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真的是一个让男人很难集中注意力的季节,真讨厌,路上那么多腿,看哪条啊?

天热了,妹子们都开始齐刷刷露腿,路上一瞬间多了很多双亮晃晃的大白腿,我就像虫子进了米缸,眼花缭乱心痒痒。于暖暖也不甘示弱,终于放弃了最后的抵抗,换上了诱人的牛仔短裤。

胸以下全是腿这句话大概真不算夸张,当于暖暖在我身后的时候,我时常一回头恍然间满眼是腿,要花很长时间才能找到她脸。

棒球帽,白体恤,太阳镜,马尾辫,牛仔短裤,这是于暖暖今天的“装备”。

在这个太阳射一脸的周末中午,我和于暖暖从电影院走出来,准备去吃饭。

于暖暖忽然指着地上的一片红色树叶说:“你快看,这像什么形状?”

我歪着脑袋看了看,说:“**?”

“啧,没正形,你再想想,粉红色的。”

我愣了愣,试探着说:“粉红色的**?”

“……难道这不像草莓?”

“你这么一说,还真有点像。”我故作恍然大悟。

“我真想看看你脑袋里装的都是什么,为什么每天都在想一些乱起八糟的东西。”于暖暖表示气鼓鼓。

我笑了笑没说话,就是喜欢看她这样子。

我怎么可能天天满脑子开火车,我只是喜欢故意逗她罢了。

吃饭的时候,我假作不经意地问起:“那天你妈妈看到我们在一起,回去有没有和你说些什么。”

我边吃着米饭边低着头,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为了假装不经意问起而埋头吃饭还是因为不敢面对即将听到的回答。

理论上讲,其实自从复合之后,于暖暖的家人是不知道我们还在一起的,但是那天阿姨见到我们在一起,并没有表现得特别惊讶,我也不知道这是来自于成年人最擅长的伪装还是早有预料又或者早就知道。

其实那天在见过阿姨之后的几天,我一直很担心,我以为既然做了摊牌的行为,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会被放在明面上说清楚吧,但是在那过后一切都风平浪静,平静得让我感到非常不踏实。

于暖暖说:“我妈妈什么都没有说,就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而我也不太敢主动问。”

质疑是我进入社会后掌握的一个重要技能,我不知道于暖暖说的是真是假。

我当前的心情很乱,我有点想知道于暖暖究竟是否有说谎,却又腾不出心思去分析这种无聊的问题。

我笑了笑,声音有点卑微的嗲:“你平时可以先不经意似的多说一些我的好话嘛,循循善诱,这样能让他们好接受一点。”

于暖暖看了我一会儿,说:“要不,你去我家吧。”

“什么?”我吓了一跳。

“我说,你去我家。”

“去你家干什么?”

“你们也该见见面了。”

“不行不行,我觉得时机还未到。”我赶紧说。

“你在等什么?或者说,我们在等什么?”于暖暖看着我,娇嫩白皙的额头微微皱起。

是啊,我在等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在等什么,我只知道我不能就以这样的身份去见于暖暖的父母。那么,我究竟在等什么,我问我自己。

我默不作声地低着头想了很久,不知该如何回答,或者说,我是不知该如何去做。

于暖暖有点慌张,她很温柔地轻声说:“陈恒,你怎么了,没事吧?你……你别这样……我有点心疼。要不就不见了……其实也没关系,如果你还没有做好准备,我们可以再等等。”

大概是因为不想表现得太怂吧,骨子里的大男子气概替我在慌乱之间做了决定。

我点了点头,紧皱着眉头,低声说:“你说的对,逃避是自欺欺人罢了,是时候该明确一个确定的结果了。”

于暖暖顿了顿,说:“陈恒……我并不想强迫你。但是在我自己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我时时刻刻都在考虑这件事。其实我心里也很不舒服,但是这样一直拖着根本就是自我欺骗。”

原来于暖暖也和我一样,一直在心里默默地承受着这些苦楚,真是委屈她了。

在一起时,彼此表面上都在笑,愁容都推延在分开以后的独处时间。

我说:“我知道,谢谢你。”

于暖暖继续缓缓说道:“陈恒,我说这些你别不开心,说实话,陈恒……我觉得你年龄也确实不小了,我也怕耗着你,怕耽误了你,也许真的早点明确结局比较好。”

我“啧”一声,说:“你才年龄大,我还年轻着呢,傻样。”

于暖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故作轻松地说:“好啦好啦,你也不用这么担心,这只是一次见面,又不是一考定终身。其实我觉得这也是对我们的一种考验,如果我们足够执着,那么在困难面前,我们会更加努力,没什么拆的散我们。最怕是你啊,本身就倾向于退缩,一遇挫就想转身。”

我笑了笑,说:“于暖暖,你知道的,不是我不够坚定,我快三十岁了,已经没有足够富裕的时间、精力和勇气再去冒险一次所谓的轰轰烈烈至死不渝。”

于暖暖微微点了点头,说:“我知道的,理解你。但是……真的,陈恒,去见他们吧,勇敢一点。你只需要知道,到时候不管他们说什么,我始终站在你这边。”

我想了想,长吁一口气,说:“就这么定了。纯爷们儿,痛快利落,敢作敢当。你安排一下时间。”

我想,鸵鸟是时候把埋在沙子里的脑袋抽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