楚,那长宁弟子曾说过伤他之人身上也有铃铛,看来是没错了。

“是我?或许吧”

对方并不知道墨云旷在说什么,却还是笑着应了句,“跟我回去吧,乖。”

墨云旷这下是真的没了力气,他整个人倒在了对方的怀中,对方也没有把他丢开,甚至还轻抚了下他的头,动作很是温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叫人毛骨悚然:“希望你能撑得久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