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色亮起。

白悠悠从**醒来, 她感觉到手臂上一阵疼痛,挽起了宫女装束伤痕已经结痂了。

她看着熟悉的现代家具,心神终于完全放松下来, 打开手机看, 上午九点, 还好是周末。

打了一个大大的呵欠,她把衣服换下来,拉开了衣柜, 看到了前几个世界里面带回来。

珍珠纺纱白裙,日式华丽和服, 还有现在她手上的古代秀美宫服, 简直就像是在玩什么收集游戏一样。

她把衣服先挂在上面,等晚上回来再洗。这时候插在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她打开来看是宁溪的短讯, 说已经在楼下等她了。

还真是准时, 她连忙洗漱,

第三个世界也算是平安度过了吧?可是按照程朔所说, 从下一个世界开始似乎就不一样了, 难道要变成逃杀游戏了吗?逃杀, 白悠悠刷牙漱口想,那从今天开始锻炼身体还来得及吗?

她纠结地想着这件事, 算了, 还是穿上衣服先去看望楚云乔,然后再说吧。

虽然时间并不长, 可是两人已经有了情侣之间的默契, 他知道她一定没吃早饭, 连问都不需要就给她带了锅贴和豆浆。

美滋滋的在路上吃完, 白悠悠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现的不错哦小伙纸~”

一路说了点小情侣之间的情话,和宁溪一起来到医院,等到了特殊的加护病房里,她看到着脸色发白,精神状况还算好的楚云乔,心理总算没有那么担心了。

“你来了。”在这个现代人都拿着手机刷屏的时代,她放下了手里的报纸,先是微笑着看向了白悠悠,转移目光看到身边最近似乎一直黏在好友身边的男人,轻微地皱了一下秀眉。

“是啊,生病了当然要来看一看你,还有心情看报纸,似乎还不错?”

“告诉你只是小病。”

露出这样的表情似乎不太礼貌,楚云乔撇过眼,盯着白悠悠哼着歌把背后的鲜花拿出来,“百合花,大方纯洁好看!”她说完找了一圈,给她插进了放报纸的架子里,“你说是胃病,我就没买吃的了,不知道你能吃什么。”

从她来后,楚云乔一扫原本的冷淡,脸上始终挂着浅笑,“嗯,花很好看。”

“怎么会胃病?”白悠悠招呼宁溪在后面坐着,就拉了椅子坐在她旁边关切地问,“你有好好吃饭吗?”

她摸着下巴,“不应该啊,虽然你是个工作狂人,可是一直生活都挺规律的,不会是什么遗传病或者是吃坏了什么东西吧,那就更不可能了……”

病得真是突如其来,仔细想的话,竟然有点诡异。

以前是懒得想,现在遇到事情总是会下意识想一想了。

楚云乔微笑,她怎么突然开始揣摩这些了,“悠悠。”不想让她继续想下去担心,楚云乔岔开话题,“最近在做什么呢,工作还好吗?”

“老样子嘛,你知道的我们那个工作就是一滩死水,安心等退休就好了。不过因为有个大佬请假,现在有大单子在我手上,说不定能够小赚一笔呢,等你好了请你吃饭喝奶茶哦~”

“好啊。”

……

聊了一段时间以后,主要是白悠悠喋喋不休的说着发生的一些有趣的事情,还有在网络上看到的搞笑视频,至于自己身上发生的那些说出来能够惊掉人下巴的事情,她连提都没有提。

楚云乔听着这些琐碎的小事,脸上并没有不耐烦的神色,只是抬眼看着时钟,“好像到了应该吃药的时间了,嗯,悠悠,能麻烦你去帮我喊下医生吗?”

“好啊,不过我这边路不是很熟哎。”

楚云乔告诉了她路径,白悠悠记下后出门前回头指着宁溪跟她说,“哦,对了,你们上次见过。宁溪,我男朋友,很老实的。”

她转过头对着宁溪说道,“你在这里等我一会,马上回来!”

