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九章做好自己
在黄兴夏的推动下，州衙以最快的速度通过了《工商律》，从即日起，在州城内颁布施行，州衙还会将条款张贴在市坊、大街等主要路口。
李志贤得到讯息的时候，只是告诫黄兴夏：律法再好，还须人来执行，州衙真心实意帮助商户，才能促进工商业的大发展……
他这次来上思城，除了例行视察，主要是协助香竹掌控上思州，为上思州制定《工商律》，完全是一次意外，意外的收获。
以《工商律》为**，或许能推动上思州走向法制化，思明府城那边已经在制定一整套律法，两地的情形高度类似，完全可以施行同样的律法，如果成功了，将来还能推广至思明州，甚至整个思明府。
上思州的目标已经达成，应该回去了，思明府、思明州还有许多事情在等着呢!
要离开上思州，就得和香竹告别。
这一日晚上，两人躺在**，李志贤说到要离开上思州的事，香竹十分不舍，抓住李志贤的胳膊不肯松手，好像一松开，李志贤就要飞走。
她为圣教掌控上思城，不可能离开太久，而李志贤是圣教的左护法，他是不属于某一块土地的，圣教所到之处，都会有他的身影。
毕竟是新婚，香竹希望李志贤多留一些日子，但这种话终归没有说出口，“相公何日回来？”
李志贤也是难舍，更多的还是愧疚，新婚数日就要离别，还无法给香竹一个确切的归期。
在他的心中，香竹与凌茹雪、雅芙是不同的，香竹是因为身体有暗疾，为了治病，被动卷入圣教。
她原本是黄家的乖乖女，不谙世事，没有烦劳，无忧无虑，听了爹娘的话，方才皈依圣教，嫁给自己，一夜长大，从此以后，与圣教，与自己再也脱不开关系。
李志贤轻轻握住香竹的小手，“香竹，该回来的时候，我一定回来!”
“我明白了!”香竹紧咬红唇，将脑袋靠在李志贤的胳膊上，“只是……不知道相公的归期，我心中有些发慌……相公不会……不会不要我了吧？”
李志贤理解香竹的心情，这个时候，任何口头上的承诺都是苍白无力的，他翻过身子，将香竹紧紧搂在怀中，“香竹，你是我最可爱的夫人，我怎么会不要你呢？好好等着我，不要多想!”
香竹脸上有着短暂的满足，“相公心中有我，我就知足了!”
李志贤道：“香竹，我们都是圣教的人，不能完全由着自己!”
香竹的脸上略过一丝无奈，过来好一会，方才迟疑着道：“相公，圣教究竟……会走向何方……”
李志贤心中一动，是呀，圣教究竟会走向何方，自己和香竹，何日才能再次相见？
香竹的疑问，也是许多信徒的疑问。
自己曾数次与赛儿讨论过圣教的最终归宿，可惜，没有答案!
谁也不能掌控圣教的发展方向，更不知道圣教最终的归宿，圣教就像是一辆高速行驶的快车，没有制动刹，为快车掌舵的，是一只看不见的手，这只手可能是圣母唐赛儿，也有可能是自己。
唐赛儿和自己都只能维持现在这个方向，却无法改变快车的方向，更不知道路之尽头在哪!
唯一有可能改变圣教发展方向的，是大明朝廷!
如果朝廷永远不会发现端倪，圣教有可能在整个西南生根、发芽，圣教不会与朝廷做对，相反，圣教倡导信徒做官府的顺民，为地方的稳定、发展做出自己的贡献，在西南大发展的同时，百姓的生活会得到明显的改善，这就是圣教倡导的“修今生”!
相反，如果朝廷查到圣教的底细，非得对圣教赶尽杀绝，圣教为了自保，将被迫走上完全不同的道路……
无论圣教为西南的繁荣做出多少贡献，掌握发展方向的钥匙，始终控制在朝廷手中，圣教的归宿，取决于朝廷对圣教的态度!
李志贤暗中叹息一声，“香竹，我们无法预知未来，不知道明日的风向，更不会知道白阳时期何日才会到来，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做好今日，做好自己!”
“相公，我明白了!”
早上盥洗的时候，李志贤和香竹说好了，今日便要离开上思城。
香竹转过身，偷偷抹了把眼泪，“我送相公到府门口，就不送出府了……”
李志贤告别香竹和黄兴夏，出了黄府大门，焦大典已经牵着马在等候，他刚要跨上黄鬃马，杨固匆匆赶来，靠近李志贤，小声道：“左护法，红芍商铺的掌柜阿英，昨晚去红星商行找过属下……”
“阿英？”李志贤一愣，“她说了什么？”
“阿英说，他和阿成商量好了，他们愿意带着孩子追随左护法，”杨固道：“但阿英说，她要将铺子盘出去，过两日方能远行!”
李志贤的脑子快速盘算着，“杨兄弟，你以合理的价格将铺子盘下，多少银子你出个欠条，到了那边，我可以给她银子，也可以还她一个价格相当的铺子!”
“属下明白!”
李志贤看了眼前方，却看不到红芍商铺，“你告诉阿英，我要先走一步，让她去思明府找我!”
“属下这就去告诉阿英掌柜!”
李志贤出了上思城，心中有一种说不清的惆怅，他没有回头，一路纵马狂奔，只有午间吃饭的时候，方才休息了一会，太阳尚在山顶便赶到思明府城。
两人入城后，李志贤并没有立即去刘府，而是找了一间酒馆坐下，焦大典送走马匹回来，坐在李志贤的对面，“左护法为何不去刘府……”
李志贤面显愁容，“今日离开上思州，我心中有几分不舍，所以，且在此坐坐，我不能将情绪带给雅芙!”
焦大典从来没遇见过李志贤有过负面情绪，在他心中，左护法为了圣教，一向积极乐观、奇思百出，永远不知疲倦、勇往直前，可是今日……他小心地道：“可是为了四夫人……”
“四夫人？”李志贤的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或许是，或许不是……”