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摄杂志封面到日, 天气很好。

造型间内人满为患。

《潮流芭莎》核心编辑组、造型总监、摄影师、化妆师……江识野虽然预料到会有很多人,但还是被这数量吓了一跳。

主要是这些从事时尚行业的人吧,都挺自来熟。

化个妆还要搭话。

“我的妈呀小野的皮肤也太好了吧。”他对面的化妆师连连赞叹, 见着什么稀奇似的,还招手,“快看小野皮肤好细腻,比那些女明星还好!”

于是一群人就围了过来。

江识野社恐得闭上眼,头皮都紧。就听他们说着“确实”, 吼:“难怪和四哥天生一对, 都这么白!”

“……”白吗?

江识野从不觉得自己白,至少在他看来远远比不上岑肆那种发光的的冷白色。

他肤色偏暖, 既容易红也容易晒黑。

当年学羽毛球的时候硬生生被晒成了小麦色。

但不知咋回事, 可能是室外运动变少了, 他又白回来了。

不过和岑肆还是不太像, 类似一个冰雪一个牛奶的区别。

“年轻真好啊。这皮肤怎么保养的?”

“就……”江识野支支吾吾很直男地蹦出一句, “少出门吧。”

同样的问题,岑肆就回答得大相径庭没脸没皮:“什么保养,我这是老天爷赏饭吃。”

江识野:“……”

“其实多做运动多出汗, 皮肤自然而然就好了。”岑肆过来人的口气。

不知谁拍马屁, 忙跟着补一句:“就像四哥这样。”

岑肆得意挑眉:“对。”

大家赞声不绝, 连连佩服:

“四哥以前不愧是运动员!”

“……”

这场面真是腐朽官|僚。江识野腹诽地望岑肆一眼, 心想也没见你现在是运动员啊。刚好岑肆也得意洋洋看过来, 知道他心里在想啥, 做了个口型:“**运动员。”

“……”江识野速速移开目光, 下意识挪了挪屁股。

对这人无语至极。

做完造型、化完妆, 先去户外的羽毛球场拍。

这是专门挑在一个度假区的羽毛球场,周边风景极好, 阳光普照下,身穿无袖坎肩背心的两人光是站在绿色胶底的球场上,承接着郁郁葱葱的树影,就是满满的夏日氛围感。

岑肆绑了个骚包的发带,拿着羽毛球拍挥来挥去,跟玩儿灭蚊拍一样,喊:“僵尸。”

声音混在蝉声里。

“……怎么。”江识野没绑发带,露出漂亮的额头,整张脸最魅也最有锐气的就是右眼尾那条上挑的疤。

但这么多人围着他拍照,他有点儿拘谨。

岑肆说:“我总算知道你以前为什么学的是羽毛球了。”

“嗯?”

岑肆一手握着球拍柄,另一只手掌按着球拍网面上,做了个浮夸地扫弦动作:“因为羽毛球拍长得像吉他,对不对?”

“……”如此弱智的冷笑话,江识野竟笑了。

拘谨顿时就没了。瞬间被摄影师铺捉到,卡擦了一张,夸:“小野这表情好,你可以多露齿笑笑,气质都不一样了,特别有少年感。”

江识野表情立马又僵回去。

岑肆笑着掐了掐他后颈,告诉摄影师:“这人羞得很,你别夸他。”

“……”

摄影师也笑:“我的锅我的锅。”

她是圈内顶级的时尚摄影师和视觉艺术家,照片多以独特的视角构图,利用细腻敏感的光影捕捉,特别有辨识度。

也擅长和嘉宾唠嗑,召唤出两人最真实自然的表情状态。

比如这会儿,她先带着助手安排两人的站位,边问:“四哥和小野在体校怎么认识的?”

岑肆双手枕头平躺在球场上,仰视着江识野:“怎么认识的?”

