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杰回来时不见人影, 找了一圈,发现书房门关着,便识趣地不去打扰, 转身去厨忙活今晚的晚餐。
情侣之间关起门, 除了亲热, 还能干啥?
没有。
季杰于是寻思着, 自己是不是该给小两口挪地方了。
他准备了三人份的晚餐,菜端上桌,眼看时间也不早了, 又怕菜放凉了不好吃, 最终还是去敲了书房的门。
“进来。”言落的声音。
季杰推门进去。
里面的人一派正经,桑粒坐在书桌前写毛笔字, 言落捧一本书慵懒坐在窗旁的沙发上。
季杰喊两人出来吃饭, 两人立刻放下手里的活,跟了出来。
季杰向言落请假,说好久没回去看望父母了, 想回老家住几天, 。
言落爽快答应,让他不必急着回来。
“季杰,”桑粒在餐桌前落座,“你老家哪里的?”
季杰:“跟言哥一个地方的。”
“诶?那我们都是老乡噢。”桑粒笑着看言落这个老乡一眼。
言落神色淡淡, 拿起筷子夹一块排骨, 放到桑粒碗里, 像个长辈一样正经说教道:“食不言寝不语。”
“……”
桑粒没理会他, 转而又去问对面的季杰:“季杰, 平时吃饭,你言哥都这么管你吗?”
“没有, ”季杰笑说,“平时我们吃饭都不说话。”
“哦,”桑粒转头看身旁的言落,“你好怪。”
言落转头看她:“?”
桑粒忽然俏皮地笑:“怪好看的。”
“……”玩套路玩上瘾了?
言落默然收回目光,随后放下筷子,一只手收进桌下,身子一斜,手在桌下摸了桑粒的小腿一把。
桑粒浑身一震,双肩绷紧,整个人僵住。
她拿羞赧的眼神去看言落,见他没事人一样的,面不改色地拿起筷子,对她微笑一下:“吃饭。”
“哦。”
桑粒尴尬地看一眼季杰,发现季杰的脸色比她还尴尬……
嗯,的确该尴尬的。
桑粒不敢再造次,默默地垂下眼乖乖吃饭,这顿饭她果然做到了食不言。
饭后,桑粒独自窝进书房的沙发,看一本人物传记,看得津津有味,偶尔还发出一声低笑。
“小凌同学。”言落洗过澡,穿着居家服,忽然出现在书房门口。
桑粒从书本里抬头:“怎么了?”
言落:“来睡觉了。”
今晚睡哪?
这个问题,桑粒已经几次在心里问过自己,然而到此刻,她仍然无法给出确切答案。
这个房子只有两间卧室,季杰占去一间,就只剩言落这一间了。
确定关系的第一天就睡到一起去,这样好像不太好。可是桑粒又想到在北京的那次,言落生病时她不就跟她睡在一张**了么?
这样看,一起睡好像也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就单纯地睡觉而已……
“在想什么?”言落问。
桑粒沉思间,言落已定在她跟前,弯俯下身,拿走她腿上的书,放到书桌上。
再回过身来时,见桑粒仍然定在沙发上不动,他轻笑一声:“你是在等我抱你过去吗?”
桑粒回神,嗅到言落身上有好闻的味道,是沐浴露的香氛。她望着他,顺水推舟地冲他伸出双臂,撒娇似的笑问:“可以吗?”
言落垂眸看她半晌,笑了笑,慢慢弯下腰来,将她打横抱起。
桑粒得逞,心里感觉好满足。她双手抱住言落的脖颈,把脸埋进他颈窝,在他耳边低语:“等下可以看腹肌吗?”
言落没给回答,只偏头瞥她一眼,意味不明。
桑粒本还担心季杰在外面,被看到这样不太好,不过出了书房,她发现季杰早回房了,房门紧闭。
到卧室,言落将桑粒放到**,言落一本正经地说:“你睡这里,我睡书房。”
她没听错吧!
桑粒连滚带爬起来,站在**,双手搭住言落的肩膀,像怕他跑了。
她低头看他,满脸委屈追问道:“不是说追到你就可以看腹肌吗?”
桑粒站在**的高度,比言落高一个头,因此言落此刻仰着脸,神色复杂地看她。
桑粒俯视着他,委屈巴巴又不满地问:“亲都亲过了,还不算追到你吗?”
言落依然没有回答。
他将桑粒两只手从肩上挪开,不声不响走到门口,关上房门,随后转身,看桑粒一眼。
他一系列动作,把桑粒看糊涂了,她还没理请思路,已见言落呼地一下把上衣脱掉了。
桑粒禁不住屏息,瞪着着他光溜溜的上半身,眼都不会眨了。
她陡然明白了什么叫穿衣显瘦,脱衣有肉。言落就是这样的身材。
但是……
大可不必如此。
她只是想看个腹肌,没想要看裸男。
桑粒咽了口唾沫,站在**的腿忽然有点软,她于是坐下,抬眼看言落的脸,讪笑说:“要不你还是把衣服穿上吧。”
“这么快就看够了?”
“不是……”
“那再看一会?”
“不要了。”
“为什么?”
