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三章礼物
李志贤心中一惊，面上却是不变色，“许将军息怒，在下是守法的商人，来到谅山城，实是为了行商，并非奸细!”
许辉眯缝着双目，死死盯住李志贤，“你如何证明自己不是奸细？”
李志贤心中冤呀，哪有证明自己不是奸细的？你说我是奸细，应该拿出我作奸犯科的证据才是!。
现在不是法制年代，自己来到安南的土地上，不能不稍稍低头，“许将军，在下若是大明的奸细，为何携带货物来谅山城行商？在下是明人，在谅山城行商售物，一定在许将军的监视、掌控之中，如此一来，在下岂非自投罗网？”
许辉靠在座椅上不动神色，良久方道：“大明物产丰富，你为何来我大越国行商？”
“大明物产丰富，但亦有不足之处，安南比大明小得多，却有大明所缺之物，”李志贤朗声道：“行商之道，在于贩卖贩卖，通过钱物交换，最终达到平衡，安南之内，难道没有商人？道理相通，只是没有跨过国界而已!”
许辉微微思索了好一会，脸色微微转换，“你来谅山城，所售何物？所购又是何物？”
李志贤心中暗喜，只要给自己展示的机会，不怕你不上钩……
呸，呸，什么上钩，原本就不是钓鱼，正常行商而已!
他从礼物包中取出火柴，单独放在地上，又取出其中的一包，“这些都是在下送给许将军的礼物，此物安南境内或许少见，在下斗胆，请求为许将军展示一番……”
许辉思索片刻，终是微微点头。
李志贤左手持火柴盒，右手拇指和食指持火柴梗，手心向着许辉，让他看清楚，然后用火柴梗轻轻一划，只听见“嗤”的一声，火柴梗燃烧起来。
许辉见了火光，顿时吃了一惊，身子不自觉向侧面一歪，但见李志贤身形不动，像天使一般一手举着火柴盒，一手举着燃烧的火柴梗，他才放心下来。
李志贤道：“许将军，此物叫火柴，乃是引火之用，却比火折子便利得多!”
“引火之用？”
“是呀，百姓要做饭，每日都要用到引火之物，此物就是为了便利百姓的，”李志贤笑道：“许将军，安南的百姓，难道不是每日都要用到引火之物？”
“可是……”许辉支吾着，一时却不知说什么好。
“许将军，我知道安南百姓原本有自己的引火之物，”李志贤道：“但物物对比，百姓愿意选择哪一样，是百姓的权力，商人只负责将便利的货物投放市坊!”
许辉有些心动，便让府丁演示一遍，府丁照着李志贤的样子轻轻一划，火柴梗并没有着火。
李志贤笑道：“兄弟稍稍用力，如此轻盈，岂能着火？”
府丁试着用力，果然引燃了火柴梗。
许辉有些不敢相信，让府丁从每盒火柴中各取一支，府丁找到手感，每次都是一试便能着火。
李志贤道：“许将军现在能相信在下是来谅山城行商吗？”
许辉没有回答，却是道：“如此小小的火柴……每盒售价多少？”
“五十文!”
火柴的生产，是这个时代的高技术，又是独家技术，李志贤自然要走高端路线，获得高利润，况且，长途运输，要增加不少成本，还要承担运输风险，像今日送给许辉的火柴，也要算在成本内，如此一来，只有高额的垄断价格，才能获取高额利润。
李志贤并不打算薄利多销，如果价格低，谅山的百姓都用得上，也是一种盈利方式，但高端价格可以提升火柴的品质，用少量的火柴就能赚取同样的利润，甚至更高的利润，又能减少运输上的消耗，何乐而不为？
安南不是大明，只管盈利，不必考虑普及。
“五十文？”许辉吓了一跳，这小小的一盒火柴，竟然能卖五十文？抵得上士兵两日的军饷!
他有些后悔，刚才为了验证火柴能引火，不该用掉那么多……按照每盒五十文的价格，一根便是一文……
“许将军，一分钱一分货，在下行商，从来都是公平买卖、老少无欺!”李志贤道：“百姓发现火柴的便利，必定争相购买……换句话说，百姓若是嫌贵，在下绝不会强求任何人购买!”
许辉无语，行商之道，他略明白一二，从来只有错买，岂有错卖？大越国从未听说过有这种火柴，李志贤是独家供应，岂会便宜了百姓？
他思索片刻，看着地上的礼物包，“除了火柴，还有什么？”
“都是最好的货物!”李志贤将二十斤一大包装的蔗糖取出来，“这是蔗糖，世上最甜蜜的蔗糖，不仅孩子，便是成人也会赞不绝口!”他打开包装袋，“许将军要不要尝尝？”
“蔗糖？”
李志贤笑道：“如果许将军不放心，在下可以当面试尝……”
“不必了!”许辉心道，千万别跟刚才似的，浪费了不少……他向府丁一挥手，府丁取来一个白色的汤匙，许辉用汤匙沾少许蔗糖入口，闭目尝了尝，双目猛地睁开。
他一句话都没说，又用汤匙沾了更多的蔗糖丢进口中，轻轻咀嚼着，不住点头，“甜，果然是甜，比大越国的蔗糖甜多了!”
李志贤心中稍定，蔗糖的品相算不上高档，但比白糖红糖都要甜一些，口味上绝对可以信赖，他向许辉一拱手，“在下说过，这些都是最好的蔗糖!”
“这蔗糖的价格……”
“每斤六十文!”这一次，李志贤的要价不敢太高，只有思明府那边的三倍，安南应该能生产红糖白糖，只是甜味不如蔗糖而已，不能弄巧成拙。
“六十文？”许辉没有多问，目光再次落在礼物包上，“包内还有什么？”
“这是在下给许将军准备的最后礼物，也是最精贵的礼物!”李志贤取出四瓶香水，排开放在案桌上，打开其中一个瓶盖，不一会儿，室内满是异香，“许将军，这种货物名香水，女眷只要取数滴揉匀，涂抹在颈脖之处，可以**半日!”
“女眷？”许辉的双目瞪得像是牛眼，“这就是传说中的香水？取花汁酿制？”
“许将军高见!”李志贤唯恐许辉强要制作香水的秘方，忙道：“听说用花汁制作香水，有近百道工序，在下是常客，也只能窥见一二!”
许辉的先上终于露出一丝喜色，“这种香水，应该不会便宜吧？”
“不瞒许将军，市坊上每瓶二十两!”香水和火柴一样，是独家秘术，李志贤同样加价十倍。
“二十两？”许辉心里有了准备，却还是惊叫出来，他暗中盘算一番，仅四瓶香水的价值便是八十两，加上火柴、蔗糖，已是接近百两，“李先生如此重礼，必是有所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