他躺着,江识野却是闲散地坐着,手搭在膝盖上,和他错落着半个身位。

他垂眸看着岑肆,能听到摄像机卡嚓卡嚓的声音,睫毛眨了眨,凝结的阳光抖落,颗颗落在岑肆身上,装傻:“我忘了。”

“你可拉到吧。”岑肆笑,“那可是你打架的耻辱之战,你能忘?”

江识野情不自禁勾起嘴角,低下头。

摄影师递给岑肆球拍,又问:“第一次见面呢?”

“第一次见面……”岑肆站起,江识野则改成手臂反撑在身后。

岑肆倒拿着球拍柄,轻轻把江视野的衣服下摆撩起,露出若隐若现的腹肌。

这动作是之前就定好的,《潮流芭莎》的主编Alisa本觉得太油太刻意。

可真当岑肆垂着眼,俯视着江识野时,她看到他背后是湛蓝的天,脸部轮廓则被阳光阴影勾勒得很深。岑肆漫不经心又相当自然地用球拍去撩起衣服下摆,布料痒酥酥地蹭着肌肤滑,江识野也缓缓抬头,撑着双臂仰头看着他。一道阳光从他脸缓缓移到脖颈,他眯起眼来。

岑肆轻轻笑了声,江识野又不太好意思地别过头,把撩起的衣服又扯下去。

Alisa顿悟。

不喜欢时才叫油腻,真恋人做什么都暧昧得一塌糊涂,眼神拉丝儿得很。

“第一次见面是英语课的时候吧,当时击剑队和羽毛球队上的一节英语课。”岑肆回答。

这是他俩第一次见面,但是江识野老早就知道他了。

这人来枫体是为了挂学籍,是给枫体长面儿。学校贴横幅放滚动大屏幕,他不想知道都难。

第一节 英语课,教室门前围了很多人。女排队的、艺术体操队的、花游队的,反正都是女孩儿。

有些是来看江识野的,有些是来看岑肆的,在走廊争论着谁是校草闹得很起劲。

江识野这才知道他和岑肆在一个班,他进去的时候他还没来。

枫体每间教室后面都有箱箱矿泉水,体育生的补助。被拆得乱七八糟,很多单瓶凌乱地滚在地上。

江识野不渴,却还是习惯性从地上捞了一瓶。

拧开,刚抿一口,队友突然提了个礼包过来,搭他的肩膀,挤眉弄眼:“阿野,这是网球队队花给你的,她在外面等你。”

江识野看着礼包,皱皱眉:“她在哪儿。”

“就在外面。”

各队队规严,所以少年少女们创造交流的机会都会挑在英语课这类混班上的时间。

江识野白了他坑爹队友一眼,拿起礼包,下意识地就把矿泉水瓶放在桌上。

走出去把礼物还了,把姑娘拒了。

回来后击剑队的人也来了。他们坐教室左边,羽毛球队的人坐教室右边。

江识野第一眼就看到了岑肆。

他虽然坐在最角落,确实长得相当显眼,众星捧月的中心感也很明显。

气质猖狂坐姿霸道,腿伸长不讲究地搭在旁边的板凳上。

他在用筋膜枪按摩小腿,突突突的声音,混着他的笑声。

那一刻江识野肚子有点疼,离谱的生理反应。

不过很快也没了。他对这人不感兴趣,听说这人家里很有钱,更是自带不爽。

直到他听见岑肆说:“老飞,给我拿瓶水。”

被叫老飞的男生离堆水的地方最近,但也要走两步。他懒得抬屁股,干脆伸长手,捞起最后一排桌子上那瓶水:“给你。”

没人看出来那是一杯喝过的水,因为江识野就抿了一小口,这儿的水瓶本就是散布乱扔的。男生又神经大条。

江识野眼睛顿时瞪大,嘴都来不及张,眼睁睁看到着岑肆一手继续操控筋膜枪,突突突,另一只手非常准确地接过抛过来的水瓶。

心不在焉地单手拧瓶盖,仰头猛灌。

他看着他喉结滚动,肚子又隐隐有些痛。

这是第一次见面的小插曲,微不足道,却又好像有些冥冥。江识野发现自己能记住和岑肆在体校的每一次交集,哪怕很少,哪怕有些连眼神交集都没有、有些又只有无语的硝烟味儿,但他就是记得很清楚。