“你太秀色可餐了,我怕我把持不住。”
言落回味她说的话,脸上的神色肉眼可见地变了变,轻皱眉心抿起唇,不说话。
他倒真没想到,这种话会从桑粒这个娇憨可爱的女生口中说出来,他觉得,要说也该是由他说吧。
啊她在说什么!
桑粒也回味过来,觉得自己说了混账话,她于是艰难地收回目光,羞耻地拿双手遮自己的眼。
半晌后问:“你穿上了吗?”
片刻,他回答说:“穿了。”
声音很近,感觉就在跟前。
桑粒移开双手,睁眼看见言落果然已穿好衣服在她面前,而她恰好罩在他的影子之下。
她抬头看他的脸,见他嘴角噙着戏谑的笑意,她脸唰地燥热起来。
言落双手支撑在**,俯身靠过来,,呼吸拂着桑粒的闭尖,轻声问:“这样……能把持住了?”
桑料把头往后退避,要笑不笑的地答:“不确定。”
言落一副了然的神情点点头,桑粒以为他接下来会说晚安,然后去书房睡,没料到他竟直接躺了下来。
桑粒:“……”
言落双手交叠枕在脑后,偏头睨视桑粒说:“小凌同学,过来睡觉。”
桑粒犹豫半晌,说:“我觉得,你还是去书房睡吧。”
言落从容不迫:“不去了。”
桑粒人已经靠过来,嘴上不太真诚地说:“那我去书房睡?”
“一起睡吧。”
言落掀起被子,把桑粒裹进来,再伸臂将她揽过来,让她枕着他的臂膀睡。桑粒温顺地躺下,望着他。
他这时笑着调侃说:“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要对我动手动脚的,毕竟……我这么秀色可餐。”
可恶!
她又不是女流氓。
桑粒很有骨气地转开身,离他远远地躺着,挑衅地看他:“那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言落沉默注视她半晌,人往这边挪了挪,再次抱住她说:“睡那么远,就不算一起睡了。”
桑粒在他怀里偷笑,魔抓暗暗伸向他腹部,到半道又顿住,假模假式地问他:“我可以摸你腹肌吗?”
言落斩钉截铁:“不可以。”
下一刻,她的手被言落捉回来,握着不让她乱动。
言落好整以暇地瞧着桑粒,眼里带笑说:“看不出来桑老师这么野啊。”
还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评价。
桑粒无言以对地看着他,心里其实有点认可这样的评价。
她想起在阅山居见言落的第一眼,就想摸他的手来着。
但她发誓,她只对言落有这种不可描述的冲动。
接着,她看见言落用似笑非笑的神情说:“我说过,我不是那么随便的人。”
桑粒忽然有些微气恼:“难道你以为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还不是因为……”
言落洗耳恭听着,桑粒却不说了,因为她觉得说出来,可能会有点丢人。
两人就这么僵持对望着,久久不语,也不动。
“对不起。”言落忽然说。
“啊?”桑粒有点莫名。
言落伸手摸桑粒的脸庞,轻声说::“刚才逗你的。”
言忽然叹气,然后眼神变得很远,他看着桑粒,但焦点却仿佛是透过桑粒,在看过去或未来。
“生病之后,好多时候我都觉得自己的生命毫无意义。好几次,我想放弃自己。”
“但是,我总感觉心底有些挣扎,以前我不知道那些挣扎是什么,但收到你的画的那天,我忽然知道自己的挣扎是什么。““小凌同学……桑粒,是你。”
桑粒眼睛蓦地潮湿,感动的同时,她感慨得无以复加。
生怕自己哭出声来似的,桑粒拿手掩住嘴,猛抽一口气,之后索性扑进言落怀里,任眼泪横流。
“傻瓜,”言落抱着她,掌心抚她的背,故作轻松,“有什么好哭的。”
桑粒抽噎着,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说:“对不起。”
“有什么对不起的呢?”声调里都是安抚。
桑粒仰起脸,拿手背擦泪,望着他。
“我该早点给你寄画的,离开北京的时候,我就决定把这幅给你的,可是我……却没有及时那么做。”
“包括后来易泽师哥告诉我,你去展馆想买这幅画,我还是没有下定决心把画寄给你。我好懊悔,如果我早点寄给你,你就不用经历那么多了……”
“这不能怪你的,别乱想了。那时你根本不知道我生病,不是吗?”言落顿了顿,像忽然反应过来什么要紧的,“你不会是……因为我生病才决定和我……”
桑粒急忙接口:“不是。”
她越是急切,言落越觉得自己说中了,他于是狐疑地看着桑粒。
桑粒被看得心虚,讨好地笑着。
为了岔开话题,她变得很主动。
她指尖抚过言落的浓眉,又从他高挺的鼻梁上滑下来,滑到鼻尖处,手指轻盈一跃,指腹点在他柔软的唇瓣上。
言落对此并不阻拦,也不追问,他放任她动手动脚,只拿目光柔软地注视她。
桑粒抬眼与言落对视片刻,忽然笑得很诱人,像个勾人的小妖精,她微微昂起下巴,笑道:“言老师,吻我。”
言落嘴角浮起笑意,默认她的要求,随后两人陷入了与夜一样幽深的长吻里。暧昧灯影下,两个人身体交缠,匍匐身影被放大投到墙壁上,一室旖旎……
作者有话要说:
别说话,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