进来以后就孤零零坐在旁边完全默不作声当隐形人的宁溪点了点头。

白悠悠嘱咐完了以后放心的合门走出去。

一点也没发现不对劲。

按理说如果是平日,宁溪应该会跟着她一起出去才是,而且比起之前撒娇粘人的模样,他今天实在是安静的过了头,只是白悠悠以为他为上次的事情而内疚。

当病房里只剩下楚云乔和宁溪两个人,气氛瞬间变得十分诡秘。

两个人都是呼吸十分浅淡的人,又不说话,此刻静得就连时钟走动的声音都变得十分明显。

这时候有不明真相的人走进来,一定会感觉到莫名的压抑。

楚云乔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笑意,声音变得有些冷冰冰,“宁……溪?”

她侧过脸,脸上没有刚才表现的那么从容平淡,她的嘴唇和脸上涂抹了唇膏和粉底,看起来只是发白,实际上已经白到发紫了。

这种遮掩悠悠不注意根本就看不出来,她可不是非要研究别人脸上到底用了什么粉底遮瑕眼影的人。

实际上她现在的病况不容乐观,已经到了必须要化妆隐藏的程度,楚云乔继续问道,“这是你的真名吗?”

虽然对方并没有回答,但是她已经眼神锐利的直视过去,“我调查了你。宁溪,21岁,大学毕业,孤儿院出生,未被人领养,靠着勤工俭学长大。简简单单,干干净净,看起来确实没什么毛病,甚至派人去那个孤儿院调查,得出的结论也相同,一切似乎只是我的疑心。”

“可今天见面后,我就知道不是,你和上次的表现完全不同。”

她一只手搭在被褥上,手指因为忍痛用力而绷直。

宁溪推了推眼镜后折射出亮光,“为什么要调查我呢,难道是因为……”他抬起眼眸如果没有这碍事的眼镜,一定非常漂亮。

他启唇从容说道,“你快要死了吗?”

楚云乔脸上变得惊异,他身上的变化很明显,白悠悠没察觉,只是因为她是重点隐瞒对象,而且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有段时间没有接触,楚云乔看出了他身上的不同。

上一次还显得毛躁,急切,情绪外显的人,不过短短几天就变得气势沉着起来,尤其是白悠悠走了以后,他没了顾忌表现的更为明显。

上次她觉得自己能占上风,这次却并没有这种把握了,人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成长这么多吗?

·

“不是精神疾病,这种状态也不会持续太久。”宁溪站立起来,他原本个子虽然高,可却也瘦,有点病态的样子。

可现在却一扫而空,整个人就像一杆挺立起来的标枪,锋锐逼人。

被带离出来以后,记忆还没有被完全消化,个我还很明显,如果灵魂也分强弱的话,到目前为止来说实际上看起来张扬偏激的年尧才是最弱的,也是被压制的最狠的那一个,甚至连出现都要靠刺激老实人。

越是凶恶,管控不住自己行为的人,实际上就越是脆弱和不堪一击。

而与之相反的是程朔拥有一个强大的,自我的灵魂,所以他能够轻易的掌控这具身体,就像是一个威临的帝王那样,压制的其他灵魂几乎没有表现的空间。

“如果这么说方便理解的话,当成精神分裂似乎也不无不可。”他开口说道。

楚云乔看着她,危机感从原来的临界线提升,这个男人比想象中的可怕,未知。

实际上,当那份来历不明的快递出现以后,她并没有怀疑到他的身上,而是在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后,他成了唯一的可能。

她记得上次见面后,他留给她的印象,是一个独占欲表现的非常强烈,甚至透着点邪气的人。

“杀了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如果是之前的你,我能相信是因为病态的爱。不过如果是现在的你,那么我觉得,你今天来找我是别有所求。”

宁溪笑了笑,“是的,‘我’本来的目的是为了过来欣赏你被病痛折磨的凄惨模样。”

还真是不出所料。

“不过现在既然是我,就不是那样了,为了今后着想,可能还得提那个胡作非为的家伙说一声抱歉。”

“那真庆幸我还没死,能亲耳听到犯罪者的道歉。”楚云乔面无表情的说道,“你这种情况,虽然不会坐牢,但至少也应该被关到精神病院去。”