“那小野第一次见到四哥的第一印象是啥?”摄影师把他从记忆的犄角旮沓里拉出来。

江识野回过神,望着岑肆,没来由笑了笑,淡淡的单边梨涡,金色的阳光一点。

却是无辜又歉疚的语气。

“我记不清了。”

总有一天,他会把三年内忘掉的那些也通通想起来。

那个时候再告诉他,他什么都记得。

羽毛球场拍得很快,两人甚至还比了一场,又组队和拍摄的工作人员来了场双打。

他们不愧是情侣档,那双打打得,

相当不默契。

江识野明明叮嘱岑肆了,一个主要在网前一个在后面,分工要明确,结果每次都会面临和岑肆抢球、球拍打到手的窘境。

他嫌弃死这人了,亏以前还是什么运动天才,岑肆就委屈地在他耳边小声说:“我看到你在前面拿着球拍撅着屁股,我就打不下去球,只想打……”

江识野捂住他毫无下限的嘴,想把他一脚踹进太平洋。

总之,前半部分的拍摄很顺利,岑肆最喜欢的那张照片没露脸,只有和江识野的下颌到上半身。

两人下巴都大汗淋漓,喉结抵在一起,超级引人遐想。

江识野最喜欢的则是他的特写——他把球拍举在眼前,格状网面切割着他立体的五官,眼睛从网格里直视镜头,连疤都像被整齐分成了好几方光影区。

这张照片有岑肆的局部。

赤|裸的背修长的后颈。

——他是趴在他身上拍的。

于是岑肆的背也映着格格的网面阴影,像是棋盘,江识野的手指点在那里。

反正是一张有些露骨有些性暗示的照片。Alisa看原片都忍不住叹:“妈呀,涩死谁了。”

到此为止,岑肆都不知道他们还要去击剑馆拍。

以为只是纯粹的运动主题。

直到再次下车,他迟钝地反应过来后。

目光登时变沉。

就沉了一瞬,那一瞬他的表情很复杂,被江识野捕捉到,也不明白是啥意思。就看他手指轻轻蜷起又松开,问造型师:“那是穿击剑服拍?”

“对啊。”

“僵尸也穿吗。”

“对。”

岑肆笑了笑,冷峻的面孔一下子缓了,挑眉:“那给我们点儿时间?换击剑服挺耗时的。”

“当然当然,我们也要重新准备一下。四哥你们先去击剑馆里看看,这我们包的,你看有你之前的感觉吗,我们四点半再开工。”

这会儿才下午三点不到。

岑肆说行。

击剑馆很空旷,条条剑道,中间那道旁还有电子裁判器。

岑肆沉默地接过服装组购置的崭新击剑服,拉着江识野手往前走,毫不迟疑的脚步声在室内回响。

工作人员出了疏漏,虽说把击剑馆包了下来,但更衣室都被锁了。

只能就在馆内穿。

两人站在电子裁判器面前,江识野看插着电的,干脆按了个开关。

哔——

裁判器陡然亮了起来。

一边红灯一边绿灯,照亮他的双眼。

岑肆偏头毫无表情地看着他玩裁判器,看着他的眼睛印着电子光,更亮了。

他眨了眨眼,大概是没站裁判器对面,目光反而显得有些晦暗。

过了会他才微抬下巴问:“知道怎么穿击剑服吗。”

江识野看回他,摇头。

岑肆笑笑,轻声道:“那我给你穿。”

“……嗯。”江识野唤他,“四仔。”

“怎么。”

“你不想在这儿拍吗。”

“没有啊。”岑肆耸肩,“我主要是好久没来这种地方了,挺怪的。”

江识野不知道他这个怪是在形容心情还是形容行为,只点头:“噢。”

岑肆抬手揉了揉他头发,笑了:“别犹豫了,脱了。”

这两个字一如既往的有毒,江识野声音一沉:“怎么脱?”

“全部脱光。”

“?”

岑肆看他一脸不信任,解释:“真要全部脱了,但**不脱。”

“哦。”江识野呼了口气,“那要不我还是自己来吧。”

“别装。”岑肆干脆迈一步,上手上脚。

江识野嘴里嘟囔着“万一有工作人员进来了怎么办”,手却很不争气地抬起,任着岑肆把他衣服扒下来。

“不是四点半才有工作人员吗。”岑肆回,又把江识野裤子的结一扯,声音都是喷在小腹的。

转眼。

他还穿得衣冠楚楚,江识野却俨然一个衣不蔽体。

他感觉到强烈的不平等:“你怎么不脱?”

岑肆手握着他的胯骨,好像这是一个他的常用扶手:“我给你穿了再脱啊,你想让我感冒?”

江识野嘀咕:“……我们可以一起穿,我跟着你学。”

“你可拉倒吧,你来这不就是想让我给你穿击剑服吗。”

“……”

岑肆坐在地上,两腿敞开,命令江识野:“Assieds-toi*.”

还拽句法语,江识野翻他一个白眼。

还是一屁股坐下了。

他俩像舞蹈教室里要互相拉筋的小孩,在那么空旷的击剑馆里,只有裁判灯在闪,照亮彼此的脸。

岑肆把包装拆开,从里面拿出击剑袜:“先穿这个。”

他说着就改成跪在地上。

江识野一愣,本伸长的脚立马一缩,忙道:“四仔,你不用给我穿袜子。”

岑肆掀眸看他一眼:“怎么。”

江识野支支吾吾,说不上来。

他的脚其实已经被岑肆摸过很多次了,情趣意味儿的。

但和穿袜子不一样。

总觉得岑肆这种人,不能蹲下来跪下来,给别人穿袜子。

哪怕那个别人是自己。

哪怕自己是他恋人。

这种感受挺拧巴,挺虚无缥缈,反正岑肆这个行为会让他无所适从。

不过岑肆根本不管他从不从,直接抓过他的脚踝,放在自己大腿上。

给别人套上袜子是个技术活,更何况江识野脚趾都紧紧蜷着,他忍不住戳了下大脚趾,很笨拙地往上刷,低声说:“以前我哥骂我,说我不是个好男朋友,让你喜欢得很卑微。”

江识野一愣。

“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不卑微。复合后瞎琢磨了下也不太懂,只想着你给我做的,我都给你做一遍吧。”

这话不知哪儿戳中了江识野的点,大概是岑肆很直接又很自然,说的内容朴实又认真。他眼眶都突然一下红了:“……我没给你穿过袜子。”

“待会儿穿不就是了?”岑肆又握住另一只脚,笑了笑,挠了下他脚心儿。

江识野再次缩脚,别过头,吸了吸鼻子:“……你别他妈这么温柔。”

“我一直挺温柔啊。”岑肆说着又拿出裤子,“这个你自己套,我帮你把背带拉上去。”

击剑裤是背带裤的款式,穿上挺滑稽。岑肆帮江识野把带子拉到肩膀,呼吸也从肩膀滑入锁骨。

江识野耳朵都热了起来。

击剑馆太空旷安静,每个动作都无限延长的暧昧。

岑肆目光专注,又给他穿保护内衬,从左手穿进去,故意地,让江识野手环着自己脖子。

江识野受不了了,这前世界冠军如此认真地给自己穿击剑服,呼吸那么近。这场景,他无论怎么清心寡欲地想,都气血上涌。

忍不住说:“……你要不亲我一下?”