“要是法律能够约束你的话。”她紧接着说。

操控人的行为,至少也是顶级的催眠师……之类,或者还可以再往玄学一点的方面想。

宁溪看了眼时钟,轻轻扬眉,“时间不多了,我希望你帮我做一件事。”

“为了悠悠?”楚云乔说道,“你跟在她身边绝对不是为了当她男朋友这么简单的目的吧?你想做什么?”她脸上露出了不出所料的表情。

宁溪说,“别总想得那么复杂,为什么不能是呢,我是为了和她在一起才千辛万苦而来的。”

楚云乔露出了一脸受不了的表情,“你,或者你们这种家伙,我不会同意的。”

两个人脸上的表情很像,气质也在某种程度上重合。

他淡淡瞥了她一眼,“那你就当是为了保命。”

“你觉得我会为了这个而出卖朋友?”

命当然重要,但是这种危险家伙留在白悠悠身边,她一万个不放心,死也要把他拖下地狱去。

她心里打定主意,可是他却直接抛来了一个瓶子,里面装着蓝色胶囊。

“不是打算用生命来威胁我吗?”楚云乔拿起瓶子,满脸的狐疑。

“如果那有用的话,我当然会尝试。你们成为朋友不是没有原因的,友谊确实是我不理解的东西。”

“所以我才会讨厌你,想杀了你,在之前。”

“你的意见在她心中很重要,这也是我找上你的原因。”

宁溪垂下眼眸,在她的床头柜上放下了另外一个东西,“最终时刻,也许决定权在你的手上。”

他面带微笑,“来打个赌吧。”

“我赌你有一天,会为了她而按下这个按钮。”

“为了她?”

宁溪坐在原本白悠悠的座位是,手指拂过她倚靠过的位置,“是你告诉我的,她中意我。”

楚云乔:不,我没说过这种话。

“在我眼里的她,胆子小,身体弱,还特别喜欢偷懒,有时候还有点蛮不讲理……”他列举了一大堆自己看见的缺点。

“她是我人生苦难的制造者,是赋予我生命的创造者,我既爱她,但也更恨她。”

可是最后,他停顿了下来,眼神深处出现另一种复杂难懂的情绪,

“而我,是在了解这些情况以后,依然义无反顾的爱上她的。”

楚云乔闻言眼神微晃,她抿唇克制着冷淡说道,“听着我以为我的好友是不是偷偷背着我去给富老头当了三儿上位了。”

她轻轻开口说道,“虽然不知道你们之间的到底有怎样的纠缠,我只能忠告你。”

看着面前的宁溪,她如此说道,“你只有拿出真心,才能换取真心。”

“那么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说出来,我听听看。”

……

等到他说完以后,楚云乔眉梢轻动,“有意思,我接受这个赌约。”

她握着手中的药瓶,看着那个东西最终拿了起来,“现在你应该会清除我这段时间的记忆了吧?”

“是的,否则接下来你会碍事。”对视中他那看起湿润柔软的瞳孔深处张开了银色间隙。

楚云乔重新回忆起被支配的恐惧,充满了意识体在洗衣机里旋转,晕眩感和呕吐感。

真是糟糕透了。

他抬头看向了那默默注视着他们的天空,淡薄的云层在飘动,他也给自己留下了一条后路,就看有没有用到的那一天了。

白悠悠回到房间就看到了两个走的时候还彼此不搭理的人,现在居然在相谈甚欢。她有点意外,又觉得高兴,毕竟要是好闺蜜和自己男人相处的不好,她也会很为难的嘛!这样简直皆大欢喜,浑然不觉这都是第二次交锋了。

等到愉快的走出医院以后,宁溪主动地握住了她的手,她抬眸望去,看到他那过分沉静的面孔,心里升起了分奇怪的感觉。

他好像有哪里变了。

不过很快就被接下来的话分散了注意力。

“你不是说想要了解我吗?”

“现在看过你好友了,闲来无事,要不要来我家?”

他发出了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