说完他看岑肆笑了,立马后悔。

真他吗……谈得越久,越没脸没皮。

关键是这世界冠军还把他拒了,一脸正人君子相:“不行,击剑馆是神圣之地。”

“……”

右手再戴上手套。

岑肆又在包装袋里翻了翻:“连电缆线都备好了,真还挺专业。”

“这干嘛用的。”

“穿上这,击剑一刺就能感应到是不是得分了。”

江识野点头:“然后就会哔一下。”

岑肆勾了下他的疤:“你这话好小学生。”

“……”

“你把电缆线一直握着。”

“嗯。”

接下来穿的这层是连体的,要从下往上穿。

岑肆衣服一抖,对江识野说:“腿伸进洞里。”时,后者才反应过来,自己何止像小学生。

简直是生活不能自理的脑瘫。

最后,岑肆严肃地把上衣外套斜着往上拉到领口,伴随着拉链的声音江识野微微抬头,正见岑肆垂着眸给自己粘紧领口,睫毛又长又密,手触碰到喉结,又捏了下下巴。

妈的……

江识野想。

这都不亲?

岑肆真没打算亲,又走开,把放在剑道尾端的电缆线拉长,在江识野衣服间穿来穿去。

最后,夹子夹住上衣下摆。

“这样得分裁判器就会响了。”岑肆往后退,抱着胸歪着头打量江识野,轻轻勾起了嘴角。

江识野低头看了眼穿着白色击剑服的自己,也满意地笑了,眼里一道红一道绿的,分外璀璨:“怎么样。”

岑肆没应,就这么看着他,像陷入了沉思。

那一瞬他的表情显得很柔和,又很冷峻,像远远欣赏一道属于自己又不完全属于的风景。

“四仔,我怎么样?”

“嗯?”岑肆这才从恍惚中回过神来,“什么。”

“……我怎么样。”

岑肆揉了揉后颈,勾起的嘴角扬得更深:“帅死了。”

轮到江识野给岑肆穿。

和他的扭扭捏捏不同,岑肆就大摇大摆地伸着手,挂着一副我就是手脚不利索的木偶摆布形态。

江识野照猫画虎地给他一步步穿上.

贴紧最后的上衣衣领,江识野眼睛用力眨了两下。

眼眶又要红了。

太没出息了,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又想哭。

可是穿着击剑服的岑肆和两年前世锦赛的他完全重叠,江识野的记忆里甚至还不是两年前,它们是那么明晰深刻地印在21岁的脑子里。

相爱离开失忆重逢,他走了那么久,才能再次又让那个在赛场上冲他笑过来、带他冲进雨帘的白色身影,高挑利落又嚣张冷峻的男子佩剑冠军,又回到他身边。他的世界冠军。

江识野深呼吸了口,去摸岑肆的喉结,然后身体再迈进一步。

击剑服很厚,江识野只有贴得非常紧,才能把里面的材质层层挤压,才能感受到他们是胸贴着胸,坚硬,脸抵着脸,滚烫。

他就喊了他一声四仔,岑肆呼吸立马就重了。

江识野声音有些哑,裹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

“你刚刚说错了,我来这儿不是想让你给我穿击剑服。”江识野慢慢说,像酒一样的嗓,裹了一圈岑肆做过无数次的甜蜜梦乡,“是我想看你穿击剑服。”

岑肆本极重的呼吸一滞。

睫毛飞快地颤。

“我喜欢看你穿击剑服,”

江识野不知道自己怎么又告白了,他这么含蓄的人,在岑肆这儿,总是脑子跟不上嘴巴,“我总觉得你天生就是击剑冠军。等你病好后——”

他还没说完,刚刚还说击剑馆是神圣之地的岑肆突然猛地拽着他的脑袋。

嘴唇**地吮过来,像要把他吞了,像要把他咬碎,磨着舌根,剑拔弩张。江识野喉结一下一下地滚着,抱紧他的背,击剑运动员的背。

但岑肆却又突然把他推开,极其温柔地掐了下他的后颈,拍了拍,眯起眼笑道:“乖,别再说这种蠢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Assieds-toi:法语,坐下*给宝们说下,我换了个文名,因为养生综艺的part已经结束,四也在逐渐脱离影帝这个人设了,所以改了个偏核心梗的,感觉也比较配这个封面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